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当晚，杨秀郑重地交给林汇昌一张银行卡。
　　“你哪来这么多钱？”林汇昌问。
　　“一多半都是找亲戚借的。你放心好了，反正不是抢来的。”杨秀所言不差。
　　林汇昌的公司刚办不久，正缺钱用，想贷款人家银行又不给。杨秀犹如雪中送炭，钱虽不多，却能派上大用场，起码够给几个干活的发几个月工资了。林汇昌感激道：“该款项将为稳定汇洋公司员工队伍发挥极大作用！”杨秀嗔道：“去你的吧，就你那仨瓜俩枣也敢叫‘队伍’？吹牛逼不上税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几天后林汇昌弄了个合伙合同，还跑工商局备了案什么的。从此，汇洋公司的五分之一属于杨秀了。
　　下班后，刘威末如约打覃娟电话。二人走出公司，在路上与模具车间几个家伙不期而遇，还有罗大壮。几个家伙一见这对孤男寡女，难免一阵怪叫。覃娟镇定自若，平静地问：“几位大师傅这是要干啥去啊？”广东话“大师傅”不是单指“做饭的”，算是一种尊称，技艺精湛的意思。刘威末替他们回答：“喝酒呗，除了喝酒他们还能干点儿啥。正好，我们也去喝酒，一起吧，我请客。”不知谁冒出一句：“真的假的？别口是心非啊。”又有人嚷道：“是啊刘工，我们这么多灯泡是不是太亮了啊？”
　　刘威末抬眼看到罗大壮，仿佛找到了大救星：“罗大壮，你是有家的人了，怎么还跟他们混在一起？大梅呢？你不管她啦？准备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快点儿吧，等得花儿都谢了！”罗大壮被弄成了个大红脸。刘威末成功转移焦点。
　　罗大壮本来就很“独”，平时很少跟别人打成伙子出去吃啊、喝啊的。和大梅好后，罗大壮心有所属，就更不用说了。有人揭发道：“今儿我们可没喊罗大壮，是他自己像膏药一样贴上了，非要跟我们去。”
　　最终，两伙人还是“勾结”在一起合二为一了。他们来到一家经常光顾的小酒店，弄了个包间，落座。覃娟和刘威末被让到最里面的上座，面朝房间的门。罗大壮抢了背朝门的下座儿。一桌共七人，模具车间五个。一聊天大家发现，七人当中有五人曾有过在广东打工的经历。这五人，除了刘威末其余的人在广东待过的厂不止一个。于是各报老厂的名号。覃娟太厉害了。无论谁刚一报厂名，她立马就能叫出老板的姓名并且还能说出老板娘姓啥、厂长是谁、厂子的经营状况如何、哪一年发生了什么大事等等，如数家珍。有人问：“覃经理，你咋啥都知道啊？”覃娟回答：“我高中一毕业就跑广东打拼，在铝材行业干了一二十年了，认识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比较起来，刘威末在广东打工也有些年头，也赔过不少有钱人吃饭，但他似乎一个也记不起来了。
　　席间，表现最为出色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刘威末另一个是罗大壮。刘威末端起酒一圈一圈挨个儿敬大家。罗大壮呢，不管谁敬他，他都跟喝茶似的“咕咚”喝一大口。
　　这顿酒比平时喝得时间更长一些。
　　刘威末坐在那儿开始打盹儿。他衬衣扣子快解开光了，露出通红的胸脯。罗大壮则舌头短到再也憋不出普通话了，嘴里“唔哩哇啦”说着让人难懂的家乡话。
　　覃娟拍拍刘威末，然后对大家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刘威末打了一个激灵，大声喝道：“老板！结账。”
　　覃娟说：“喊什么喊，我已经结了。”
　　罗大壮走路不稳，覃娟让人去送。罗大壮基本没在公司住了。罗大壮一边用力往后推送他的人一边说：“梅西，我梅西（没事，我没事）。”送他的人只好保持一定距离，尾随其后。
　　酒醉心明，罗大壮准确无误地回到了“家”门口。大梅已经关了店门了，卷闸门拉了下来。罗大壮拉开卷闸门，钻进去后又把卷闸门拉下来。大梅拿着钥匙从里间走出来，把卷闸门锁上。小店最里面的一小间房是他们的寝室。
　　当大梅回到里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罗大壮浑身脱得精光，赤条条站在那里。罗大壮肌肉发达，仿佛接受过健美训练。这是搬模具搬的，长期从事强体力劳动的成果！在酒精作用下，罗大壮的身体整体泛红，但并不匀称。平时不便示人、被遮挡起来的部分是白里透红，明显区别于颈部、面部等区域的黑中透红。不过，最隐私的部位是个例外。大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知所措。罗大壮托着昂扬的“例外”逼向大梅。大梅要逃，被罗大壮一把拽住。
　　罗大壮气喘吁吁地说：“阿梅，阿梅，我、我喝酒了，你看、你来看，现在我行、我行了，我要跟你做。”
　　罗大壮扒光大梅，身体压了上去。然而，罗大壮仍不能如愿以偿，遭遇了更大的意外！这次，虽没有早早地喷泄，却没动几下就蔫了！罗大壮不得不像逃兵一样撤出“战斗”、翻身仰面倒在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我没用,阿、阿梅，我们分……分手吧。”罗大壮用胳膊压住双眼，不知是吼还是嚎。
　　罗大壮品尝到了一生当中最痛苦的滋味！
　　罗大壮是个苦孩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没了，几乎不知父爱、母爱为何物！他是在堂哥家里长大的。但他并不觉得苦，这叫身在苦中不知苦。小的时候，他没人家吃得好穿得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又不能抢。小朋友或同学似乎都不愿意跟他相处，那就一个人好了。罗大壮大概也不知道什么叫顺利人生。他觉得自己就很顺利。初中毕业，没学上了，再上也上不出个啥名堂。罗大壮被同村的一个近亲带出去打工、当学徒，干的就是现在自己所干的工作。这个叫做“模具氮化”的工作太好了，最适合他了，因为不需要跟太多的人打交道，活儿没车间那么重，工资却高不少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罗大壮有想法、有欲望，却无从下手。见了喜欢的姑娘，就对人家说“我喜欢你”，借他个胆罗大壮也做不出来。宁可永远一个人！更没自信，罗大壮不信会有哪个姑娘喜欢上他。当初主动接近大梅，动机虽然不纯，但同情是第一位的。幸运死了，罗大壮真的就和大梅好上了！然而，不久罗大壮就陷入了不堪的境地！和别人一样，罗大壮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起码罗大壮自己这么认为），但他也不曾设想自己竟无能到这般田地！第一次的情景刻骨铭心。因为在大梅之前，罗大壮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大梅已是“过来人”，她当着罗大壮的面，沉稳地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罗大壮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直到被大梅狠狠地踢了一脚。大梅的肌肤柔软如绸缎，罗大壮哪里经受得住如此刺激，身体还没到位就已“泄洪”！二人的身体都被弄得一塌糊涂。大梅说：“你这个笨蛋，看来真的是头一回哟！这年头难得啊！算了，这次不怪你，以后好好表现。”遗憾的是，迄今为止，罗大壮始终没有交出一次像样的作业。最好的情况，扭动那么三下、五下也就完蛋了。罗大壮自觉对不住大梅，愧疚感与日俱增。然而，这种事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越着急越没用。到后来，干脆就“萎靡不振”了！罗大壮联想到自己每次一喝酒过量就会胡思乱想，下面也硬邦邦的，于是“咕咚、咕咚”的灌自己。谁知，天不遂人愿，仍然无济于事。
　　大梅坐起来，看着身边的罗大壮纳闷：“这么强壮的体魄，那东东怎么就不行呢？”她伸手去拨弄那条软虫。回想往事，另一个男人（丈夫死了，几年后她又接触到的一个男人），曾经一次次要求他也这么做。变态，那人躺在那儿光动嘴，指挥她这样那样。到后来，她再也不肯就范，身子无动于衷，双手使劲地套，直至一股粘液涌出。那人气急败坏：“妈的，老子养精蓄锐好多天，都被你给糟蹋了！”
　　罗大壮渐渐地坚挺起来！大梅一阵欣喜，凑近观察，跟瞅国宝似的。罗大壮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地哼叫，小腹一阵阵紧缩。
　　“罗大壮，你这不是能行吗？很受用的样子，舒服吗？”大梅戏道。
　　罗大壮回答，压住双眼的手臂压得更紧了。
　　大梅在继续。忽然，一股热流冷不防打在她的脸上！
　　“死大壮！”大梅有点懵，始料不及。怎么会这样？和从前的那个男人有天壤之别！
　　大梅不顾一切地趴在罗大壮的身上。她拉开罗大壮的手臂，抱住了他的头。
　　“大壮、罗大壮，我要你、我要你。”大梅哭了。
　　大梅不停地蠕动身体。罗大壮没了“负担”，反而没有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