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番颠簸到工兵营 来福班长车场开训

　　军车直接开进了工兵营车场嘎然而止，我没有看表，估计应该是晚上快七点来钟的样子，营房里已经亮起了灯。
　　坐在驾驶室里的中尉迅速地跳下车子绕道车厢后高声吆喝：“到工兵营了哈，大家赶紧下车到前面集合。各连连长班长们都到位了没有啊？你们抓紧时间把新兵安顿好，叫炊事班做好饭菜让他们先吃饱饭。营长来了没有？教导员呢？”
　　在车场附近的营长和教导员靠上前去和中尉敬礼握手笑着说老王一路辛苦了。那个被叫做老王的中尉乐呵呵地说；“不辛苦职责所在。对了，这里总共是72名新兵，三个连队平均人数就行。我马上要赶回去了。”各连连长站在一旁悉数照人头点齐24人交由班长们带回各连再行安排。起先还喧闹的车场瞬间变得寂静了，我，胡伟，彭思林，曾凡刚等被上士老兵带着一路小跑去地爆连。我注意了一下是一楼的三班。
　　由于近段时间连长带队还在潍坊发电厂施工，所以营里临时决定暂时由道桥连副连长杨明浩同志负责管理地爆连在家人员。刚到班里，到车场接我们的老兵眯着小细眼略带笑意说：“从明天开始，连队就由我和陈双喜负责你们的日常训练，我叫王来福，辽宁大连人，１９９０年１２月入伍。可能到月底吧，连队就会撤回来了，到时候还会再分班的。首先要申明一点，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脾气不是很好，喜欢做事情认真的人。反正大家能够聚到一起也不容易，我就希望训练场上你给我认真的训练，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如果还有感到有的科目过不了关的也不要紧，时间有的是，只要懂得认真和刻苦就好，训练结束下来你给我称兄道弟都行。但是你老是给我西里马哈，打马虎眼被我知道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等我仔细一看，胡其林，胡伟，彭思林，曾凡刚，等都和我同在一个班训练，这时王班长又说：“你们抓紧把床铺好，今晚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正式开始训练。需要买东西的，可以请假到大门口的军人服务社去购买。”
　　3月1日清晨六点十五分，正当我们都还在甜蜜的睡梦中时，滴答滴答的起床号声划破晨空，王来福班长一个仰卧起坐翻身下床敦促我们赶紧穿好衣服拿上腰带跑步出去集合准备出操。
　　等我们（其中包含二连和三连的新兵战友）迅速集合好，还是老规矩，先是各班长向连值班员报告出操人数，而后再由他向代理连长杨明浩中尉敬礼并报告；“连长同志，工兵营新兵参加早操人员到齐，请指示，连值班员陈双喜。”杨连长还礼说出操。陈双喜回答说是后就下令向右转，跑步走。渐渐地就传来沙沙沙的跑步声并向大门口跑去，在大门口站岗的哨兵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向连值班员敬礼，值班员马上还礼继续朝前跑着。
　　1993年3月1日早上8；00钟，在54691部队工兵营偌大的车场，三个连的新兵都被集中在了这里展开了对共同科目的训练，担任教官的分别是他们的班长。代连长杨明浩同志反剪双手，悠闲自得的在车场内转悠，我注意到了他的个子不高，双颊红通通的，他是地道的山东莱西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夹杂着撕裂一般的味道。他的老婆（小注；我们在部队都管叫嫂子，这是因为我军的军人只有职务的高低不同，而没有地位上的高低贵贱之分，也就是如自己家里面的亲兄弟一般，自然就叫他们的夫人为嫂子了。）没有工作，随军之后被安排在军人服务社里面当了一名理发师。她的身材还算匀称，没有杨连长那样略微有点大腹便便。烫了一头卷发，脸涂得好白。
　　在这个有七八个标准篮球场面积的车场里，全部是细砂地，大风一吹就可见到尘土飞扬。车场的东西方向和背面均搭建了坚固的停车位，都存放了像推土机，装载机，挖掘机，地雷扫雷车，排雷车，冲锋舟，道路桥梁车等等大型机械专用车辆。它们都是停放在一条直线上，车场内不见一片纸屑及杂物，大门口矗立着两根粗壮的砖柱，两扇厚重的铁门和左右的铁栅栏也是刷的雪白，铁栅栏的顶端均有一个红色的箭头指向蓝天，走近一看，依次排列的那么整齐，如同一支支点燃的蜡烛，又似一排排小小的路标一直向前延伸。车场值班室的背后是一条壕沟，那是专供修理车辆使用的。那壕沟的深度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外观形状像一个很大的梯型。在整个车场里，围绕着铁栅栏，还种上了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我们眼前所见到的就只是光秃秃，粗壮而又遒劲的枝条和听到迎着寒风呼啸着发出来的一种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尖厉声响。
　　等各连按顺序自行跑步带开后，王来福班长迈着军人特有的矫健步伐来到班横队的正中央站定，先是向我们行了一个举手礼，而后字正腔圆的高声讲道：“同志们，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训练你们早就熟悉了的单个军人队列动作的内容。我们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规范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队列动作，队列队形和队列指挥，保持整齐划一和严格正规的队列生活。时间为120分钟；地点在此训练场，要求（一）严格要求严格训练；（二）令行禁止，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三）勇敢顽强，不怕吃苦。以上要求，同志们能不能做到？”
　　我们都高声回答说能。
　　他就很认真地给我们讲解所训科目行进间转法，坐下蹲下起立，脱帽的动作要领。好，我们就先来看行进间转法的动作要领；齐步，跑步向后转要领；左脚向右脚前迈出约半步（跑步时，继续跑2步，再向前半步），脚尖向右约45度，以两脚的前脚掌为轴，向后转180度，出左脚按照原步法向新方向行进。转动时，保持行进时的节奏，两臂自然摆动，不得外张；两腿自然挺直，上体保持正直。接下来是坐下，蹲下和起立。坐下的要领；当听到坐下的口令后，左腿在身后与右腿交叉约60度，迅速坐下，双手按住膝盖，上身保持立正姿势。蹲下要领；右脚后退半步，前脚掌着地，臀部坐在右脚跟上（膝盖不着地），两腿分开约60度，手指自然并拢放在两膝上，上体保持正直。蹲下过久，可以自行换脚。起立要领；全身协力迅速起立，成立正姿势。第三是脱帽要领；当听到脱帽的口令后，双手取捷径抓住帽檐举过头顶迅速移至左胸前，帽徽向前，右手放回原处。戴帽要领；双手捏帽檐或者帽前端两侧，取捷径将帽迅速戴正。第四是整理着装，敬礼敬礼分为两种；举手礼和注目礼。（一）举手礼的动作要领；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约2厘米处（戴无檐帽或者不戴军帽时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掌心向下，微向外张（约20度），手腕不得弯曲，右大臂略平，与两肩略呈一线，同时注视受礼者；（二）注目礼同时注视受礼者，并目迎目送（右，左转角度不超过45度。）
　　看过了新兵连的饭堂，再来看老兵连的，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上午的队列训练结束后不多久就开饭，依然保留着饭前唱歌和连队首长讲话的习惯。眼前这饭堂，就是那么一间长长的较大屋子，里面摆满了固定好凳子的餐桌，最前方就是一排碗柜，两边都开着窗户，大门是木制的，刷上了深绿色的油漆。厨房和饭堂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看到灶台上边那根烟囱伸出屋顶，做饭的时候还能看见炊烟袅袅。
　　在每张餐桌的左下角，都整齐叠着一块状似白豆腐的白毛巾，正中央摆上了四个热气腾腾，已经打上了菜的大盘子，两筐子馒头，四周才是我们个人的餐具。在北方当兵，部队的伙食都是以面食为主，也就是说一日三餐，早晚两餐必须要吃面食，只有中午的时候才做米饭，要是遇到连队大米吃完去拉粮的话，很有可能要连续吃上两到三天的全天面食。套用连长和指导员的话来说就是主要是考虑到照顾北方的同志，好像中午给我们米饭吃是发了好大的慈悲似的。看看盘子里面的菜吧，一盘是红烧土豆；一盘是大白菜炖粉条；一盘是西芹炒肉；一盘是麻婆豆腐，所谓的热汤呢就是一个大不锈钢桶里烧了一桶上面漂浮着大白菜叶子，洋葱和芹菜，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到不多的肉丝的热气腾腾的汤，通常是摆放在餐厅的最前面居中的地方。大体上比库山新兵连稍稍好一些，至少还能见到几片肉啊什么的。都是根据每天的菜谱来制定的，也是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如果你想在连队吃上大鱼大肉，那你就想错了，倘若部队把你养成一个大白胖子，请问这战斗力从何而来？到时候先别说打仗什么的，光是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了，这岂不是既害国家又害自己？那样就很危险了。所以吧，吃点粗茶淡饭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个人认为能够吃饱就是一个前提，当兵不是要你来享受生活的，而是锤炼一个人的意志和品格的，也就是要吃苦受累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老兵连的饭堂和宿舍的里面全是刷白了的，外面依然还是红砖墙，均匀平整的砖缝排列得十分整齐而醒目，甚至让我感觉到它比我们的队列还要整齐划一呢。或许，对我来说，这就是军营与众不同的地方和独特魅力所在吧，不过我倒是领悟出一点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