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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送

作品名称:心魂      作者:苏任      发布时间:2016-09-27 22:26:17      字数:3190

  在她一声惨叫声之后,他慌忙问道“怎么了?”她说疼得受不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回过身,看见她眼里滚动的泪花,一副风摧梨花的惨状让人不忍目睹。而在她哀求的目光中,他瞬间读懂了人在垂危中求生的本能,一种挣扎着冲出疾病缠身的殷切期盼。
  他悔恨说,都是自己不好,若不是上次夜里让她饱受冰绥,她岂有今天如此严重的发热?
  她摇摇头说:“我一点也不怪你,你能陪着我在医院里,我已经很知足了。”说着,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守在病榻前,看着她渐渐的满头大汗,汗水把头发都湿地一绺一绺了,仿佛是刚做完运动的样子。越是这样,她越是楚楚动人,千娇百媚。
  曹葳蕤冰冷的感觉渐渐褪去,在药力的作用下,浑身大汗淋漓,整个僵硬的身子渐渐柔软,头脑中模糊的云雾也退了许多。看着守在自己病床前得他,她心里怪怪的有种别样的亲近好感。她微笑着轻轻说:“思老师,让你受累了!”而后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去逼视他的目光。
  思成关切的问:“好点了么,曹老师,渴不渴?我去倒杯水。”说着起身走出去,不大会儿,一杯温热的开水捧在了她面前。她侧侧身子,脸上微笑着,伸出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您真好。”
  思成淡然一笑,说:“轻快了就好。你别动,我喂你吧!”
  听到“我喂你”三个字,她憔悴苍白的脸上顿生红云,却没有拒绝他,只轻轻说了声:“谢谢。”这多少有些出乎思成的意料。
  他又拿出一包原装的卫生纸,撕开扯些下来塞在她手里,说“擦擦汗吧,别再受凉!”她愉快地接过来,轻轻擦着,心里说不出来的美妙滋味。
  思成抬头看表,已是零点一刻了,颇有倦意了,但她的点滴还有一大瓶未开始,只好强打精神像坐禅入定的高僧一样排除杂念,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的妙谛,守着妙龄美貌的女郎。
  点滴打完了也到了零晨五点。看着曹葳蕤甜甜的睡去,思成裹了他的破大衣,偎依在墙边,耳边响着其他病人的打鼾声,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窗外,北风还在呼啸着,雪却停了。雪花不时被风卷起旋转在高处,漫天飞舞,蔚为壮观。
  他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眼前依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好像正在给自己盖一件大衣。
  他抬起手揉揉眼睛,借助走廊内折射过来的灯光,才看清那人正是曹葳蕤,见她手里拿着她自己平时穿的淡蓝色鸭绒服正披在自己身上,他急忙低声问:“曹老师,你怎么起来了?我不冷,你快些上床,别再着凉了,了不得的。”
  曹葳蕤轻轻摇头,昏暗的光线里只映出她的双眼在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似乎已游离于神魂之外,又似乎在慢品着一件艺术品。
  思成从椅子上站起身,拎着她那件羽绒大衣,另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胳膊,说:“你怎么不听话,在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只轻轻细声说了句:“我不发热了,体温正常了,我很高兴,想你冷了,给你盖件外套。”
  在把她送入被里之后,思成挨着病床边沿,坐在椅子上,打着哈哈说:“我没事。你还得继续打两次才能稳住。”
  “常老师,我……我……有件事想对你说,你说好不好,你不介意吧?”她的语气近乎哀求,话却语无伦次。
  思成望望窗外墨水一般的黑暗,心里忽生出一种难言的失意与落寞。
  他点点头,低声说:“可以的,你说吧!”
  她说,你能不能离我近点儿,俯身倾听?他把耳朵凑近了,低声说,好吧,你说吧。
  她说,几天之前,她回家乡呆了几天,除了安抚家里人外,她还参加了本县的事业编考试,家里来信通知她已笔试通过,在10号要进行面试,她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去参加。
  思成听完之后,想了半晌,才认真说,这件事最好由自己拿主意。他建议她去参加面试,他不无感慨:“咱们所谓的华良事业其实就是一个骗局,大部分人不会成功的,我劝你一定要跳出这个玩人的陷阱,去找寻光明正大的事业做。“
  她轻轻“嗯”了声,说:“你说得我都会听。”
  思成掰手指算了一下,说:“今天就是八号了,明天再输液一次就差不多了,后天,不,明天下午我去车站送你,其他的事有我帮你办。”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柔柔的抓住他的手,款款深情地说:“常老师,太谢谢你了,你的这份恩情,我不知如何报答……说到后来,声音哽咽了。
  思成轻轻推开她那柔嫩凝脂般的手,轻笑一声,说:“没什么,你是我的上卡,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么做也不过分。”顿了顿又说:“我听人们说,男人与女人之间不会存在真实的友谊,友情不会很深。我偏不信。或许,一般的男女关系确实如此,深了往往变成为恋爱,浅了如同陌路行人。我非要给世人做个榜样,让他们看看我思成是如何对待挚友曹葳蕤的!”
  她听了这番话,一颗燥热无比的心顿时冰冻了半边,血液仿佛停止流动。她心中一团乱麻似的东西纠缠不清,她甚至有种恨恨的情绪。她想,你对我那么好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你对我的友情么?我那么关心你,你就真不明白我的心么?你太伤我了,你……
  她开始沉默寡言。
  思成挑逗着说:“不过人世间的事随时都会出现意外,我真担心有一天被你征服了心,无药可救了。”
  她听到这句话,半死的心又立即复活过来,她羞涩地问:“难道我是母夜叉么,那么令你讨厌?”
  思成打了个哈哈,说:“离天明还早,你还是休息休息吧,我也困了。”
  第二天八点之后查病房。科室的主任率领着一群白衣素衫的实习医生,护士,团团围绕着病人,有人听诊,有的查看影像资料,装模作样似的完成了一套体操似的程序,才旋风一般的卷到另一个病床去。
  曹葳蕤病情减轻甚多,基本康复了正常,只需再打两天的稳定针。
  思成跑来跑去买饭、提水、办手续。九日下午安安稳稳平静的离院。他那含辛茹苦如同盗墓贼一样冒险淘来的四百元钱花费掉了一半。
  在火车站,思成去售票窗口给她买了张短程火车票,而后坐在候车厅里安静地陪着她等待着车到检票。
  他们刚想闲聊几句,只觉得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是脚下的地壳深处发生了4级地震传感到地表上来的……
  曹葳蕤取出车票,仔细核对上面的列车号,然后愁容满面对思成说:“常老师,车到站了,我该走了。”
  思成笑着点点头,说:“好,我送你!”
  两人混入滚滚的人群中,在检票口,曹葳蕤递上票,扭回头注视着思成,眼角挂了一颗晶莹的泪,她依然黯然神伤。从内心深处莫名的出来的一种说不出滋味在痛苦的咀嚼着她的心,当检票员把票退给她时,她竟忘了接。
  她张开两片粉红的嘴唇,想说什么,却哑住了,心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洁白的脸仿佛是在更替着生旦净末丑的脸谱。她在拥挤的人流中进入了月台。她再回首,看见思成默默地注视着自己,遂高举着手挥手示意。他英俊的面容上雕刻着淡淡的微笑。
  她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她不敢再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眼,她高举起双手,在空气中疯了似地狂舞着,直至消失在茫茫人潮中。
  九
  思成裹着破大衣回到候车厅座楼上独自坐了良久。看看天色渐暮,他便想到回“总坛”。
  他回到美丽花园西苑居50号楼1单元102,
  门扣了许久,从门缝里挤出一个硕大的脑袋,忽闪着眼睛,吼着纸糊驴的高嗓子问:“你谁呀,找谁?”
  思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一样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这“我家”两字说得十分别扭就像一个小偷撬门入室见了房主硬着头皮说话一样。
  那大头一扑棱,冷笑道:“这他妈是我家,管你个鸟屁,你老大个人了,不认识自个家么?”
  思成勃然大怒,真想一拳擂在那大西瓜般得头顶上。不过,他忍住了,耐着性子缓缓的说:“这不是西苑1单元101室么?”
  那人哼了一声,骂道:“天黑了就梦游么。你知道还问什么?”
  思成诧异地问:“几天前我就住在这里,里面那些人呢?”
  那人诡异一笑,“走了,统统他妈给我滚蛋了。一帮子男盗女娼,男女混住,卖淫嫖娼么?看你一个溜光水滑的一个帅小伙,干这等不要脸事?”
  思成“哦”了一声,终于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他二话不说,扭身走出了楼道,一边走着一边想,今晚去哪儿住?
  他最终决定去火车站候车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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