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宜宾玉皇乡征粮大会

　　睡在床上的李胜多指导员是睡不着的。他主要是感到这次将要进行的征粮非常顺利，他还是第一次做这事，当然，他主要任务是保证这次收粮圆满完成。只要这里的老乡听他们一宣传，村民一定会把自己粮食送到乡公所的，他相信，由市政府、宜宾军分区部署的49年度公粮收购计划就会顺利完成，剩下的就是剿匪了。过了很久，他在这样的舒畅思绪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李指导员一早就起来了。不久，就和战士们、工作队吃过了早饭。干训队员于兴永马上说：
　　“指导员，我们马上把横幅挂好。”
　　“行。”
　　然后，于兴永就走到房里，把红幅拿出来。李指导员对身边站着的武清忠、刘天顺说：“武清忠，刘天顺，你俩去帮他一下。”
　　“是，指导员。”两个非常英武的解放军战士到房里去把一把梯子抬出来，放到院坝的房檐上。这时，武清忠左手拿着横幅，就先爬到梯子上去，把红幅系在房檐上伸出的边的木架上。
　　然后，下来，把木梯子抬到那边，放在房檐上；刘天顺要上去。人非常忠厚耿直的武清忠说：“我上去。你不要去了。”
　　“我上。”刘天顺非常耿直，说着时就要上木梯。
　　“别说了，我上。”武清忠说，他是说干就做的好战士。就右手拿着红幅，身子抬起，爬到梯子上去；一会，他把红幅同样系在房檐的边角上；就下来。
　　无论是谁只要一走进乡公所院门，就能看见正对面的大地坝的房檐上有一横幅：宜宾玉皇乡征粮工作大会　
　　这干完后。李指导员对武清忠和刘天顺说：“你们休息一下，等会又干。”
　　性情非常正直、忠诚的武清忠和刘天顺说：“不用，这点活算不了什么。”
　　随后，他们大家一起把大房里满屋的高板凳,和几张旧桌子都搬出来，沿地坝一竖到大门边摆好，又把几张桌子作为主席台摆在一横高板凳的前面，横幅的下面，才把一切该做的都做完。
　　然后，大家坐在院坝已摆好的高板凳上,一切准备就绪了，离开会九点半还有四五十分钟。李指导员和战士、干训班的六个人都坐在板凳上，等着玉皇乡的乡民来乡公所开会。他们的心里是那样充满希望和期盼！
　　昨天晚上，当晚就急急回到乡场的卢队长非常兴奋。他急切地企盼着原国军72军的反动营长陈云龙和本地匪首王心和把乡公所毁掉，把共产党乡公所的少量干部，还有才来的六七个解放军弄死。他要和陈云龙和王心和来一次袭击。他今天早晨一起来，就想这个问题。他知道，他们的“队伍”在2小时前，已经出发。他看到要到九点了。就来到乡公所，看到李指导员和六七个解放军，六个干训队员坐在院坝上的一竖排的长凳上等着在聊天。他看到他们的脸上满含一种顺利开展工作的愉快神情。哼，你们得意吧，等一会叫你们吃害（四川话：倒霉）想到这里。卢队长就走了进去。他故意在李胜多和他们面前表现的非常老实，一副竭诚为共产党事业努力工作的样子。
　　“李指导员！”
　　“卢队长！”
　　“我昨天已经派人到玉皇乡通知乡民来开会了。”
　　心地厚道的李胜多客气地说：“卢队长，你辛苦了！“
　　“别这样说。我一个旧社会的警备队长能获得共产党的信任，我都很感激了。“卢队长非常谦逊说。
　　“我们共产党解放军不是那种不讲理，不管青红皂白，就乱抓人的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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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就这样聊着。渐渐地已经有乡民往乡公所走来了。
　　看到玉皇乡四周的乡民陆陆续续来到大院，人越来越多，开始热闹起来。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要开会了。出于对会场治安的考虑。李指导员对跟前的卢队长说：
　　“卢队长，这开会的人多起来了。嗯，请你派些警备队员维持会场治安？”
　　卢队长淡淡说：“没什么。这不要紧的。”他意思是：开不开会都不会有麻烦的。
　　看到他冷淡。李指导员不想麻烦他，作为对会场的安全考虑，他安排干训班的人：“你们五个人去维持会场内外治安。”
　　“行，李指导员。”
　　然后，李指导员说：“武清忠，刘天顺，雍永淮你们六七个人在院内外维持治安。”
　　“是，指导员。”三个解放军战士在场内，另外四个就走出院外，到大门口警监去了。
　　李指导员把会场治安安排好了，他认为，就等着老乡们到场开会了。他选定代表政府发言的是干训班的于兴永。他知道，这些人在以后的工作中，担任党的政府干部，在发言能力上是不错的。就说：“于兴永，等一会，就等你代表政府发言。”
　　“李指导员，我一定会干好你交代的工作。”
　　“很好。”
　　然后，李指导员对卢队长说：“卢队长，我们在主席台就坐。”
　　“好。”
　　然后，他们几个在主席台就坐。李指导看到主席台下的宽大地坝上，基本坐满了一个个男女老少，都非常欣然的！乡民们，他们在聊着，有端坐板凳上，有绕其二郎腿，有拿着一个烟杆抽烟的中老年男人，有拿着鞋在做的村妇。乡公所大院里，非常热闹！在院外都能听到里面非常喧闹的声音。
　　到了九点半，院内已经坐了大半的人。李指导员说：“于兴永，开始吧。”
　　“嗯。”
　　于兴永就站起来，把他充满了革命热情的长脸对身下边的乡民说：“老乡们，不要说话了，我们马上开会。”
　　于是，下边的人就肃静起来。
　　“乡亲们，宜宾庆符县玉皇乡征粮工作大会，开始一一”于兴永满面红光地大声宣布，他在说到最后一句“开始”时，还把声调拖长一下，把右手有力一挥。然后，下面是非常热情的掌声。看到坐在板凳上乡民热情鼓掌，于兴永心情和心气更高了。
　　“今天，我们奉县政府和解放军84团的委派，到玉皇乡开展征粮工作，希望得到老乡的支持。谢谢老乡们！”说到这里，于兴永向下面的坐着乡民瞅了一眼。
　　然后，台下的乡民也鼓掌。
　　他继续发言：“老乡们，现在的玉皇乡已经解放了。在共产党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在人民解放军的保卫下，我们每一个村民会过上永久的兴奋生活。不像在旧社会，国民党统治下，过着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悲惨生活！现在好了，新中国已经建立，国民党统治被我们英勇的解放军打败，以后，你们再也不会过上那种水深火热的苦难日子了。我相信，在毛主席、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人民政府的和人民解放军的有力保障下，你们在坐的每一个村民的日子会过的越来越好。是不是呀！”
　　“是。”又是坐在下面的乡民用喜气脸望着他，回答道。
　　“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人民解放军万岁！人民县政府就是好！”于兴永高呼道。
　　“毛主席万岁……”村民们也跟着高呼。
　　六七分钟后，在于兴永的发言中，又走进来一些乡民面容带横气的强壮男子。他们一走近坐着的乡民背后，有些乡民原来高兴的脸色，一看到他们就阴郁了；有些如避开麻烦一样，就起身往大院外匆匆走出去。等原先的乡民走了，就有六七个男子正好走在边上站有持枪的解放军战士武清忠、刘天顺旁边空出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去，好像他们来时，就是坐座位的，都显得颇有兴致的，望着讲台，听台上的于兴永讲话。
　　这时，坐在李指导员身旁的卢队长对李指导员说：“李指导员！”
　　在津津有味听着于兴发言的李指导员，就转过脸来。“卢队长，什么事？”
　　“我觉得还有些乡民没到，我想再去催催他们来开会。”
　　“行呀，你快去吧。”李指导员说。
　　然后，卢队长就显得非常积极地从主席台上站起来，向坐有群众和边上有解放军和干训队员身边走过去。他看看有很多乡民凝神专注听着在主席台上发言的于兴永的情景，就向门外走去。出了院子，他较快向场口走去，他知道陈云龙和八十多个土匪人员已到场口外的一处地沟下等着他。
　　“王司令！陈司令！解放军正在开会。对我们的行动毫无察觉。”下到沟里的卢队长蹲下，对已经等在那里的两土匪头说道。一副平常的面孔，好像他在做一件普通的事。
　　“很好。”陈云龙马上得意了。他们的袭击行动就要有成效了，他非常豪迈地把他右手往他头发上一抹。
　　土匪头王心和也得意一笑，把他两只圆圆乌黑眼睛看了一下陈云龙，他知道，他是国军营长，在对付共军上有无可比拟的军事经验。行动即刻就要开始。
　　然后，卢队长就马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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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民们来，我们希望你们多支持共产党、人民政府和解放军，有了他们，你们的生活就会得到保障。我相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让我们开创一个新宜宾。
　　又是一阵掌声。
　　“现在，我们玉皇乡刚刚解放。我们的人民政府还需要大家支持，各方面还有许多困难，所以，我希望我们善良的乡亲把你们的米拿出来，交跟征粮工作队。你们放心，我们共产党跟土匪、国民党军队不一样，不会抢的，不会不守信用的。我们会按市场价格收购你们的粮食，一定公平，决不让老乡们吃亏。”
　　“好！”下面的村民喊道。
　　他话刚完，
　　“砰”的一声枪响。在场的乡民大吃一惊，那高兴的表情还留在兴奋的脸上，顿时一个个口瞪目呆坐在那里。
　　在发言的于兴永张开的嘴如合不拢，眼睛发呆，看着下面，看来，还没有发完言。
　　李指导员听到枪声，谁让他是解放军呢，也非常感到意外而发愣。他需要冷静，判断外面的枪声，做出认识和判断。站在坐有乡民身边的、解放军战士武清忠和刘天顺也吃惊，都试图要弄清这枪声是怎回事，就是说，他们要等着精明的李指导员发出命令。但是，这个时候，李指导员都没有明白这枪声的含义，他都在做出判断。他看着围墙外，想再听听。
　　在充满信心发言的于兴永听到了院外面的枪声时，非常吃惊！就在大家都处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状态时。
　　应该是听到枪声的第一声时，有五六个坐在解放军战士武清忠、刘天顺身旁的男人，突然，扑向在迷茫中的武清忠和刘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