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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连载三十二)

作品名称:地秧草      作者:南河先生      发布时间:2016-11-29 21:17:25      字数:6469

  镇中学虽然新盖了两座教学楼房,但其它基础设施依然破烂不堪。学校食堂和大高庄中学食堂一样学生吃的也是大锅饭,因为学生更多,一口巨大的铁锅被水泥砖砌起来加高不少,每次稀饭煮了满满一锅,这样可以让更多学生喝上稀饭。晨读下课后,大家正在排队等饭。排在李卫华前面的李卫民突然抽身出来,走到李卫华右边躲躲藏藏,透过人缝隙往左边看。李卫华有点莫名其妙,想把李卫民拉到队伍里面来,李卫民别别扭扭挣脱着不去。李卫华向左边看,原来解小娟和冯亚楠正朝这边走过来。李卫华向她们打招呼,解小娟和冯亚楠把手中的餐具分别送入李卫华和曹勇军手中,让他们帮带着把稀粥盛出来。
  队伍走动缓慢,解小娟和冯亚楠站在队伍左边和李卫华他们聊了起来,相互打听以前的老同学现状。说起胡忠良,解小娟表现的有些兴奋,接连问了关于胡忠良的好几个问题。李卫华看得出解小娟对胡忠良依然是有情有意,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想帮他们一把。随着队伍的移动,解小娟和冯亚楠站在原地越来越远离李卫华他们。李卫华把李卫民又塞到队伍里面,小声对着李卫民耳边说道:“没看出,原来你一直喜欢解小娟!”
  “哪有,我……我不喜欢解小娟!”
  “骗谁呢,刚才你那个熊样很不正常,不喜欢人家才怪!勇军,这家伙原来喜欢解小娟!”李卫华回头看着曹勇军说道。
  “嘿嘿嘿,”曹勇军傻笑,“我也喜欢解小娟。”
  “滚一边去,信不信我去告诉解小娟。”李卫华看着嘿嘿笑的曹勇军说道。
  话音刚落,李卫民突然紧张起来,说道:“别去,别去,我真不喜欢解小娟,你不要乱说!”
  李卫华瞪大眼睛非常惊讶,看着李卫民说道:“难道,你……你喜欢她身边的那个猪头?”
  “哎呀,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时候人家长得像猪头了!”李卫民有点激动。
  “勇军,原来他喜欢解小娟身边的那个猪头!”
  “嘿嘿嘿,我也喜欢那个猪头。”
  “滚一边去。”
  “你们俩再乱说我跟你们急!”
  “信不信我去跟猪头说一声!”
  “别去,别去,哎呀,人家长的有点胖你就说人家是猪头!”
  “勇军,这家伙说他就喜欢人家有点胖,不让咱们说她是猪头。”
  “嘿嘿嘿,我也喜欢她有点胖,你不能说人家是猪头。”
  “信不信我去把冯亚楠叫过来,给你们撮合撮合?”
  “去吧。”
  “你帮我拿着东西,我去问问冯亚楠,你们两个她到底喜欢谁?”李卫华把餐具放入曹勇军手中,正要走过去却被惊慌失措的李卫民一把抓住衣服,看着李卫华着急地说道:
  “你要是乱说话我跟你急!”
  “谁怕你跟我急啊,那你承不承认?”李卫华一本正经看着李卫民,等待他的回答。
  “好好好,服了你们了,就算是行了吧!”
  “勇军,你还是喜欢你的尹红梅吧,就把猪头让给卫民吧。”
  “我现在不喜欢尹红梅,我喜欢王雪燕。”
  “滚一边去。”
  “我也喜欢王雪燕。”李卫民来了兴致,“你说王雪燕是你姨,我喜欢王雪燕你怎么说?”
  “滚一边去。”
  “就是,我也喜欢王雪燕,你怎么说?你去问问王雪燕,我们两个她到底喜欢谁?嘿嘿嘿。”
  “你们俩再乱说我跟你们急。”
  “谁怕你跟我们急啊。”
  “就是。”
  三人吵吵嚷嚷一直到饭后,各自回到教室方才止住。李卫华找到胡忠良的第一封信,来到五班找到解小娟,把信送给她,说,我作文不好不会写信,你给写一封信吧,替我问候他一声就行了。李卫华找的理由有些蹩脚,解小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没等解小娟说什么,只听李卫华说快上课了,话音刚落转身就走了。
  中午放学后,三位好朋友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又说起冯亚楠。李卫华和曹勇军非常好奇,李卫民竟然默无声息一直暗恋的人原来是冯亚楠,想要套出李卫民的更多细节,一直追问不断。李卫民翻来覆去也没有太多解释,就是喜欢,没理由,顶多说她活泼开朗学习优异,就喜欢她那样的。这种解释让李卫华和曹勇军非常不满意,所以一直追问。
  三人正说得开心,经过一座村庄时李卫华自行车一偏转加速去了路北面,跳下自行车把车子往路边一扔,疯向一群小孩处跑去。曹勇军和李卫民只好紧跟着向那边骑去。
  原来一群小孩正在欺负一位看起来十分落魄的瞎老头,有的小孩用土块扔向老头,有的手拿枝条不断抽打他。头发花白、逢头垢面、破衣烂袄依靠在墙边的瞎老头,被几位小孩嘻嘻哈哈又扔又打很是恼火却又很无奈,左右招架不住,不断大声呵斥周围欺负他的小孩。
  李卫华抓住一位小男孩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小孩脑袋上,大声呵斥道:“找揍吧你?”
  小孩突然被猛地一巴掌拍打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一位比自己个头高很多的人,正揪住自己的衣服怒目圆睁盯着自己,惊慌挣脱,大声问道:“你为什么揍我?”
  “揍的就是你,再欺负人我还揍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什么人?”
  “用你管呢!”
  说着,李卫华放开这位小孩,跑到另一位手拿枝条的小孩一把抓住,夺过枝条,狠狠往小孩身上抽了一下说道:“抽你疼不疼?”
  看此情景,周围的小孩纷纷住手,有小孩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用你管呢!谁要是再欺负他,我一巴掌揍扁你!”
  小孩一个个吓的赶紧躲开老头。正在这时,老头双手扶墙哆哆嗦嗦站直了身子,对着李卫华的方向说道:“小华子,是你吧,你咋走到这里来了?”
  “瞎姥爷,是我。”李卫华说着慌忙向老人身边走去帮忙搀扶。周围小孩听李卫华对着瞎子喊姥爷,一个个扔掉手里的东西,好奇地站在那里观看。
  “瞎姥爷,咱有好几年不见,我的声音都变了,你咋还能听出是我来?”
  “唉——这个人呢,千变万化无论怎么变,品德习惯改不了。我这一个瞎子听声门道多,不光听声音,你的脾性我听得明白。小华子,有两三年没有到瞎姥爷那边去玩了,让姥爷摸摸,看长高了没有?”
  “嗯。”李卫华站直了身子让老人摸。
  郭瞎子抓住李卫华的手臂,抖抖索索顺着手臂摸到肩膀再摸到脖颈再摸到脸庞,最后举着手摸到李卫华的头顶,嘴里不断惊呼:“呦!呦!呦!肩宽背阔,容貌俊朗,身板结实,这还是俺家的那位小华子吗?只两三年,阳刚气正,咋长这么高啦!”
  “瞎姥爷,是我,这几年不见你唱曲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唉——瞎姥爷不中用了,现在唱曲没人听啦。瞎姥爷人老了嘴也馋,这不,听说这个村今天有丧事,不怕人家打嘴,舍着老脸凑过来想往嘴上抹点油水,解解馋。”
  李卫华突然泪奔,看着郭瞎子说道:“瞎姥爷,你唱的好着呢,我还喜欢听。”
  “好——有俺外孙这句话,瞎姥爷心里就欢喜。俺地外孙小华子啊,不是姥爷唱不动啦,是现在时代不同啦,人人都喜欢看电视里面蹦啊、跳啊、唱啊,你再喜欢姥爷唱的曲,别人会笑话!”
  “瞎姥爷,我就喜欢你唱的曲,好着呢,比看电视强过一万倍!我还想听您唱曲。”
  “中,中,中,瞎姥爷心里高兴,哪一天去了姥爷家,打起鼓来拉起琴,再给俺外孙小华子唱上一曲。”郭瞎子喜笑颜开。
  “瞎姥爷,我一定会去听您唱曲,我要听一整天!”
  “好好好,那瞎姥爷就给你唱一整天。”
  “一言为定。瞎姥爷我领着你去吃饭,听声音在村子最里头,咱们走吧?”
  李卫华用手搀扶着郭瞎子,两人说着话向村庄里传来的声乐处走去。曹勇军和李卫民站在路边等李卫华,过了好一会,李卫华回来扶起自行车就走,一路上不再和好朋友欢笑说话。
  
  一九八六年,时年二十八岁的李尚彪和同伙在司马镇开的地下赌场生意,受到另一伙人开的赌场严重影响。李尚彪和同伙几人气急败坏,手持土枪,在一天夜里洗劫了对手的赌场。对方有几人被打伤,一人伤势严重。李尚彪和同伙误以为打死了人,几人开始慌乱逃窜。几日后,李尚彪趁夜来到家中,被突然蹿出的警察包围在房屋里。李尚彪手持双管土炮躲在房屋里与警察对峙,由于担心李尚彪狗急跳墙挟持家人,特警没有强攻。几轮谈判无果,正在此时,突然听到房屋内“砰”地一声枪响,警察慌忙冲进屋内控制了李尚彪。原来李尚彪并没有伤害家人,只是过度紧张使枪支走了火。
  李尚彪被绳之以法,十多年后,一九九九年新年伊始,李尚彪刑满释放,大哥李尚文找了一辆面包车把李尚彪接到了自己家里。接连几天,有旧朋死党聚在李尚文家为七彪接风洗尘,称兄道弟不减当年。
  几天之后,李尚彪出门在联庄街道上转悠,接连几天受一帮狐朋狗友的抬举吹捧,李尚彪很快又找回了当年威风凛凛的自信感觉。走在街道上昂首阔步在村庄里转转,一是看看村庄的变化,二是向老少爷们们表明,我彪爷又回来了。
  村庄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南北两条街修了柏油路,家家户户基本上都盖起了红砖瓦房,各家门前打扫干净,不再污水横流。偶尔有收购粮食的农用机车伴随着扩音小喇叭的吆喝声咚咚咚从身边驶过。几根电线杆竖立在街道路边,家家户户已经通上了电,电线杆上端还有一条通信电缆,看样子不少人家已经通了电话。村庄南头田地里,一座座冬暖式蔬菜大棚,证明了人们勤劳致富实干的努力。
  李尚彪走在大街上,左看右望走走停停,不断唏嘘这应该是谁家,那应该是谁家。正走着,迎面看到有一人向这边走来,看身影应该是当年的窝窝头杜全喜,年岁变了,身形和走路习惯一看就是他。越走越近,李尚彪眼盯着窝窝头心里冷笑,像这种鳖孙现在看起来倒也有点人模狗样了!今天与我七爷照了面,甭管你有了什么人样,在七爷爷我面前照样是个孙子。不自觉李尚彪眼睛往上眺,迎面走着等待窝窝头看到七爷笑脸相迎打招呼。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看着窝窝头面不改色依然那么从容地走着,走着,走着,就那样擦身而过走了过去。窝窝头一句话没说一个屁也没放,竟然在七爷爷我面前就那样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李尚彪心中无名怒火顿上心头,仰着头,脚步走的越来越慢,难道是我看错了,遇到的是个外乡人不成?想回头确认一下,又觉得会失去傲气,万一真是窝窝头,两人回头再对眼看,彪爷我的气势何在!李尚彪心中窝着火,迈开脚步继续走起,村庄的景色无心再看,哼着气,心想,再遇到一个人还能认不出彪爷我来!
  李尚彪昂首阔步继续前走,心思都放在前面的人影上。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快要擦肩而过时,那人不冷不热,向李尚彪身上瞅了一眼说道:“尚彪回来了。”
  “哦,回来了。”李尚彪依然面无表情,随声应了一句,两人紧接着擦肩而过。
  又有人走来。
  “回来了。”
  “嗯。”李尚彪依然绷着脸。
  接连遇到几个人,有的随口一问招呼一句,有的远远背转身掉头回走,就当没看见。不见有笑脸相迎的,李尚彪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一个个都他妈拽起来了不成?看不起彪爷了不成?继续走着,走到刘大雄家门前转身推门走了进去,看见刘大雄正在院子里修拖拉机。
  刘大雄看到李尚彪走来,满身油渍站起身招呼道:“吆喝,老七,我早就给你说出来转转,怎么着,还是在家呆不住了吧?”
  李尚彪也没说话,拿起车头上放着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依靠在拖拉机上说道:“彪爷现在让人瞧不起啊!”
  “哪里话老七,谁他妈敢!来,点上一根给我。”
  李尚彪点上一根烟送于刘大雄,两人接着聊了起来,不多时,刘大雄招呼媳妇准备酒菜,要请李尚彪留下喝酒。
  小寒刚过,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光景,村里多数爷们外出打工还不曾回来,许多在家的娘们闲来无事,手里拿着针线活喜欢三五一群聚在一家唠嗑。联庄杜全喜家是邻居几位妇女唠嗑的常去处,入夜,孩子正在里间写作业,杜全喜去别家打牌去了,几位妇女又聚在杜全喜家闲聊。庞福运家的媳妇说道:“今天在路上走着,看到一个人很像七彪,当时吓的我腿发软,没敢仔细看是不是他。”
  几位妇女停下手中的活计,张启昌家的媳妇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是他?他持枪抢劫的罪名可不小,这才有十来年光景怎么就给放出来了?”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那个身影我当时吓懵了,没敢再多看上一眼!”
  “不可能是他,”李中山家的媳妇说道,“他当年犯下的罪名可不小,少说也要判个二三十年的!”
  “哎呀,我都说了,我也不确定,看着像。就怕真是他,要是万一出来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不好活啦!”
  “哎呦!都什么年代啦,就算他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再犯法,再犯法还把他抓进去。现在各顾各家的好,谁还怕谁啊!”李新光家的媳妇说道。
  “说的也是,他就算出来又能咋样,不亏又不欠他的,他还能随便欺负人?”李尚泽家的媳妇说道。
  几位妇女谈论着李尚彪,有的妇女胆战心惊,有的若无其事,有的镇定自如不当回事。说了一会有关李尚彪的话题,很快,有人话题一转就把大家谈论的话题给改变了,说到开心欢乐时,房间灯光下不时响起欢声笑语。
  突然,漆黑的夜中小院里一阵狗叫声,还不等几位妇女起身往外看,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一股浓浓的酒气瞬间扑鼻而来。
  几位妇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这人分明就是李尚彪!嗝,李尚彪嘴里吐出一股寒气,目露凶光,摇晃着脑袋环顾四周,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有妇女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看似若无其事又开始做起自己手中的针线活。
  李尚彪摇晃着往前走两步,看着做针线活的李新光家的媳妇说道:“吆喝,这不是——这不是王堂村那个——那个癞四妮吗?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新光家的媳妇双手发抖继续做着针线活,没敢抬头,也没有出声。
  “怎么,聋了?七爷问话就当没听到!”
  “怎么还这样说话。”李新光家的媳妇低头说道,“嫁到你们联庄,按辈分应该叫声三婶子呢。”
  “操你奶奶的三婶子!”说着,李尚彪一脚把李新光家的媳妇踹到在地。
  李新光家的媳妇被突然一脚踹倒,吓得失魂落魄,周围妇女更是脸色惊恐哆哆嗦嗦。李新光家的媳妇来不及起身,已被李尚彪上前一把抓住头发,劈头盖脸打了起来,一边大声叫嚷:“连你这个癞四妮也看不起彪爷我了是不是?操你奶奶的三婶子!”
  李尚彪目光凶狠下手狠毒,只一阵功夫打的李新光家的媳妇鼻青脸肿,鬼哭狼嚎般叫喊。几位其他妇女看此情景,终究壮着胆子前去好言相劝李尚彪。李尚彪毕竟醉酒在身,稍一松手,李新光家的媳妇连滚带爬起身,失魂落魄叫喊着跑出房屋拼命向自己家方向跑去。李尚彪看到人跑了火气更甚,大声叫喊:“谁他妈再阻我,七爷我嘣了你全家!”
  妇女们一个个吓的面色苍白,哆哆嗦嗦慌忙松手。李尚彪顺手在门口捡起一块砖头,摇摇晃晃没入黑夜,向着李新光家的媳妇哭喊声处追赶而去。
  李新光家的媳妇哭叫着来到自己家门前胡同,狂奔到家门口,“咚咚咚”拼命敲击大门,惊恐万分回头看着胡同口,呼喊女儿们开门进去。只一瞬间,李尚彪的身影已近出现在胡同里,嘴里大声叫喊:“癞四妮,今天七爷就要了你的命,我看你还能跑哪去!”
  眼看李尚彪就要来到身前,李新光家的媳妇转身“扑通”一声跪下,爬着前行一把抱住李尚彪的大腿连连哀求道:“七爷爷、七爷爷、七爷爷我错了七爷爷。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留条命吧好七爷爷?我从小就是没娘的孩子长的呀,我知道没娘的苦啊!你看在我还有两个没长大的闺女份上,你就给我留条命吧我的好七爷爷!好七爷爷、好七爷爷,求求你给我留条命吧好七爷爷,我还要养俺闺女呢——七爷爷,我求求你了好七爷爷……”
  李新光家的媳妇苦苦哀求着,李尚彪扔掉手里砖头,一手抓住李新光家的媳妇头发,一手照着脸咣咣咣扇起耳刮子,大声训斥:“跑啊!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跑啊!你不是还要让彪爷我叫你三婶子吗?再说句听听!说啊?你倒是说啊……”
  “咣,咣,咣”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天际。李新光家的媳妇连连哀求,李尚彪却无动于衷。在漆黑的夜色下,只有那寂静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冷冰冰地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尚彪打的手发麻,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又踹上一脚,留下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李新光家的媳妇,一身热汗后酒醉已醒,终于满意大摇大摆转身而去。
  李新光家的媳妇嘴里发出呜呜声躺在地上全身发抖,大门突然“吱”一声开了,门缝处蹿出两个小脑袋,对着地上的身影喊了一声娘。
  李新光家的媳妇强撑着身体,摇晃着站起来,走向大门进入自家,关门插上门闩,紧紧抱着两位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李新光家的媳妇两眼发直全身抖动不停,两位女儿吓的大声哭着喊娘也不管不问,嘴里反复念叨着:“天罗罗地罗罗,人家都死咱活着;天有福地有福,人家没福咱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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