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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并非无情别新家之二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6-11-11 11:10:56      字数:3934

  这一跪求,他于戈倒是知恩图报,义无反顾。却不知“藏山乾坤剑”有难言之隐——倘若应允了于戈之求,自己卸去化装时,岂不是叫人看轻了“藏山乾坤剑”竟然是个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的鼠辈?要说这于戈忠诚耿直,且横练功夫又颇有根底。只须以乾坤之道稍加引导,便是个难得的帮手。尤其他如此虔诚跪求,更显淳朴直率。贺振一时里未免左右为难。
  好在县尉冯充老于世故,见“藏大侠”似有难言之隐,遂哈哈一笑道:“看来于壮士虽投藏大侠之缘,怎奈藏大侠确有为难之处!不过在下倒是有一浅见——藏大侠武功卓绝,仁义侠智,交往之人中自然不乏奇才高士。藏大侠不如择一知己荐了于壮士前去,如今乱世兵戈四起,免得于壮士误入……”
  这冯县尉之言老到圆滑,却未曾留意自己这主意与话中“投缘”之说似乎并不合辙。好在“藏山乾坤剑”并非求全责备之人,反倒为冯县尉之主意所触类旁通,已然另有打算。遂扶起于戈道:“冯县尉言之有理,你且起来先随我去,我自有计较。”
  贺振这一“自有计较”,遂携带于戈同行,踏着暮色出了盂县县城——那“绵里藏针”褚文与“袖中剑”王卜似乎绝无生还江南之理,虽说略消贺振心头之恨,然而毕竟与褚文为中表之亲,尽管“大义灭亲”说是难能可贵,可但凡热血之人,焉能无动于衷?不如尽快离开这县城,况且明日正是四月十五,贺振有心上藏山进得头香,自然夜宿藏山山脚下车马老店来得近便。
  倒是县尉冯充,见“藏大侠”智勇双全破了大案,且将天大个功劳送与了自己,未免再三挽留。情知挽留不住,遂率衙役一直送出城处数里,这才依依不舍拱手目送,直至他二人消失于暮色之中。
  贺振一片虔诚进得头香,又献上老大一笔香资,央庙祝庙宇装新、神像塑金……
  他二人下得山来,车马店里取了坐骑径奔晋阳。一路上,贺振开导得于戈明白了——何谓乾,何谓坤,何谓刚健,何谓柔顺,何谓蓄势待发,何谓后发制人,何谓周而复始,何谓相辅相成……再又关照于戈道:“此去晋阳,且先拣一落脚之处,将你安顿妥当,有个贺公子会得前去找你。此人武功人品与我不相上下,且知己知彼如同一人。只要你忠心耿耿勤勤恳恳,贺公子便是你成家立业终身依靠,你得多加珍重才是。你我有缘,定能追随贺公子叱咤风云。”
  日暮时分进了晋阳城,贺振拣了一家僻静客店安顿了于戈,吩咐其用功参悟乾坤之道,决不可不求上进,闲则生非……这才离开客店,卸了装扮回到丁府。
  夫妻小别相逢自又多了几分亲热。尚有大舅兄丁玘,吃了些许苦头后,总算明白了这妹夫并非老爷子偏心而爱屋及乌。心生愧怍处,更忘不了自己苦练多年的“伏魔十八掌”——这妹夫谈笑从容,悠然哂然间只当一场儿戏。丁玘领教了神功绝技,除却倾倒,亦明白这妹夫绝非忻州城里一庶民如此简单。丁玘既是商贾,亦为武士,有妹夫如此出类拔萃,丁玘焉能不多多亲近?贺振远出归来,少不了嘘寒问暖接风洗尘。
  大舅兄一改往日不近情理,贺振尽管明白似乎是那一回硬要“指点指点”时,指点得这仁兄通达了不少。只是却也自知女婿外人,最忌喧宾夺主,虽说老丁家上上下下再也无人将自己当作外人,大舅兄更是待自己情同手足。尤其大嫂,与宁儿既情同姐妹,又爱兼母慈。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礼尚往来,方为人之常情。
  酒过三巡,肴品五味。贺振取来“化雨刀”请教丁玘道:“这一回藏山之行,机缘凑巧得到祖传‘化雨刀’。大舅兄见多识广,敢请大舅兄品评品评此刀能否称得刀中上品?”
  丁玘不由得眼前一亮——此刀长二尺许。鲨皮刀鞘,金线云纹。犀角刀柄,珠嵌玉镶……双手小心翼翼接了过来,缓缓拔出寸许便已寒光熠熠。细观刀鞘,云纹间隐然飞龙在天。犀角刀柄阴文貔貅,柄端暗藏机关,暗器防身能出奇制胜……丁玘情不自禁咽了口馋涎道:“宝……宝刀!极……极品,极品……”丁玘本是商贾,焉能看不出这“化雨刀”单就刀鞘、刀柄便已珍贵异常?又是武士,练就“伏魔十八掌”,功力非凡。尚有掌中刀“明灭刀术”……掌功、刀术相辅相成非同凡响,自然识得此刀更是罕见利刃。一时里既惊又羡未免失态,差一点垂涎三尺。
  “刀为极品不假,却也难当得上一个‘宝’字。”贺振道。要说丁玘品评这“化雨刀”,并非虚礼奉承。反倒是贺振,因有心将其做个人情,便须以谦为上,“想我粗通剑术,这刀锋再利,亦未免风马牛不相及。看来这‘化雨刀’与大舅兄‘明灭刀术’应能相辅相成,千里马得遇伯乐岂非定数?大舅兄倘然觉着此刀也还称手,便请笑纳了。”
  “这……这……”丁玘清晨出门喜鹊当头叫,想不到果然有喜事。只是这“喜”若是喜得太大了,则叫作“惊喜”,丁玘一时里未免瞠目结舌不知所措。这“化雨刀”珠玉为饰锋利无比便已价值连城,飞龙貔貅为纹更显贵重非凡。要说丁玘虽也是见过世面之人,然而家大业大的丁大少爷却从未见识过,这绝非民间能有的利器珍品。尤其这妹夫竟然将这贵重珍品视若粪土,轻描淡写一句“大舅兄倘然觉着此刀也还称手,便请笑纳了”,恬然洒脱恰似清风明月,那气度直叫人高山仰止。他丁大少爷这一喜,总算未曾欣喜雀跃便已定力可嘉了。而其毕竟豪爽之气尚在,略一失措便已从容,欣然道:“也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妹夫如此慷慨,这宝刀即便是受之有愧,我也得却之不恭了。只是……只是你大嫂见解颇高,我得叫其开开眼去——抱歉抱歉,我去去便回,去去便回。”
  席间郎舅几个谁不知这老兄生性不讲究转弯抹角?自然不会怪他一再失态。正自觥筹交错之兴不减,只见丁玘果然去去即回,手中且还多了个包袱,径自走到贺振身边道:“这是一副犀皮软甲,精致轻便能挡等闲刀箭。这世道兵戈四起,妹夫你又常出远门——这软甲是我一个生意伙伴西域胡人所赠,妹夫你出远门时穿扎了,可保一路平安。”
  贺振接过包袱打开一看,只见一副软甲——熟鞣犀皮为条,银线密缝轻柔……果然精巧罕见。只是贺振自分即便不穿甲胄,又何惧等闲刀箭?这软甲再怎么轻便,穿扎起来也是累赘。有心辞谢了,却又生恐丁玘生出误会来。再一想,倒是“拼命锤”——“夺命锤”于戈跟随贺振后,贺振便叫其将“夺命锤”改为了“拼命锤”——“拼命锤”于戈与人拼命时全凭自身血肉之躯,尽管其皮糙肉粗筋骨硬,可毕竟同为人子。倘然他多了这副可调松紧之软甲护体,拼起命来定然稳当多了。
  贺振谢过大舅兄美意收下了犀皮软甲,郎舅兄弟一家人。酬酢甚欢贺振虽不贪杯,却也不能扫了舅兄们酒兴。直到丁玘妻子叫人来传话“若是老爷子晓得了他老人家不在家时,你们便彻夜纵酒,只恐有人要受责罚了……”众人方才晓得已然乐而忘形,遂均有惭色,各自回卧房而去。
  也难怪晋阳商界、武林,均小有名气的丁大少爷竟然惧内,只因他那妻子田氏,为人处世合情理,有见地。每每丁大少爷豁边时,少不了她来补苴补苴……这雄风也好,雌威也罢,有人买账,自有买账的道理。
  丁玘一时里忘乎所以违了家规,回到房中见妻子犹自秉烛而坐,八分酒意便已消了六分。好在田氏并未责难丁玘,仅只问道:“老爷子不在家时,偌大个老丁家该由何人来拿捏规矩,丁大少爷你知否?”
  田氏这一问虽无春意融融,却也并不朔风飒飒,淡淡然只不过家长里短话家常……看来妻子并无不快,丁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道:“知,知!老爷子外出时,我老丁家规矩由我来拿捏。”
  “说得好,看来你总算尚未酒醉糊涂到连自己该担之责已叫杯中之物取代了。只不过么……”田氏淡然处蓦地面露严霜道,“只不过既然你丁大少爷尚知拿捏规矩,便不该不知节制,领头贪杯。你这长兄岂不是愈活愈无道理了么?或许你自以为是为妹夫接风洗尘,可你几曾见过妹夫他好酒贪杯来着?我本不愿旧事重提,今日看来却不得不提——你丁大少爷何苦做大不正竟然逼迫妹夫比试武功,欲立威,以德服人为上,以力服人为下,尤其丁大少爷你果真比妹夫武功高强么?我看只恐未必。你再仔细看看这‘化雨刀’!”
  这田氏训夫似已欲罢不能,取下挂于壁上的“化雨刀”接着道:“这化雨刀上飞龙、貔貅……若非王侯贵胄,哪来这传家宝刀?倒是宁儿目光如炬,老爷子更是见识非凡,我老丁家攀上这门高亲,知所珍重方为道理。而你身为丁家长子,更须自爱自重,怎可以叫妹夫看轻了你这大舅兄,浑身上下粗鄙得除却铜臭再就是酒气?”
  有道是严父堂前教子,田氏这叫作贤妻房中训夫。只须两相情愿,自然未可厚非。
  而老丁家小姑奶奶丁宁,虽说因这如意郎君得来不易,她本人夫唱妇随做得天衣无缝。却偏又视大哥大嫂“妇唱夫随”为理所当然。振儿出远门归来,大哥一片家人情义为振儿接风洗尘,欢宴间振儿且回房来取了他司马家机缘凑巧才得物归旧主的“化雨刀”,说是“赠予大哥方为物尽其用”……丁宁遂明白他二人郎舅间些许芥蒂已然消弭,暗自欣慰难免脉脉含情。
  然而大哥丁玘却不明白小妹心思——小别胜新婚本是人之常情,尤其振儿并非贪杯之人,与其劝酒补过弄得过犹不及,倒不如早早散了酒席,各自回房去各得其所。偏偏这大哥天性如此,再怎么通达人情,也还有限。
  丁宁好不容易才盼得贺振回房来,未免抱怨丁玘:“大哥怎就又旧病复发?回房去只恐难过大嫂一关!”
  贺振却不以为然道:“难得大哥一片盛情,更回赠于我犀皮软甲。欢宴间众舅兄情义融融,令我有了新家之感。一家人偶尔纵情一回,能宽容处且宽容。”
  其实丁宁抱怨大哥,更多的是生恐其黄汤灌多了,又不三不四弄得振儿不快。既然这一回相聚甚欢,自也不想扫了振儿兴头。尤其振儿已将老丁家当成了“新家”,正为丁宁所梦寐以求。喜不自胜处,只是她身怀六甲临盆在即,夫妻情浓不外乎言谈爱抚。丁宁趁着兴头道:“昨日稳婆来过,说是宁儿临月便在这月底月初。宁儿自也明白有如许大事等着振儿你去做,振儿倘然急着江南去,大可不必等到是日。家中有大嫂等人照拂,振儿无须太多挂念。只盼你事事顺遂,早回来这新家,又或许应回到忻州新家去,你我夫妻父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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