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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品名称:不做你的情人      作者:文简      发布时间:2016-11-29 11:02:17      字数:4897

  海岛的东北角是拉瓦河的入海口。在这处河畔有一片被棕榈树和开满红色花朵的木棉树环绕的白色沙滩,当地人把这片沙滩叫棕榈滩。
  这段河水的水流很平稳,河底铺着一层软软的细沙,周围景色非常柔美浪漫,是游泳谈情的好地方。
  沿着棕榈滩旁边的公路往前走一公里,就是马修斯家的码头。这个码头的水位较浅,只有中小船只能够停靠。
  
  上午十点钟,马修斯闷闷不乐地开着红色皮卡,到码头去巡视。
  他的心情很不爽,烦躁得想骂人,把车子开得飞快。脑袋里想的心里装的都是墨涵,他已经被这个中国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不是一个随便就能爱上什么人的男人,在岛上除了妻子外,没有一个异性朋友。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就是喜欢她。要是有一会儿看不见她,心里就烦躁得坐立不安。
  两个月来,他下了很大的功夫。每天风雨不误的到餐厅去,可是一点实质的进展也没有。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却没有勇气开口表达。因为他从她躲躲闪闪的举动中,看出了她对他的回避。
  他不了解东方女人,不知道怎么说她才能接受自己。他不敢贸然捅破这层窗户纸,怕遭到她拒绝。
  他的车经过棕榈滩的时候,看见月光夜总会的老板科恩,正抱着一个娇小的东方女孩在一块大浴巾上亲热。
  他了解科恩的好色,看见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要是平时他就视而不见的开车过去,可是他觉得那个女孩很眼熟……想起来了,她和姓杨的中国男人一块到餐厅吃过饭。看样子她成了科恩的情人。
  这个发现使他眼前一亮。同是中国女人,她能接受科恩,墨涵也应该能接受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激动。他把车停下,从车上下来,向科恩他们走去。
  
  科恩在这里见到他有一点吃惊,把怀里的甄美丽放开,笑着和他打招呼:“嗨,马修斯,又要到码头去呀?”
  马修斯也笑着回应:“嗨,科恩。是的,我正要到码头去,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这位小姐是中国人吧?我们好像见过。你好啊,美丽的小姐。”他转过头一边和甄美丽打招呼,心里一边嘀咕着,这个女孩怎么憔悴成这样。他猜想一定是饱受了科恩这个色魔的摧残。
  科恩惊喜地说:“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介绍了。丽丽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说着话用手在甄美丽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甄美丽把浴巾围在半裸的身体上,尴尬地笑笑说:“马修斯先生,您好。”说完话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马修斯用当地的土语对科恩说:“你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能说说吗?她看上去既新鲜又漂亮。”他料定甄美丽听不懂土语。
  科恩猥琐的笑着说:“这太简单了,给她吃了催情剂,她就主动要我了……哈哈……东方女人的身体妙不可言。怎么,你也想弄个中国女人吗?”
  马修斯笑笑说:“随便问问,因为我看这个女人很听话,知道你一定有好办法。”
  科恩根本就不相信马修斯的话。以他对马修斯的了解,如果只是随便问问,高傲的他才不会特地从车上下来和自己说话。
  俩个人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甄美丽听着他们刺耳的笑声,看着他们猥琐的表情,立刻想到了墨涵……她的心悬了起来,替墨涵捏着一把汗,暗暗祈祷她千万别像自己一样,落入这些魔鬼之手。
  马修斯一边开车嘴里一边吹着口哨,此刻他心情出奇的好。科恩和甄美丽的关系给了他信心,决定回去之后要有实际行动!他心里一遍遍美滋滋的憧憬着和墨涵亲热的场景,想象着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杜小姐和翁先生回来了,又带来了一个身材矮小干干瘦瘦的十七岁女孩娟娟。娟娟相貌平平不会外语,在岛上没找到工作,杜小姐把她领到了餐厅。
  墨涵看着她还有几分稚嫩的脸和怯生生的眼神,心里有几分同情和怜惜。她把菲律宾服务员辞退了一个,留下了娟娟。
  娟娟心里非常感激,一遍遍卑微地说:“谢谢林老板。”
  但墨涵苦笑着对杜小姐说:“餐厅的生意一点也不好,这两个月都是往里填钱,我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翁先生问:“为什么呢?我看厨师做菜还可以啊。”
  墨涵摇摇头说:“不是厨师的原因。是因为……因为……哎,算了,不说了。”她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怕他们告诉马修斯。她还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他,毕竟他是和自己合作的人。
  杜小姐一进来就看出了生意的惨淡。
  他们进来时饭口还没过,餐厅里只有两桌客人,他们都认识。一桌是开修车行的台湾人刘南方和俩个朋友,另一桌是开小农场的福建人江亦冰夫妻。
  她一上岛就听朋友说起,马修斯天天呆在餐厅里。她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马修斯在人们眼里就像恶魔一样,他这样做会吓跑了当地客人,等于毁了餐厅的生意。不过她心里暗想,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不明白马修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小姐和翁先生从餐厅里出来,正好看见马修斯刚刚从车上下来。他们热情的上前和他打招呼,他趁机请他们上车来谈谈。
  杜小姐有点紧张的看着马修斯说:“马修斯,有什么事吗?”
  马修斯有点难为情地说:“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千万不要推辞。”
  翁先生讨好的说:“有事您尽管说,别客气。”
  马修斯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是这样,我……我喜欢林小姐,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请你们帮我和她说说好吗?”
  一听这话,杜小姐和翁先生都犯了难,但心里明白了马修斯天天泡在餐厅里的真正原因。
  他们知道林墨涵已经结婚,马修斯也有妻儿。这种事都是两厢情愿自己勾搭上的,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帮忙,就像他们自己。这样的皮条怎么拉呢,不好开口。
  但是他们也不敢拒绝,怕马修斯生气。杜小姐圆滑地说:“马修斯,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有把握,只能说试试。有好的结果你要谢我们哦,要是让您失望了也别怪罪我们。”
  马修斯高兴的说:“要是她同意了,我带你们出海去玩儿,去看世界上最美的珊瑚。”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分了手。
  
  马修斯推门走进了餐厅,墨涵和他打个招呼就想离开,他叫住了她:“林,我今天遇到了你的朋友。”
  墨涵说:“我开餐厅朋友很多,你能遇到一个也不奇怪。”
  他诡秘地笑笑说:“我遇上了丽丽小姐,就是上次和杨一块来吃饭的那个女孩。她现在是月光夜总会老板科恩的女朋友,今天一块到棕榈滩去玩儿,被我碰到了。”
  墨涵听了他的话很吃惊,因为她知道甄美丽有未婚夫,俩个人十分相爱,怎么会和老板搅在一起呢?她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相信。她有未婚夫,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好?”
  马修斯提高了声音说:“有未婚夫有什么关系,她和科恩只是同居的朋友,没有婚姻约束。她回国后可以照样和那个男人结婚生子,没什么关系。”
  墨涵说:“怎么能没有关系呢?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接受俩个男人。”
  听了她的话,马修斯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预感到杜小姐和她谈话的结果一定不会是乐观的。
  
  晚饭后,杜小姐一个人来到餐厅。墨涵要为她倒茶,被她拦住了。她拉着墨涵的手说:“林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点事,最好到楼上你的卧室去谈。”
  墨涵心里有一丝紧张,不知她要和自己谈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她向菲律宾女服务员安贝尔交代了几句,就和杜小姐一块来到了卧室。
  这座三层的小楼有两层是卧室,每层有四个房间。二楼分别住着墨涵和厨师服务员,三楼住着在加油站工作的马来西亚人赫尔和洗衣店的吴春田夫妻。
  她们穿过长走廊,走进墨涵的卧室坐在椅子上,杜小姐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墨涵递给她一罐饮料:“杜小姐,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请直言不要为难。”
  杜小姐咬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林小姐,有件事我还真的不太好开口……但是受人之托,不说还不行。如果说出来让你不高兴了,那请你原谅,我也很无奈。”
  墨涵的心提了起来,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好像不是小事。她着急的催促:“杜小姐,你快急死我了。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杜小姐表情暧昧地说:“今天马修斯让我帮他一个忙,替他告诉你,他喜欢你……想做你的男朋友。”说完话紧张的看着墨涵的表情。
  
  墨涵的脑袋嗡了一声,这是她这段时间最怕听到的话。她不是傻子,马修斯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她心里早就明明白白。
  她现在每天早晨都在马修斯来到之前,梳洗收拾好,不再穿着睡裙见他。在餐厅里,她不和他多说一句话,总是给他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表白的原因,他看出了她的冷淡。
  现在杜小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不得罪他。她小心地说:“杜小姐,您是知道的,我有丈夫,我们感情很好。我不可能背着他去和别的男人好……请你转告马修斯,谢谢他对我的错爱,只能让他失望了。”
  这个回复早在杜小姐的意料之中,她笑笑说:“林小姐,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喜欢你。你的丈夫又不在身边,你也需要男人的关爱,接受他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就给我点面子,答应他吧。”
  墨涵说:“杜小姐,这不是面子的事。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不能像有些人那样,随便就和某个不是丈夫的男人睡到一块……”话还没说完,她自知失言了。因为和杜小姐睡在一起的翁先生,就不是她的丈夫。
  翁先生有家室,妻子是教师,俩个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他和杜小姐同居已经六年,墨涵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指桑骂槐的说他们。
  果然,杜小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把饮料罐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放,声音冷冷的说:“你是贞洁烈女,佩服佩服……好吧,我就去回复他,把你的意思完整的转达给他。”说完话快速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墨涵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心里悔恨不已。自己虽然话赶话赶到了那,本是无心的,但是看杜小姐的神情,知道她一定非常不高兴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己说的就是她的短处,她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一句无心的话,已经为自己树了俩个恨不得把她置于死地的仇敌。
  
  杜小姐气急败坏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拿起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她扁平的胸脯不停地起伏着,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
  她原来是国内一家商贸公司的业务员,二十九岁了还没结婚,属于那种心气很高但长相丑陋,低不成高不就的剩女。在一次洽谈会上,和已近天命之年的翁先生相识。俩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同居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C岛可以落地签证,而且签证手续特别简单,仅需要一张当地政要的邀请函复印件。
  俩个人就像发现了一座金矿,开始伪造邀请函,做起了蛇头,在全国各地寻找想要出国的人。九十年代初,出国还不太容易,因此他们的生意很好。
  不过他们和那些组织偷渡的蛇头不同,不用偷偷摸摸穿越边境,能把人光明正大地带到岛上来。
  杜小姐在岛上的华人面前,一直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被她带上岛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感恩戴德,没人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
  今天墨涵的话,虽然是无意的,但却揭了她的短,她的肺都要气炸了。她心里想姓林的不给面子也就罢了,大不了在马修斯面前掉一回身价。没想到用那么难听的话来侮辱自己,令人无地自容……这笔账一定要记着。
  她愤怒地对翁先生说:“林墨涵这个死骚货,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不愿意就算了,竟然当面挖苦讥笑我,说我随便就能和哪个男人睡到一块……臭婊子,你好好等着吧,姑奶奶一定给你点颜色看看!”
  翁先生听了她的话,不紧不慢地说:“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看她平时说话不是没深没浅的人啊。何必为这点事生气呢,要出气的办法多着呢,不用我们出手。这事交给马修斯,他会让我们解气的。”
  杜小姐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他说得对。马修斯是一支好枪,一定会替自己报这一剑之仇。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等着明天见到马修斯,给他的欲火再加进点燃料。
  她恨恨地说:“对,一定要让这个婊子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那时看她还有什么脸说别人,让马修斯玩死她!”
  其实此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心里除了恨以外,还有深深的妒忌。
  看着墨涵美若天仙的容貌,柔软甜美的声音,白皙细腻的皮肤,苗条性感的身材,男人们看她的贪婪目光,还有马修斯的苦苦追求,她的心里刀搅般的疼痛。
  同是女人,自己从来没让男人这样青睐过。就是翁先生,也没这样追过自己。要看头脑,自己比她强百倍,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北方傻瓜。不就是因为她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摸样,会和男人发贱,会讨男人喜欢嘛!
  她在心里把墨涵想象成了十恶不赦的敌人,挖空心思的制定出了报复的计划。她期待着墨涵被马修斯玩腻了,像狗一样从岛上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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