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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4日星期五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6-11-17 19:37:38      字数:4482

  中午12点13分出发,搭桦的车到医院。在休息间看到了下午的床位安排表并在电子称上称了体重,后径直到了医护室向徐医生报告了体重。我的17号床位上午时段的病人已下机,但护工还没有过去换床单,我也就先在医护室坐一会,顺便让徐医生帮忙打印前天血液检查的结果报告,刚才来时在楼下电脑里打不出来。我还同徐医生谈起了昨天晚上汉中他们劝我参加冬泳的事。
  “徐医生,”我问。“我的这种情况可以参加冬泳吗?”
  昨天下午我电话给汉中,告诉他一些事,他竟然要我晚上一起吃饭,说好长时间没看到我了,想看看我。我去了,在一家叫“老味道”的酒店。是一位开4S店的老板请客。来的人还有宁总、徐所、郑所、王总等人。聊天中谈起了冬泳的事,有近一半的人都是冬泳队员。汉中要我也参加冬泳,说向宁总和王总学习,冬泳后一些病都好了。小时候我也喜欢游泳。在做血透以前我也曾经考虑过游泳锻炼。游泳对锻炼身体的好处我是很清楚的。只是手臂上做了内瘘后为了保护好它,不能让它受凉。所以,当时我就对他们说要问问医生我的手能不能下水,尤其是冬天。
  “你的手是不能着凉的。”徐医生回答我。“这冬泳一下水,水里温度低,血管突然收缩,肯定对保护内瘘不好。而且,若是在水里发生抽筋对你们血透病人是很危险的。你还得多多用热水暖和暖和它。”
  “我有一个朋友,做了心脏搭桥手续还参加冬泳,还说他的身体因冬泳而强健了很多。”我指的是宁总,他昨晚酒席上亲自跟我说的。
  “他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徐医生说。
  “我感觉小跑对我们血透病人很好,并且最好能跑6000步以上。”
  “不要快跑,别累着。最好是快步走。”徐医生告诫我。然后,她又严肃地对我说:“你的钾不能这样高下去呵,7.2。你得注意自己的饮食,含钾高的食物千万不要吃或是少吃。”
  “我想起来了,那天中午我吃了竹笋干。”我也开始为自己找理由了。前天两个月一次的血液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我的血液里含钾很高。钾高是很危险的,这我也知道。“我只是想反正做血透能把钾给排除了,吃一些含钾高的食物没有关系。哦,前一天我还吃了好多野芝麻菜,我知道这些食物含钾都是很高的,但好吃。”我似乎还在强辩。
  “不能光为了嘴巴,还要多多考虑你的心脏。”徐医生似乎有点嘲笑我的无知。“要清楚,钾过高或是过低对心脏都不好,会使心脏停止跳动的。”
  “那我这么高怎么没有反应?”我还在问。我似乎要搞清楚一些问题。
  “你这么高的钾,一次、两次心脏也许还承受得了,但是哪一天承受不了谁也不知道。钾高对心脏的影响最怕的就是没感觉,你发觉心脏也停止跳动了。去年我们这里就有一个病人,就因为钾高影响心脏,有一天突然心脏停止跳动,还好家里有人发现的早,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过来。路程近还好,路程远这麻烦了,也是去年峡口的一个病人,也发生了这种情况,因离医院远,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听听徐医生的一番话我心里直发怵,这钾是的好好控制了。我已几次检查出钾高的情况了。我还想就一些问题问问徐医生,只是看到我的17号床位已换好了床单。
  “哦,我的床位床单换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医护室。我左边上的19号床位也已腾出并换了床单,周月仙已躺在床上了。
  透析机还在自检。我躺在床上,听到休息间门口“开麻将馆的男人”与两个护工在聊着新鲜事,说昨天晚上发生了车祸,什么车对车碰撞并着了火。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听清楚。一会,矮胖护工过来给我的透析机换水时我问她:“哪里发生了车祸?”
  “昨天晚上贺村发生了车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护工回答我,具体她也不清楚。
  “是贺村,昨天夜里一辆运木材的大货车与一辆运煤的拖拉机相撞。”我右边尚未下机的上午时段的女病人接过护工的话告诉我昨天的事。“两辆车当时就起火烧起来了,两辆车的司机都当场烧死了。听看到的人说,他们的骨头都烧得像是木炭。”
  一会,还是组长过来为我打针。
  今天我又是1点20分上机的。上机后我正想闭上眼睛睡觉,我右边9号床位来了一位70多岁的新病人,女性,是住院病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她。陪她来的一男一女可能是她的儿子和媳妇。护士姜娟芬在给她整理打开做在大腿上的临时导管口。9号床告诉我贺村车祸事件的病人已下机。
  9号床过去是10号床位,袁丰已躺在床上,机器台面上的管道鲜红的,看来他已上机了。只见他比划着右手,对床边的他爸爸嘟哝着,要他爸爸把高挂在走廊上的电视机换个频道。
  “换台,换台,该睡觉了”护士姜娟芬一边给9号上机一边转过身对袁丰说。
  袁丰没理护士的话还是吵着他爸爸要换台。
  “好,好,好,我给你调一个频道。”袁丰爸爸说。一边也就走到电视机底下,伸出手拨弄起电视机上的频道键。拨弄了好大一会儿,电视频道都没有换过来。护士娟芬走到他身边,他像是对娟芬说:“怎么回事,这电视频道换不了?”
  “看你按到哪去了?”娟芬笑着对袁丰爸爸说。“应该按这里的。”她用手指着电视机下面的频道调换器。袁丰爸爸这才把手指换到调频器上按了起来,电视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不同的画面(频道)。
  看着这种情景,我心里难免有一点不快,几个同室病人好好看着的这个频道,就你一个人就这样把它给换了,也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这个袁丰,不是脑子真的出了一些问题,就是本身是一个不讲究社会公德的人,就像那个小平头,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个下午不知道要换多少个频道,一台电视机像就他一个人在看,自己喜欢哪个频道就拨那个频道,有时还把声音搞得好大,甚至有时他按动的手中的摇控器还影响了另外几台电视的频道,以至于人家好好看着的一个频道突然就随着他的遥控器的按动就没了。
  对于我来说,反正我要睡觉了,管你拨哪个台。
  
  醒来时已是下午2点35分了。该是量血压的时候了。护士云仙已从医护室里出来,在门口的工具车上拿起血压器第一个就先给我边上19号床位的周月仙量。这个床位是医护室出来的第一张床。
  “周月仙血压187-86。”护士大声报出病人的血压数,一方面是给医护室医生听一方面也是报给病人自己听。做血透过程中是要随时注意自己血压变化情况的,护士也每隔一个小时要为病人量一次血压。
  “哦,高上去了。”周月仙似乎还有点高兴地说。“前次我都是低血压。我就怕低血压。”她对我说。血透析过程中出现低血压是不好的。
  “要吃药吧?”周月仙问护士。其实做透析时出现高血压现象也不好。
  “等会再看看吧!”护士一边回答一边收起血压器到我这边过来要为我量血压。护士的意思是等第二次量血压时若是再高再吃药,先再观察一下。一般情况病人上机后会出现血压升高的情况,过后会自然降下来。
  “高上去好!高上去好!我不吃药。”周月仙惶惑地说着。“这血压低下去我怕够了,人难过死了。呵,我怕死了!”透析过程中出现低血压会发生恶心、全身冰凉甚至抽筋的现象。我想两腿抽筋这种“味道”大多人都是有过这种体味的,那种说不出来的痛苦是难以承受的。
  今天我的血压也有点低。上床躺下后徐医生为我第一次量时是98-67,她还曾提醒我。还好,这一次护士给我量时已有上升,106-76。这段时间我的血压还算可以,以前可是很高的,有几次达到190以上,也曾服过几次临时降压药。这两个月坚持早晚两次走路并一定走出每天8000多步,这对降低血压也许多有好处。血压正常就可以放心躺着,有心情的话还可以听听自己的血液流出体外在机器台面上橡皮管道里流动的声音,感觉着自己的生命存在着的意义!
  “要吃饭了?”
  这声音把沉湎在自己血液里的我惊醒过来。我侧转身看到左边19床上的周月仙在打开一只饭盒,准备吃自己家里带来的盒饭,护士娟芬从医护室出来到配药房拿东西从周月仙床前通过,看到后再同月仙说话。
  “中午吃不下去,我带到医院来吃了。”周月仙张大着眼睛对护士解释说。她的两只眼睛本来就好大。“死人的,胃口不好,老是不想吃饭。”她的意思是正当中午该吃饭时吃不下,现在又饿了。肾脏有病的人常常出现胃口不好的情况,这我清楚,但她这种把中饭带到病房旦来吃我倒觉得好有不妥。
  这边看了吃饭,斜对面6号床位的动静又引起我的兴趣。93岁老头杨元的小女儿要出去,在对同在床边看护的老太婆说:“娘,你一个人在这里看一下,我出去有一点事。”那天叫老头到她家吃麻糍的老太婆今天也在这里看护老人。
  看着老头的小女儿走出透析室我心想:怎么她又是喊“娘”的?这老太婆难道是老头的老婆?哦,我想事情也许是这样的:老太婆和老头确实是夫妻,他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老头自己跟儿子过日子,老太婆则跟女儿过日子,这段时间老太婆刚好在大女儿家过日子,逢上女儿家住上余是老佛节,才有“来家吃麻糍”一说。我再想,什么时候再看看那个化工厂工人怎样叫老太婆的一切就业清楚了。
  “索索索。”周月仙在床上搜索什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又在带来的布袋里找什么。一会,拿也一包糖果,并拿了一块放到嘴里。我再看看,她的腰边被褥下还露出一只塑料茶杯,里面还有半杯水。我心里觉得好笑。
  
  近四点。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中央6台播放的故事片《少林小子》。这是一部以前我看了不知道有几遍的武打片。一个下午的躺着真得好累,也好无聊,有时没有电视真得像是度时如年。电视屏幕上打的正好激烈的时候,一陈实在难闻的气味直逼我的两个鼻孔。我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哪张床位的病人大便失禁了!因为我知道,体质虚弱的血透病人有的在透析过程中会出现大便失禁的现象。我估摸着,可能就是我右边9号床位的老太婆。我的左边19号床位周月仙,躺在床上,床单只遮掩了下半身,左脚架在右脚的膝盖上,还在悠闲地润着糖果。而对面的几张床位的病人都遮盖着床单,中间还有一道走廊相隔,若有大便失禁情况发生,其臭味不可能飘到我这边。也正好在此时,护士红燕从医护室过来,给9号床病人下机了。她只要做两个小时,两点上机的,四点下机。
  “拉屎出了!”护士大叫。因为她给病人下机时要掀开遮盖在病人身上的床单,病人的临时内瘘做在大腿。当她掀起床单时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来,我们先帮她清理掉。”病人的儿子对旁边的老婆说。他大概本已知道自己的妈妈献丑了,当护士说出后赶紧来补课的。但还是让护士拦住。
  “不急。”护士红燕说。“等我给她下机后你们慢慢清理。”她一边说着一边已动手给病人下机。其实要是不先给病人下机,清理病人的“污渍”时会搬动病人的身子,因此可能导致病人临时管道脱落的危险。
  “屎拉出来了,屎拉出来了!”病人则在大叫。也奇怪,下午两个小时中,她的儿子、媳妇跟她说话,还有中间她女儿来看望她时同她说话,她虽然也说了好多话,但没有一句是清晰的,就是连她自己的亲人也没有明白当中的一句话。而这两声叫唤却是这样的清楚,并特别大声。
  看着护士忙着的儿子和儿媳两人一时也手足无措。还是儿子看着自己妈妈难过的样子,说出了以下的一句话来安慰老人:“你要拉就拉吧,用力拉!”
  “临水楼台”的我,只能自认倒霉,久久的侧转身子,并将右手臂紧紧地压住两只鼻孔。还好,这个时候我可以偷偷地欣赏19号床上病人偷吃糖果偷喝开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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