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茂情遵循医生的建议，阿爹需要进一步调理，需要静养。
　　每天，茂情早早起床，为家人做早餐，做好早餐，又去照顾着阿爹衣食起居，还有欣然的学习，几天来，茂情都在一一过问。
　　茂情的一举一动，都让阿爹十分满意。心里由然心疼起来。多好的孩子，要不是他里里外外地撑着，我哪能休息啊。
　　我的意外，让孩子受累了，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
　　几天过去，做饭的柴火快完了，茂情决定自己上山砍柴，要不然就会断炊的。
　　一天，茂情早早起床，照顾阿爹、欣然吃过早餐，就拿起镰刀准备上山砍柴。阿爹跟茂情说：“你上山砍柴，就穿上我的衣服吧，还有带上一瓶水，口渴了，就可以喝口水。”茂情听阿爹的话，换上阿爹的衣服，头上缠着布巾。阿爹一看，哎哟，好像我们苗家的小伙子哎。茂情听得这话，欣然一笑。然后，茂情拿着镰刀，扛起扁担，就出发。阿爹看着茂情嘱咐说，不要随意砍树枝，要珍惜山林，爱护山林，保护山林，你要砍，就是那些丛生的茅柴、蒿草之类的。茂情一一点头。随即，沿着那条平常上山的路，一直往上走。
　　茂情不自觉地回头，原来阿爹和欣然还站在门口遥望着他。此时，茂情心中涌出一股热泪。当年，在家里砍柴，母亲也是站在门口远远地遥望着自己。如今的阿爹如母亲般的慈爱，多好的阿爹，多好的小妹妹。
　　我们三人走在一起，全靠阿爹的一片赤诚，那份爱心。没有阿爹，哪有我和欣然妹妹的今天啊。阿爹您的救命之恩，我会拿涌泉相报，茂情在心里这么念叨着。
　　当茂情站在远远的山坡上看不见小屋时，茂情才再没回头了。
　　茂情继续往前走，这一次，是他自己一个人上山，面对高矗的山峦，无限延伸的林海，茂情有些感觉紧张，是不是有点孤寂。原来，有阿爹、欣然做伴，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怎么这次感觉好遥远。山变得阴深起来。
　　当茂情来到一片茅柴丛生的地方，一只野鸡“噗嗤”地突然飞起来。惊吓得茂情直冒冷汗，这是茂情毫无准备的。看着那只野鸡，茂情一会就会过神来，哎，这野鸡，不就是阿爹顿中药我吃的吗？我也可以扑捉到野鸡，回去顿中药阿爹吃啊，医生说过阿爹还要进一步调理啊。
　　这下，真的让茂情来神了，说不定，这丛生的茅柴里，还会有的。
　　茂情蹑手蹑脚地顺着那只野鸡起飞的地方找去，真的一会看到几只邹鸡在窝里叽叽呖呖地叫着，茂情看一会就想到，哎！这不蛮好吗，我把它全捉回去，把它喂起来，说不定这野山鸡会像金凤凰呢，到那时，可以宰给阿爹吃，又可以让它繁殖，扩大野鸡群的喂养。从电视里经常报道过喂养野鸡的专业户，他们还发家致富了呢。茂情越想越觉得对路。
　　茂情上前小心翼翼地连窝带鸡一起捧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它们包起来，然后用两只衣袖系好，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才去找自己要砍柴的地方。
　　茂情看看周围，茅柴丛生，就在这里砍吧，也好看着小野鸡，要不然他们飞跑了。
　　茂情遵循阿爹的嘱咐，不能破坏山林，只砍那些茅柴之类的。于是，茂情放下扁担，拿起镰刀，就砍起来。茂情凭着出生在农村的体会，凭着原来在农村做过农活的经验，毫不畏惧地一鼓作气地砍。当砍到一半时，感觉口渴了，拿起带来的水瓶，嘟嘟嘟地喝起来，然后随地坐下来歇会。
　　坐下来的茂情遥看远方，想起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连续不断地发生着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些事情又在与阿爹的共同努力，迎刃而解。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呢？
　　如果提出回学校，丢下阿爹，谁来照顾，欣然的学习会是怎样呢。不走吧，学校必定是自己要回去的地方。还有，开学了，小丽的学费咋办，由谁来管。一些问号在脑子里挂起来了。在看看远处的山顶，茂情好像看到了希望，哎！山顶那么高，也没挡住太阳的照射啊！对，希望不会遥远的！
　　茂情笑了，一股脑的劲也来了，砍吧，继续砍。一上午，砍得还顺手，那些荆棘，都一一被踩在脚下。柴已经砍一大堆了，可以打道回府了。中午，阿爹欣然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茂情捆好柴草，把衣服系好的野鸡套在扁担上，然后一并挑起，就往山下赶。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不，挑着一担柴火，真的不好走，难怪那天阿爹下山不小心摔着呢，难怪山里人都是用的背篓呢。茂情小心翼翼地一步一前行，以免出现意外，想到再不能出现意外了，如果再出现意外，就会弄得家里不得安宁了。为保平安全，自己也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茂情边走，边这样嘱咐自己。
　　茂情一路谨慎小心。挑着柴火又不听使唤，往往被山里的杂物牵绊，扯得柴火摇摇晃晃，不能顺利地下山。这时的茂情已是汗流浃背，比砍柴还要累。茂情想：“多亏了阿爹常年这样的生活，必定是克服了千辛万苦的啊。”
　　经过了沿途的奋力，克服一路的牵牵绊绊，茂情挑着一担柴火回家了。欣然看着哥哥回家了，兴致勃勃地上前为哥哥接下镰刀说：“哥哥，我已经做好了中饭，你歇会，喝口水，就可以吃饭了。”茂情感到惊讶：“啊，你会做饭吗？”欣然说：“阿爹教我的。”
　　一会，茂情给欣然一个惊喜，茂情说：“你猜，我带什么回来了？”欣然惊奇地看着茂情，登着两眼，想了会说：“猜不着。”茂情说：“你解开那个衣兜看看。”欣然小心地解开衣兜，啊，这让欣然惊喜了，原来是四只小野鸡！
　　随即茂情把它们拿到屋里，问阿爹，这该怎么养。阿爹看着茂情回来，还带一窝鸡回来了，高兴地说：“先把它放好，养起来。看看能不能养大，我以前也带回养过，七养八养都养死了。”
　　茂情愣了一下！
　　欣然说：“哥哥砍柴回来会累着的，我在家把饭做好了，哥先饭吃吧。”茂情放下鸡子。随欣然来到厨房，看着欣然真的把饭都做好了，还炒了两道菜，山里的蕨菜和茅山竹。两道菜都是山里的特产，茂情闻到了一股清纯的香味，感觉有种天然的美味。不用多少添加剂，只用油和盐就足以。茂情也叫欣然一起吃。
　　茂情打好两碗饭，欣然一碗，自己一碗，两兄妹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欣然问：“哥，这次砍柴累吗?”
　　“你看累不累？”茂情笑着回答。
　　“累，你流汗了。”
　　“哥，你一个人上山，怕吗？”调皮的欣然又问。
　　“你看我怕了吗？”
　　“我看你没怕，要不然就不会砍一担柴回来，还捉一窝野鸡就来了。”
　　“你猜对了。”茂情边笑边回答
　　茂情看着可爱的欣然，说：“你啥时学会做饭了？”
　　“才学会。阿爹说：‘等会哥砍柴回，会累着的，你学着简单做个饭菜吧。’”
　　茂情笑着，为欣然翘起大拇指，真了不起。
　　茂情吃完饭，随即为阿爹做了一道可口的菜：“山鸡烧黑木耳。”茂情想，阿爹必定还在恢复阶段，口味要好一点，黑木耳是软化血管的，山鸡是加强营养的。茂情希望阿爹的身体快点好起来。茂情把菜做好，端给阿爹面前，叫阿爹放心吃了。阿爹吃着茂情做的菜，心里总是酸酸的，茂情累了，还总惦记着自己，这孩子的一片善心，会感动天地的。
　　茂情看阿爹吃完饭，和阿爹商量野鸡的喂养办法。
　　阿爹说：“六畜，六熟。”就是六天就会熟悉了。早上把鸡放出去，晚上自己会回来。就是这几天要照顾好。你先在镇上去买点竹篾回来，编一个宽松大一点的竹篮，把鸡子关在竹篮里喂养几天，然后还买点鸡饲料。
　　茂情听得这话，匆匆下山，到镇上去购买。
　　茂情计算来回得一个多小时，回去就编竹篮，晚上鸡子就有去处了。
　　茂情满怀信心地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到镇上去。
　　茂情来到竹器店，请教篾匠师傅，该挑什么样的蔑，才编出竹篮。师傅告诉他：“挑较好的紫蔑，这样好编，耐用。”
　　茂情问：“紫蔑是什么？”
　　师傅说：“紫蔑是竹子的表层削下来的，靠里的一层叫皮蔑，那一层容易折断。”
　　茂情听师傅的话，一一挑选，全部都是青绿色紫蔑。然后买好鸡饲料，一并拿着返回。
　　急匆匆的茂情边走边想：“如果真的把鸡子喂成功，说不定还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茂情又想起编竹篮的事，那是小时候在家里看见父亲编过竹篮，先编织底部，让后收拢编中部，最后收口，就可以了。
　　茂情回到家里，摆起架势，把蔑全部等量削好。
　　当茂情聚精会神地削竹篾时，一不小心，一刀削在了手指上，顿时血流了出来。阿爹看得好心疼，急忙到小屋旁那块长满止血草地里，扯了一把来，然后捣碎，又找来布条，为茂情包扎。阿爹说：“这种草止血消炎效果非常好。”茂情问：“叫什么名称？”“叫隔山消，又名叫牛皮草。”
　　欣然在一旁说：“哥，今天就不编了吧，歇会，明天再编也不迟。”茂情笑着说：“没事，要不然今晚小鸡没地方睡呢。要不，把你的小床让给小鸡睡可以吗？”欣然听得这话，娇滴滴说：“哥真会开玩笑。”
　　茂情包扎好伤口，就按一路想思路去操作，到晚霞临近，一个满意的竹篮就成功了。竹篮的成功，阿爹，欣然刮目相看，真的不相信茂情还有这一手。
　　擦黑时分，茂情把鸡子全部装进竹篮。竹篮的孔都留得一朵梅花那么大小，通气，宽松，鸡子放进去，一点也不拥挤，反而很乐意，茂情又把饲料撒在篮子里，又放上一碗水，让它们吃饱喝足。一晚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阿爹看着茂情做事手脚麻利有条有理，毫不含糊，一再在心里赞叹，多好的孩子。
　　一天，在茂情的匆匆脚步里，走过了清晨到子夜。茂情累了，实在是累了。
　　一会茂情倒在床上呼呼噜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