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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老右

作品名称:生产队长      作者:两代      发布时间:2016-10-23 14:56:15      字数:9048

  冬去、春到、寒来暑往,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年当中,叶兴国的研究事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接连攻克了几个重大难题。他心理很高兴,就一年没白白浪费,很值得。明年再有多半年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搞完了。只是自己的病情又有些加重了,带来的药差不多快吃完了,他又写信从省城买来了一些,也够维持半年多的了。
  这一年,叶梅白天到供销社帮助打打下手,干点零活,有是也到柜台上卖卖货啥的。叶梅年轻,有文化,勤快,待人热情,又是遇到有人不方便到供销社来,他就把货送到家中,很受当地群众的欢迎,也增加了不少的销售额。大家都问李林,你在哪雇这么个漂亮勤快的小服务员。李林说:“这是亲戚家的小孩,不念书了,到这玩几天。”对叶梅收获最大的事,在帮助她爸抄写材料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知识受益匪浅。培养了自己的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思想上有了一个新的精神风貌,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她把自己的感受和叶兴国说了一遍问:“这是怎么回事?”叶兴国说:“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它能让人整个气质和思考能力站在一个很高的角度和立场上。看来你的悟性还是很高的。很有天分,今后应该多学点中国的传统经典书籍,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它能够提供给我们一种更大范围的视野和情怀。”
  这一年李林跑遍了全县大小二十几个供销社,还和邻县的几个供销社建立了联系,还跑了几趟声供销联社,扩大了业务范围,学习了很多经验,涨了不少见识。不单纯供销社业务增加了,还做了几单大的农副产品交易生意,效益也挺好的,一年当中供销社生意翻了几翻,既满足了当地群众的需求,也提高了经济效益。李林深有感触地说:“老话讲马得骑,人得逼,遇到困难你就知道想办法了,办法总会有的。”今年若不是叶兴国来了,自己觉得有压力了,还不会跑这么多地方,做这么多生意,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啊。
  叶兴佳这一年也觉得挺顺畅的。虽然弟弟来了,给他增添了不少心事,但是还算顺利,弟弟除身体不太好外,没有其他的大事,整天忙于他的论文写作;侄女叶梅也挺听话的,也挺能干,除了帮助供销社打理生意外,把家也操持的井井有序,有条不紊,人也挺省心的,叶兴佳感到很满意,心里也挺高兴的。
  年关临近了,在这大山里,过大年是件大事。这一年的辛苦,一年的幸福,一年的喜气,都要表现在过大年上。看谁家的年货备的多,谁家的鞭炮放得多,谁家的饺子先下锅。各家各户一八腊月门就开始忙碌起来,杀猪、做豆腐、烙煎饼、烙铁火烧等等。大人、孩子都盼望过大年。
  这一天,吃晚饭时叶兴佳和李林说:“今年咱们家人丁兴旺,买卖顺利,各方面都挺好的,咱们好好高兴高兴,过年的东西早点准备。”李林笑着说:“怎么准备吧?你说话,我跑腿行吧。”叶兴佳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接着便把要准备的东西念了一遍:“去找一个有猪的人家订购一半猪肉,请人做一个豆腐,再烙二灶子煎饼,咱自己再烙点粘火勺怎么样。”李林说:“行,就这么办。”叶兴佳接着说:“猪肉、煎饼、豆腐的事你去安排,粘火勺的事,我和叶梅俩人做就行。”说完又对叶兴国说,“今年在这好好过个年,高兴高兴。”叶兴国点头称是说:“好。”随之又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叶兴佳说:“姐你看看,叶梅她妈要过来看看。”叶兴佳接过信粗略地看了一遍说:“那就让她来吧,她还是挺惦记你们爷俩的,这是人之常情吗。至于信中说接叶梅回去念书,这得看叶梅自己的意见了。”叶梅说:“我不回去,我在这伺候我爸,别让她来,她来干什么?”说完把嘴一撅,把头扭一边去了。叶兴国看叶兴佳说:“姐你看这……”很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叶兴佳说:“你别管她,小孩子懂什么,你要同意,就叫她来,这毕竟是夫妻的事情,夫妻之情还是要讲的。”又和叶梅说,“那是你亲妈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回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该让人家来,还得让人家来,做事要讲究‘里面’不能任性,不能胡搅蛮缠。”又和叶兴国说,“你写信告诉她小年那天来,在这一起过个年吧,她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他还是放不下你们哪。你写信告诉她怎么走,还叫李山去接她吧,交代明白怎么找,你和叶梅俩都去不了,天太冷。”和李林说:“你还得去找李山再求他一次,去把她接来,要不然的话,她带着东西,这么远的路怎么走?”李林说:“行,我明天就去找李山。”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腊月二十三便到了,社里已开始放年假了。一大早上,李山便来到社里,把马爬犁准备好,然后又来到李林家详细地问了接人有关详情。他说:“下午一点半火车到站,我有两个半小时就能赶回来,你们在家不用着急,误不了事。”说完拿着一床被就走了。
  中午十一点多种,李山便来到了火车站,他把马爬犁拴在站前广场边上的大杨树上,拿出草料喂上,便来到广场边上的小饭店。要了两盘炒菜,半斤老白干,自己烫上,便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他心里边想:“这人活着可真不容易啊,也真有点意思。这叶兴国两口子都离婚了,还能一起见个面看看,这就是不容易的一面,整天在一起就是很容易的一面了。可是为什么要离婚呢?虽然离婚的理由千差万别,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碰在手里的东西你觉得很平常,没啥了不起的,等到掉地上摔碎了,你才觉得它的珍贵。所以婚姻得好好地去经营,否则等时期了,那个损失可就太大了,代价太高了,赔不起啊。”
  他想自己的婚姻家庭,很满意,也很高兴。别看我媳妇念过洋学堂,有文化也很有能力,但是对我还是很好的,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关心我,心疼我,很少跟我发脾气,有事商量也是慢条斯理的,你想发火都发不起来。我媳妇随我老丈人,都是高人呐。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虽然不算太富有,但也不算穷,银行还有点积蓄,准备投资城里的马具店。想到此,那股子高兴的心头上又笼罩一层阴影。那就是这几年媳妇一直吵吵要回成立开马具店,发扬老大姜家的祖业。自己虽然说也有此意,但是这社里边的一大摊子事怎么办啊?这也是二人最近争论最多的事。
  想到这件烦心事,李山一急端起杯一口全干了。拿起酒壶提了一提,酒壶空了,没酒了,他忙喊道:“服务员。”应声跑过来一个小青年说:“老乡您有什么事?”李山说:“你刚才给我打多少酒?”小服务员说:“半斤呐。”李山说:“不对吧?半斤酒这么快就喝完了?”小服务员不高兴地说:“你意思是我骗你吧,真没意思。”起身便走,李山一把拉住他说:“你说谁没意思?”两个人就此吵起来。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个中年人,很客气地说:“老乡,没错,刚才是给你打的半斤酒,我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你看你都喝了二个多小时了,马上就到一点了,这半斤酒还抗喝吗?”李山一听快到一点了忙说:“对不起了,快给我结账,再给我装二两,走道喝点,天太冷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小酒壶递给那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接过小酒壶看了一眼又递给那个小青年服务员说:“快去给他打满了。”接着又对李山说:“一看这个小酒壶,你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一般人家没有这个东西。”李山说:“这事我爷爷传下来的,在我们家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那中年人说:“这个小酒壶是明朝的产物,只有宫中才有,这个宝物装酒格外香醇。”他一边说着一边也把李山饭钱账给结了。
  李山付完钱,那小青年服务员把酒也拿来了,李山接过酒壶说:“这酒钱还没结呢?”中年人说:“这二两酒算我送你了,欢迎你下次再来啊。”李山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中年人说:“没啥不好意思的,拿着吧。”说完给李山揣进兜里。李山高兴地说:“那就谢谢您,我回去告诉梨树坡的人,走到这都上你这饭店吃饭。”说完手提溜着鞭子来到门外广场上。
  李山今天的酒喝得不少,也有点酒意了,他看看牲口还在吃草,周围有几个小青年在看马笼头上的响铃,他心里很惬意。来到广场上见四下无人,趁着酒性,把手中的鞭子向上一扬,暗使腕动一甩“喀嚓”一声脆响,惊得四周人群都围拢过来。这时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上前来,握住李山的手说:“你不能在这打鞭子,很容易伤着人。听你这鞭声,劲头很足,要是打着人那肯定会伤的不轻,那你可就走不了了。”李山刚才也是借着酒性打了这一鞭子,经这人一劝说,也挺后怕的,连忙道歉称“是”。那中年人问:“你是哪的人?”李山回答说:“我是梨树坡的人。”那中年人接着问:“那你可认识李山?”李山惊讶地打量着这个人说:“你认识李山?”那人说:“是的,土改那阵子我在那待过。”李山这才恍然大悟端详明白了,这人就是那个土改工作队长高山。
  李山半信半疑得问:“你就是那个工作队长高山?”那人说:“是的,我就是高山。”这时旁边一个小青年说:“他现在是咱们省农业厅厅长高山同志。”李山惊喜地说:“你胖了,也白净多了,我都不敢认识你了,我就是李山啊。”高厅长用力抱住李山说:“兄弟这一晃十几年没见面了,过得还好吧?梨树坡的乡亲门还好吧?”李山激动地说:“好,都挺好的。自合作社以来,不管是穷的还是富的都能吃饱饭,穿暖衣了。再困难的户,口粮都得保证分到家,饿不着,这就是社会主义合作社的优越性吧。只是现在农民手里的活钱太少。农民光靠种地卖粮是富不起来的,还得想办法让农民能干点挣钱的活才行。农民手里没有活钱怎么生活,小到油盐酱醋,大到盖房娶媳妇,那都得用现钱吧?你总不能抗一麻袋大苞米去换个媳妇吧。”
  李山这一番实事求是带有幽默感的话,让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高厅长一边笑一边对身旁的那个小青年说:“他说的话,你们要好好整理一下,回去汇报时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研究。他是社长,说话很有代表性。”又对李山说,“你在农村干这么多年,非常熟悉农村这一块,你脑子又灵活,你回去多想一想让农民干点什么能挣着钱?”李山说:“老想不让干不白搭吗。”高厅长说:“可以慢慢研究吗,你回去多找几个人想一想,我现在要到别的县去,回来就上你那边,咱们坐下来好好研究研究。”李山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定,你到梨树坡,我杀猪欢迎你怎么样?”高厅长又问李山:“你到这来干什么?”李山说:“从省城来了个亲戚,我是来接站的,这不用马爬犁快吗二个多小时就到了。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还用这马爬犁来接你。”说着走上前,张开双臂用力抱住高厅长。高厅长说:“你放心,我一定去。”
  这个时候火车汽笛响了,那个小青年说:“高厅长,咱们走吧,火车进站了。”李山这才和高厅长握手道别。高厅长临走时说:“以后有什么难事,你可直接到省农业厅找我。记住了回去好好想,怎么能挣钱的事。”目送高厅长走后,李山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手里鞭子刚刚扬起有放下了,自己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嘀咕着:差点又出事。心想这次回去我得找李德好好合计合计,怎样给大伙找条挣钱道。
  这时出站的人在检票口排起了长队等候着出站,李山站在爬犁旁边两眼直盯着检票口的出入人员,生怕漏了他要接的人。这时李山注意到了一个刚从检票口出来的人。只见此人头戴一顶灰蓝色的棉布帽,两只帽耳朵系在下巴上。身穿一件也是灰色的制服式棉大衣,脚穿一双翻毛式的棉皮鞋,背后背了一个小帆布的双背带背兜,而手一左右各提溜着一个大提兜,装的满满的,看样子挺沉的。从走路的姿势看,大步流星的,身体健壮;从穿着上看这个人就是地质侦探队的。李山想:我要接的是个女的,这分明是个男人吗?李山心里正犯嘀咕呢,这人已走到爬犁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很客气地说:“请问您是梨树坡的吗?”李山说是:“是。”有迟疑地问道,“您是……”还没等李山说什么,那人高兴地说:“那您就是李家二哥了,太谢谢您这么老远来接我。”说着伸双出手握住李山的双手。
  李山这才醒悟过来,吃惊地问道:“您是叶梅的妈妈?我怎么看您像个男人似的,所以才没敢认你。”那人笑呵呵地说:“我是叶梅的妈妈,我叫张建,省地质队工作。”李山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张建。只见帽沿下两条又黑又细的眉毛像弯弯的月牙儿,蓝瓦瓦的大眼睛像黑龙潭的水一样澄清,高鼻梁下是很好看的元宝型大嘴,嘴唇薄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脸蛋百里透红,闪着红润的色泽,高挑个头,很壮实,这身材倒是和叶梅差不多。李山暗想:这个人很有精神头啊,了不起。他边想边说:“快把东西放在爬犁上,歇一歇,喘口气咱就走,很快,一会就到了。”李山用绳子把张建放在爬犁上的东西捆牢,把被铺上说:“坐在这上边,把腿盖上,别冻着。”张建说:“不用,不冷。”李山说:“不行,等一会牲口跑起来雪都能带上来,盖上吧。”说着用手拽过被给她盖上说,“你姑娘来时,我都用被把她包上了,她还吵吵冷。”张建感激地望了李山一眼说了声谢谢便把被盖在腿上。
  爬犁很快进入到河道了,再往前走就进入大山了。李山指着前边不远的山谷说:“到那山谷口,再往里走六十多里地就是梨树坡,我这马爬犁快一点赶两个半小时就到了。这条道很平坦,都是冰道很安全,你就放心吧,困了你就睡一会。”张建笑着说:“我当然很放心啊,您是有名的车把式,这点小活当然不成问题了。”李山一听更高兴了,快马一鞭,这鞭声一响,在这山谷里久久回荡,二匹马便放开四蹄奔腾起来。这马爬犁就像龙潭里的细麟鱼一样,转眼之间,便淹没在大山谷里。山高谷深,不见日光,刚劲的北风像一把锋利的剑一样,在空中飞舞,吹打着树木呜呜直响。李山掏出酒壶猛喝了一口,便递给张建说:“张健同志,喝一口暖暖身子吧。”张健也不客气地答应了一声:“好。”便接过小酒壶一大口喝了一多半。李山接过小酒壶晃了晃心想:这个人真是好酒量,挺能喝的。把小酒壶揣在怀里,告诉张健:“你把头用被子蒙上就好了。”张健把头包在被里身子靠在马爬犁后装草料的麻袋包上,挺得劲,挺舒服的。她没觉得怎么太冷,还觉得有点热乎乎的,刚开始还能听到风的呼啸声和马蹄声,后来渐渐地听不到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李山喊她:“张健同志,快到家了。”这才一激灵清醒起来。她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举目四望,只见眼前是一片开阔地,高岗平地都是大片大片的耕地,眼前不远的地方,便是星罗棋布的房屋,半壁夕阳像一块烧红了的大铁饼似的卡在山边上。李山指指前边的人家说:“那就是梨树坡了,我们就住在那。”张建高兴地说:“真快啊,太阳还没落山呢。”马爬犁出了河道,走进村子,七拐八抹地来到一户人家大门口站住了。
  李山说:“到了。”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地开了,从屋里走出一大帮人来。张建一看,走在前边的一男一女,是叶兴国的姐姐和姐夫,后边的事叶梅和叶兴国,再后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不认识。张建近走几步来到院子叶兴佳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失声痛哭地说:“姐姐我对不起你啊,没能照顾好叶兴国爷俩,还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叶兴佳此时也是泪流满面说:“快起来吧,这不怪你。”说着便招呼叶梅过来帮助拽张健起来。在场的人都很受感动,都过来劝说张健:“快进屋吧,大冷的天,有什么话到屋里说吧。”
  众人从爬犁上拿下东西一齐进了屋。李山对叶兴佳说:“大嫂我先把爬犁送回去。”叶兴佳说:“行。你快点回来好吃饭那。”李山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着爬犁走了。
  大家进屋后,叶兴佳把张建推到炕里边说:“快上炕暖和暖和吧,道上冻坏了吧?”张建笑着说:“还行,李家二哥给我喝了一大口酒,到现在还热着呢。”等到众人都坐好后,叶梅分别给大家斟上茶。这时李林把李德和张建作了认识介绍。大家一边唠嗑,一边谈一些闲闻趣事。李建打开他带来的包,从中拿出一件翠绿的披肩对叶兴佳说:“姐,这是我给你买的披肩,你看看合适不?”叶兴佳说:“你花这钱干啥,我有一件,我不用。”叶梅跑过来拿在手中说:“姑姑,给你买的,你就拿着,干啥不要,披上看看。”一边说一遍给叶兴佳披上。大伙一看叶兴佳披上这披肩,显得格外端庄、秀气,张建高兴地说:“这什么人就得什么打扮,你披上这披肩显得格外有气质,像个大家闺秀。”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毛围脖递给叶梅说:“这是给你买的,很暖和。”叶梅只是默默地接过去,并没吭声。张建看在眼里,心想着孩子还是不肯原谅我,只是叹了一口气,也没吭声。
  叶兴国看在眼里忙插话说:“我要的书呢,带来了吗?”张建从背包里掏出《中庸》《论语》《尚书》《易经》《唐诗》《宋词》六本书递给叶兴国说:“这都是托人淘换的,书店里根本没有。”叶兴国对叶梅说:“明年抽时间这六本书我都得帮你读完,这是中国传统的经典书籍,是中国古人智慧的结晶,都能够提供给我们一种更大范围的视野和情怀,对你今后的成长会有很大的帮助。”叶梅把书接过去放在板柜上。张建又从包里拿出一顶羊绒的棉帽子递给李林说:“姐夫,这是新兴起来的帽子,你戴上看看暖和吗?”李林接过来一看,“呵”好漂亮的羊绒帽子,既暖和做工也很精细。笑着说:“这辈子竟戴狗屁帽子,这回也该换换味了。”边说边戴上试了试,连声说:“好舒服,好舒服啊。”张建又从兜里摸出两只烟斗,递给李德说:“李家三哥,没啥好送你的,这两只烟斗李家三哥和二哥一人一只吧,这是我们总队领带从国外捎回来的,我要了二只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李德接过烟斗一看,好漂亮的烟斗,是石楠根做的,斗嘴是玉石的,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产品。笑着说:“弟妹真会买东西,这可是个宝物,地道的美国货。很气派,我在朝鲜战场上看见过这东西,很好,谢谢你了。”说着把烟斗揣进怀里。张建把剩下的半兜东西都推给叶兴国说:“这都是你需要用的药,你自己看吧。”叶兴国接过药放在炕里边的窗台上说:“这些药都够明年一年吃的了,不用再买了。”
  这时李山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进门就大喊:“大嫂,怎么还不开席啊!”叶兴佳说:“这不是等你回来吗,马上开席。”边说边拉着叶梅走到外屋地去准备菜去了。李山坐到李德身边,李德从兜里掏出烟斗说:“这是弟妹给你买的。”说着便递给了李山。李山说:“你留着用吧。”李德说:“我还有一只,这是你的。”说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支说:“你看,这不还有吗。”李山才把烟斗拿起来,他右手端着烟斗在地上转了一圈说:“怎么样,很神起吧?”大伙都说:“好,有派头,像个有钱的主。”李山高兴地说:“弟妹,这得好好地谢谢你,能使换这烟斗的,不仅是在咱这梨树坡,就是全县也是独一份啊,我真喜欢这只烟斗,这也是一种象征啊,真带劲。弟妹,我得好好谢谢你啊,一会我敬你一杯酒咋样?”张建说:“喝酒行,谢就不用了。只要二哥喜欢就好。”
  大家正说着,叶梅过来把酒盅和筷子摆好,叶兴佳开始往上端菜。一大盘猪肉炖酸菜,还有血肠,这是邻居今天刚杀猪拿过来的;小鸡炖冻菇、炖狍子肉、炒野鸡肉,还有一大碗鸡蛋糕、一个鱼罐头,菜在这大山里来说是很丰盛了。张健坐桌下首,叶兴国和叶梅坐桌下端头对面。李德、李山坐中间对面。叶兴佳、李林坐桌上端头对面。待大家坐好后,李林端起盅说:“这第一杯酒为张健接风洗尘,感谢李山、李德两位兄弟多年的照顾和帮助,来我们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随之大伙都干了,叶兴国、叶梅、叶兴佳只是表示一点。
  张健拿起酒壶分别给李山、李德、李林斟满酒,随后给自己也满上一杯。她端起杯说:“这第一杯酒我先敬姐姐、姐夫,感谢你们对叶兴国和叶梅的关心和照顾。”紧接着又端起第二杯酒和李山说:“感谢二哥。”一口干了一杯。又端起第三杯酒对李德说:“感谢李家三哥。”又和李德干了一杯。李林见状忙说:“弟妹慢点喝,多吃点菜,别喝太快了。”张健说:“没事,我们地质队喝酒都用二碗喝,没有用盅喝的。在队里喝酒他们谁也不行,瓶水谁也不敢喝,一到宿营地,都使劲喝,谁不喝,或者是喝多了起不来我就拿脚踹他们,他们谁都不敢惹我。干活不顶壳不行,我就不用他们干,我自己上去干,所以大家也都挺听话的。一般的活不用我上去干,遇着危险的活我也不用他们干,他们干我还不放心。干我们这行,整天是登山爬砬子,危险性很大,但是我干活心细,从不马虎,不但自己认真,对队员要求也很严。从检查安全带做起,上山怎么走,下山怎么走都交待得明明白白。做不到者,回家休息去。虽然队里的工作很苦、很累,风险也挺大的,但是也挺有意思的,每年我们都能超额完成任务,奖金也挺多的,很多人都争着到我们队来。”说道这,张建说,“不说这些了,说心里话,这一年,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是个啥滋味。今天到这一看,叶兴国他们爷俩在这挺好的,我心很高兴,也很激动。来姐夫,李家二哥、三哥,咱们再喝一个怎么样?”李林、李山、李德三人一起举起杯一同又干了一杯。李德高兴地说:“弟妹真是好酒量,今天咱们放开喝。”又问李山,“二哥你行不行,不行不带你。”李山不屑一顾地说:“老三你别小瞧人,过一会我和弟妹还得单独喝一个呢,怎么烟斗你白拿了?还不得谢谢啊。”李德说:“好,那咱哥俩陪弟妹喝一个。”说完又招呼张健一同又干了一杯。
  李山放下酒杯对李德说:“老三,今天在火车站我看见高厅长了。”李德说:“哪个高厅长,你怎么认识的?”李山说:“就是在咱这搞土改的那个工作队长啊,现在是省农业厅厅长,官不小,还跟了二个小秘书。”张健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叫高山,也是个老革命,当过兵,打过仗,搞过土改,是个只是分子,很有能力,听说很快就要当省长了。”李山说:“是吗?咱今后有困难得去找他。”李山接着把火车站的事说了一遍。李山说:“他坐火车往上走了,说回来就到咱梨树坡来看看。临走时还说让咱们好好琢磨,有啥能挣钱的道,能让社员挣着现钱。”李德说:“等抽时间开个会,大伙一块合计。”李山说:“你得快点行动,说不上他真能帮上咱们大忙呢。”李山又对李林说,“大哥你是供销社主任,发展农村经济你是先行官,你应该有点好点子才行。”李林对李山说:“你可别说,这一年我跑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供销社,还到邻县的供销社看过,确实有不少新的想法。但是光靠供销社是不行的,关键是你得把产品生产出来我才能卖,没有产品我卖什么?这事还得靠你们去组织生产才行。”李德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等开会时,大哥你也列席参加,咱们大伙共同献计献策,把咱们农村的副业尽快地搞上去。把经济发展起来,到那时候咱们才算是真正富裕了。”大伙说:“对,来咱们再干一杯。”
  众人喝酒时间短,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敲了九下,李德一看九点了,说:“今天就喝到这吧,让弟妹早点休息吧。”又对张建说,“弟妹在这过年吧,过年咱们接着喝,今天我看你没喝好。”张建笑呵呵地说:“三哥,今天我出丑了,我都有点喝晕了。我呆一、二天就走了,家还是请队里的同事帮我照看的呢,我来看看也就放心了,谢谢你啊。”李山说:“你走我还用爬犁送你。”张建说:“好,先谢过二哥。”等李德下地穿上鞋后,二人先后出门走了,叶兴佳和叶梅收拾完桌子,对李林说:“咱们也走吧。”又对张建说,“我们到供销社去睡。”说完和李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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