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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却是有缘续旧谊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6-12-09 13:11:53      字数:4524

  原来,刘豪“疯鹰攫兔”一抓,心想事成抓了个正着,那多管闲事的两只手掌已落入了“鹰爪”。刘豪好不得意,运功发力有心毁了爪中猎物。然而,那看似柔若无骨玉琢般的指掌,竟然柔得不可思议。全无着力之处,刘豪所发功力恰似泥牛入海,消息全无。
  刘豪总算晓得不妙,那指掌如此之柔,正是以柔克刚之兆!正欲收功撤爪,却已迟了一步——那原本柔若无骨的指掌似有惊人的吸力,一双“鹰爪”蓦地不由自主。更苦的是,指掌间顿生酥麻之感且侵逼臂肩,旋即又是撕心之痛,骨碎声响……惊恐万状未免五官挪位,涕泪俱下则是痛出来的。尤为不堪的是,连“方便”之门亦似已开启。
  贺振谈笑自若间轻描淡写废了刘豪一双鹰爪,虽说这刘豪横行无忌也算是恶有恶报,然而贺振跟踪李堆与陈叔虎而来,原本却是意欲帮这店家消弭无妄之灾的。谁知情势突变,反倒先叫这家店主吃了老大一个苦头,尽管不无南辕北辙之憾,好在贺振并非拘泥之人,若无其事朝着那少年郎道:“遇事焉能不知权宜之计?此时不走,莫非尚有夜宴不成?”说罢,飘然出门而去。
  少年郎拾着了一条性命,不由得暗叫惭愧。更令他惭愧的是,这救命恩人年长自己绝不过旬,风流儒雅却又武功深不可测。尤其侠肝义胆抑强扶弱,偏还洒落似清风明月。
  其实这少年郎出身世家,心高气傲卓尔不群。虽说家道中落,却不碍他傲骨依然。此一番有惊无险,倒令他明白了境界高处尽在洒脱自然返璞归真。一见救命恩人飘然而去,焉能真神不拜失之交臂?
  少年郎傲气尽敛,捷步如飞追随救命恩人而去。他这一捷步如飞得好极——只听背后店堂里刘豪一声嚎叫:“快快拿住这两个贼人……”要说刘豪“疯鹰攫兔”明明先声夺人,那多管闲事的士子岂非自讨苦吃?店里管事、伙计未免不忍卒睹,谁知那士子竟然谈笑自若而去,反倒是自家店主似乎吃了苦头。刘豪这一嚎,管事及伙计焉能不知这两个“贼人”是拿不得的?却又不敢不虚张声势,“拿住贼人!”“拿住贼人……”咋呼之声倒是不遗余力,双腿偏就沉甸甸寸步难移。好不容易移出了店门,然而大街上夜色朦胧,那两个“贼人”已然无影无踪。
  贺振逍遥游,沐晚风,踏夜色,翩若惊鸿。却留意着背后跟随着的少年郎——这少年骨格清奇,所习轻功虽说未得名师指点,然而精、气、神纯正丰沛,根基扎实。倘然拜过名师,刘豪之流岂在话下?
  贺振有心掂量掂量少年分量,便任由其一直尾随。眼见得城门将近,贺振听得出这少年脚步未滞,气力未减。遂点了点头,逍遥游“凤舞九天”人已面向少年立定,满面春风道:“杜公子紧追不放,所为何事?”
  “晚生杜澹,本已浅陋不堪,若连大侠救命之恩也不晓得拜谢,岂不是枉读圣贤?更令先人蒙羞!”这杜澹道。要说杜澹如此紧追不放,正是贺振所愿。贺振之问,推诚相见也好,抛砖引玉也罢,无非意在消除这少年紧追不放却不开口之犹豫。果不其然,贺振这一问,问出了这少年自称“杜澹”,言辞诚朴,说罢,深深一拜拜将下去。
  贺振听这杜澹口称先人,不提父母,想必又是一个少失怙恃的苦人儿。怎能忍心其行此大礼?尤其贺振又是个不讲究繁文缛节之人,双手一托道:“看来你我有缘,还是不改清纯洒脱最好。”
  这隔空一托,杜澹仅只拜了一半,便再也拜不下去了。好在他礼数已到,又不敢另有奢望,便又抱拳一揖道:“大侠之恩,晚生没齿不忘。晚生就此拜辞,却尚有个不情之请——大侠能否赐闻上姓?”
  杜澹不敢另有奢望,贺振却已有意为其讨还公道并指点其武功,自然不必遮掩道:“这有何难?不就是一个贺字么,加贝之贺。只是休再大侠短大侠长,叫人听了不自在。你这是欲去何处?”
  “这……”这杜澹紧追贺振不放,确乎仅只为了拜谢救命之恩。贺振这一问,杜澹无言以对,未免茫然却不乏毅然道,“那刘豪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我得讨还公道!”
  看杜澹神情,贺振知这少年并无稳妥去处,遂劝道:“哦——讨还公道。只是何须急在一时?若不嫌弃,何不一道城外去,你我合计个讨还公道之策?”
  要说杜澹尾随贺振而来,尽管拜谢救命之恩不假。不过若能结识,更是求之不得。贺振诚意相邀,杜澹自然喜出望外。然而城门早已关闭,这“一道城外去”嘛,未免不可思议。杜澹不由得面显疑惑道:“大……先生垂青,乃晚生天大的福气。然而城高锁重,这可如何是好?”
  有道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贺振成竹在胸,自然说得轻巧:“这有何难?你且随我来,自有出城之策。”
  他二人一前一后拐进僻巷。贺振关照杜澹道:“我这步法举止,你仔细看来。”说罢,逍遥游“凤舞九天”“鹰击长空”一气呵成处,人已不见踪影。
  杜澹看得仔细,偏又莫名其妙。想不到武林中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却也明白这是贺先生有心指点自己,情不自禁照葫芦画瓢比画起来……正自如痴如醉,贺振“雁落平沙”,恰似玉树临风又在原地立定。
  “形似只在皮毛,神似方知精髓……”贺振见杜澹孺子可教,春风化雨般指破迷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处,你我且出了城去,来日方长尽可用心研习。只须功夫深,待炉火纯青之时,即便夜访刘义隆去,又有何难?”
  得有贺振助力,杜澹非但安然越城而出,且还获益匪浅——贺振助力之时言传身教,机缘难得处,杜澹轻功大有长进。
  来到客店,贺振吩咐于戈多要了一间客房,并叫店家送来茶水饭食。出门在外,贺振从不沾酒。以茶代酒处,贺振虽未问起杜澹身世,然而杜澹却已认定贺振为师,又听师父提及刘义隆时视若无物,便无所顾忌,自述身世道:“……晚生祖籍京兆杜陵,乃大晋镇南将军当阳县侯杜公九世孙……”
  
  这杜澹字安然,本是世家子弟。先祖杜公元凯,多谋略,时称“杜武库”。得巨平侯、尚书左仆射羊公叔子所荐,以灭吴功,封当阳县侯。
  有道是“君子之泽,四世而斩”。杜氏传至杜澹祖父杜增一辈,便已家道中落。尤其杜澹出生后,垂髫之年又遭父母先后谢世之苦,老杜家一老一幼,境况凄凉可想而知。幸而老杜家尚有个忠心耿耿的家人杜忠不离不弃,真个是不幸中之大幸,杜澹命中一“福星”。
  这杜忠忠厚勤恳,家里家外日夜辛劳,一家三口总算衣食无忧。只是杜澹生来瘦弱,三日不头疼,五日便脑热,天长日久,竟成全了杜忠粗通医道药理。祖孙二人有个小毛小病,杜忠往往一手包了。
  然而,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杜忠未免忧虑小少爷如此瘦弱,如何传宗接代?是日杜忠路遇一医者——方巾阔服,臂挽青囊。飘然洒脱,念念有词道:“与其常病乱投医,莫若求学五禽戏。”
  杜忠心之所系,自然要上前请教。那医者仁厚慈悲,又见杜忠是个忠厚之人,便解惑道:“……五禽戏乃虎、鹿、熊、猿、飞禽,五禽之戏。为汉末华神医所传。体有不快,起作处怡而汗出,身体轻便而欲饮食。持之以恒——强体、防病……受益无穷。”
  医者这一解惑,杜忠能不大喜过望?遂请了医者一道回府。杜增见这医者温文尔雅,已有三分敬重。交谈处得知医者来历,更是喜从天降热泪盈眶。
  原来,这医者姓羊名颀,字宜中。祖籍泰山南城,先祖正是大晋巨平侯、太傅羊公叔子。武帝咸宁四年,羊公举杜元凯自代,立下三分一统之功……自此,羊、杜两家情同骨肉,世代不弃。直至晋室式微,这才交往不再。好在两家情谊源远流长,这一相见,真情流露自然而然。
  宜中先生居住建康,总算家境小康。与兄长敬元,习文练武各有所成。只是宜中先生秉性恬澹,又见虎狼当道兵戈不断,自分不足以力挽狂澜,倒不如以文习医,略减贫民之病痛。又以武健体,教百姓自强于未病之时……不求闻达,倒也悠然自得。全然不羡兄长敬元官拜中散大夫、义兴太守,且还一笔正书,人称“献之之后,可以独步”……有谚曰:“买王得羊,不失所望。”
  宜中先生秉性恬澹,最喜自得于山水之间。这一回与友人相约游伊阙……一路上却也不曾忘了治病救命,教人健体。这才路遇杜忠,故旧情在,自是感慨万端。
  杜忠自也喜不自胜,连忙整治酒菜款待贵客。宜中先生见杜澹眉清目秀,小小年纪便彬彬有礼……惹人喜爱。仔细望、闻、问、切之后,这才朝着杜增道:“澹儿看似瘦弱,实则骨格清奇。只是早失怙恃,家中缺个知冷知热细心照料的女眷,这才瘦弱多病,真个是苦了澹儿了。依颀之见,世叔索性迁徙建康,你我两家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舍下房舍宽裕,一应费用更是不必世叔费心。而澹儿习文练武,颀理当倾心指点。咫尺之间,定然事半功倍。世叔意下如何?”
  要说宜中先生为老杜家如此打算,真个是仁义无比。然而杜增偏就故土难离,又想想自己年事已高,这一离乡背井,只恐百年之后自己连祖茔也不得入安了。倒是澹儿,能有如此大好机缘,岂非杜氏有幸祖宗有灵?虽说单单将个未成年的澹儿托付宜中先生,实在是不情之请。然而为了澹儿,为了杜氏后继,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好在宜中先生体谅“杜世叔”心劲,遂领了杜澹回到建康。说是师徒,其实情同父子。
  时光荏苒,转瞬间杜澹已是将近弱冠之年。如许年来,宜中先生悉心传授强身健体之术及世事人情、医道文章……杜澹自也勤学苦练,加之天资过人,未冠之年,便已成了宜中先生一条臂膀。
  宜中先生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恰巧有友相约同游“九子山”,要说宜中先生,如许年来为了调教澹儿收心已久,未免一时心痒。有心携杜澹同行,却又生恐他年纪太轻学得懒散了。好在“九子山”并不太远,一去一回,有个廿余日足矣!遂别了家人,并再三叮嘱杜澹用功修习,不可懈怠,头一回如此牵肠挂肚与友人游山玩水去了。
  宜中先生逍遥于山水之间,好不自在。却不知家中杜澹忽闻噩耗——洛阳杜忠雇了人来接杜澹,说是“老太爷病危……若是赶得及,或许祖孙二人尚能见上一面,怕就怕……”,杜澹闻讯,明白已无法禀告师父了。遂拜别师母,日夜兼程赶回洛阳,却犹自太迟了——杜忠所雇之人前脚离开洛阳,老太爷杜增后脚便撒手归西了。
  杜老太爷总算得遂所愿入安祖茔,只是他倒是入土为安了,身后事却不得安宁。原来,为办丧事杜忠手头未免捉襟见肘,不料竟然有个“刘大善人”“雪中送炭”——上门来不由分说,丢下数串铜钱便扬长而去。
  这“刘大善人”便是刘豪,仗着他本家兄弟刘钟正为洛阳太守,巧取豪夺处家业渐盛。有心扩建宅第,未免觊觎紧邻的老杜家居所。只是老杜家也算洛阳名门,尽管家道没落,刘豪却也不敢明目张胆据为己有。
  然而,待杜增撒手人世,老杜家似乎仅只剩下个忠仆杜忠后,刘豪便觉着无所顾忌了。遂亲赴杜府,丢与杜忠数串铜钱,说是助其救急,其实却是强买老杜家居所。
  这杜忠忠厚之人,怎知“刘大善人”包藏祸心?又因一心只想将老太爷后事尽量办得周全,这铜钱且先用了再讲。谁知刚刚送了老太爷入土为安,那“刘大善人”便带了一伙如狼似虎的家人前来霸占老杜家房产。
  杜忠这才明白“刘大善人”那数串铜钱竟是用不得的,后悔无及,偏又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去老太爷墓旁搭了间茅庐,边守墓,边等着小少爷回来再讲。
  杜澹日夜兼程回到洛阳,却不曾料到非但未能见着祖父最后一面,且还连自家居所亦已改姓为刘……杜澹少年意气,加之动身前师母又为他备足了川资及丧葬费用,那数串铜钱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尚未明白“人心有险恶,世事常无情”的道理。有心私了,却不得其门而入。有心官了,衙门竟然不肯受理!走投无路,偏又忘了师父“少年血气方刚,最忌不知克制”的训诲,于刘豪店堂内候得刘豪。一言不合间,若不是贺振“援之以手”,杜澹一条命只恐就此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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