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围城困兵（2）

　　17）哈尔滨辽阳街一号，日内。
　　谭云鹤到来，林彪开门见山开始安排工作。
　　林彪：小谭，你主要负责处理文件、电报。特急的、重要的，特别是中央军委发来的电报，收到后随时送我。
　　谭云鹤：首长，您先喝口水。这些重要事项我一定谨记在心。
　　林彪听了小谭话后，林总并没喝水，而是从一个小布口袋里摸出几粒炒黄豆放在口中，津津有味嚼了起来。
　　林彪：一般的电报，早饭后、午睡后、晚上睡觉前送给我就可以了。我给下面部队或军委、主席发的电报，我找你或者我到你办公室来口授，你记录整理后，我认为可以了，然后再派人送给罗、刘，有的还要送潭政审阅。
　　谭云鹤：明白。有没有退回来的情况？
　　林彪：有退回来时，看他们有修改补充意见没有，如果没有，你就直接派人送到机要处发了就行了，如果有修改，你就得让我看看。
　　谭云鹤：请首长放心，一定干好工作。
　　
　　18）谭云鹤与王本办公室，日内。
　　谭云鹤：郭珍土改时就一直跟着我，我想让他继续当警卫。
　　王本：这里实在是不需要，有啥事告诉警卫班就行。
　　不一会，郭珍被叫了进来。
　　谭云鹤：郭珍，这里实在是按排不下，你看这样，我给东北局行政处长申力写封信，请他一定给你按排工作。
　　郭珍听到此言，泪水不住流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背着行李出了房门。谭云鹤目送这位跟随自己三年多的警卫员，泪水也止不住流淌下来。
　　送走郭珍，谭云鹤开始向王本请教一些日常工作细则。
　　
　　19)林总住处。日内。
　　警卫员小胖(王玉春)和赵德清到处都寻不到林总,急得俩人风风火火闯进林总卧室，屋内空空如也，叶群也不在，俩人只好去找负责人王本。
　　
　　20）王本与谭云鹤办公室，日内。
　　王玉春（闯进室内，急忙报告）：报告班长，林总和夫人都不见了！
　　王本：都不见了？谭秘书，你知不知道他们上哪了？
　　谭云鹤：不知道啊！不过我听林总夫人说过几次要去松花江边转转，可你们警卫人员看得紧，难道他们背着你们去江边了？
　　王本：快，咱们乘车去江边！
　　
　　21）松花江岸边一处小摊旁，日外。
　　一伙卖坚果的地痞，看到俩位穿着得体的男女路过摊前，觉得又是可敲诈的主儿，于是几人便上前软缠硬磨，拉拉扯扯非让买他们的瓜子不可。
　　林彪：我们只是来江边散散步。
　　叶群：不买，我们身上没带钱。
　　地痞甲（一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更加大胆叫嚣）：没带钱？糊弄鬼呐！
　　地痞乙：小啧，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
　　地痞话音还没落，王玉春一个通臂拳从林总背后直冲地痞打来。王本和谭秘书趁机将林总夫妇拉进车里。
　　几个地痞见同伙被打，便一拥而上围住小胖。赵德清一阵拳脚，几个地痞便四处逃避。
　　
　　22）车里日内。
　　林彪（从车窗里看到几个小流氓被小胖和赵德清打得落荒而逃时）：这才是我们东野的兵，连几个流氓打不过还怎么打老蒋！
　　王本：林总，以后可别私自出来，看看哈尔滨市面多乱，连小摊贩都这么嚣张。
　　林彪：是够乱的，以后不会再犯此错误了。
　　叶群：你们管得那么严，想去商店买点东西都困难。
　　
　　23）街面商店，日内。
　　听到叶群诉苦，王本便叫司机停车，并亲自陪叶群进商店。林总不愿去，有谭秘书和赵德清警卫。
　　叶群在浏览各类小商品，成瓶的咖啡吸引了她，于是买了两瓶。
　　叶群：听说咖啡提神，林总夜里失眠，我又不能过早睡去，喝点咖啡提提神，也好多陪他一会。不过要给我保密，千万可别让林总知道了！
　　王本：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24）林总住处，日外。
　　王本与小胖、赵德清几人正在外面为林总准备打靶在一处砖墙上帖纸画的半身靶牌。突然从林总室内传出叫骂声，同时两瓶刚买的咖啡也从窗内扔了出来。室内传出叶群委屈的哭声。
　　林彪（从室内走出来）：前方战士正在流血，你还有钱在这里享受喝咖啡！
　　王本：林总，你看买就买了吧，夫人说您夜里失眠，怕早睡着了，听说咖啡提神，这不也是想多陪陪您嘛！
　　林彪：原来你也知道却瞒着我。
　　谭云鹤：林总消消气，我们一会还要打靶呢。
　　林彪（从赵德清手中接过“三八大盖”，举枪向五十步开外的靶心瞄去。只听三声清脆的枪声过后，小胖过去验靶，回报两九、一十的好成绩。
　　王本：林总，这阵清闲，我与谭秘书开车出去转了一下，哈东郊大青山下沟趟子里有不少野鸽子，这一来嘛是出去散散心，二来嘛也可验证谁的枪法准。
　　林彪：今个天气不错，那我们就出去转转。叶群，大家要出去玩打野鸽子，你去不去？
　　叶群从室内出来，泪迹未干，也不答话，竟直向车走去。
　　
　　25）野外沟趟子里，日外。
　　小胖最先射击，结果一只也没打着，道是将灰白色的鸽群惊的在空中盘旋。
　　林彪（看着对面沟沿上落下的鸽群）：臭手，真臭，拿枪来。只听枪响，一只鸽子便掉下沟里。小胖便急忙过去将鸽子取了回来。
　　林彪：我去车上休息了，你们玩吧。
　　除了谭云鹤外，那三位可都是神枪手，一个小时工夫，三人便打了十多只鸽子和沙斑鸡。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地。
　　
　　26）长春街道上，日外。
　　郭晓锋与张洋伤情虽说日渐好转，但毕竟是伤筋动骨，今日假借出门溜达，在张杨授意下，几位心腹推着轮椅，向金家大车店走来。
　　郭晓锋：张洋，吩咐手下去对面酒楼订一桌酒菜，今个咱就在金家摆个答谢宴。
　　张洋：按理说应在酒店宴请一把，显得咱不失理数。
　　郭晓锋：非常时期，低调一些好，没看郑长官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好像我是他吗后娘养的。没法子，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有些话在那种地方也不便说。
　　
　　27）金家大车店，日内。
　　王连长事先听说他们俩位要来，便提前和金兰珠、国英有所交待，等二位一进院，便受到金兰珠和国英出门迎接。并帮忙推得推，抬得抬将二位推进屋里。
　　郭晓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本来应来答谢恩人，这反道有劳你们，愧对，愧对！
　　金兰珠：大老远的，你们二位还没好利索，坐轮椅来看我们，已表明诚心谢意了！
　　张洋：金小姐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区区看望不足挂齿。
　　国英分别给大家倒茶。金兰珠看看几位勤务兵都在院里院外守候，便示意里屋人出来。
　　金兰珠：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丈夫李闯。
　　郭晓锋（很惊讶，想站立起来，可腿不听使唤，两臂撑了撑轮椅扶手，欠欠身子）：久仰，久仰！在下郭晓锋，败将啊！
　　李闯（同二人一一握手）：四平攻坚战，特别是陈明仁将军，有勇有谋，无论是城防还是上下总动员，让我们着实啃了块硬骨头。强将手下能有弱兵吗？国民党兵败东北并非中下层打得不好。
　　张洋：这是句公道话。
　　李闯：你们的想法我妻子与我谈过，我又向上级主管部门作了汇报，领导很重视，于是责成我来与你们见面。
　　郭晓锋：说句实话，当初我最看不上背叛者，比如共军中有位王继芳，是林彪手下作战科科长，背叛林彪后，虽说他得到高官厚禄，可谁瞧得起他？陈长官对国军忠心耿耿，可上方种种行径实在让人心寒。
　　张洋：原先觉得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想是弃暗投明。
　　李闯：目前国民党在东北除了长春、沈阳和锦洲几处孤城外，其余大中小城镇和广大农村地区全在中共掌控之下。目前长春被围，国民党军队只在残喘。沈阳卫立煌龟缩在城里不动，锦洲范汉杰孤立无援，坐阵北平的傅作义老蒋不也调动不动吗？
　　郭晓锋：此番宏论非下级官员所言，长官定是中共大员。
　　李闯：论资历，在东北抗联中，李兆麟、杨靖宇将军都是我的老上级，我目前只是普通干部，这是不争的事实，你问到哪位战士，他都清楚。
　　郭晓锋：那就请长官给指出一条明路吧。
　　李闯：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很好，真是弃暗投明。我想你们依然以原来身份去行使军人的职责，以此可以传递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至于什么时候带兵起义，要听候上层决定。记住，金家大车店就是我们联络地点。
　　郭晓锋：那就一言为定。
　　说话间，王连长和国英已买回一些罐头类食品。
　　王连长：不好意思，街面店铺中物品奇缺不说，个个都要了天价。馆子里二位长官上不了楼不说，那酒菜钱我也掏不起。
　　郭晓锋：咳，我忘了这个茬了，我们是来答谢几位救命恩人的，怎可让你们来反客为主呢？对面酒楼上早已定了一桌酒席，只是在那不方便，只好借金家福地，来答谢诸位恩人！
　　张洋：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派人把酒宴打包过来。
　　王连长：早知这样，何必让我煞费苦心弄了些不可口的罐头。那好，兰珠姐和我们俩口子就借花献佛，拿客人酒菜招待客人。
　　大家一阵欢声笑语充满金家大车店。
　　
　　28）哈南双城堡东北人民解放军前线指挥所，日内。
　　入夏以来，天气变化无常，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阴雨连绵。
　　前线指挥部几位将帅们都忧心忡忡，巨大压力彷佛令几位大员喘不过气来。
　　政务秘书小谭忙着传递来自西柏坡的电报。
　　林彪铁青着脸，显然又是一夜失眠。这是被晋军误伤后留下的后遗症，不但怕风、怕冷，怕突如其来的声响，最让其痛苦莫过于整夜成宿失眠。为了缓解难以抗拒的长期失眠的煎熬，林总自己看中医药理，并吩咐警卫员去抓中草药，结果险些葬送了性命。
　　罗荣桓：林总，中央军委意图是想关上门打狗。目前我们对长春只有围困。攻锦是一招好棋，同时也是险棋呵！
　　林彪（坐在椅子上，两眼不离墙上的作战地图）：郑洞国的十几万大军守城，长春坚固的城防比四平更坚固，我不会牺牲上万战士为代价，夺取一城一池。
　　刘亚楼：沈阳守敌按兵不动，我军无援可打。攻打锦州，我们有几分胜算？
　　林彪：中央军委从大局考虑，如同守四平一样，可我不得不考虑几十万大军，往往一个命令下去，生死存亡就系在这一念之间。十几万大军长途奔袭上千公里，后勤保障、辎重弹药随军跟进。陆地铁路线虽在我方控制之下，可国民党仍有制空权。
　　刘亚楼：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大兵团长途奔袭难免不暴露自己。何时我们能拥有自己的空军就好了！
　　罗荣桓：将来有那么一天，一定让你担任空军司令员。
　　刘亚楼：哈哈，林总，会用我这个门外汉吗？
　　林彪（林总从小布口袋里摸出几粒炒黄豆放进口中，嘎嘣嘎嘣嚼了起来）：你看谁是门内汉？不懂就学吗。大家想想看，四平在当时若不当机立断，后果将是怎样？现如今我最担心是我们前脚走，后脚长春之敌就很有可能组织突围，沈阳卫立煌几十万大军与其配合驰援锦洲，廖耀湘十万机械化大军会拦腰切断我北退之路。范汉杰十几万大军趁机出城，华北傅作义再增援，你们说，我军能有几分胜算？
　　罗荣桓：大家群策群力，开动脑筋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走蒋介石东北几十万大军，正如军委电文中说的那样，这些精兵入关后，是必给平津、淮海我军战场增加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