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第十二节
　　司马祖他们这一家人家，这些年来在市场经济蓬勃发展的历史进程当中确实是发达了，阔气了，牛逼了。但司马祖这些年来也确实是诚心实意地帮助过几个和他一起从他们那个小山村里光着屁股长大的老哥们，也隔三差五地救济过他们村子里那几个往日里就走动得很近乎的穷亲戚，穷乡亲。
　　前两天的那天晚上，喝了点酒的司马祖兴奋的不得了，因为他儿子司马军挺听话的，没用几天的工夫，司马军就按照他的吩咐把他们村里以前的支书王华南的小儿媳妇司马红和司马红的儿子，无偿地都给办成了农转非，还把司马红给安排到自来水公司去工作，了却了他的一个大心事。
　　去年冬天，小山村以前的支书王华南病重期间，司马祖特意买了一些像样的礼品回村里去看望他，王华南把小儿媳妇司马红喊到了屋里头，他拽着司马祖的手，恳求司马祖以后多照顾照顾他这个可怜的小儿媳妇司马红。
　　司马祖当时就守着王华南小儿媳妇司马红的面，拍着胸脯满口应许地说：“你就安心地养好你的病吧，咱老哥俩这是谁和谁呀，你的儿媳妇就是我的儿媳妇，况且你的儿媳妇还是我们司马家族里的闺女，按我们司马家这边的辈分来说，司马红还得喊我一个二哥呢，以后一旦有什么机会，我就把她们娘儿俩都给弄到城里去，给你儿媳妇安排个工作，我是不会眼看着她娘儿俩落到地上去的，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王华南知道司马祖这个人说话不打诳语，办事还算是挺靠谱的，当时便咧开干瘪的大嘴笑了。司马祖走了之后，过了没多长时间，王华南就在家里病故了。
　　“咱村里的老干部走了，家里有人的给我出人，有钱的给我出钱，村委会得给我出大头才行。”
　　司马祖的话，这几年来在他们村里那就是圣旨，谁也不敢不听他的。司马祖发话了，王华南的丧事岂能办得不场面，不隆重。王华南的三个儿子，四个儿媳妇都感激的不得了，那几天只要是看见了主事不问具体事的司马祖，别管是在什么地方，立马便跪地磕头，说一些感激的话，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喊司马祖亲老爷才好，得意的司马祖不得了。
　　司马祖主办完王华南的丧事没几天的时间，那一天下午，司马祖坐在家里的红木椅子上三个电话，两个电话的，总算是把市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苟局长的专职司机司马军给喊回了家。司马祖一本正经地坐在红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跟司马军唠叨了起来。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非得让你回来一趟吗？这件事情你一定得抓紧时间去办一办。人家王华南老支书临死之前委托我照顾他那个小寡妇儿媳妇，我又不经常回村里去，就让你小爷爷给帮忙照顾照顾，你小爷爷这一照顾可照顾好了。他不喝酒不去找人家，喝了一点熊酒就去找人家，人家不给他开门，他就大咋呼小叫唤地踹人家的大门，你说气人不气人。你赶紧把那个小寡妇司马红给弄到城里来，给她安排一个工作。说起来的话，你还得管那个司马红叫姑姑哪，虽说我们这一代就已经出了五服，可必究还是一个老祖宗啊！想当年，咱们的老祖宗是孤身一人从河南省避难逃荒躲到小山村的，咱司马家族的人一辈一辈都有志气，都能过日子，也会过日子，一代比一代人丁兴旺，到了你爷爷这一代，咱司马家族在小山村里就已经是一家大家族了，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昨天上午你小奶奶又来了，哭得呜呜滔滔的，真是让你小爷爷这个不争气的混账玩意儿气死我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了，怎么还是这么浑，净办一些不着调，丢人现眼的事情，要不是我这几年经常屡教屡教他，敲打敲打他，说不准他都能做出一些什么样的缺德事情来。你小爷爷这个熊货，我看他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也就是这个熊样了。”
　　去年春上的一天下午，二楞子和李洪铭到司马祖家里来找司马祖商议，从村里修一条公路出去，连接到村子东面那条新建的市级油漆马路上，好为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到城里来混钱花方便一些。司马祖很是赞成，高兴地对他们俩说：“要想富，先修路。你们俩这是给咱们村里办好事，不管村里的资金紧张不紧张，我都得出些力。这样吧，也巧啦，说起来你俩也都认识，就是那个南方来的做不锈钢生意的岳老板，这个人挺会来事的，不但脑子好使，眼皮子活泛，出手也很大方。今天上午他给我送来了一张预付买茶叶用的十万元支票，等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就先拿着去用吧，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这个钱，放在家里也是放着。”
　　二楞子和李洪铭做梦也没有想到司马祖会这么豪气，两人当时都惊讶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楞在了那儿，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了。
　　“你看看你俩这副熊样子，听不懂我说的话是怎么地。你俩先在这坐着喝茶，我去里屋里去给你们俩拿支票去，晚上我就不留你们俩喝酒了，你们俩拿着支票就忙你们的正经事去吧。”
　　二楞子和李洪铭第二天就指挥着村里的一些父老乡亲在他们村子里动了工，很快地就修建了一条3米宽，两公里多长的水泥路面公路。大家欢天喜地修完了公路，二楞子就让几个村民在这条公路的路边上，每隔五十米的路边上处竖立起一个高5米的水泥柱子，水泥柱子的上端是一块横着的长方形不锈钢路标牌，每块路标牌上都写着五个醒目的大红字“司马祖公路”。这条“司马祖公路”公路，是司马祖他们村子里唯一的一条连接到村子东面那条新建的市级油漆马路上去的公路，实打实的方便了小山村里父老乡亲们的出行。
　　小山村子里这条水泥公路刚刚修建完，有钱就任性的司马祖就把自己祖上留下的那一处四面墙壁透风，屋顶上到处漏雨，小院子里长满野草的老宅子给扒了。他要重新盖一处像模像样的大房子，预备着以后好回来养老。
　　二愣子和李洪铭听司马祖说他以后回老家来养老，高兴地不得了，俩人商议着以村委会的名义，在司马祖老宅子地的基础上给司马祖扩大一亩地。司马祖一看二愣子和李洪铭这么会来事，那天中午不但把二愣子和李洪铭都劝得喝多了，自己也喝的是酩酊大醉。
　　二愣子和李洪铭这两个马屁精，那一段时间操心费力的领着乡镇上的一支建筑队，帮着司马祖盖成了一栋框架结构，大理石地面，铝合金门窗的两层小楼。随后两人还亲自动手在司马祖的大宅院子里栽种上了一些名贵、吉祥的花草树木和四季常青的盆景。另外，他们俩还以村委会的名誉跑到泰安市买了一块价值二十万多万元的泰山石，作为乔迁之喜的贺礼送给了司马祖，两人还振振有词地跟司马祖说什么，他们俩是受小山村全体父老乡亲的委托，请这块泰山石来镇宅，来保佑司马祖这一大家人家的，当时兴奋的司马祖了不得，连声地说：“好好！太好了！你俩真是费心啦！哪天咱们爷几个再喝几盅，不醉不休。”
　　这几年来，司马祖这个新兴贵族让他们村里的那一些巧嘴八舌，手脚勤快的父老乡亲们捧着、供着，享受着高高在上做老爷的滋味。这种做老爷的滋味着实地是让司马祖从心里感觉着舒服，感觉着骄傲，就像是一个抽足了大烟的烟鬼似的，整天飘飘然的。
　　俗话说，落叶归根。司马祖的儿女们都已经成了家，立了业，都在城里头闯出了一些名堂，已经拿着退休工资的司马祖感觉着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心事了，准备在城里过完年便和他老婆回到村里的新楼房里安度晚年，做个说一不二，佣人成群的土皇上。
　　司马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过足了，过够了城市生活。在他的眼睛里看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事情，什么东西，什么人都没有他们这个山沟里的小山村好，他觉得城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事情和东西了。
　　司马祖他们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富了没忘山村人，公路修进百姓心”的金字牌匾。司马祖每次把量这幅牌匾的时候，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刘闻桂书记代表东山镇政府到他们家来送牌匾时的那一番热闹场景，心里就会涌出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他的那张黑红色的老脸上就会笑得布满了骄傲的皱纹。
　　人生的骄傲感，感得司马祖时常寻思着，等到自己临死之前，他要让二愣子在他们村东头的大路口边上替他盖一处塑有他真身的菩萨庙，他想要像财神关老爷一样，千万年的保佑着他的子子孙孙，以及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人，谁能没有一个梦想？一个没有梦想的人，能会有什么好滋味的生活？可司马祖心里头的这个梦想，有的时候，他自己仔细地寻思寻思，也觉得挺荒唐的，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这个美妙的梦想，就是他老婆，他始终都没好意思对她吐出口来。他的这个梦想只不过是在他自己的心里头经常地想上这么一想，寻思寻思，甜甜地琢磨琢磨，品一品其中的滋味，让自己高兴高兴而已。
　　那一段日子，司马祖迫切地想让自己在他们村子里再光棍光棍，再风光风光，再辉煌辉煌。于是便好琢磨着，怎么再给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办件大好事。他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到了给他们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安装上自来水的事情。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食以水为先，吃水不忘打井人。司马祖想让他们村里的子孙后代永远都忘不了他对村里所做过的这一丰功伟绩。
　　司马祖知道，给小山村里安装自来水这件事情，那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就能办得成的。这件事情，其实他也并不是就真的办不了，他也不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只是他刚刚盖完、装修完自己家里的楼房，实在是舍不得再拿自己的钱为父老乡亲们办这件好事罢了。
　　司马祖不想自己掏钱给他们那个小山村里安装自来水，可他的这个想法又成了他的一桩大心事，他经常有意无意地九和自己这几个有社会地位、有本事、有金钱的孩子们念叨念叨，念叨自己老了，念叨自己没用了，念叨完了就开始念叨自己想给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安装自来水的打算。
　　起初司马祖是想让司马燕和郝大方大气地站出来，替他出钱给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安装自来水，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好在几个孩子面前嘟囔这一类话：“一个人有钱了，这还不能算是有本事。有钱了，用钱买官、买名誉、买仁义，买人心，这才是一个脑子好使的人，这才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司马燕这个本事通天的大能人，不搭理司马祖的话茬，有的时候还抢白他，司马军数落他是吃饱饭撑的。就连平时好说话，喜欢给别人帮忙的大闺女女婿郝大方，这个在城里替市长和老百姓掌管金钱的财神爷，听了司马祖的那一些话之后，也只是冲着他淡淡地笑一笑，也不理会他的穷叨叨。
　　孩子们的冷漠态度，让雄心勃勃地想给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做一件大善事的司马祖是着实地伤感了一阵子。后来他就寻思着，孩子们挣钱也不容易，不愿意花钱就算了。可孩子们都挺有本事的，能替我想想办法，出出力也行啊。他的脑子一转悠到这儿，就好琢磨着，全家人谁也不用花费自己一分钱，就能给小山村的父老乡亲们安装上自来水，那才是最好的办法，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那一段日子里，司马祖总是在琢磨着找个什么巧，给小山村的父老乡亲们安装上自来水。可究竟怎么去找一个巧？去找一个什么样的巧？他寻思来寻思去的就是琢磨不出一个什么道道来。有的时候，司马祖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挺烦心的，就要唉声叹气的怨天尤人，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有段时间，司马祖三天二头地跟对他这件大心事也不感冒的老婆嘟囔着说：“唉！现今这个社会是指望谁都不行呀！爹有钱，娘有钱，儿子有钱，女儿有钱，还是不如自己能赚大钱的好啊！咱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就办不成这件积德的好事啦……”
　　那一天上午，二愣子和李洪铭来到了城里，在百货大楼超市里买了两瓶五十三度的五粮液，两条软包大中华牌香烟，两袋南京板鸭和两袋德州扒鸡，又转悠到熟食品柜上买了一些喜旺牌的牛肉、猪肉和蒜肠之类的熟食，两人双手各自就提溜着两大袋东西，一路来到司马祖家里，进了客厅，二愣子就笑嘻嘻地冲着司马祖弯腰作揖地说：“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二侄子入党了。”
　　司马祖像个老太爷似的坐在红木椅子上翻了翻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笑嘻嘻的二愣子和李洪铭说：“我什么时候入的党？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们俩今天这是给我玩的什么里根楞啊？是不是想找挨骂了。”
　　二愣子赶紧卖乖地回答说：“我们俩哪里敢跟你玩什么里根楞啊。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镇党委刚刚批复完你的入党申请。这不，今天一大早上，我起来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喊着老李进城给你道喜来了。”
　　李洪铭连忙补充着说：“不光是您老人家入党了，二舅妈她老人家也跟着您一块入了。”
　　司马祖的老婆一边收拾着二愣子和李洪铭买来的那些东西，一边插话说：“你们两人也真是的，让我这个老太婆入的什么党啊!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我又没给咱村里做过什么贡献，这不是让人家挺难为情的吗。”
　　李洪铭赶紧接过司马祖他老婆的话茬，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司马祖公路’也有您老人家的一份功劳啊！说实在的，您二位老人家就是咱们村里的大恩人，就是咱们村里的毛主席和江青。”
　　李洪铭说到这儿，转过头去问二愣子：“书记，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呀？”
　　二愣子连用脑子想都没想一下，转身一屁股做到另一张红木椅子上，从红木大方桌子上拿起茶壶，一边给司马祖的茶杯斟茶水，一边顺嘴说：“对对对！老李说的那是太对了。你们二位都是咱们村里的大救星。一个是毛主席，一个是江青。”
　　司马祖的老婆起初没听清楚李洪铭说的什么话，二愣子说的这几句话，她可听的是真真切切的，气得她把手里的东西往一边一扔，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冲着二愣子就骂了起来：“你这个楞头货，这是放的什么狗臭屁！我怎么就成了江青了！啊!我看你妈霸道的才像个江青哪！你这个混账玩意儿，不会说话就别说。”
　　二愣子一看他侄媳妇生气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了，急得满脸通红，坐在那儿搓着双手，直嘎巴嘴。
　　李洪铭见事不妙，赶紧冲着司马祖他老婆说：“二舅妈，您老人家别生气，支书的意思是说您老人家也是咱们村里的大救星。他一时比喻失误，一时比喻失误，您老人家别见怪他，这都是我的错。您老坐着喝茶去，我来拾到这些东西，等一会儿我先敬您老人家一杯酒，祝贺祝贺您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您老人家可是咱们村里的第一个妇女党员，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喜事。”
　　正在洋洋得意的司马祖，听他老婆说他小奶奶霸道，有点不高兴了，朝着他老婆就咋呼起来：“行啦！行啦！你个熊娘们，说的什么话。江青咋啦，人家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太后，你算个什么人物，说你是江青是抬举你，不知好赖的熊娘们。赶紧拾到拾到东西，让保姆先弄几个菜上来，俺爷们几个今天得好好地喝上几盅。”
　　司马祖吼完他老婆，转过头去看着李洪铭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像是听人家说过，这个入党不是还得要写什么申请书，宣什么誓的吗？”
　　二愣子这个时候赶紧借着这个节骨眼上下台阶，笑嘻嘻地看着司马祖说：“是啊!不过这些小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俩啦。什么手续老李早就都给你们俩办完了，你们俩现在就是预备党员啦，而且还都是咱村里的支部成员呐。”
　　司马祖扭过头来，眯缝着双眼看着二愣子，点着头说：“这就好，这就好。以后咱村里在开什么会议，我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情也就名正言顺的了。现在的有钱人，哪个不是党员呀!前些年，南菜市场上那个卖烧鸡的章大吹，就是因为卖烧鸡卖成了万元户，出了名，他们村里的支书就到城里来找他，非得让他入党不可，章大吹入了党，他们村里就有个万元户了，万元户光荣啊！”
　　司马祖说到这儿，突然瞪大双眼，很严肃地看着李洪铭说：“哎！不过我说，我们两口子可都是煤气公司的老工人，早就不是村里的人了，在村里入党不会影响我们两口子的退休工资吧？要是有什么影响的话，我们两口子可就不入了。”
　　二愣子和李洪铭异口同声地回答说：“不会！不会！这是两回事！两回事！放心吧!放心吧!”
　　司马祖一听他们俩都说没事，脸上立马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双眼看着二愣子说：“我听大熊跟我说，前两天咱镇里组织各村的支书到九间棚去参观学习了，你都参观学习的什么，跟我说说。”
　　二愣子笑嘻嘻地说：“我说不好。总之就是吧，那个九间棚的村支书，他奶奶的，挺能干的，脑子比咱灵光，比咱有些本事，他领着他们村里的老少爷们，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把他们村里的那些荒山薄地都给改造成了大果园、粮食库和风景区。今儿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的，想请你给出出主意什么的。昨儿晚上我和老李就唠叨这事了，我现在还说不出个什么道道来，也不知道该上什么项目，还是让老李跟你说说吧。”
　　李洪铭的精神头一下子提高了三倍多，他坐在一边的小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笑眯眯地看着司马祖，滔滔不绝地就说了起来。
　　“事就是这么个事。咱支书参观学习回来就找我商量着，怎么才能把咱们村也变个大样，让老少爷们都过上好日子，家家户户都阔的流油。俺们俩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道道来，就商量着找您老人家来合计合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咱们村有山有水有又地，虽然都不怎么样，可有总比没有强吧。咱们村里最大的事情和好处，那就是出了个大神仙，出了一只凤凰，出了一条龙。只要您这个大神仙愿意出马坐镇指挥指挥，俺大妹子、大兄弟肯时不时地来过问过问咱们村里的事，我跟着支书领着乡亲们埋头苦干他几年，我就不相信咱们村以后赶不上那个什么九间棚。咱们村里能不能富裕起来，关键就是看您老人家愿意不愿意给咱们村的父老乡亲们操心不操心了。说实在的，您老人家的头脑和本事，这些年来别说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了，就是东山镇里那些当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那是没有一个不佩服您老人家的。”
　　李洪铭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微闭着眼睛的司马祖，二愣子也一脸期盼的神色看着司马祖，两人都唯恐司马祖不应招。司马祖睁开微闭着的眼睛看了二愣子和李洪铭一眼，索性闭上了双眼，面无表情地寻思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略有所思地看了二愣子和李洪铭一眼，这才扯着长腔说：“我现在已经是村里的支部成员了。对吧？”
　　二愣子和李洪铭连忙都点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附和着说：“对对对，对呀！”
　　“这就好啦。以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地给咱们村里再操操心了。”
　　司马祖说完，又语气强硬地说：“我的闺女，我的儿子，就连我的大闺女婿，他们一个个的都得替我给咱们村里出些力，谁不出力都不行，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咱们喝酒，一边喝着，一边合计合计，看看从哪儿下手，干什么，怎么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