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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情满山乡      作者:文绮      发布时间:2016-12-08 23:33:27      字数:4783

  茂情打算增强鸡舍的外围,加固围栏,防止外来侵袭。另外,把增加劳力的想法要和阿爹商量,而且这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茂情郑重地把想法与阿爹商量后,阿爹甚是为难。
  阿爹为难的是:“别人来了,总不能白干,如何给别人付工钱?”
  茂情把近来的一些开支与阿爹做了详细汇报,除去总的支出,剩余的确实不多了。
  但是,茂情说:“可不可以先工作,等鸡子起收了,一次性付清。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经济压力。”
  阿爹说:“那得要碰运气,哪有那好的事呀,天上掉,还得起早,不然别人捡跑了。”
  茂情说:“先试试吧。说不定碰到上个好人缘的。”
  茂情的天真想法,让阿爹无奈地轻轻一笑。
  都说兵家有三大法则:天时、地利、人和。在最奇特的时辰相互重合,称为机缘。
  世上总就是有那么巧的事,让你意想不到,也让一家人戏剧性地改变了命运。
  阿爹、茂情正商议的时候,富商张哥冒冒失失地带着一个女子来上门拜访,说是她也想学喂养山鸡。
  茂情看着这女子五官端正,眉目清秀,麻利干练,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不如干脆跟她说,现在他们这里正缺人手,先在这里干一阵子,积累一下喂养的经验,掌握一定的技术,以后自己另起楼灶不为迟,也减去中途不懂的麻烦,同时还可以免去学习技术的学费。
  张哥听了马上接话:“这不是两好合一好吗。两全其美!两全其美!”
  那女子也感觉言之有理。先决定留下来干一阵子吧。
  茂情说:“那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姓姚,名情。”
  “多大年龄?”
  “今年35岁。”
  “有家吗?”
  “没有。”
  茂情一愣:“哦?”
  张哥说:“你们谈吧,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唉,不送了,张哥。”茂情热情地回应着。
  女子的到来,无不给家里增添了一道活力。
  每天天没亮,姚情就早早起床,打扫鸡舍的卫生,接下来就是喂饲料。一个人包干了他们两个人干的活。茂情心里满意极了,阿爹也是整天乐呵呵呵的。而且生活上,她从不讲条件,随着家人一起,入乡随俗。看得出,姚情是能吃苦,也是吃过苦的人。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勤勤恳恳,表里如一,言行一致,表现出的是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份工作。
  有了姚情的担当,完全腾出了茂情、阿爹的手。他俩就抓紧时间做鸡舍围栏。
  茂情、阿爹每天顶着黎明送走晚霞地抢修鸡舍围栏,经过几天的时间,一切都称心如意了。
  自从姚情到来后,乖巧的欣然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一点也不歧视,更没有生疏感,这让姚情越干越有劲。一个和睦可亲的家庭,可惜缺少的是没有一女人的照料家庭,全靠两个男人。
  姚情很理解家人的难处。空闲时,就帮忙做些家务。她常常把家务料理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阿爹笑着说:“家里有个女人省事多了,一些琐碎的家事,就不用自己操心。”
  看着姚情如此勤快,又会体贴人,阿爹打心眼里喜欢。
  是的,这一切,茂情看在眼里,想在心里。那天的秘密——我没有家,一直在茂情脑子里打转,空闲了,和她聊聊。
  一天,茂情忙完活计,主动来到姚情干活处,姚情正在给小鸡喂饲料。茂情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边欣赏小鸡的长势,观察小鸡的动态。心里也赞许着:“几天来,多亏了姚姐的帮忙,让他感觉轻松多了。”每天家人的衣服,姚情都主动洗得干干净净,干了,就叠得整整齐齐地放着。自从茂情来山乡,就一直感觉山乡人民的朴实醇厚,穿上干净的衣服,给茂情带来无比的舒爽。
  看着想着,茂情发呆了。
  姚情看着不对,大吼一声:“喂!”
  茂情如梦初醒:“哦。”又不由自主地“啊哈哈哈”地笑起来。
  茂情接过姚情的工具,抓起鸡饲料,边干活,边与姚情聊起来。
  “姚情姐,这多天,让你受累了。”
  “没事,咱在农村干活干惯了,做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你原来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关岭镇关东村人。”
  “离镇上多远?”
  “大概五里路吧。就在镇上的东面,翻两座山就到了。”
  “哦这么说,我们在西面,就是关西村了啰。哎,又是一个相反的方向,一山一世界。”
  茂情不由得比划起来:“真有意思,关岭一小,关岭二小,一南一北,我们的居住一东一西,关岭小镇成为中心,成其为十字交叉型。”想着,想着,“哈哈哈”茂情爽朗地笑起来了。
  “你怎么想到要喂山鸡的呢?又是怎么认识张哥的?”茂情又问。
  姚情说:“现在农村大搞承包责任制,除了种植农田外,各自都在大搞发展家庭经济。有的选择外出打工,有的选择自主经营,我一个女人干不了大事,就选择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后来外人听说喂山鸡是个好门道,我就打听到你家的消息了。”
  茂情问:“你是怎么认识张哥的?”
  姚情说:“那是我在乡政府去咨询消息时,正在谈及此事,被在那里办事的张哥碰见,他很热情地说他认识你,就把我带到这里了。”
  茂情:“哦,你没结婚吗,那天怎么说你没家?”
  一句话触痛了姚情,姚情即刻茫然地“呜呜咽咽”地伤心哭起来。
  这让茂情莫名其妙,一时感觉束手无策。
  阿爹听着哭声,立马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欣然也过来了,连忙上前安慰:“阿姨,阿姨。有话慢慢说。”
  没处诉说。看着一家人这么体贴,温暖,埋在姚情心里的十年委屈,恨不得像竹筒倒花生一股脑地全部倒干净。
  这多天来,在一起的朝朝暮暮,一家人和睦可亲,茂情知书达理,阿爹性格爽快仁慈,欣然乖巧懂礼貌。让姚情好像找到了归属一样。心里一直在打算,以后就在这里不走了,她相信他们会理解她,会体贴她,会比亲人还要亲。
  姚情看着一家人这么亲切对她,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事。
  她的泪水像掉线似的,一串串地往外飞落,那颗疼痛的心,如翻江倒海似的波涛汹涌。她要好好地向他们诉说:
  “那是在十年前冬季的一个傍晚,我一个人干完田地活,正准备回家,突然一块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感觉一个巨大的力量,把我掖进了山野,随后如野兽般地把我强爆了。我奋力反抗过,挣扎过,都无济于事。强爆之后,我再也没力气了,也没脸回家。一心想死,于是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父母含辛茹苦地沿着山野到处寻找,他们找到了我,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答不上来,母亲以为是我无缘无故寻死,还当着哥哥嫂嫂的面臭骂我一顿,说我没志气的东西。
  后来几个月过去,我发觉自己怀孕了。可是怀孕了更害羞,我一直隐瞒父母,捆紧腹部,还像一个强劳力那样拼着命和哥哥嫂嫂一起干田地活,从不敢声张。
  在那年立秋的晚上,我的肚子发起了阵阵的剧痛,我知道自己要生了,后来就赶紧在家里清理几块棉布,躲在山坳里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的到来,我深知是不能向别人那样正常坐月子的。我赶紧将孩子用布包好,送到一个路口,我想那里有很多人路过,会被捡回去的。当我放下那孩子时,我心如刀割,孩子是无故的,她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抱着孩子,问苍天,天不语;问大地,地作哑;问心,心在滴血。我万般无奈地仔细把孩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我牢牢记着孩子的背后有颗红红的肉痣,将来有机会能够找着她,红痣会是最好的证据。然后咬破指头,写下孩子的生辰,但愿能遇到贵人搭救。
  回家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母亲以为我是重感冒,允许我在家休息半个月。
  往后,村里有人为我提亲,我一一坚决拒绝,暗暗下定决心,不找着我的女儿,我誓不嫁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7月8日就是孩子的十周岁生日。”
  话一说完,姚情痛不欲生地脱门而出,疯了似的向后山跑去,随即茂情、阿爹、欣然紧追而上,追上姚情的茂情,死死地拽着她,安慰她不要太冲动,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阿爹也帮忙扶着姚情一定回家说:“只要你不嫌弃,以后就和我们一块过吧。”
  听得这话,姚情一把跪在阿爹的面前叩头谢恩:“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天宫作变,突然一阵呼啸的大风吹过来,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茂情说:“快,快,鸡舍危险。”
  一家人快速地赶往鸡舍,还好,鸡舍的一切设备都是刚刚加固的,有惊无险。
  一阵狂飙,一阵波澜,家人沉浸在一场苦难的漩涡里,又从伤心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尤其是阿爹,姚情的诉说,给他心中渐渐蒙上一层阴影。因为他含辛茹苦抚养了十年的欣然,莫不是姚情的女儿?欣然的背后也有一颗红红的肉痣。出生时间与她说的也雷同。
  但是,阿爹没摆在脸面上。如果万一是她的女儿,岂不是孩子找到了母亲吗,何乐而不为呢?
  阿爹一向爽直快乐,深明大义。再说自己一年老一年,孩子将来有母亲照顾不更好吗。
  一天,忙碌的家人,就在家门口歇会。姚情心疼地为欣然打扇子,怕热着孩子。姚情轻轻地为欣然解开一颗背后的扣子,她无意中发现,孩子的背后有一颗她牢记的红肉痣。
  这如晴天霹雷,姚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再次一把跪在阿爹的面前说:“您老给我说实话,您这孩子是不是那天清晨在一道三叉路口捡的?”
  阿爹再也隐瞒不住了,他如实地给姚情说明原委:“那是在十年前七月八日的清晨采药回来,在路上看见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个孩子,还有一张孩子出生的纸条。”随后,阿爹在里屋找来那张生死契的纸条。姚情接过一看,疯了似的又是哭,又是笑,连连说:“是的,是的,这是我写的字。这纸条上还有我咬破指甲滴的三点鲜血。”随后,姚情跪地不起:“苍天啊,苍天有眼啊,是您给我的女儿找到了这么好的归属,感谢上苍。菩萨保佑。”姚情撕声竭力地呼喊:“拜天地,拜阿爹,拜茂情。”一时家人再次地深深地陷入不解之缘的情圈里。聪明的欣然一切都明白了,小小的心灵受到如此的震颤,一声稚嫩的长呼:“妈——妈——妈,您不说了,您就是我的妈妈,我可怜的妈妈。”
  此时,姚情一把紧紧地搂着欣然:“我的乖女儿,我整整想你十年啦。十年里,多少个日夜,从梦里哭醒,多少个雨季里将我的心淋湿,十年的日日夜夜,风刀霜剑严相逼。看着别人的孩子,就想起你,那晓得,你实际的长相,却大大超过我的想象,多亏了你阿爹。欣然,来,我们一起跪拜你阿爹,感谢你阿爹的养育之恩……”
  经过一场又一场情殇的磨难,加上连日来的劳顿,姚情病倒了。姚情发起了高烧,她再也拿不动打扫鸡舍的工具,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晕厥地倒在了鸡舍旁。这让茂情,阿爹十分焦急。
  他们赶紧把她抬进里屋,阿爹说:“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我去找找。”茂情紧接着找来退烧药,到厨房煎水。
  阿爹拿来湿毛巾,轻轻地搭在姚情的额头上说:“好好休息几天吧。”一会药煎好了,茂情端上药汤来,阿爹一口一口吹凉,又一口一口喂给姚情喝。
  昏迷的姚情感觉浑身的筋骨酸疼,再也不想动了。
  阿爹一勺一勺地给姚情喂汤药,这是姚情万万想不到的,心里该是多惭愧,又是多幸福。当年生了欣然时,都没享受到这样的照顾,可这次就这么一个发烧,阿爹就这样无微不至地关照,难怪我的欣然长得那么漂亮、健康。多亏阿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抚养照顾。我作为她的母亲,都没有尽到这样的责任。
  是啊,在姚情的眼里,阿爹并不老,他有着一颗和年轻人一样活泼的心,他体魄健康,思维敏捷,如丈夫般地那么温柔体贴。
  他又是那么慈祥,像是一位父亲般地那么仁爱,温厚。
  不,他应该做我的丈夫,往后我对这个家庭尽心尽力,即便奉献全部,乃至生命也在所不辞。
  姚情满含热泪地暗暗想着,迷迷糊糊地不知不觉睡着了。
  呆会,阿爹与茂情商量:“茂情,你把家里那对何首乌拿到镇上去卖了,然后买些适合女人的补品,为姚情调理调理。往后日子还长,没有了身体,意味什么也没有了。再说病理的调理,比其他期间的调理更有效。”
  姚情又似乎迷迷糊糊地说着这话:“不用了,我是贱命,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阿爹的性格是比较执拗的,他一旦决定的事,就难以改变。
  茂情听得阿爹的话,心里在想:那对何首乌是阿爹在病重期间都舍不得花费的,那也是他俩冒着生命危险挖回的。自从那天挖回之后,就如数家珍地珍藏起来,那是有一定价值的。在这个关头用出去,也是阿爹的那份真情啊。茂情也是理解的,把这十分珍贵的东西用在刀刃上是值得的,哪怕贱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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