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谢天谢地老两口终生乖乖女 六月飞雪十五岁女儿被劫
作品名称:人世间 作者:肖彧 发布时间:2016-09-20 18:38:24 字数:6758
第十一章
谢天谢地老两口终生乖乖女
六月飞雪十五岁女儿被劫走
时光荏苒。林婵娟和憨叔结婚快二十年了,虽然政府每月有几十元的补助,由于家庭的顶梁柱无法正常生产劳动,生活上还是艰难紧巴的。即使是这样,在林婵娟和憨叔从结婚到现在的七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俩从没红过脸,更谈不上打架相骂了。也许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相敬如宾、什么是夫妻恩爱,什么是患难与共,但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并且努力尝试着古往今来、成千上万对男女夫妻共同为之努力奋斗的梦想与愿望。或者是他俩真挚的爱情感动了上苍,或者是观音菩萨的格外开恩,在一九六五年农历四月初八,也就是憨叔林婵娟都整整四十岁那一年,林婵娟生下了一个聪明伶俐、漂亮白皙的女孩,取名叫小惠。为此老两口整天乐得心花怒放,嘴巴高兴得合不拢,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时间的长河连续跨越了十五春秋,来到了一九八0年。昔日拳头般大小的婴儿小惠,现已出长成一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大姑娘了。好看的脸上,一对酒窝在两只乌黑发亮、会说话大眼睛的点缀下,美若天仙,赛过貂婵。由于小惠的学习成绩不太好,初中毕业后就不再继续读书,在家里帮助爹妈干力所能及的农活,后在县乡有关领导的关怀呢照顾下,小惠被安排在县百货公司上班。县城距黄花园苗家山寨有一百五十多华里。每当月底领取工资时,看着那崭新的、哗哗而响的百元大钞票时,心里那个美呀,真的是无法形容。本已姣好的面容泛着高兴的红润,看上去宛若白里透红的三月桃花——真是美死个人,爱死个人呢!
说话间,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就在中秋节前的第三天,也就是农历八月十二,小惠与同寨姑娘大队贫社主席的女儿阿婷一起向百货公司请了假,回到了山寨,小惠与老爹老妈一家三口提前过中秋佳节,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下午一点多,同爹妈吃过晌午饭的小惠,她快速地来到阿婷家。此时她刚好也吃过晌午饭,两人简单地与家人话别后,便快马加鞭踏上了这十几里逶迤弯曲的羊肠小道。
山里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喜怒无常。刚才是眉开眼笑、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顷刻间怒目横眉、乌云密布,整个天空漆黑如墨。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下着,不大不小的山风一个劲地狂刮。十几分钟后,喜笑颜开、天清风微,豆大的雨点也由飘飘渺渺、如泣如诉的雨丝所代替。远近的山峦被袅袅娜娜、升腾弥漫的白雾所笼罩,能见度极低。既窄又小、长满青绿苔藓物的鱼背小路,象涂了层似的滑溜滑溜,小惠与阿婷各自打着雨伞,小心翼翼的移动每一步,心怕有个闪失跌落这上百米的河水里。几只棕黄色的山野兔,围绕在两人的面前东跑西窜。
“小惠小惠救我,救我,救我小惠。”真是怕啥来啥。走在身后的阿婷大声地呼喊着。
听到阿婷的呼叫声,来不及回答,迅速转过身,将雨伞甩在一傍,双眼扫视着眼前这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的一幕;只见阿婷已跌离小路一米多远,双脚及整个身体悬挂在刀削般的绝壁上来回晃动,趟着秋千呢。一双手死死抓住棵拇指粗的小树杆,能清晰的听见小树苗因负担不起所发出断裂前吱吱嘎嘎的响声。阿婷早已被吓得面如死灰。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小惠箭步冲向前,左手快速抓住路边的一棵大树,整个身体紧贴在地上,右手伸过去牢牢抓住阿婷的手,一点点、一步步苦苦挣扎拼命往上拉。好大一阵工夫,小惠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将阿婷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两人绷紧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整个身体象散了架似的,也不管地上满是雨水和泥浆,手脚摊开仰天长睡在地上。两人默默地对视好一阵,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上的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齐唰唰地滚落在地上。
惊弓之鸟、失魂落魄的阿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顺着自己刚才滑下去的地方望去,再次吓得冷汗四溢、心惊胆颤。百米高刀削斧砍般的悬崖绝壁下面,全是由锋利无比的青石构成的河床。湍急汹涌的河水,肆无忌惮地拍打两岸的尖锐的石峰上,水花四溅、响声如雷,久久回响在山涧沟壑。忽然,一条乌黑修长的乌梢蛇飞一般地从身边经过,吓得小惠和阿婷两个女孩大声尖叫,连忙站起来,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对着蛇逃跑的方向打去。随后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加小心,移动每一脚,继续行驶在羊肠小道上。
大慨过了两个多钟,这段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十几里山路,小惠和阿婷终于走完了,来到了通往县城的唯一公路上。此时开往县城的班车还没到,阿婷顺便看了看刚买的电子表,时间是下午四点还差八分。于是,两人打着伞站在路边,有时说着开心的闺蜜话儿,有时和来往寨子里的父老乡亲搭讪问候。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钟,此时老天爷象发疯似的,将密密麻麻、严严实实的万千雨箭,一齐射向大地。顿时整个世界到处是白茫茫、哗啦啦的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昏暗不明的天空也不不甘示弱,雷声隆隆,声震云天;电光闪烁,扯七撕八。不大不小的山风也跟着助兴似的明显大了许多,密林深处的呼啸声,一阵大过一阵,一阵紧过一阵;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由慢到快。松涛怒吼,震耳欲聋。天空此时的能见度极低,对面公路边寨子里的老郭婶与菊花嫂子,一边打着雨伞缓慢地往家走去,一边和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晰的小惠阿婷说着话儿。忽然,一辆黑色疾驶的小车嘎地在她们俩面前停下,横在公路的一旁,阻碍着二位老乡的视线。从小车上闪电般下来三个男人,将来不及回过神来懵懂发愣的小惠和阿婷迅速推进车内,快速上车掉头,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偌大的姑娘随着小车的离去,消失在这倾盆大雨中。只有两把被小车碾轧得破烂不堪的雨伞,被嗖嗖的山风胡乱掀倒在地东翻西滚,以及老郭婶、菊花嫂子一边拼命奔跑追赶小车,一边歇斯地底的大声呼喊。
第十二章
人贩子胆大包天卖妇女
大龄男色欲冲天买阿惠
农历九月初的一个傍晚,如血的残阳徐徐坠入西山的树梢里,猩红的几抹晚霞不忍离去,独自停留在西方的天空中。稀疏的几颗星星偷偷地闪烁在天空的正中央,一弯残月冉冉升起在东方。几只晚归的灰鸟沾着血晕拼命地往家赶。对面山上一个赤裸上身、骑在牛背上的小牧童,眼见自己离伙伴们越来越远,天也越来越暗,他心急如焚,一边歇斯地底的大声嚎哭,一边挥舞着竹梢使劲地抽打着老牛。可老牛偏偏与他作对似的,对此毫不理睬,它还是照旧不误、不紧不慢的一边走着,一边偷吃着路两边即将成熟的庄稼。
夜幕降临,大龄青年阿彬,家住东南沿海某省的大山中。由于父亲早逝,留下一体弱多病、年近八旬的老母相依为命。由于家境贫寒,年纪三十二三还孑然一身。在母亲及姐姐姐夫的劝说下,阿彬趁着夜色骑着摩托车行驶五十多公里的山路,历经两个多小时,晚上差不多将近九点,才到了县城郊区姐姐的家。
阿彬在其姐姐的催促下,胡乱地吃了碗饭,就匆匆忙忙载上姐姐,行驶十几分钟后,来到姐夫亲戚家的大门前。夜色已完全黑暗下来。远处二三华里开外是县城,放眼望去,灯火通明、白亮如昼,与眼前这座漆黑如墨、阴森恐怖的四层小楼,形成强烈的反差。从厚厚的窗帘缝隙中漏出的几点残光,也是战战兢兢,若有若无。焊有铁花的铁大门,高大冰冷的紧锁着。门内两只威猛强健、狰狞凶恶的狼狗,张牙舞爪地攀爬在铁门的横杆上,一边放射出凄厉瘆人的蓝光,一边嗷嗷不停的狂叫,欢迎阿彬姐弟俩的到来。不一会儿,在狗主人的喝斥下,刚才大叫的两只狼狗立即安静下来。不仅如此,并且在其主人打开门的一刹那,两只狼狗立马乖巧温顺起来,与刚才狰狞丑陋的嘴脸真是千差万别,纷纷摇尾乞怜,争先恐后得到主人的宠爱。一只一边狗摇头摆尾,用两只前爪在主人身上身下挠来挠去的双手,一边用乞求哀怜的眼神深情地望着主人;另一只狗即低三下四百般讨好主人,用腥红柔软的舌头一时舔舐主人满是硬茬胡须的脸面,一时吮食烟草味十足的双手。忙得脚忙手乱,忙得心花怒放。
随后阿彬姐弟俩跟着主人进入楼房的第一层,只见装饰豪华的屋内,彩灯炫耀、烟熏火绕。拥挤不堪的买主聚集一堂,山南海北的胡吹。有的翘着二郎腿围坐在圆桌旁,手里拿着烟雾缭绕的纸烟,嘴里喝着沁人心脾的功夫茶,不紧不慢和人贩子讨价还价;有的三人一群、五个一伙,或一家大小,或亲朋戚友,说长道短、品头论足。此情此景,这仿佛就是个畜禽大卖场。南腔北调,中西混搭;嬉笑怒骂,热闹非凡。不一会儿,阿英同姐姐二人来到二楼看“货”(人),每间房内有的三四人,有的七八人,房门口均有两个手持猎枪的彪形大汉把守,派头十足、戒备森严。这些“货”(人),每人胸前挂有一张卡,卡内有号码及价格。整个二层和三层加起来,总共有四十多位女人。其中有五十来岁的老妈子,也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更多的是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大姑娘。模样有长得俊俏伶俐的,有长得丑陋难看的,有的甚至是聋哑人和精神病人。四楼即是清一色的婴儿、儿童,年龄从出生几个月到七八岁不等。论质标价,一目了然。他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把从全国各地偏远山区、贫穷农村,靠坑蒙、拐骗及偷抢而来的姑娘妇女儿童,卖给那些无儿无女无老婆的乡亲,赚取多少黑心钱、断子绝孙钱。有多少家庭在他们罪恶的行径下,骨肉分离、夫妻失散、家庭瓦解。又有多少家庭终日饱受思亲寻亲的煎熬。
阿彬和姐姐三番五次、来来回回的仔细观看,频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终将脚步停留在18#标牌的小惠面前,二位贪婪的淫光再次审视着小惠的模样:俏丽的面容,惹人的小嘴窝,白皙嫩滑的肌肤,修长苗条的身材,以及一绺乌黑发亮的青丝,披散在好看的后背上。这些的这些,都将是令这个四十来岁老男人阿英,对青春靓丽的小惠,垂涎三尺的充分理由,也将是这个老牛吃嫩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阵讨价还价之后,最后从八万六千降到六万八千为妥,并且立即交了五千元定金,准备明早提“货”。
第二天,阿彬起了个绝早。他穿好衣服,由于心里高兴,拉开屋内所有的电灯,顿时整个房屋明亮如昼、灯火通明。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冲进厨房内准备刷牙洗脸。
“儿呀,你,你怎么将各屋里的电灯全打开呢,这,这不明摆着这是浪费,浪费呀。我们是庄户人家能省即省,能省即省呀。太不懂事了,太年轻了。”只见堂屋内一个瘦小羸弱的身影出现了,那就是阿英的老母亲万秀,她迈着蹒跚的脚步,一摇三摆地来到堂屋拉扯着开关,一边絮絮叨叨不停地述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是,老妈妈。”阿彬显得很不高兴,看了老母亲一眼后又将头返过去挤牙膏。
“儿呀,你房里的电灯怎么还亮着呢?人离灯灭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必须要做的。”
“是,是,是。我的老妈妈。”
“儿呀,你怎么挤这么多牙膏,太浪费了,太可惜了。你真是个不懂事的败家子。”
“是,是。老妈妈,这牙膏挤出来就放不回去了,怎么办?要不给您分点。”
“我这嘴巴脱得没剩两颗牙齿,牙膏给了我不仅浪费了它,更浪费了水。我都二十多年没刷牙了,照样活得好好的。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刷过几次。就是偶尔刷那么一次,你的一次牙膏用量够我刷好几次了呢。”
“老妈妈,今天是我接新媳妇的日子,求您就不要再唠唠叨叨了,好么?过了今天保证以后儿子我全都听您的。您说米贵,咱少吃少喝,白开水也行;您说柴贵,咱就干脆连白开水也免了,咱们母子俩改吃生水冷水得了。真是一省百省,好主意啰。”
“你看你看,妈说你两句,你就阴阳怪气,不耐烦了,嫌我啰嗦了吧。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但是,儿呀,妈还是不放心问你,那女孩真的很漂亮,很漂亮么?能不能值那哗哗的六万八千元钱呢?”
“她真的很漂亮,比天上仙女还漂亮。不信上午我带回来你一看不就知道了。”
“傻儿子呀,模样漂亮有个屁用,它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衣穿,更不能当钱花。女人漂亮与丑陋,上了床灭了灯都是一样的。一个鼻子两个孔,一个屁股两个眼。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是个女人都有那东西,都能生小孩。老妈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女人只要生了一两个小孩,紧绷的皮肤都会松弛,挺拔笔直的身材都会弯曲变形,光洁红润的脸蛋都会斑驳粗糙、蜡白无光。从而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黄脸婆。即使是神仙美女也是白搭。儿呀,要不你去换一个模样差一点的,年龄大一点的,价钱就会大大的减少。儿呀,几万块钱对咱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了不起的大钱,能省就省吧。能将就,就将就吧。”
“老妈妈,您一大早爬起来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嫌我买媳妇的钱花多了吧。您老的愿望,就是不管模样长得多丑,身材长得多矮,年纪已有多大。也不论是断手折脚,还是聋哑眼瞎,只要是女人,能传宗接代给您老生孙子孙女的,关键的一条是价钱最少的,如果白捡不花钱那是您最希望看到的。但今天儿子明确的告诉您:您的儿媳要么就是这个六万八的18#,要么我这个无能的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反正我这个没有本事的儿子都打了四十多年光棍,早习惯了,无所谓多打几年,甚至长期打下去。老妈您选吧,我一定照您的意思去办的。”
“我生了你这个犟驴孽障,真是前世的罪恶呀,有啥办法,只能自作自受呀。唉,白费了这么多口舌。好好好,就依你,都依你这小冤家。如果她确实如你所说的比电影明星还漂亮,我的心里也许有些平衡,也许有些安慰。我的儿呀,你绝对不要是看花了眼,那人贩子的门道多着呢,心歹毒着呢,你一定千万千万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看仔细了,才能交钱。稍不注意,咱们就上当受骗了,那贼杀的人贩子是不好惹的,那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六万八千元好钱可就打水漂了,这可是咱娘儿俩几十年来省吃俭用,一点一滴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
“老妈呀,别说了。今天是您儿媳进门大喜的日子,一大早就说个没完没了,您不嫌啰嗦,我都嫌烦啦。更何况您儿子我还不至于老到看花眼睛的年纪,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老妈,现在还早,您就安心地上床睡觉吧,等过几个钟我将您儿媳领到家,您亲眼目睹您儿媳的模样后,您就知道您儿子的眼光咋样,运气咋样。过不了一两年,您就等着抱那白白胖胖、美若图画的大孙子吧。”
“哎哟,哎哟,我的那个娘呀。”母亲万秀的房间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叫声。”
“老妈,老妈您咋啦?”阿彬没命似的赶紧往老妈房间里跑。
“真是晦气,一大早我,我好端端的脚不小心就崴了。儿呀,这不是好的兆头呀,今天你领回来的这个女人,准是个扫把星,倒霉鬼。肯定与我的八字相剋相冲”
“妈呀,您老啦,一有什么磕磕碰碰不顺心的事,就八字不好啦,命运不济啦,那是老封建,是老黄牛。现在的人都不信它,我也不信。何况您刚才是您自己不小心脚崴了一下,只能怪您自己。何况人家还没有来,影子都没一个,怎么就把帐算到她的头上,唉您真是的。老妈,要不我背您去孙胖子那里去看一下?”
“到他那个心狠手辣、见利忘义的家伙去看,不就是擦擦碘酒消毒,打小针消炎,少说七八十,多即上百元。算啦,这点小伤,你老妈我还挺得住,不要担心拉。儿呀,你要真的是买了个妖精剋星回家,到时候有咱娘儿俩苦头吃,现在你被她的美貌蒙住了双眼,老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以为我是骗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也许是命该如此,唉,扶我上床吧。儿呀,你快去快回,老妈担心着呢。”
临行前,阿彬在衣服上喷了点香水,在头上喷了点发胶,用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满意后,在老妈千叮咛万嘱咐声中骑上那辆铃木豪爵男装125型豪华款摩托车,风驰电掣朝着姐姐家的方向驶去。如钩的残月,斜挂在乌云密布的天际上,若隐若现,一时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中长时间偷懒休息,一时露出泪眼朦胧的脸庞稍纵即逝。几颗芝麻粒大的星星,在云层的缝隙中艰难生存。远近的野狗,在雄鸡报晓的长鸣声中,嗷嗷大叫。略有凉意的风,蘸着湿漉漉的气息倍感惬意。几只早起的野兔在路上嬉戏追逐,吓得阿英驾驶着摩托车东转西拐。一想到此行的目的,阿英眉飞色舞,一边高兴地吹着口哨,一边使劲的捏紧油门转把,加油,加油,还是加油,发动机轰隆隆在空旷的山涧田头狂叫着,摩托车一阵风似的在不太宽阔的黄土路上狂奔着。狂躁的心多么希望快一点来到姐夫的亲戚家,交上钱,将那既漂亮又年轻的心肝宝贝18#带回家,睡觉,睡觉,再睡觉。睡她个天昏地暗、阴晴圆缺;睡她个不分东西、死去活来。以弥补我四十多年来对女人的渴望与亏欠,其次才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于阿彬越想越心潮澎湃,越想越得意忘形,只见他站在摩托车上,张开双臂迎接那呼啸而来的晨风,嘴巴朝着模糊的高山田野大声呼喊:“美人啊,我来啦!”
“哎哟,我的妈呀。”阿彬忘乎所以的劲儿没过,摩托车连人带车一同冲进路边的深水沟里,側翻在地。摩托车的大灯总成及左边前后转弯灯碎烂在地,一对后视镜也折成两半。他的大腿也被摩托车碾压得不能动弹。休息一会后,阿彬强忍着疼痛,拼着全力抽出大腿,然后一点一点扶起摩托车,小心翼翼将其推向路面。尔后仔细观看自己的伤势,右边新穿的裤腿已撕裂了一大半,皮开肉绽的大腿鲜血淋淋。阿彬的心里朝着好的方向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多磨吧,值。于是他稍微将裤腿拉了拉,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不管三七二十一,骑上摩托车全速向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