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周密部署对强敌

　　（二月二十五日晴天）
　　我军攻占了柑塘，痛歼敌345师，给了敌人以沉重打击。敌人345师为了阻止我军向南进攻，越军曾派一位副总参谋长亲自督战，但也难免失败的命运。敌人恼羞成怒，慌忙从柬埔寨战场调回316A师前来增援，被友军在代乃一带击退。当我军攻下柑塘以后，敌人即把316A师布防在越北黄连山省沙巴县一带，企图利用黄连山区的险恶地势阻我前进。柑塘战役已胜利结束。我们149师的主要作战对象是越军的316A师，其师部就设在沙巴县。
　　316A师是越军最早组建的六大主力步兵师之一，在抗法、抗美战争中曾屡建功勋，所属多支部队获得过越南武装力量最高荣誉“人民武装力量英雄”称号，越军总参谋部评价该师具有“彻底革命，勇敢顽强，不怕艰苦，克服困难，顽强坚定，忠实无私，谦虚团结，主动创造”的光荣传统。316A师别称“白颊鸟师”，所属各步兵团均是越军的老部队，经受过长期战争磨练，既擅长山地丛林机动作战，又有水网平原地区进行运动战、攻坚战、阻击战和奔袭作战的经验。该师组建早，基础好，官兵实战经验丰富，能吃苦耐劳，具备连续作战的意志。
　　316A师下辖148、174、98三个步兵团和187炮团。该师于2月18日率148团、174团、98团7营、187炮团东进沙巴，奉命沿10号公路增援老街地区。21日，先头部队148团进至代乃地区，企图与345师夹击我军。316A师东援柑糖的企图落空后，主力在沙巴地区建立了所谓的“沙巴防线”，企图凭借有利地形，阻击解放军南进。进攻代乃受挫后，316A师的先头部队148团即后撤至4号桥周围的吉光胡及其以北无名高地、奔西爱、威龙松地域组织防御。利用148团进攻代乃的间隙，316A师主力在沿谷柳至沙巴公路展开了布防。其174团1营配置于威龙松、蒙先、达果及其北山地域，2营配置于1796高地及其东南地域，3营配置于马匝地域；98团第7营及坝洒独立营残部配置于新寨北侧山垭口及以北地区；沙巴独立第6营主力位于沙巴县城附近，一部配置在达聘苗和新寨地区。沙巴地区的越军总兵力为7个步兵营及炮兵一部，共约3500余人。目前他们主要在黄连山沿公路一线修筑工事，妄想固守沙巴防线。
　　在攻克柑塘后，13军前线指挥所已经命令149师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进攻黄连山，夺取沙巴县城。
　　黄连山海拔近2000公尺，是东南亚地区最高的山脉之一，这里山高坡陡，雾大雨多，人烟稀少。只有一条保胜到沙巴的公路直通沙巴县，尤其是著名的4号桥地区又是保（胜）沙（巴）公路的咽喉地带。当年法军攻占4号桥，一个半月都没有拿下。今天敌人还疯狂的吹嘘，4号桥是一座天险，宣称中国军队无论如何是夺不下4号桥的。因而，他们炸掉了沿途不少的桥梁，却把4号桥完整的保存下来。两强相逢勇者胜，从这里的地形和当前的敌情来看，我们的进攻将是十分困难的，必然要进行殊死的战斗，才能取得胜利。大家纷纷表示：小霸高兴的太早了，我们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定是能够打败任何敌人的。
　　今天,我团在一个山头宿营待令。凌晨2时30分，我带领一个三人小组，担任连队的警戒（在战区警戒均有干部带队）。到了后半夜天气虽然很冷，可大家伏在地上，睁着警惕的眼睛，动都不动一下。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发现特殊情况，我才把岗哨交给了下一班。
　　整个晚上战区都不安宁。天刚黑，在距我们十几公里的地方响起了一阵阵炮声，看得出火箭炮弹是从敌人方向射来的。紧接着在我们的后方，保胜县以北两三公里的地方便出现了一片火海，火光照红了半边天。虽然离的较远，可是在夜间火光还是很清楚。大家议论了很久，谁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后来，断断续续的枪炮声就不停的传来。（战后得知，这是友军一个炮兵阵地遭到敌人炮火袭击，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交完岗哨，想着即将投入真正的实战，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望着深沉的夜空，在异国我看到了北斗星，不由得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我的心中十分激动。进入战区以来，连日紧张的行动，一切心思都集中在打仗上，集中在对付敌人的想法上，可以说我的脑后都睁着眼睛，杀敌之弦始终崩的紧紧的，使我无暇思念家乡。地处异国，在这深更半夜里，我却没有了一丝睡意，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了，我用什么来向祖国汇报呢？我用什么来回答自己的亲人呢？战争是十分残酷的，要打仗就会有牺牲，我如何来对待这些呢?这时我用手帕蒙住了微型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拿出了我贴身珍藏着老母亲和可爱的小女儿的照片，心头不由得激起一阵阵热浪。年迈的母亲慈祥面孔好像始终在注视着我，长辈们和亲人们对我们寄托了无限的期望；小女儿胖嘟嘟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无忧无虑透彻明亮，略带微笑的脸庞让我的心中增加了丝丝甜意。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母亲，一个淳朴善良的关中女子。孩子那幼稚的面孔，多么逗人喜爱啊！当他们长大之后，听说父辈们曾出国作战，会有什么想法呢？假如那时我还健在，我将如何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呢？想到这儿，我急忙拿出圆珠笔，在母亲照片的背面匆匆写道：“为了更多的母亲能安渡晚年，我不惜一切，要英勇战斗！”在女儿照片背面写到：“为了让下一代能够生活得更加美好，为了更多的像女儿一样的孩子们的幸福，我甘愿献出一切！”这也是我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肺腑之言。说实话，我也和战友们一样，早已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在战场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为共和国的安宁洒出一腔热血，这是军人的天职，也是无尚荣光的，值！！！我熄灭了电筒，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时，通讯员急匆匆的走来，通知我去参加连里的紧急会议。
　　接到通知，我立即来到连部。这是沙巴战斗的前夜，尽管看不清大家的面孔，但是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到会的干部们呼吸急促神情凝重，精神抖擞非常激动，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置身于这样的群体中，我也信心满满，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激情悠然而生。战前支部扩大会议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连长吕孝富传达了团司令部会议精神和部队作战方案：我们149师是进攻沙巴战斗的主力，加强了炮兵4师18团和昆明军区坦克团3营及117团一个炮兵连，并指挥39师95团共同作战。他说：康虎振师长和徐京堂政委召集师领导成员及军驻师工作组领导开会，根据13军的意图、本师的任务和当面敌情，讨论研究了作战方案，最后形成作战决心：集中主要兵力、兵器沿公路及其两侧实施主要攻击，以一个加强团沿龙江、班佛向新寨方向穿插迂回，断敌后路，前后夹击，将316A师主力歼灭在新寨以东地区。具体部署是：447团配属师工兵营一个排、防化、喷火各一个班，并指挥445团2营和师侦察连由龙江、经孟珊、班佛之线向新寨和马匝方向执行穿插迂回任务；切断公路，控制黄连山垭口，阻击敌西逃东援，配合师主力歼灭沙巴地区之敌。
　　我们446团配属师防化连、喷火连各一个班，在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团主力沿公路及其两侧向沙巴方向实施主要攻击；同时以一个营由奔西爱，经孟先向大平、达聘苗方向进攻，在447团协同下，歼灭沙巴地区之敌。95团2营首先攻占1663高地，而后营主力向威龙松、珍珠琳方向进攻，保障师主力左翼安全。
　　445团（欠2营）、95团（欠2营）和坦克团（欠7连）为师预备队。他们分别配属在朱缸荷以南、代乃南侧和谷珊东侧地域，战斗打响后，跟随我团前进。师炮兵群，由师炮兵团和炮兵18团编成，配置在大顿、典那大寨地域和332高地及北瓜姚地域，以火力支援师主力战斗。
　　我们446团团长曹从连、张光礼政委，经过慎重研究，决心：以1营为第一梯队，担任主攻任务；2营为第二梯队，担任助攻任务；三梯队由3营担任，为团预备队，坚决完成师部下达的作战任务。
　　我们通讯连的主要任务是：保障我团战斗中的通信联络，做到畅通无阻。接着，支委会研究了连队配合作战方案和通信力量的配置。为主攻营和助攻营分别配备了一部15瓦电台，各营及后勤指挥所各配属一个有线班，一部2瓦电台。连队其余人员继续随团指挥所前进，坚决保障团指挥所通信及与上级通信联络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