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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张良替刘邦在搞和谐

作品名称:强汉时光      作者:姜文社      发布时间:2016-11-19 05:13:54      字数:6184

  十六、张良替刘邦在搞和谐  
  陕西人提起周秦汉唐,总比别省的人多一分骄傲,因为这几个朝代的首都在关中。其实要不是张良一时多嘴,西汉也和东汉一样,会把首都设在洛阳。  
  项羽被灭后,首都该设在哪里,便排上了议事日程。有一日,刘邦主持一次中央特别会议,议题便是首都选址问题。只有刘敬说关中最好,别的干部都建议设在洛阳。因为刘邦的部下,基本是黄河以东的人。首都设在洛阳,回家近些。张良也是河东人,却没把离家远近放在心上,说:“洛阳周围的田地瘠薄,四面没有险阻,不是用武的地方。关中沃野千里,南北西都有山可阻,东也有河可挡,退可守,进可攻,收缩自如。我支持刘敬,认为首都设在关中最好。”  
  人们的习惯思维,就是极少数人,一小撮人的想法,是错误的,多数人的想法才是对的,少数应该服从多数。一大堆中央干部,如果只有刘敬这样几个一般的中央干部,主张首都建在关中,刘邦就不会打破习惯思维的。关键在于张良也是这一主张。张良的说法,和刘敬没有什么区别。谁不知道关中是个建都的好地方?可好地方,秦朝也不是很快灭亡了吗?首都建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管理国家。刘邦对此很明白,他之所以采用了少数人的主张,仅仅是因为他对张良极为看重,而这主张是从张良口里说出来的。  
  西汉没有用秦朝的首都咸阳,而另在咸阳东南建了新都长安。  
  长安几乎和咸阳相连,西汉为什么不用咸阳为首都,而要另选新址呢?为什么新址不选在咸阳北面,而要选在南面呢?不为别个,只为水。作为首都,用水量必然非常大。水的来源问题,就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丰富的植被,可以为地表地底蓄水。南面的秦岭,比渭北山区的植被好。首都地址靠近秦岭,就能更好地解决水的来源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中央干部们没有争议。水,使得任何争议,都显得苍白。  
  《强汉时光》注重写历史,但更注重写历史所引出的闲话。在这里,我又要不顾朋友们厌烦,闲话多说了。  
  生命一开始,是在水里出现的。水,是生命之母,也是文明之母。所谓的世界四大古文明,确切地说,应是五大河流域古文明。即北非的尼罗河流域古文明,西亚的两河流域古文明,南亚的恒河流域古文明,东亚的黄河流域古文明。文明,是依水而生的,是依水而发展、进步的。  
  关中的泾阳,是中国的大地原点。据说鉴于北京在清末的时候,一再被外国部队攻入,人民共和国建立前期,曾有人建议将西安作为首都,可惜因为西安周围水资源匮乏,虽处在中国的地理中心,最终还是被帕斯了。  
  周秦时,关中两边山林茂密,使得平原上到处是流水。良好的自然生态,让关中成了那时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作为各方面的中心,人口集中的地方,自然生态势必要受到破坏。再经西汉二百年的中心地位,关中便承受不了了,首都移地洛阳。数百年的生态恢复,关中才在隋唐时,又成了中国各方面的中心。作为中心,大兴土木,大量砍伐森林,又一次对关中的自然生态进行了破坏。唐之后,首都又不得不从关中移开。这一移开,就再没有回来。因为关中人口在不断增加,自然生态也在不断恶化。渭北山区,高大的乔木林不见了,成了灌木林,然后灌木林不见了,成了铺地的野草,然后野草不见了,成了连绵黄土高坡,苦黄无边,大风一起,尘飞土扬。南部的秦岭,也只有西段还有些森林,东段的山岗,多是几根发植被。关中两边的山上,少有绿色植被蓄水,平原上也少见河流了,黄河则雨来大水汹涌,雨去流窄水浅。首都不肯回眸关中,原因即在环境的恶化。而今工业化对环境的破坏,远胜过古人。所以谈关中的发展、进步,不谈关中自然环境的优化,一切都将最终归于空谈。  
  我小的时候在乡里,大白天野外就可以遇到狼,晚上人家的鸡被狐狸叼走则是平常事,天上更是喜鹊飞来飞去。现在我们那里的小孩子,根本见不到喜鹊、狐狸、狼。再过几十年呢?灭绝的生物,只会越来越多。人类和其他生物,是共处在一条链子上的。其他生物灭绝到一定程度后,量变会引起质变,人类的灭顶灾难也就降临了。  
  我的《高原皇后》,内容主要是造林护林。为写这部小说,我在一个林场呆过几年。护林员的工作单调、乏味,生活清贫。以为自己对社会贡献最大的某房地产董事长,一定会看不起这种人的。可我却觉护林员对社会的贡献,并不比某大董事长差。某大董事长的房子,还得拿钱来买。护林员护出的森林所释放的氧气,却是不论贫富,都无偿供给。林业题材的长篇小说,国内至今只有《高原皇后》。连文化人都无视生态保护,社会大众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也难怪,这种题材的小说,与护林员一样,没人拍砖,也没人喝彩,只会落个寂寞。谁肯傻到为此费心费力呢?  
  回望关中周秦汉唐的辉煌,便不由扯了这些。扯远了!远点好,不能光看到眼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么!  
  破坏环境,与其他非人道的暴行一样,都是人类兽性的表现。希望发展经济,多些人性,不要竭泽而渔。最好能给后人,留一片鸟语花香、可持续发展的土地!  
  话又回到两千多年前。洛阳被东周经营了四百来年,已相当繁华。长安在建,有一阵子,刘邦便领着中央大员们,在洛阳办公。一天饭后,张良陪着刘邦散步,看见许多干部坐在沙地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刘邦道:“瞧他们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定没说什么好话。”说真话,火药味里总是有人情味。张良道:“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在搞阳谋,准备谋反吗?”刘邦大惊,道:“明明胡说八道,你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天下刚安定,他们为什么要谋反?”  
  “你是草根出身,靠他们夺得了天下。如今你身为天子,所封侯的,都是萧何、曹参一类你喜欢的人,所杀的,都是你生平讨厌的人。你到底喜欢谁,又讨厌谁呢?说不清。这些人怕被你讨厌,有一天借故杀了他们,所以就聚在一起,商量谋反的事。”  
  刘邦神色变得忧虑了,问:“你说怎么办?”  
  “你平生最讨厌的人是谁?要大家都知道的。”  
  “我年轻在家乡的时候,人人都说我不务正业,看不起我,动不动就羞辱我。雍齿最爱羞辱我。我本来想杀他,只是见他功多,才不忍。”  
  “那你赶快封雍齿为侯。大家见你连最讨厌的人都不计较,就没顾虑了。”  
  于是刘邦设酒宴,封雍齿为什方侯。大家笑得满地找牙,说:“嘿!没什么怕的了。雍齿会被封侯,我们也一定会被封侯,说不定还会被封王呢。”  
  这不过是张良替刘邦在搞和谐,至于他自己一生,人际关系自然更和谐了。为什么他能与人和谐,而韩信等却不能呢?原因有二:其一,专制体制决定,越有权力,越会成为靶子,张良把这个体制看得很透,所以他在事业上一心想有大为,但在权力上,却又不为,从不与人争,当然对头就少了。其二,高深的修养,敏锐的感觉,让他有非凡的洞察力,能看穿人。不同的人,他用不同的技巧来对待。理性的人,他用道理来说服;欣赏美的人,他用魅力来降服;自卑的人,他用自信的表现来对付;喜欢听奉承话的人,他就拍马屁;好学的人,他便用渊博的学识来折服。因人而异,灵活对待,所以就没人愿意跟他过不去了。  
  面面俱到,长袖善舞,纠缠于体制内的繁文缛节,让张良很累。他的臭身体,也不能硬撑。人生只有一次,生命苦短,张良想多活些年头。没有用的树,才能活得长久,所以他不再想做有用的人了。人都想的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张良想的是已经在竿头了,再往上爬,就会摔下来,所以熟谙官场规则、资深玩家张良,在玩得风头最劲时,却决定不玩了。
  
十七、萧何为人处世的技巧绝对高超  
  
  写张良如何急流勇退、保命延生的时候,不由想到了过劳死的朋友汪世伟。如果生命允许,我是有心为那些与我有交情的人,写些什么的。可惜老天给我的写作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或许《强汉时光》,就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早起睁开了眼睛,是过了一天,睁不开眼睛,是过了一世。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呢?所以借此,给汪世伟写几段话,权作纪念吧。  
  我和他,都出身农家。我们常嘲笑印度的种姓制度,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其实我们一样有种姓制度,就是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差别。人若是农村户口,便无缘于行政事业单位、国营企业等等。连找对象,城市户口一般也不找农村户口。农家子弟,只能通过考学、参军等极有限的渠道,来改变自己的户口。这就注定,出身农家,要比出生是城市户口者,活人累得多。  
  与我同村同级考学成为城市户口的,有四个,现在都四十几岁了。有两个又回了农村老家,——过劳死的。  
  汪世伟个头有一米九几。当年凭着健美的身魄,参了军,又凭着农家子弟的吃苦精神,立了功。立了功,就可以转为城市户口了。于是,他便从部队转业到了一个县办工厂工作。我和他,也因此有缘成为同事。他特别善良、阳光、吃苦,让我很有好感,久而久之,就成了哥们。后来工厂卖给了私人,大家只好飞鸟各投林。他凭着在部队学的驾驶技术,去一家私人运输公司当司机。一年一年又一年,到了2009年,他终于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  
  他买的房子,离我现在就职的单位不远,所以时常见面。2010年春节过后的一天,他来我处。我正在闹病,半死不活的。他说:“你一个人生活,死在房子里,也没人知道。反正我买上房子了,干脆搬去和我一块生活。别的不说,饭比街上买的卫生、可口。”我不可能过寄人篱下的日子,那有损于我的臭自尊,但他的关心,却让我心里暖乎乎的,开玩笑说:“不敢。你老是在外跑车,家里剩下我和你老婆,一男一女的,说不清。”  
  “没事。我放心你。”  
  “我怕招是非,把我们单纯的哥们关系,弄得复杂起来。”  
  一天,我上街吃饭,碰到了他。他硬拉我去他家吃饭。我发了火,他才松手。又一天,吃饭的时间,我在街上,看到前面走着他高高的背影,怕他又拉我去他家吃饭,故意放慢了脚步。那高高的背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谁知竟是永远地消失。多日之后,碰到他妻子,告诉我,他已回到了乡里,长眠在了地下。据他妻子说,那天,货装好后,该上路时,他却突然打开驾驶室门,栽下了车。等人赶到跟前时,已没气了。  
  这年,他才四十岁刚过。  
  我再也看不到他亲切的笑脸,感受不到他深切的关怀了。  
  大概他离开工厂这十几年,能挣几十万。给人打工,出车有钱,不出车就没钱。每一分钱,都是诚实劳动所得,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挣几十万元,他得付出多少艰辛呀!吃苦,是美好的人品。恰恰过劳死的人,都拥有这种美好的人品,叫人怎不痛心?只要有房住不必有住房,如果他能劳逸结合,少挣十万八万,不买房,而租房住,或者就会多活几十年。多少钱能买回生命呢?这话没有机会向他说了,只能向别的朋友说,千万悠着些,人第一。  
  我现在特别反感励志书。这种书总是说,某个人认准一个目标,历经千难万苦,却矢志不移,最终取得了成功,于是便应有尽有。古人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当初就是让这些励志书和言语害傻的,相信自己的选择一定正确,即便偶尔遇到失败,也是一时的事,最终会成功的,没想到落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书不知读了多少,自己也写了一部又一部,没得到黄金屋也罢,连陋室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颜如玉了。而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搞坏了身体。所谓的成功者,毕竟是少数。无论谁,无论做什么事,事先都要做好虽历经千辛万苦,却落个失败的准备。  
  改革开放三十年,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欢呼雀跃的年代。知识分子被压抑得太久了,憋着一股劲,什么都容易让他们激动。贾平凹就凭着散文《丑石》一举成名。铁凝还在上大学,于刊物上发表了个短篇小说《哦,香雪》,我只十五、六岁,正在陕西石油化工学校就读,看后感动地泪水长流。我们是工科学校,按说文学作品在那里不容易引起反响,却每有好作品出现,大家便争相传阅。九十年代,则是徘徊的年代。大家对精神方面的东西,已不太感兴趣,又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陕西文坛,出现了以陈忠实为首的陕军东征,一时间文学在陕西,受到社会一定程度的重视。我也就在这时,出版了《高原皇后》第一卷。只十几万字,却赶上了风,在小地方热闹了一阵,似乎比大老板还荣耀,门庭若市,连当时的渭南市委书记王杰山都来我家看望。2003年,《高原皇后》全书出版,近六十万字,倒无声无臭。新世纪的十年,是精神上失落的十年。大家只求满足物欲,需要的是房子、车子、票子。物质上分明好过上世纪八十年代,人却似乎不如那时幸福。  
  功利现实,谁不爱钱?然而一个身体岌岌可危的亿万富翁,和一个身无分文的叫花子相比,谁更富有?身体是本钱,叫花子身无分文,但有本钱,亿万富翁本钱都快丢了,当然没有叫花子富有。张良就特别珍爱自己的本钱。刘邦领着中央大员们,正式进驻新都长安后,张良便提出了退休的请求。  
  虽然他一直说话做事小心翼翼,但“伴君如伴虎”,难保哪一天,他不防会说出左倾的话,做出右倾的事,惹得刘邦不高兴,让他的脑袋搬家。再则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经常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坐着都累得要死,一天时间,多半都在床上躺着。一遇天气变化,就感冒发烧。虚火上升,老是闹头痛、牙痛、咽喉干痛。咳嗽起来,肠子都能揪断。神经也极为脆弱,晚上常失眠。一遇比较刺激的事情,更是多日不眠。请医生看,医生也说不上他是什么病。说不清怎么个难受劲儿,反正成天受着病痛困扰,情绪低落。他便向刘邦说:“我真成了生不下娃的坐月子婆娘了。看来,这一辈子的事,我已经干完了。往后,能多活一年,就是我一年的成绩。所以我想辞去所有职务,不动脑子,只在家里养身体,做个幸福的猪。请你一定批准!”  
  刘邦离不开他这个帮手,道:“好容易打下天下,正是咱们趾高气扬的时候,再玩几年么!”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再玩,就是玩命了。我不是玩命的人。”  
  刘邦觉张良要没了命,更帮不上自己了,只得批准了他的请求。  
  张良闭门不出一年多,在庭院里锻炼,或在静室里打坐,可惜他只是退而不休。刘邦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就要问他。家人也让他难以安宁。如今太平了,新贵们都在跑部钱进,穷奢极欲。老婆见一位部级干部的老婆房志妹,做了房地产商,官商结合,腰包钱进得数不清,免不了唠叨不休,要他跟刘邦说句话,让自己也搞个什么官商结合的生意。儿子见人家高干曹参的儿子玩西域进口的汗血宝马,也跟他要宝马,说要不自己不像权二代,钻石级高干子弟。不胜其烦,不胜其扰!愁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何乐而不为?长安附近,山水可游,草舍可居。有一种胜利叫撤退,在任全力以赴,不在任如释重负。张良断然抛弃荣华富贵,进了深山,生活在清风朗月,虫鸣鸟叫里,物我两忘、超然放松、了无牵挂,乐得“君乎既弃世,世亦弃君乎”。爱惜自己的生命胜于一切,结果张良便以多病之身,反成了汉初三杰中最后去世的人。  
  实际上,我们有太多的方式,去解决我们人生中所遇到的困难。而最佳的解决方式,是爱惜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无论是校园惨案,或是深圳富士康的年度十二连跳,都是糟糕的解决方式。我又啰嗦了!话既然是说给人听的,文章既然是写给人看的,就要让人爱惜生命。绝路、死路,这种语言最好不要渲染、传播,而要多给人一些阳光、温暖。现代人,不光生活在自然生态的危机中,还生活在精神生态的危机中。两种危机,我们都不应加重了。这,即所谓的悲天悯人。  
  张良既避事山中,汉初三杰,就剩下萧何还在与刘邦共事。萧相国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是刘邦最大的威胁,却善始善终,说明他为人处世的技巧,绝对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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