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光夜总会今晚的客人特别多，舞池几乎要被人挤爆了。因为狂风暴雨滞留了大批出岛的人，很多人晚饭后都到这里来消遣。
　　甄美丽被一个胖胖的男人抱在怀里，他身上的狐臭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把她熏得快要窒息了。
　　那个胖子喝了很多酒，甄美丽柔软的身体触碰着他的肌肤，使他欲火中烧不能自持。他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嘴，一只手伸到她的裙子里……
　　她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着，用两只手把他的脸推开。她的反抗更加刺激了他，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的乱摸着。
　　这种侮辱是她难以忍受的，她在那只黑胖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胖子大叫着放开了她，一边揉着被咬伤的胳膊，一边怒气冲冲地去找那个泰国领班。
　　
　　甄美丽今年二十四岁，英语口语非常好，出国前是北京一个双语幼儿园的英语教师。本来是要和未婚夫王春瑞一块到这儿来的，没想到他的母亲突然病重，短时间内脱不开身。机会难得，他们不想放弃，甄美丽一个人跟着蛇头先来到了这里。
　　出国前她一直幻想着，和他在国外干几年，挣够了美金就回国，结婚生子孝敬老人，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
　　到了岛上经人介绍，她在月光夜总会当了舞女。
　　她是个传统的女孩，从小家教很严，刚开始很难适应这种搂搂抱抱的伴舞工作。但一时找不到别的工作，又不能坐吃山空，只好先将就着。
　　她心里想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这段时间多挣一点钱，等未婚夫来了就不再做这份工作。
　　她做舞女是有底线的，只陪客人跳舞不做别的。其他舞女陪客人出去吃饭过夜，可以赚很多小费，她不羡慕也不眼热。
　　和她跳舞的客人对她有一点过格的举动，她都会不讲情面的拒绝。比如今天这个醉酒的男人，她绝不能容忍他这样放肆的轻薄自己。
　　
　　泰国领班是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人。长长的卷发盘在头上，黑黑的大眼睛周围打着重重的眼影，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她让甄美丽站在房间的中间，生气的用英语大声训斥着。她的意思是，如果甄美丽不向这位客人赔礼道歉，不陪客人重新回到舞池，就要受到重重的惩罚。
　　甄美丽委屈的流着泪说：“他，他耍流氓……在我的身上……乱摸。”
　　听了她的话，领班暧昧的笑了，用讥讽的口吻说：“小姐，你要怕摸就呆在家里好了。”
　　领班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蓝姬，你在说谁？”一个中等身材黑黑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嘴上留着两撇重重的小胡子，看上去既凶狠又强悍。
　　
　　领班一见到他，急忙规规矩矩的站好，恭恭敬敬地说：“科恩先生晚上好！我在说这个新来的中国小姐。因为客人喜欢她，她就把客人咬伤了。”
　　领班转过身对甄美丽说：“丽丽，这是老板科恩先生，舞女咬伤客人要受什么样的惩罚，我等着他的决定。”
　　科恩第一次见到甄美丽，听到蓝姬的话后，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她。
　　甄美丽今晚穿一件绿色的吊带短裙，白皙细腻的皮肤性感的裸露在明亮的灯光里。
　　细弯的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儿。一张红润的小嘴，隐隐的露出洁白的牙齿。苹果一样鲜嫩的圆脸上，调皮的散落着几颗淡淡的雀斑。
　　娇小的身材，配上这张可爱的脸，就像一个惹人喜爱的娃娃。
　　他一边责怪自己太粗心，身边来了这样一个新鲜货色都不知道，一边暗暗决定，今晚上一定要好好享用她。
　　老板没有出现领班预想的愤怒，而是笑着对甄美丽说：“丽丽，你不愿意接受客人的爱抚，伤害了客人。好吧，你初来咋到，我可以原谅你这一回。但是你要想在这干下去，必须学会听话，不然没好处的。以往对伤害客人的姑娘有两种惩罚的方法，一种是交五千美元赶出夜总会，另一种是扔到海里喂鱼。客人就是上帝，上帝喜欢你是你的福气。记住了吗？”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他凶悍的外表和这番软中带硬的话早已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流泪一边点头说：“对不起，科恩先生，我记住了……”
　　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头对领班说：“好了，蓝姬，那个客人的事你去处理一下。向他道歉，再给他找一个漂亮姑娘，今晚的消费全部免单。我现在要和丽丽谈点事。”
　　说完话冲着甄美丽一招手：“丽丽，今晚你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她心里非常慌乱，不知这么晚了老板要对她说什么话，要把她带到哪里。可是看着他刀一样的目光，一个字也不敢问，点点头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老板把她带进顶楼的一个大套间，这是他的办公室。
　　他让甄美丽坐在外间的茶几旁，自己走到窗前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马来西亚男人端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有几样水果和甜点。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又拿了两只酒杯，倒了两杯酒拿到茶几上。
　　他举起酒杯说：“丽丽，你是夜总会里最美的女人，就像一个可爱的娃娃。为你的美丽干杯！”
　　她摇摇头说：“对不起科恩先生，我不会喝酒。”
　　他不太高兴的说：“我还从来没请过女人到我办公室来喝酒，你是第一个，不许拒绝我。”说着话把酒杯硬塞进她的手里。
　　甄美丽想想也是，老板今天不但没处罚自己，还请自己喝酒，这应该是很大的恩典了。要是再不给他面子，就是不识抬举了。不就是一杯酒吗，又不是毒药，喝就喝。
　　想到这里，她举起酒杯说：“谢谢老板。”把杯里的酒喝了一小口。她悄悄地品了品滋味，这种洋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他看着她俊俏的脸，和从吊带裙子里裸露出的半个雪白的乳房，心里早已急得火烧火燎。但看她还很清醒，就对自己说，别着急，再等会儿。
　　她不再拒绝他的敬酒，只要他提议干杯，她就把杯里的酒喝上一口。
　　俩个人几乎没再说什么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一杯酒喝完的时候，甄美丽忽然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燥热和恍惚……
　　科恩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亟不可待的把她抱在怀里……她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浑身酥软，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抚摸……他边亲吻着她，边把她抱到卧室的大床上……
　　
　　一抹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照在甄美丽睡意朦胧的脸上。她用手揉揉眼睛，仍然觉得昏昏沉沉的。
　　但身体一种怪异的疼痛却使她一激灵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吃惊的看见自己裸体睡在老板的怀里……
　　科恩见她醒了，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丽丽，睡得好吗？你的身体太美妙了，我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从没有这样奇特的感觉，昨夜我像国王一样快活。”
　　她紧咬着嘴唇，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抓起一条毛巾毯裹在身上，缩卷在地下的墙角低声抽泣着。
　　科恩裸着身子跳下地，一把把毛巾毯从她身上拉下来，把她抓起来扔到床上。恶狠狠的说：“哭什么？是你自己愿意的，没人强迫你。”
　　她看着雪白的床单上一片片殷红的血迹，心痛如割。自己最宝贵的童真，原本是留给爱人的新婚礼物……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个恶魔拿去了。她哭着说：“你是个流氓，你强暴了我！”
　　科恩诡秘地笑笑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是你强暴了我！”
　　他把电视打开，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令她瞠目结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画面里的她在床上淫荡的扭动着身子，抱着那个黑胖的身躯一次次疯狂地翻滚着……
　　她不敢再看下去，绝望的闭上眼睛哭喊着：“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他揪着她的头发说：“看清楚了，那就是你！你一遍遍纠缠着要我……你既然强暴了我，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从现在开始只要我需要，你就要到这里来陪我睡觉。”
　　她尖声喊着：“你妄想！我宁死也不再和你睡觉！你毁了我，我不想活了……我就是在阴间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冷笑着说：“你要是敢自杀，我现在就把这盘录像带在全岛上播放，还按照你护照上的地址，寄给你的家人，让他们看看你在床上的功夫……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你愿意这样吗？你们中国人不是最好面子吗？”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正好刺中了心脏。她明白，有了这盘录像带她的生死已经攥在他的手里，由不得自己……她忽然呼吸急促，用手不停的抓着胸前，脸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痛苦的说：“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好难受……你这个魔鬼！”
　　他猥琐地笑笑说：“就在酒里给你放了一点可以致幻的催情剂还有一点冰。不然你怎么能整个晚上都那么兴奋那么主动。你现在还需要吗？无论是冰还是人，我都满足供应。”
　　她无力的摇摇头说：“你去死吧，我宁死也不再吃那种东西也不再要你。”
　　他说：“好吧，你可以走了，只是你不要后悔。”
　　她脸上的汗越来越多，浑身不停地发抖，哆哆嗦嗦地说：“不……我好难受……我受不了了。”
　　他微笑着递给她一支点燃的烟：“把这支烟抽完就好了。”
　　她接过烟犹豫地看着，内心在痛苦的挣扎。她知道这支烟就是地狱的入口，只要把它吸完了，就等于把脚踏进了地狱的门，永无回头之路……可是只迟疑了短短的一瞬，难以忍受的折磨还是让她把烟放到嘴唇上，亟不可待地吸了起来。
　　她赤裸的身体又激起了他的欲望，他再一次把她按倒在床上……这一次她既没反抗也没配合，僵尸一样躺在那里任他蹂躏，只有一滴滴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落到这张写满耻辱的大床上……
　　
　　上午，甄美丽步履蹒跚的回到自己阴暗的小屋，一头扑在床上，用手抓着枕头，无声的哭着。
　　只有一个夜晚，她的人生就被彻底改变了。她再也不是一个月前初来岛上时，那个活泼浪漫开朗快乐的女孩，再也没有了冰清玉洁之身。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残花败柳，一个自己都不耻的人。
　　昨夜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她痛不欲生。
　　她不知该怎么对王春瑞说，这些真相让他知道了，就等于用刀杀了他。可是能瞒多久呢？自己已经有了毒瘾，已经成了一个龌龊的下贱女人。再也配不上他，再也没有脸见他和所有的亲人。
　　真想跳进拉瓦河里，结束自己肮脏的生命，一了百了。可是那个恶魔一定会把录像带寄到家里……自己再苦再难，绝不能让家人跟着背负骂名！人啊，有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侈的事情。
　　
　　科恩的恶名她早有耳闻，那些在夜总会工作时间较长的舞女，一提起他来都非常害怕。他惩罚舞女的手段，听一听就非常骇人。
　　有一个新来的舞女，拒绝和一个脸上有红斑狼疮的农场主跳舞。那个农场主很生气，找到领班大发雷霆。
　　领班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科恩。科恩在众人面前打了那个舞女一顿耳光之后，让打手把她拉到海边，把她按进海水里。舞女被海水呛得奄奄一息，科恩才让打手停下来。
　　那个舞女跪在地上求饶，说以后一定听话，老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科恩把她送到农场主的身边，让她陪他一个星期。他从农场主手里接过一摞美金，是她一个星期的卖身钱。
　　从此后那个舞女就成了科恩的摇钱树，他把她卖给了许多客人。直到去年患了艾滋病，才被放回去。
　　她虽然躲过了这样的一劫，可是却受到了更严厉的惩罚……他给她用了毒品，这就意味着永远都要任他摆布，做他随意蹂躏的性奴隶，这辈子都要生活在十八层地狱里，不能翻身……可是她却没有权利选择死。
　　有时，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比死更加艰难的忍辱负重的活着。
　　
　　科恩点燃一支烟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心里还在回味着昨夜的销魂时刻。
　　东方女人的身体真是美不可言。
　　特别是当他发现甄美丽还是处女的时候，就像一只饿狼扑捉到了一只鲜美的猎物，整个晚上都处于欣喜若狂的亢奋中。
　　他给她用了毒品，就等于在她脖子上拴了一条链子，她只有听话的份儿。他要把她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趁着对她还有新鲜感，好好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