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阿惠眉开眼笑出囚笼 老母亲老泪纵横见女儿

　　第十七章
　　小阿惠眉开眼笑出囚笼
　　老母亲老泪纵横见女儿
　　在万秀下葬的第八天，有村民实在看不下去阿彬对阿美的折磨，于是将此事报告给县公安局，并带领公安警察在阿彬低矮闷热的铁皮小屋，将蜷缩一角、奄奄一息的阿美解救出来。其后公安警察立即将频临死亡的阿美，立即送往县人民医院进行救治。同时解救出象阿美这样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二十多名，逮捕人贩子多名，而且象阿彬这样特别虐待、关押、殴打被拐妇女儿童的也予以逮捕。为此阿彬获得三年半徒刑，这是他应有的下场。一同被劫持拐卖的本寨姑娘阿婷就没那么幸运，在一次逃跑的路上被买主活活打死。
　　一九八四年的十月三日，这是国庆节后的第三天。一大早，天空蔚蓝一片，几朵栩栩如生动物状的小白云，零星地缥缈在天脚下。此时的太阳圆圆的、红红的，从东边挺拔高耸的树梢中冉冉升起，逐渐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脸。和风习习，吹拂着路旁的叶片翩翩起舞。一群大山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聚集在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上，商量着怎样欢迎久违亲人的归来。
　　由于分田到户、改革开放等利好广大人民群众的政策顺利实施，全国的形势一片大好。老少边穷、红色老区等农村贫困地区的人民生活，在党的扶贫政策的关怀照顾下，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就拿娟婶来说，以前，她每天拖着残疾的身躯，在田间地头爬来爬去，整日里为日常生活劳累奔波，吃尽了苦头与艰辛。现在在党的政策扶持下，在县乡两级政府机关及民政部门的关爱下，她不仅每月有困难户生活救济钱，还有她抗日英雄补贴款，两两加起来一个月有好几百元钱呢。不仅如此，政府还派人将她频临倒塌、破烂不堪的房子重新修造，焕然一新。这些娟婶乐得整天笑嘻嘻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共产党的政策好，咱老百姓有福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女儿小惠的失踪，成了她最大的一块心病。为此娟婶照样每天起得很早，端坐在小屋的门口，眺望着小路口出现奇迹。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孤苦伶仃躺在冰冷的床上时，想起自己这一生的悲惨遭遇，那心酸的泪水自然而然地哗哗往下流，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昨天早晨村支书马国强告诉娟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失踪三年多的女儿小惠不仅被找到，而且成功被解救出来，同时今天上午就要回家。高兴得她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昨天晚上，娟婶一夜没睡，站在政府帮忙修建的屋内，东瞧瞧、西望望。尤其是到了为女儿小惠准备的新房里，上午刚买的组合家具光彩照人，用扫帚又慢慢细致地清扫一遍。然后，将梳妆台、席梦思床、床头柜等本来已摆好的家具，用尽吃奶的力气，重新摆过一次，其后自己爬到左边瞄一瞄，爬到右边瞅一瞅，又爬到中间环顾四周仔细一瞧，好、妥、就这样。于是她洗了澡，爬到床上准备睡觉，可脑袋里翻来覆去全是女儿房里新买的家具，左思思、右想想，总觉得刚才摆得不妥，于是爬起来，穿着单薄的衬衣来到女儿的新房，把刚才摆得好好的家具，花了一个多小时重新整理好，于是自己又爬上爬下变换各种位置左看右望，还觉不佳。姑又重新摆过，如此折腾来折腾去，直至第二天雄鸡报晓，曦阳高照，她还满面笑容地在女儿房里摆弄来摆弄去，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丝毫没有厌烦生气的迹象。不仅如此，看她的架势，她是越干越有力，越干心越欢。
　　早上八九点，一夜未眠的娟婶爬回了寨口的小屋，端坐在小板凳上，对着镜子梳理着斑白蓬乱的头发，在皱纹斑驳的脸上涂抹膏霜后，两眼直视出村的小路上，翘首以盼，希望女儿尽快的出现。
　　时间将近十点钟，小惠在几个公安警察及县乡妇联同志的护送下，的确出现在羊肠小路上。黄花园苗家山寨的父老乡亲在村支书马国强的带领下，早已聚集在娟婶屋边的小路上拉着横幅，等待着这一幸福时刻的早日到来。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娟婶的小屋时，扎在竹竿上几串长长的鞭炮，在噼里啪啦的火光硝烟声中，热烈欢迎小惠姑娘的回归。村里的大小干部与公安警察及妇联各个同志握手致意，长高长大的小惠跪拜在残疾老母娟婶面前，俩娘女双双拥抱在一起失声大哭。在公安警察、县乡两级妇联干部及村支书讲话后，一年轻小伙背着娟婶来到新屋内。山寨的大爷大奶、大叔大婶、大哥大嫂及姐姐妹妹聚集在小惠的新房里，有座凳子上的，有座床沿的，有蹲在地上的，更多的是站立，他们热心的向小惠嘘寒问暖，说起被拐时的悲惨遭遇，大家感同身受，泪如雨下；说起断子绝孙、天打雷劈的人贩子和泯灭良心、无恶不作的买主，大家又义愤填膺、深恶痛绝。左邻右舍的父老乡亲你一句我一句，说不尽的柴米油盐，道不完的家长里短，天南海北、扯东道西，没完没了，没了没完。直到凌晨两三点，大家才恋恋不舍纷纷回家睡觉。

　　第十八章
　　小惠围墙下遇见有缘女
　　牛能大门内谩骂无腿婴
　　回家没多久，小惠在县妇联的帮助下，顺利地在县城开了一家名为“惠民饮食店”。小店虽然才开了几个月，可小惠秉着薄利多销、货真价实、热情好客的原则，生意十分红火。由于小惠在解救前已怀孕在身，故回家不到二个月，也就是一九八五年的正月初一，她就顺利产下一男婴，名叫王军，现嗷嗷待哺，整天被娟婶及小惠逗乐得鼓着圆圆的大眼，张开猩红的无齿嘴唇，咯咯咯、咯咯咯的笑过不停。在亲戚的撮合下，同年的农历十月二十八，摆上几桌酒席，叫上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小惠带着老母与儿子，一起嫁给本寨同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小学同学牛能。虽说是出嫁，可小惠还是带着母亲和儿子在小吃店忙碌生意，牛能经常来小食店帮忙干活。
　　三月八日是妇女节。清晨三点多，小惠麻利快速的穿好衣服。虽然是阳春三月，此时的湘西山区早晚时间依然十分寒冷，于是她顺手将熟睡的老公及儿子掀开漏风的被褥按了按，然后简单的洗漱后，将十来斤燥脆的米粉用冷水浸泡，赶好准备做饺子的面皮，然后骑上辆破旧的三轮车滴滴哒哒趁早来到县农贸交易市场采购今天小食店所需的食材。虽然场外漆黑如墨、寒风刺骨，但场内灯光通明，人山人海。喧嚣嘈杂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熙来攘往的车流人流络绎不绝，这充分显示出该市场的交易繁忙有序，气氛是热火朝天。老板的生意是兴隆昌盛，钱财是日进斗金。小惠买好新鲜的猪肉、猪骨、葱、蒜、姜、辣椒、青菜等各种必需品，赶紧踩着三轮车往家跑。冷冽冽的晨风迎面扑来，湿漉漉的晓雾索绕全身。到家后，小惠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将骨头大火小火熬汤，猪肉刮洗捣泥成馅，葱、蒜，姜、辣椒、青菜等洗净切碎备用。忙过好一阵后，脚手很有冻意，她赶忙在煤炉上熏烤一下。随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六点整。于是小惠打开店面的卷帘大门，只见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这又是一个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好天气。不一会，吃早餐的顾客陆续进店就坐，她赶紧叫起老公牛能，开单收钱、烫粉煮饺、洗碗擦桌，两口子忙得昏头转向，口袋里的钱也是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九点多钟，忙碌了好一阵后，顾客慢慢稀少起来，娟婶和孙子王军还在睡梦中，小惠和牛能两人吃过早晨，嘱咐老公牛能几句话后，斜挎小包，骑着自行车向着县三八妇女节会场走去。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湘西山区更是如此。晓风冷冷拂面，吹得脸颊及耳朵冰冷刺痛。她驻足不前，一边搓手揉耳，一边聆听观看眼前的景象：路旁新长着嫩黄叶片的小草，仿佛是踮着脚尖，竖着两只毛茸茸兔子似的大耳朵，仔细倾听春天的脚步。听，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上，七八只天王级别的百灵鸟，振臂一呼，摇旗呐喊。凭着它们婉转动听的歌喉，为了春天的到来，正放声歌唱。看，几只赶早的蝴蝶，身穿五彩缤纷的霓虹衣，站在香气四溢的花朵上，为春天的到来翩翩起舞、欢喜雀跃。
　　下午两点多，小惠从县三八妇女节会场出来，她一边悠闲自在地踩着自行车，一边沿途欣赏这春天的美景翠绿的嫩草，烂漫的山花。不知不觉她便来到县人民医院门外，一阵清脆悦耳的婴儿啼哭声，鬼使神差地将小惠从自行车上叫了下来。顺着声音她把自行车推进大门内的左墙边，只见一群二十多人围绕在纸箱边，箱内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边张着无牙的大嘴哇哇地放声大哭，一边鼓着圆圆大大的眼睛，仔细地观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大人们有的交头接耳、七嘴八舌；有的窃窃私语、指手画脚。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抱起一瞧，出生才几天的女婴，被冻得脸青唇紫，浑身直打啰嗦，并且一个劲的嚎嚎大哭，全没丝毫停歇的意思。一连七八个人抱她都是如此。当小惠好奇抱起一看时，奇迹出现了，小女孩不但停止了哭泣，而且一边张着大眼仔细打量着，一边张开那无牙通红的大嘴破天荒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在围观人们一个个“这小孩与你有缘，你就行行好，收下她吧”的起哄怂恿声中，小惠小心翼翼地解开女婴单薄的两件衣服，大家向前几步一瞧，个个恍然大悟，人人心知肚明。不由自主、异口同声地发出“哦，天生的双腿畸形，怪不得亲生父母要抛弃。”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四处逃离，生怕有人拉住似的。留下的只是他们一边走一边争吵的声音在半空中回响。
　　“说实话，这女婴也实在可怜，刚来世上没几天，人生的路还没开始走，做人的滋味还没开始尝，就又急着打道回府，向阴曹地府的阎王老儿报到。唉。”
　　“这小孩在前世不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今生今世才遭此报应，因此奉劝人们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善事多做，恶事莫为。”
　　“你们说这世上有没有人将小孩抱回家哺养?”
　　“没有，绝对没有的！这样的傻事蠢事谁会愿意做呢？你？我？他？笑话。一辈子的累赘、负担招揽上身，这不是自找罪受吗？稍微聪明一点的人谁都不会去做的。不信你等着瞧。”
　　“如果说有呢？”
　　“那只能说此人脑袋有问题，或者干脆说此人患有精神病的疯子!”
　　“是，肯定是。”
　　剩下的三男两女到最后，谁也不吱声，一个个用怀疑的眼光注视着这个来回推着自行车的女人小惠的一举一动。
　　此时小惠的心里在进行一场艰苦卓绝、史无前例的斗争。
　　主张不收养一方在心里指挥着小惠一边将自行车徐徐推开，朝着回家的方向慢慢前进。理由有二：一是女孩本身是赔本货。小时候既要无微不至的精神关怀与照顾，又要很大一笔金钱来培养读书，长大了，找到男朋友，出嫁吧，临了临了，还得赔上一笔嫁妆。第二，婴儿天生畸形，一双大腿全无，一辈子的负担、一辈子的累赘，不值当。
　　主张收养的一方打亲情牌，将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推着自行车往家走的小惠掉过头来，重新来到婴儿身边。它一边指着天生的残缺婴儿，一边声情并茂诉说着：你看，这老天爷也存心与婴儿作对似的，这个时候下起了小雨，冷冽刺骨的寒风也大了许多，将婴儿身上仅有的一点温度吹走得所剩无几。刚才喜笑颜开、满脸红润的小脸蛋，逐渐由蜡白无光所取代。鲜红泛光的嘴唇，也一阵白一阵紫。两只乌黑发亮、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动不动，用乞求哀怜的目光观察小惠的一举一动。
　　为了家庭，为了家人，不能收。
　　救人一个，胜造七级浮屠，为了子孙后代，这是积功造德的大好事，何乐而不为呢？难道说你就真的忍心让一个与自己相同悲惨命运的婴儿，熟视无睹、漠不关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销声匿迹、烟消云散。
　　不收。
　　收。最后，小惠看了看不但与自己有缘，并且求生欲望极强的女婴儿一眼，便咬了咬嘴唇，痛下定决心收养这个一生下来就畸形，惨遭亲生父母抛弃多灾多难、命运多舛的她。不管是年老体弱、耄耋之年的老妈反对，还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老公反对，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对，自己也要在有生之年，竭尽全力哺育培养她，让其成为社会有用的人，让其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于是小惠脱下自己的一件外衣将女婴严严实实的包扎好，连同纸箱与女婴轻轻地放在自行车的座架上，了无声息地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小心地扶着纸箱，慢慢地向家走去。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与啧啧称奇的赞扬声，在身后久久回响。
　　二十多分钟后，小惠刚来到距自己的店门口还有二三十米时，就能清楚的听到从店内传来老公牛能大声的责骂声。原来，在小惠将纸箱连同女婴放在自行车座架上时，有认识他们两人的好事者，将此事电话告知了牛能，所以未等小惠进门，也来不及听她半句解释，牛能就一边从店内走出一边大发雷霆道：“小惠，你真行，是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大善人呀？”
　　“我，我……”
　　“我，我什么。这天下唯一一个畸形无腿女婴不是被你捡回来了吗？你准备收养她，准备做她的妈妈，准备照顾她一辈子。这难道不是吗？”
　　“这……这……”
　　“我知道，我知道，小惠你是一个心地善良，努力顾家的好女人。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个上有大、下有小，有家有老公的女人，你擅自捡回一个无脚女婴回家哺养一事，你同谁商量了？又有谁同意了呢？真是胆大包天、不可理喻。”
　　“老公，老公，你不要发火，不要发火吧。这是我小惠欠考虑，是我做得不对，做得不对。我现在诚心诚意地向老公你道歉，请求得到你的谅解与宽容。再说我这不刚回来，双脚都没踏进店门内，你就把一肚子牢骚责备的话儿象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我哪有时间，又哪有机会向你解释呢？”
　　“小惠，你不要狡辩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把她带回了家，木已成舟，还说同我商量，这不是废话吧。这叫先斩后奏。在你眼里心里，我牛能是个可有可无的多余人，或者说在你心目中牛能我根本没有一席之地。”
　　“老公，牛哥，息怒，千万息怒。你不是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还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真的，这两句话真是至真名言，一针见血，说中我的要害，点中我的死穴。遇事我大大咧咧，欠考虑老公你的感受，是我不对，现向你赔罪，向你赔罪。小惠我现在向老公你保证，今后遇上什么事，不管大小好坏，都第一时间向你请示报告，得到明确指示后才去做。好吗，老公，老公，我是你唯一的老婆，你是我唯一的老公。老公，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小惠你要我原谅你，行，不过那我请问你，那无脚女婴是送走，还是收留呢？”
　　“老公行行好，我代表可怜的女婴和我自己诚挚地恳求你，恳请我善良又能干的老公你以慈悲为怀，发发善心，收养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婴吧。老公你知道吗，在县人民医院的围墙边，当时围观的人有二十多人，人人个个抱她，她都哇哇大哭，而我去抱她时，她不但不哭，反而乌黑的一双大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圆圆的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胖嘟嘟的小嘴还咯咯发出响亮的笑声。在那么多人面前唯独对我不同，这充分说明在茫茫人海中，我和她，不，是我们家同她前生今世是有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分的。更何况，她也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生命，来到人世走一遭很不容易，如果我们不收留她，区区的十几个钟，也许是几个钟，人世间的滋味还没开始品尝，人世间的路还没开始行走，就要说再见，就要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长期受到大鬼小鬼欺负与蹂躏，这样做，老公我们岂不太残忍了吗？小女婴岂不太可怜了吗？老公你看现在人们生活的改善了，积德向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为贫困学生，为地震灾区、为鳏寡老人捐资助款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很多的善男信女，为求在名刹古寺烧柱清香拜得真佛，不惧千里路，不惜万贯财，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为子孙，也是为自己积德积福。而我们如果今天抛弃有缘人，放弃一个积德行善的大好机会，我们定会遭到祖宗的唾骂，也会遭到子孙的不齿，更会遭到世人的不屑。”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肥得流油的千万富翁，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哺养她。小惠你想想，现在我们有一个王军，将来我们还要生二到三个小孩，加起来一共就有三四个。眼前的物价一个劲地往上爬，养大一个小孩很不容易，尤其是读书的学费，更是水涨船高。就我们全家的经济能力哺养自己的几个小孩都勉强为之，哪还有多余的人力财力去哺养一个与自己毫无半点血缘关系的小孩，更何况她是需要照顾一辈子，服侍一辈子的无脚女孩呀。”
　　“老公，老公，我向你跪拜，向你叩头，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留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婴吧。至于以后生小孩，我全听你的，你说生多少就生多少，只有你有精力，我保证将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剩地全给你生下来。十个二十个个也无所谓，只要你高兴，你乐意。如果说拿什么哺养她们，我会千倍的努力、万倍的用心，没日没夜的挣钱养家，请你不要担心。假如说实在没有足够的钱养活她们的话，我会先让你们吃饱喝足后有汤喝一口，无汤喝口自来水，我也高兴，也乐意。”
　　“小惠你不必说了，在收养这个倒霉的女婴这个事情上，除非母鸡打鸣、公鸡生蛋，六月飞雪、冬月轰雷，否则牛能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只要有我在，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老公，你看刚进来几个顾客，咱们现在还是先做生意吧，至于在收养女婴这个问题上，老公我希望你今天白天工作闲暇之余和晚上睡觉之前好好想想，咱们明天再做决定，好吗？”
　　“行行行，小惠咱们现在开始做生意吧，千万不要为这不必要事情的耽误咱们挣钱养家。至于在收养那个无脚女婴这件事上，我劝你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也好好想想吧。收留她这个无脚女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只有无穷无尽的付出与一生一世的累赘。”
　　“老公不要多说啦，咱们做生意吧。”
　　“好，好，不说啦，咱们做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