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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品名称:庄逝      作者:小草蟋蟀      发布时间:2016-12-09 18:11:19      字数:6175

  学校的铃声清脆脆地响了三声,温馨兰脸色阴沉地将父亲温福田堵在办公室后墙的墙角下。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去,张嘴就问父亲近来为什么不回家住?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温馨兰的语速又快又冷就跟寒冬腊月屋檐下悬挂的冰棱冷彻肌骨毫不留情地插进温福田的心脏。一个简洁明了的问题重复三遍,口气一遍强过一遍。一双厉光毕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父亲温福田。
  “近来校务较忙,爸时间紧,没抽得开身回去。”温福田脸上显得有点局促。他说完这话,继而又将话峰一转问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好?你说好不好?”温馨兰反问温福田。
  温福田沉默着未吱声。
  “爸你告诉我外面传的那些事倒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尽……传些……什么事?”温福田显然底虚,说起话来也变得结结磕磕很不利索。
  “你在外面是不是藏了女人?”温馨兰羞于启齿将这话说的那么通透。话刚说完,脸上泛起的臊红一现即逝。
  “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谁教你说的这些个混帐话。”
  温福田被大闺女温馨兰一语戳中心头要害,脸上顿感窘迫。不禁恼羞成怒冲温馨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扇得温馨兰半边脸顿生五道手指印。
  温馨兰伸手捂住被扇红的脸颊倔强地将头昂扬着冲温福田递过去嘴里恨恨地说:“莫非我不是你身上掉下的亲骨肉?你为了一个外面毫不相干的女人竟然打我?”
  温馨兰越说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自小到大十八年来不管她犯了啥样的错误,慈祥温和的父亲从来未曾对其动过粗打过她一下,顶多是口头严厉警告一顿。满肚子伤心委屈的温馨兰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素有谦谦君子之称,且慈爱有嘉备受尊敬的父亲变得如此残暴冷血?
  温馨兰凶狠狠地盯住温福田看,死死地盯着看。有时候无声的沉默比言语来得更有份量,父女俩彼此都在沉默中僵局着,只是温福田却不敢拿眼睛看温馨兰凌厉的目光,直接躲避开将黯淡的目光投向了远处……
  沉默的对抗在僵持了几分钟后有了分晓。
  “你走吧,黑夜我回去一趟。”温福田受不了大闺女温馨兰冷冰冰的逼视。
  “唉!”他终于低下头短吁一声说:”回去好好复习功课,小考快到了。”温福田调头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叮嘱了一句。似有弥补跟缓和的意思。
  温福田其实已经有点后悔适才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想跟温馨兰说上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可待他走到后墙,温馨兰已带着一丁点的小胜利,在短暂的时间里忘掉了疼痛,忘掉了胸中的委屈,更忘掉了本不该她经历却又经历的那些世俗的纷纷扰扰所带来的愤跟恨离开了。
  温馨兰欢快地跑出校园,跑过车站,跑过戏剧院,跑过米行,跑过一剪梅发廊,快乐并着疼痛沿途而行。路过戏剧院的那一瞬间,快乐的细胞像一个个顽皮的精灵在全身快活地跳跃。戏剧院是个能把人心留住的快乐世界,一幅幅硕大的红纸上非常醒目的书写着几行大字:“丰富苏北农民文化生活,领略淮海地域戏曲魅力。”温馨兰喜欢听戏更爱看戏。她喜欢看一张张五彩斑斓精美绝伦的脸谱在舞台上所呈现的美感。更喜表演者们精湛的唱腔艺术所带给人心灵的震撼。
  快乐是短暂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快乐随着脚步的奔跑被残忍地定格在了一剪梅发廊的门口戛然而止。心口摸不着,瞅不见的疼痛就跟牙痛是相同的,吸不得一丝凉气。
  八月天的太阳在中午的时候还是炎热的。可温馨兰还来不即细细体会快乐的滋味,全身已是凉意透体。散着微热的空气一下子仿佛降至零下。“嗖嗖”的凉气直往嘴里灌,钻牙缝子的疼。
  温馨兰攥紧拳头,眼里似欲喷火般盯住一剪梅发廊。她就那么死死的盯住玻璃门里的女人看,发廊里仅有二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发廊内惟一的女人再给另一个男人洗头,女人俯身,弯腰,撅着跟两瓣蒜似的肥屁股在殷勤的洗着男人的头。男人的手不规矩地反过来就搁在女人的大腿上来回摩挲。女人咧着嘴笑嘻嘻的扭着水蛇腰,男人用力捏一把,女人就拿跟葱白似的几根指头来戳男人的后脑勺。
  温馨兰瞅着恶心得几乎想吐,喉咙间像噎住一只苍蝇。“呸呸呸”。温馨兰狠狠地朝一剪梅发廊的啐了几口吐沫。扭身就往回小畔庄的路上狂奔,她一口气奔出了有二里路才歇下脚。父亲怎么会跟这样一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混到一起的?温馨兰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小畔庄温馨兰的心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二闺女馨茹在社场上跟几个孩子正在蹦蹦跳跳的玩跳皮筋,温馨兰唤她回家,温馨茹也乖巧看见大姐回家来便丢下皮筋绳跟着温馨兰欢快地往家走去。姐妹俩手牵着手走到家门口,七婶跟几个妇女正坐在院子里闲聊。姨娘秦芬倚着墙柱半眯着眼,她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少了早晨哭泣时的悲苦与绝望。听着几个妇女闲聊有趣的话,她的脸上偶尔也会浅浅一笑。温馨兰已经很久没见过姨娘秦芬的笑,她的嫣然一笑让温馨兰倍感亲切,暖暖的,沉重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了!
  温馨兰进门并没有将父亲温福田允诺傍晚回家的话说给姨娘秦芬听。她只是用眼神给了姨娘秦芬一个信号。秦芬也未吱声,她只说了一句锅内留着菜,热热吃饭吧。倒是七婶心急,午后,待几个妇女各自回家都散去,秦芬带倦意进屋午憩睡下。七婶就问温馨兰,兰子你爸没说啥时候回来?瞅瞅你姨娘都教气出了毛病。
  温馨兰说傍晚回家来,七奶奶烦您跟七爷爷说一声,告诉他我父亲黑夜准回来,隔了半个月我估摸着七爷爷寻父亲的事,他心里肯定一直还惦记着呢。
  七婶一听这话面如土灰,心想完了。福田黑夜回来肯定要吃大苦头了,七婶真怕七爷气性上来宰了福田,犯下杀头的大罪。
  陆陆续续半个月的光景中,七爷迟迟等不来温福田回庄上。
  一连六七天,黑夜人像抽疯一样,月光地里拾翻出剔骨刀,嘴里叼着旱烟,蹲在石磨上来来回回打磨,生锈的刀刃被磨得锃亮,嘴里一直念叨要骟人。
  问骟谁?
  不必问肯定是要骟福田。
  七爷嫌福田骚根不除,永远不知道日日夜夜是谁在作祟,索性骟掉裤裆里的两个蛋蛋,省得朝三暮四。
  七婶怕出事,三番五次地刁下七爷手中的剔骨刀,瞅着月光下那刀寒光闪闪,又尖又窄,很吓人!七爷磨好刀打算上河下镇寻福田,七婶拦下六七次,剔骨刀也藏了六七次。再藏也没意思,直接扔进了河塘,断了七爷的妄念。
  七爷气得生了一场病,断断续续喝了三四副中药,前二天刚有点精气神,又寻思要上镇里找福田。七婶拦住没让去,七爷虽然岁数大了,火暴脾气跟年轻时候比,一点儿也没改!脾气上来,往死里犟,个个见了都怕,虽说是患难夫妻同床共枕几十年,黄土都已埋了半腰身,啥风浪没见过,早在最艰苦严峻的岁月里,其间正逢文化大革命那股黑色风暴来袭,挨批斗,站水牢,薰牛粪蛋子,嚼野草籽,种种残酷的折磨也没让七婶怕过。
  而今一说七爷的暴脾气,七婶就怕,不单是七婶怕,温福田更怕!温福田生平敬畏的人不多,七爷温贵拿排第二,整个小畔庄跟河下镇应该没有人敢排第一。小畔庄庄西的师塾先生赵德润应也算敬畏之内的一号人物。说温福田敬畏七爷,主要也是怕七爷的暴脾气。七爷发火吼喊起来,面目狰狞似阎罗附身,杀气腾腾。纵是天王老子也管他不住。其次是敬重七爷的人品刚正不阿,言语掷地有声,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跟你来油腔滑调的那一套。七婶寻思福田今儿黑夜回来,非被剥了一层皮不可。
  也罢,福田黑夜若主动来见七爷,相必阎罗能网开一面,到时候是剐是剁,听凭七爷处置。若待七爷上门来请,恐怕惹急了性子,七爷必不善罢甘休,厉害处非要闹腾得把屋脊顶掀翻了不可。七婶一念至此,心怕福田犯浑不知事情的轻重,又在大闺女温馨兰耳边小声叮嘱了一番话,才忐忑不安地离开了福田家的宅院。
  果不其然,七婶猜的不错。黑夜温福田踩着自行车回到小畔庄,进家他搁下给二闺女买的鸭梨跟糖葫芦,人压根就没进秦芬的房间,只跟正在盛稀粥的大闺女温馨兰说了几句话。
  转身,便取炭炉上刚烧开的滚水要进偏房洗澡。温馨兰见状,顿时想起七婶下午的叮嘱,温馨兰知道七婶叮嘱的事情十分要紧,不敢儿戏误了事,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温福田,将七婶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温福田。
  温福田听完,脸色骤变,直背冷汗泛起,赶忙搁下哧哧冒着热气的水壶,拔腿就出了院门直奔七爷家而去。
  半盏茶的功夫,温福田神情慌张气喘吁吁地来到七爷家。门半敞半掩,灯光亦半幽半明,沿着门前的光亮往屋里看,七爷跟七婶俩人正围坐在一张矮桌旁吃饭。
  温福田站在虚掩着的那半扇门前,缓了一缓神,走太急,岔了气,胸口微微生疼。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抬脚迈进明亮处。七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抬头见是温福田忙起身说:“福田回来啦,吃没?”
  温福田脸上微微一笑说:“刚进家,还没顾上吃!”话音刚落,接着又说,七叔前段日子寻福田一事,湊巧校内近来校务繁忙,一时半会也未抽开身回庄上,今儿周末得闲一回庄上便来看婶娘跟七叔。”
  七爷闻言冷嗤一声,自顾喝粥吃菜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自任温福田站着在那儿说话。
  七婶见福田一进门便教杵在那儿觉见不合适,顺手拖过一个板凳叫温福田坐。温福田进门见七爷连话都不带搭理也不教他搬凳来坐。脸上自是落了个红白不是,他一脸尴尬地接过七婶递过来的板凳,身子一矮,屁股刚待要坐。就听七爷喝了一口粥说:“别坐了,走吧,你跟我去一趟祠堂。”
  秋意渐浓,清淡淡的月光照着去往温家祠堂的路。祠堂在小畔庄的北面紧邻土地庙,距离庄上仅有一里路之遥,很近。
  温家祠堂建立至今已历百年,听七爷讲祠堂的创建乃由乾隆年间从徽州流落至此地的徽商温亦儒花钱所建。温亦儒因生意上的原因与徽州地方官府有过节得罪了人,受了诬陷吃了官司,携祖宗牌位,举家背景离乡来到金陵以北山阳地界。沿途周车劳顿,食不果腹路过河下镇来到小畔庄原欲再往北走,奈何年事已高的老父亲突发病疾竟客死异乡。老人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教儿子要经商兴家光宗辉祖。温亦儒玄然欲泣悲痛不已,时刻俱不敢忘却老人临终所留夙愿。温亦儒用随身所带盘缠在庄上寻了一大户人家买下一处房屋又租上田地。从此温家这一脉也算是在山阳县境内僻静的小畔庄地面上落了户,扎了根。后来温亦儒凭着徽商精明能干的头脑在河下镇街面上开始租铺开店。曾几何时“大温米行”这号铺子的名字饮誉整个河下镇乃至全山阳县。温家的家境也由此渐渐殷实富裕起来。然而时光冉冉一晃温亦儒也已进入耄耋之年。每当忆起当年老父温公逝世的场景心中便不胜唏嘘歉意涟涟。忽逢一日,闻下人来说自家门口站一相土在门外徘徊不前,温大儒命人请来问话。相士进门见主弯腰作三揖吟诗一首曰:风雨欺先主,岁月度子孝。遥忆先人苦,后世当立祠。吟罢,又说:福来兮,祸来兮……
  温亦儒听相士所吟之诗已明大意,但听福祸二字不明其意便拱手求解。相士言明大意乃为,昔日家业兴败,受无妄之灾所牵不得不漂泊异乡,但父命却系命数所然惨死于此。命危托嘱教其经商兴家。今家业兴盛风调雨顺,温家子嗣绵绵不绝。皆赖先主温公多苦作诉于一隅财神才使其受庇佑衰木逢荣。今感承先主温公之恩德,当为其择吉日立宗建祠以告慰其在天之灵。则然,先主温公之魂必将漂无所居,食无一皿,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熬尽炎烈灼烧之痛。温亦儒心善仁孝听不得恶果之语当即就打赏相士,将其请至家中设宴款待。择日就在小畔庄的周围看了风水选了一块宝地。从此温家在小畔庄的地界上有了祠堂,并一直沿用至今。文革期间不幸被毁坏过,但七爷还是拼着性命给维护了下来。只是维护的代价太沉重,温福田的父亲与母亲在那场腥风血雨铺天盖地的文革风暴中双双殒命。叔伯五个也相继在那昏沉的年代被一一批斗至死。悲壮的家族,悲壮的死去。而遗留下来的温家嫡系亲人们也都相继潜逃作鸟兽散,至今杳无音讯生死两茫然。悲剧惨烈的重演竟与百年前从徽州的那次大迁逃是如此的相似。刻薄冷漠的上苍仅将七爷这一支流淌着温家血脉的温氏后人留在了苏北平原——小畔庄地界上。
  七爷是温家祠堂最后的守护者,他用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呐喊在顽强地抵抗着入侵者残暴的厮杀与掠夺。而当年幸免于难仅有九岁的温福田是七爷用自己私藏的八斤小黄米从掠夺者手上换回来的。也可以说七爷是看着温福田这根苗子跟高梁杆子似的一节一节成长起来的。
  凉爽的风吹在温福田的脸上柔柔的,暖暖的。但温福田此刻的心却“突突”地跳跃着,频率在飞快地加速,丝毫觉不得暖跟柔所带来的惬意。望着七爷佝偻的身影在前面一高一低地晃动着,温福田心里怵的慌。要知道只有每年的清明跟端午几个节日七爷才叫会唤他来祠堂。今儿不逢正日七爷却唤他到祠堂肯定有事。
  七爷掏钥匙打开祠堂的门锁。推门,点着案头上的油灯,灯光微暗和着门外潵入的一抹清亮的月光将祠堂内烛照得昏黄且幽暗。
  “跪下!”七爷背负着手,立在木案旁厉声说道。
  温福田不知何意,问:“叔这是干嘛?”
  “混帐东西,跪下!”七爷严厉的程度已加重,他不容温福田多问。转身,抬手劈指就冲温福田吼叫起来道:“你今儿当着祖上的面,尽把你近些日子在外面整的那些个丢人现眼的事说一遍。”
  温福田做贼心虚在七爷话尚未说完的时候,两腿一软,膝盖已应声跪于地上默不作声。
  “丑事干多了,你还要廉耻不?”
  “眼下小畔庄乃至整个河下镇谁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个腥事。你脏了自己不说,还脏了秦芬,脏了温家的祖祖辈辈。秦芬带着身孕,领俩孩子守着这家已是不易。你却不思心疼感恩,自顾在外面干些不要脸,不要皮的丑事。你还有羞耻心没?说这话时的七爷面色铁青怒不可遏,他指着垂头丧气面如死灰的温福田接着又骂道:“要当个下流胚子是吧?拉下一堆屎糞,却教枕边人来擦是吧?你就不怕教人看轻了骨头,每日茶余饭后戳你的脊梁骨?”
  “哼!你不怕,我温贵拿怕,温家的先人更怕。”温福田自知理亏心虚吃了七爷一顿枪火也不敢顶嘴,只能受着骂,听着训。额头渗出汗点也顾不及擦。
  温福田最后在七爷的一顿炮火轰击下立了誓言,往后不再外头打野食,如若有违此言必受祖上唾弃,天打五雷轰。
  温福田自教七爷在温家祠堂狠狠唾骂炮轰之后,玩野了的心果然有所收敛。最明显的变化先从温福田的脑袋开始,以前每天脑袋梳得油亮亮的,明晃晃的,头发整齐划一,苍蝇跌上面都打滑,站不稳。现在温福田不再花心思,花功夫拾掇这些凌乱的头发,型自是没了,晃眼的亮也黯淡了下去,那发乳膏也被收藏了起来。七爷说再见他往头上抹那些油腻腻的膏膏,就教剃头师傅给剃成秃子,省得每天瞅着闹心招人厌。福田不敢抹,也决心不抹了。其次是福田脚上穿的那双棕色的三截面皮鞋,以前天天都擦的锃亮,人未到跟前,那股浓浓的棕榈油鞋膏的味道已飘到人前。现在温福田也不擦了,鞋面蒙了灰,沾了脏,顶多是用布子掸一掸完事。那棕榈油鞋膏跟鞋刷,蹭布,都也收了起来。用温福田自己的话说自古男儿多好色,色而不淫,淫而不乱,此乃君子也!男儿风流而不下流,这乃原则。可是眼下色跟欲,虽撩人勾心,但却当不得饭吃。而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下流胚子,因一时气性而慕色成性,算不得君子。如果再不悬崖勒马,迟早要堕落色欲的深渊而万劫不复。
  温福田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一直规规矩矩地活着。每日从小畔庄到河下镇中学,两点一线,他不再去巷东逛一剪梅发廊,也不再夜不归宿。夫妻之间冰冷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缓和融洽起来。但温福田每晚还是独自睡偏房,直至有一天黑夜,秦芬托着隆起的肚子敲开偏房的门跟正在灯下备课的温福田说:“天凉了,这屋子背阴冷得慌,你还是回朝阳的大屋子里睡吧。温福田愣了一下,嘴里哦了一声,冲站在门外的秦芬说:“知道了,外头也挺凉,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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