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7日星期一

　　中饭后，与儿子闹了一点不愉快，我就一个人自己出来了，走路到医院做下午时段的血透。
　　透析室里已是一片忙乱，走廊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加之今天袁丰已来，推着他从住院部过来的病床挤占了透析室原有的床位，原有的病床则摆放在走廊里，透析室里就更显得拥挤了。
　　下午时段的床位安排表已张贴出来。我是15号床位。上面还躺着上午时段的病人，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一只脚高高地架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身子底下还垫了一张凉席。今天已是立冬，天气已转凉，他怎么还这样怕热？我想。他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凉席，做好又自己卷好话在透析室一角，下次来呈再用。我看到有好多血透[病人都这样。这也许又是一种“传染”吧。
　　医护室里，今天是王医生当班。我向他报告了体重后也就先坐下休息等床位。病人陈芳招进来报体重。她对王医生说，这两天胃口很好，很会吃，所以体重也重了不少。
　　“能吃是好事！”王医生说。“血透病人就怕胃口不好，吃不下，营养和热量都跟不上。只是要调整自己的干体重。等会上机时让护士适当调整一下脱水量。”
　　“我的胃口也很好，很会吃。”我也趁起热闹。“王医生，我发现我这段时间吃下去的多，而拉出来则少。而一个晚上过来我的体重会减少0.3－0.5公斤，吃下去的是不是燃烧掉了？”
　　“你不是说你每天晚上要出去走路的吗？”王医生回答我的问题。“走路过程中身上发热甚至出汗，水排出来了。”
　　这个回答我似乎很不满意。于是我加了一句：“这吃下去的纤维到哪去了？”
　　正说着，周月仙的女儿进来了。她经常来接她妈妈，所以我认得。我曾托她帮忙发一条出售老屋的信息。她是做房屋中介的。
　　“王医生嗳，我妈这两天都在叫两条腿酸痛。”周月仙女儿在向医生报告了她妈妈的体重后对王医生说。
　　“是钾高起来了。”王医生回答。“早就同她说过，要控制住饮食，预防高钾，含钾高的食物不要吃，她就是不听。”
　　王医生的话刚说完，周月仙自己也进来了。
　　“王医生嗳，真难过——这两条腿——”周月仙有气无力地说。
　　“你女儿已跟我说了。”王医生对她说。“是钾高上去了。”
　　我已看到15号床位已有护工过去，也就先出来了。
　　
　　在休息室拿了一条遮盖身子的床单时，看到每次坐着轮椅由她老公“眼镜”推着进来做血透的病人。但见“眼镜”站在轮椅边上，面对病人伸出两手抓住病人的双手，然后向上抬起，牵动病人慢慢从轮椅上站起。稍等，又双双拉着手并排慢慢地向电子称边移动。在电子称边，又扶着她把脚抬上电子称，帮忙称了体重后，又慢慢在把她扶下来，又双双拉着手一步一步向透析室的床位上移动。此时，好多的眼光都投向了这一对夫妻，有赞许，有惊叹！我来透析室已8个月时间多了，每星期三天都能看到这对夫妇如此“秀场”！透析室里的走廊仿佛是他们“走秀”的”“T”舞台。
　　
　　今天又是组长给我打的针和上的机。1点20分上机后打了一个盹。醒来后再也睡不着，就一边看电视一边就开始观察透析室这个小小的“江湖”。
　　下午时段的病人全部已经上机，有的已经呼呼睡大觉了；有的同我一样在看电视；有的则在聊天。病人毛重阳就在兴致勃勃地同床边的病友在聊着他在透析室里不知道已重复了几次的“家常”。不知道他们又聊到了什么话题，竟然让王医生也感到兴趣从医护室里出来接上他们的话：“毛重阳可是要小姑娘来依偎的。”王医生说着话人也致函毛重阳床边。
　　“现在可吃不消了。”我听到毛重阳笑着回王医生的话。
　　“有18岁漂亮姑娘在你身边你还不想呵？”王医生还开着玩笑。有几个醒着的病人也跟着笑，透析室里像是像是吹进了一阵热风。
　　“说实在的，现在对这些真的没有兴趣了！”我听到毛重阳似乎很认真地说，转面呈又风趣地加了一句：“现在小弟弟已硬不起来了！”
　　有人在叫王医生，王医生也就离开了毛重阳的床边。透析室里又归安静。
　　
　　2点50分，该是我吃零食的时候了。我每次上机篾爱进行1个小时另30分分钟后都要进食糕点或是水果。今天我带的是雪梨。在家就削好了皮，去核，切成四块放在保鲜袋子里，到时就拿出来现吃。我吃着的时候，听到隔壁床一阵摸索声，是我床边4号床位的周月仙也在一只布袋里拿也一只塑料饭盒，放在胸口床单上面，双手打开，用存放在饭盒里的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往嘴里送。护士红燕从医护室出来要到休息室，路过周月仙床边，对她说：“阿姨，吃饭了！”
　　“是的。”周月仙回答。“中午吃不下，现在肚子好饿。”我想，她是怕中午吃了到医院做血透时体重会增加，少吃或者不吃就能记体重少些了，体重少些则脱水要脱少些。但她不知道这时吃下去还是等于体重增加呵！在这些血透病友当中，我发现好多有这样认识的人，他们都认为报了医生体重后再喝水或吃些东西对自己的血透不影响，他们有的常带着一只大茶杯，一个下午中要喝好多白开水；有的则带饭或点心到病房，想吃就吃。这种情况的结果是影响透析的质量。
　　
　　一般情况，正午点到到4点半这段时间透析室还是比较平静的，病人的反应情况也比较少。4点半——也就是护士们给病人第三次测量血压的时候，透析室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一些病人的不良反应也从这时开始或者让护士发现。
　　护士还是从医护室出来第一张床位20号开始量血压。20号床位还是陈芳招。这张床位像是她包的，大部分时间护士给她安排在这张床位，因为她自己曾跟护士说过她就喜欢这张床位，因为这张床位是“硬板床”，其他床的床板上面都铺设有一层海棉垫，只有这一张床疫有。而大部分的病人则不喜欢这张床。个别病人护士若是把他安排在这张床位他甚至会同护士争吵。透析室也是一个小江湖，也存在着各种人物。
　　别看她——病人陈芳招，个子瘦小，外观黑不溜秋，体质比一般病人都好。事我时同一时段的病友。每次量血压她的血压都是很正常的。她是江贺公路边新塘底村人。只遈家里经济可能也并怎么富裕，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没有看到过她做过大机。因此，我也经常看到她右手五指在左手手臂上抓痒。这是毒素在身上积余过多的一种现象。
　　20号床位过来是8号床位，上机前我曾看到过他，是一个瘦个子男人，也只有五十岁左右吧，两只眼睛好圆又大。他是石门人。我曾见到他的左手臂上有两个高高隆起的“大泡”——血管曲张，也是毒素在身上积余的现象之一。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做过大机，体内有好多毒素，尤其是一些高分子毒素单靠普通透析机做做是排不出去的。但这男人的体质还好，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并没有看见过他有什么不良反应。
　　18号床位过来就是7号床位就是“打铁的”毛重阳了。他老家也是石门。一个下午的前二个多小时几乎就是他们俩在说话。只是四点钟之后，没再听到他的声音。原来我想他可能是累了睡着了。这时护士的血压器告诉了一切。
　　“毛重阳，85－47。”护士大声报出了病人的血压。王医生赶紧过来，一边询问病人情况一边观察着病人的五官和透析器上的屏幕。
　　“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王医生问。
　　“就是身上感觉有点冷。”病人回答着，用棉被把自己包得更紧。
　　“暂停一下脱水。”王医生作出了决定让护士执行。
　　再过来是袁丰，他的血压倒下很正常的。5号床病人情况也好。再过来就是4号床位我边上的“老高”周月仙了，今天的血压还是好高，护士报出的数是：189－101，上下都高！
　　“给她吃药。”王医生的“临时命令”。护士则从随身带着的药瓶里倒出一粒塞到病人的嘴里。“含在舌头底下！”护士这样吩咐。
　　今天下午其他床位的病人血压情况倒还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当然，也是从这时开始，透析室里也开始骚动起来，护士开始为每一台机上配药；护工开始给每一台机上放上一块消毒布；一些接送病人的家属或护工也开始陆陆续续走动。今天多了一种情况：有四五个病人提早下机，同时也补进了四五个新病人，这些新病人都是从本院住院部转过来的。
　　我是5点20分下机的。发琴已早早来到透析室在我床边坐下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