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辫(二）

　　二
　　把书本练习本整理进木箱子里后，小芒开始做一个真正的社会人。
　　有一天白梅打电话来，说市总工会有职工夜校，问小芒去不去，说离开书本太久想念了，不然闲置久了智商跟犁田的老牛有什么区别。
　　小芒咯咯乐了，问：“有写作课程吗？”毕业后的小芒除了写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什么都有。”
　　“好，去。”
　　由于是晚上，小芒必须母亲同意，母亲先是骂她：“该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白费什么劲。”
　　跟母亲通气不过是走走形式，学费小芒自己掏，母亲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
　　于是，小芒跟白梅一起去上夜校。每天下班步行一小时去总工会上课，两个小时后顶着星星月亮步行回来，朝气勃勃，一点都不觉得累。
　　二十岁，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华，那是一份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装饰的青春，像一首诗，像一幅画，更是一个美丽的梦。青春真的很美，美在一份清澈，一份阳光，能把人心灵深处都照得通通透透。
　　小芒和白梅，一个柔美一个俊美，小芒虽没学过画画，在颜色搭配上却独具慧眼，珠红的衬衫配藏青色裙子，墨绿衬衫则配米灰长裤，那时还没有过多色彩，就这二色已让小芒在邻里三村大放异彩，婀娜多姿走在渠道上，把田里辛苦劳作的女孩们羡慕得向她直翻白眼，骂她是“妖精”。
　　不过，走向城里再妖娆也成不了“妖精”，城里女孩比小芒妖娆百倍，小芒在城市的夜校里不仅增长了知识也增长了见识，小芒的打扮更得体更优雅更妖娆，走在乡村有城市女孩味道，走在城市有乡村女孩味道，妙不可言。
　　尤其她的麻花辫，歪到一边的俏皮可爱，垂到两边的娇美乖巧，小芒更多时候会把两条长辫子交叉相扣，在脑后垂下一个丰满的弧度，一边一朵紫蝴蝶结，这个发型更适合小芒纤美的脖子与小脸蛋，小芒也清楚，故很多时候都以它示人。不是哪个女孩这么编就好看的，她必须有一张精致而古典的瓜子脸，有细巧的五官，有温柔的气质，有苗条的身材，小芒都具备，故她梳起来最漂亮，有独特的韵味。
　　而且，记得夜校美术班的班园艺，有一张名曰“背影”的油画，那女孩子脑后就有跟小芒一样丰美的一个弧度，且蝴蝶结的颜色也是紫色，白梅一脸侦探相，说定是哪个男生暗恋小芒，才会出现小芒的背影！
　　小芒听了，眼前突然掠过阿皓的身影！
　　这个人，到底在哪？在干什么？好不好？
　　白梅为了和她小干部仪表吻合，一头健美洒脱的短发替代了两条麻花辫，小芒舍不得，怕没了麻花辫阿皓认不出来她，上班时间再紧张，她都会坐在镜子前把辫子编得美美的，所以会出现这张“背影”的油画。
　　后来，终于被白梅侦破，原来这幅“背影”是美术老师画的，他想告诉同学们，背影也会很美很美！
　　这幅“背影”，让很多城市女孩模仿，不过，都因辫子过长或过短，脸过大或过小，脖子过粗或过细，五官过豪情或过性感，身材过壮硕或过瘦削，气质过时尚或过平民失败，怎么梳都梳不出小芒的的味道及丰美弧度来。
　　每次上夜校，白梅都叮嘱小芒梳弧度辫，小芒击垮了那些骄傲自满的城市女孩，白梅骄傲！
　　上完夜校，白梅常常跟小芒回家，两女孩子说说私密话，常常天亮了还不尽兴。
　　生活和电影是两码事，不过有时候电影里的场景真的会在生活中出现，虽然这样的场景少之又少，但让小芒碰上了，小芒觉得是老天爷对她的宠爱，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老天爷不是在宠爱她，而是在折磨她。
　　她们去夜校的路会经过一个工厂，这是个很大很大的工厂，小芒所在的工厂与它相比是大巫与小巫之说。她们路过正好是工厂的下班时间，常常有几群男女职工往外涌，有几个小青头看见小芒和白梅时常会发出几声口哨声，白梅以团书记看团员的姿势转身，扬脸，然后目光如炬，直到对方落荒而逃才迈着正步前进。小芒一阵小碎步紧跟，走到没人处向白梅竖起大拇指。
　　从第一脚踏入校门，第一次遇见白梅，柔弱的小芒对强势的白梅就产生了一种妹妹对姐姐的依赖，白梅处处护着小芒，有几个嫉妒小芒标致的女生，常常出其不意对小芒使使恶作剧，每次都是白梅挺身为她解围，不时还抡起拳头恐吓，躲在白梅身后的小芒常有躲在姐姐身后的安全感，对白梅是祟拜加敬畏，为了延长安全感，小芒更是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说着讨喜白梅的话，做着讨喜白梅的事，其实，小芒本身就是个讨喜的女孩，说话莺莺细语，走路步步生莲，笑靥香袭暖人，举手投足更是柳腰花态含苞欲放，自然是那些个长相大意女生的眼中刺。
　　如今，做了团书记的白梅，身上多出了一种令人生畏的正能量，小芒喜欢，这是她敢于跟着白梅走夜路的屏障。
　　这一日，照例有一群男女职工往外涌，那几个调皮小青头虽畏惧白梅犀利的眼神，口哨还是照吹不误，只是边吹边溜，也就是在这口哨声中，听到有人在喊“叶小芒”，小芒没敢回头，白梅回头了。
　　“郑皓！你是（2）班跳‘游击队之歌’的郑皓，对不对？”
　　“你是------”
　　“我（1）班班长白梅啊，你舞姿矫健阳刚，我记住你了。”
　　“过奖了，你班叶小芒那才叫舞姿呢。”
　　“那是，我们学校就没比小芒跳得好的。”
　　小芒回过头来，遇上阿皓亮晶晶的目光，脑袋“嗡”一下一片空白，阿皓的出现宛如平地惊雷，使她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
　　“你在这上班？也没考上？”白梅同样的欣喜。
　　阿皓点头，目光停泊在小芒的麻花辫上，一抹斜阳照在她身上，那美丽的弧度像是一个光轮把她笼罩着，稍一动，便闪出五颜六色的光。
　　“一点都不奇怪，看看教我们那几位老师，学生多问一个问题都得明天才能回答，能不全军覆没？
　　“也是。”阿皓从小芒的麻花辫上收回目光，可能是做了社会人，笑容很释放，一释放，那笑容就迷人了。
　　“你们这是？”他问。
　　“离开学校竟然怀念起上课的美好了，我和小芒报名上了夜大，学些喜欢的。”
　　“这个好啊，这可是灵魂营养。”
　　“你也可以来营养啊。”白梅发出邀请。
　　阿皓看一眼小芒，“可以考虑，不能让灵魂干涸。”
　　“你喜欢什么课程？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白梅热心地说。
　　“嗯------我在厂里是绘图的，刚来，很生疏，正焦灼呢。”
　　“行，就帮你问这方面的，没有的话学画画也行啊，都是画图，差不多嘛。”
　　“那------谢谢了。”阿皓诚挚道谢。
　　“不用，同学嘛，虽然不同班。”
　　“你们-------住一起的？”阿皓问。
　　“不是，我斜阳村，小芒墨玉村。”
　　“墨玉村？村名真美。”
　　“那是，所以小芒才会这么美。”
　　白梅说完才意识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小芒，“你忘记他了？不能啊，你们常常外出演出。”
　　小芒低下头轻语：“我插得上嘴吗？”
　　白梅和阿皓都笑了。
　　阿皓走近小芒：“你好吗？一直想起你的‘采茶舞’。”说完亮亮的眼睛盯住小芒害羞的脸庞。
　　“就这样。”
　　“你们-------都在哪工作？”
　　“白梅是干部了。”小芒说。
　　“你呢？”阿皓丝毫不关心白梅是什么干部。
　　“我-------在村里的小工厂上班，白梅是斜阳村的团支部书记呢。”
　　“没什么好炫耀的，斜阳村高中毕业生太少，多的话哪轮到我。”
　　“祝贺你，是我们的骄傲。”
　　“怎么祝贺？”白梅歪着头笑容有些俏皮，小芒被怔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梅有这样妩媚的笑容，白梅在她心里一下子可爱起来。
　　“怎么祝贺-------”阿皓向小芒扬了扬嘴角，“哪天我们三个聚聚呗。”
　　小芒心一跳，随之往上涌的是期待。
　　“一言为定。”白梅爽快答应。
　　到了夜校，白梅直奔办公室，还真有一个绘图方面的技能班，白梅当即帮阿皓报名，望着白梅奔上奔下的身影，小芒对她又多了分敬爱，做了干部就是和老百姓不一样啊，那热情，太令人感动了。
　　那么，又能和阿皓做回同学一起上课一起下课？
　　这一晚，小芒不知道上些什么课，回来的路上偏偏白梅不停说阿皓，说得小芒既喜欢又害怕，她喜欢听到“郑皓”这二字，害怕白梅看穿她的内心秘密，故把对阿皓的情思藏匿到心底最安全的那块地方。
　　又到上夜校的日子，小芒坐在镜子前，把麻花辫相互交叉梳成一个丰满的弧度，上身珠红衬衫下配藏青色百褶裙，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小巧的美足在凉鞋里妖娆着，灵秀雅致的小脸白里透红，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小芒羞涩地低下头，她在为阿皓精心打扮？
　　白梅今天也穿裙子了，白色短袖衫配青花瓷裙子，青春素雅，姣花照水。
　　阿皓已经等在厂门口了，清洁的衣着，清爽的头发，清新的脸庞，清澈的眼眸，像一幅清美的人物画。
　　没有吹口哨的小青头出来，是她们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阿皓先是向白梅道谢，接着询问了一些上课时间等有关事项，并把报名费付给白梅，白梅爽快地接过来，说道：“下了课用它祝贺我怎么样？”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今天答谢你为我奔波我请客，祝贺你当团书记必须你请客，小芒你说呢？”
　　“只要用不着我请客，怎么样都行。”小芒笑。
　　“不能便宜你，白梅，必须想一个让小芒请客的理由。”
　　“我没钱。”小芒耍赖。
　　“我可以先借你。”
　　“你们一个是大干部，一个是大工厂大工人，忍心让我请？借了也没钱还你。”
　　小芒嘟起嘴巴。
　　“没钱还好，我可以天天追着要，要不着追家里去。”阿皓俯在小芒耳边说。
　　“等我们都请了，自然轮到小芒，不需要有理由。”白梅回头说。
　　“不公平。”
　　“哪不公平？”
　　“今晚郑皓请客，是白梅你帮他报名上课，理由是答谢，下回你请客，是同学中你第一个当干部，理由是高升，我呢？我呢？”
　　“也是哦。”阿皓看看白梅。
　　白梅忽然指着小芒笑：“你，就为我们三人相聚请客。”
　　“聚是欢乐！你该请。”
　　小芒一扭头：“三人相聚为何要我一人请客？”
　　“也是哦。”阿皓又看看白梅。
　　“你先请，接下来我俩再请。”
　　这件事还没个断定，学校到了，路程怎么一下子缩短了这么多？
　　白梅送阿皓到他的班级，约好谁先下课谁先在门口等。
　　小芒她们下课，阿皓还没出来，俩人在门口等了有十分钟才看见阿皓挺拔的身影向她们走过来。
　　“不好意思，第一天来，下了课请问了老师一些事。”
　　“很用功嘛。”小芒嘲一句。
　　“那是，为了灵魂追上你们。”阿皓笑。
　　“其实，你上的课才有用武之地。小芒，我们是不是也换换班？”
　　“都去绘图？”
　　“有何不可？同班才是真相聚，到时候我也来画张‘背影’。”白梅揪着小芒的麻花辫笑。
　　“背影？”阿皓不解其意。
　　白梅道：“美术班的班园艺有一张名约‘背影’的油画，那女孩子脑后跟小芒一样把两股发辫环绕成一个圆弧型，在脑后结合，而且蝴蝶结的颜色都跟小芒一样，我以为是哪个男生暗恋小芒才会出现小芒的背影，后来才知道是美术老师画的。”
　　“还在吗？”阿皓问。
　　“在，这么美的‘背影’才能让班园艺出彩，才能让更多的人想学画画。”
　　阿皓故意落后几步，饶有兴趣耐人寻味地看着小芒的背影，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麻花辫情结，搞美术的人更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多曼妙的背影啊，真的是柳腰花态含苞欲放，娇柔秀颈下的弧度辫像一弯月牙，无比清新，又像一条弯起来的鱼尾巴，摇曳生姿。一种不可名状的爱慕之情，蓦然在阿皓心中升起，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还没看见，白梅描述的“背影”已经在阿皓眼前徘徊，像一片迷雾，挥不去的氤氲。明天上课，他一定要去看看这张“背影”。
　　“郑皓，你不会想溜吧？没带钱？”白梅转身取笑道。
　　阿皓呵呵一笑：“被你发现了。”
　　“都这时间了，也没见有什么好吃的。”小芒四下张望，忽然看见迎面走过来两女孩正香喷喷吃着金黄色的剪饼，高兴地说：“白梅，吃它怎样？一定很好吃，快去问问哪有买。”
　　白梅斜视着小芒：“想吃？你去问啊。“
　　“你去，你是干部嘛，要关心群众。”
　　“再不问人家走远了。”阿皓提醒她们，“要不------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去，包括我。”
　　“赢的去？”
　　“赢的人心情好嘛。”
　　小芒和白梅一致同意，阿皓向小芒使眼色，眼睛往下看，两人都手心向下，白梅赢了，开心地一路小跑去追两女孩。
　　“你怎么知道白梅会手心向上？”
　　“习惯动作。”阿皓呵呵一笑。
　　小芒歪着头想了想，笑了：“真是哎，你若不提示我也会手心向上，我悟性不错吧？”
　　“是心有灵犀。”阿皓瞄一眼往回走的白梅，压低嗓子道：“我会给你写信，就这几天。”
　　小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梅回来了。
　　一路上小芒心神不宁，像瞒着白梅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那金黄色的煎饼看起来香，怎么吃起来一点也感觉不到香呢？
　　接下来几天里，小芒留意着邮递员，邮递员是一位老头，因几十年如一日工作积极，人称“老积极”，小芒很感谢她们这片归“老积极”负责，哪怕地震，他都会把远方的牵挂及时送到思念的人手里。
　　果不其然，在小芒左顾右盼中，“老积极”送来了阿皓的信。
　　躲到无人处，小芒迫不及待拆开阿皓的信。
　　或许是喜欢文艺的缘故，阿皓的文字充溢着文艺气息，整封信洋溢着对小芒满满的爱，文字清浅意蕴悠长，这样的表达方式小芒喜欢，她讨厌那类急不可待，飞流直下的。
　　阿皓对她的赞美也独特，那字仿佛有香气，把小芒整个氤氲其中，也是从阿皓的文字里，小芒知道了自己的美，之前她从没发现自己身上还有这些资源。
　　她一直觉得白梅是美丽的，白梅是花，她仅仅是她的叶，白梅脸如满月，她只能算半月。
　　阿皓说，如果小芒认定自个是叶，那也是芙蓉叶，他说芙蓉叶的容颜比某些花的容颜美上百倍，因为它甘愿奉献，默默相守，因为它不张扬不妖娆，始终低着姿态涌动着暗香。一个低调的人，是把自己的锋芒收敛到尘埃里的人，不显山露水，静静地做着自己，阿皓说，他在她身上看到一种沉静的优雅-------
　　阿皓说，如果小芒认定自己是半月，那也是一枚弯弯的新月，弯弯的新月写上淡淡的思念，清清爽爽地泊在空中，宛若文静的女孩托腮遐想，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清新-------
　　阿皓说她是个明净的女孩子，一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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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芒边看边笑，清澈的眼里，娇美的笑里全是阿皓说的暗香、干净、清新、优雅。
　　这天上课，白梅因培训没来，下课后，阿皓早等候在门口，第一次单独跟阿皓在一起，且又是在相互吐露了真情，小芒有些手足无措，阿皓则不然，因没了白梅言谈话语毫不掩饰，在走出校门口一段路后，用手指轻触小芒细腰，小芒疑惑地侧头，阿皓笑：“我看看小芒同志需要什么牌？”见小芒捂住嘴笑，阿皓顺势拉着她手，一路上就这么拉着。
　　“小芒。”
　　“嗯。”
　　“我不放手了，一辈子。”
　　小芒涌一脸红云。
　　见小芒不回答，阿皓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小芒羞涩低下头。
　　“小芒，允许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小芒心一颤。
　　“我想-------摸摸你的麻花辫。”
　　小芒望着他，又一阵疑惑。
　　“它太美了，而且，里面承载着我的青春我的梦，还有，我的爱我的世界。”
　　小芒摸摸交叉着的弧度辫，俏皮一笑：“想不到我的麻花辫承载了这么多，难怪有些重，不行，我得剪了，不然别人的梦成幻，岂不怪哉？”
　　“梦成真什么梦成幻。”
　　阿皓摸着她的麻花辫，得寸进尺：“小芒，我-------还有件事想做。”
　　“又是什么？”
　　“亲手帮你编一次麻花辫。”
　　小芒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不会？要不现在试试？保证编出你的韵味。”说完，阿皓把小芒拉到僻静处就想动手。
　　“我信我信。”小芒捂住辫子躲闪着。
　　“不行，你两只眼睛里分明都是怀疑，我一定要让你相信。”阿皓说着乘瓜熟蒂落把小芒拉进怀里。
　　小芒闻到了阿皓身上散发的香气，像茉莉香又像绿茶香，她一阵晕头，男人，怎么会有这般香味？
　　这时候，阿皓性感的双唇已悬挂在她嘴巴上方，不费力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只觉天昏地暗，小芒浑身无力瘫倒在阿皓怀里--------
　　又觉百花齐开，他们都闻到了彼此的心香！这是一种爱情的香味吗？让人陶醉、甜蜜、震撼、慌乱、窒息。
　　浪漫的小路上，麻花辫的爱情故事在空气中缠绵地上演了--------
　　分手时，阿皓把小芒拉进怀里，万分不舍：“我爱，故你在！”
　　阿皓把法国哲学家笛卡尔“我思故我在”这句话稍作修改，暗示他们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
　　阿皓知道笛卡尔！他也是喜欢看书的，白梅就不知道笛卡尔。小芒心房又一次百花齐开，眼角眉梢都绽放出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