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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梅开二度

作品名称:住在三里河      作者:夕村      发布时间:2016-09-18 07:58:23      字数:3226

  第十一章:梅开二度
  一九九四年初春,在别人的介绍下,秀芹结识了一个比她大四岁的男人——丰达磷肥厂的一个科研干部,名叫宜家近。梅开二度,爱情之火,又将秀芹逝去的青春点燃,她不适时宜地开了,开得很灿烂。
  每天,秀芹像个大姑娘一样涂粉抹红。她把粉红的胭脂涂在失去水份的脸蛋上,把鲜红的口红抹在嘴唇上,把蓝色的粉底画在眼帘上。厚厚的粉底,一阵风刮来,她的脸上就会飘落下几粒粉粒。这一切,秀芹每天乐此不疲的做着。秀芹大摇大摆的从村里走过,村里人跟她打招呼,秀芹装作没听见,她把头仰得高高的。时间一长,秀芹再从村里走时,就没人再跟她打招呼,待秀芹走远时,村里人就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有人说秀芹风流,有人说秀芹找到了一个好老倌,现在好吃好在的,有人说秀芹才过了两天好日子就姓甚名谁都忘记。也有人说,看她那个屁股脸,画了唱戏还差不多。
  秀芹知道有人背后说她的闲话,她并不理会,照旧搽粉抹脸,只是,脸比以前涂得更红,眼线描得更浓。秀芹每遇到熟人,便牢骚满腹,说村里人见不得她好过。
  一天下午,秀芹站在厨房门口的一块镜子前梳头。梳好头后,秀芹就从碗柜顶上,拿过一个装着各种颜色粉底的盒子。秀芹打开盒子,用盒子里的一块棉垫,蘸上了玫瑰红的粉底涂在脸腮上,她左涂右抹,整个脸腮几乎都被她涂成玫瑰红。秀芹照了照镜子,很是满意。秀芹又拢了拢头发,把头发扎成马尾辫。这一切做好后,秀芹悦容满面的离开家。路上,双琴抬着一箩筐南瓜从河边走来,双琴随口问道:“你要到那里去?”秀芹提高声调,有意显摆地说:“去厂里。”
  双琴不问自答,说:“我家明天有人做活,我到地里摘几个瓜。”
  秀芹嘬嘬嘴,毫不掩饰地说:“现在那家请工做活,还时兴吃瓜!”
  双琴羞红了脸,她羞涩地赔笑说:“管它的,凑个菜。”
  “噢!……”
  秀芹笑着,很有轻蔑性的哼了一声,大步走着,离开村子。
  第二天早上,秀芹从丰达磷肥厂回三里河村,她一身光鲜十足。她的第二任丈夫,从头到脚,给她换了个新。
  回到家后,秀芹到菜地里拿菜,她发现自家菜地里的一块白菜,被人割了一半,秀芹便在菜地里骂开。
  她骂谁偷了她的菜,吃了要烂肠子,要马死猪瘟,要遭报应。她还骂,这些骚货、烂货,除了偷男人,还会偷菜。
  村里人听见秀芹的咒骂,远远的就避开,装作没听见,没人搭理她。秀芹的骂声,就像冰块一样坚硬,就像荒漠中一阵寒流,让所有人避之不及。
  秀芹的骂声是刺耳的,远远的听着,就像一个院子里同时养了一大群火鸡和一大群大鹅。骂了大半个早上,秀芹再也找不到什么能骂的话再骂,离开菜地时,她就拔了两颗菜回家。
  秀芹家,有几只鸡跳上灶台,正在锅边跳跃着,寻找食物。灶台上摆满了一些零散的碗筷,是秀芹积攒了好几天的碗筷,她习惯把用过的碗筷积攒起来,一起刷洗。灶台上放着一个菜盆,盆里有水,水里侵泡着几个碗,上面还漂浮着一块发黑的洗碗帕。几只鸡就在盆沿上面悠哉悠哉的跳跃着,菜盆的边沿上裹满了来自它们脚爪上的泥沙。
  秀芹一进厨房,就大声骂起来:“你这些挨千刀的。”
  秀芹骂着,顺手拿起门前的扫把,向鸡群挥去。鸡们全部跳开,灶台上,那些零散的碗筷,掉落一地。秀芹更火了,她拾起扫把,把鸡们赶得东躲西藏,整个屋里,鸡声惶惶。彼起此伏的鸡叫声,扰得她更加烦躁。
  秀芹气愤不过,又把在菜地里骂的那些话拿来骂了一通。屋里的鸡,被她一个不留,全部赶出院子外。
  院子外,秀芹遇到了大脚猫。
  大脚猫问:“咋这样大声骂?”大脚猫说着,便跟秀芹进家来。
  “这些烂肠瘟,你瞧瞧,把我的碗,全部整下来,硬是欺人,连种块菜,也要叫人把我偷完偷尽。我今早去菜地拿菜,我的一块菜地里的菜,全部被人偷掉,”秀芹愤愤地说。
  大脚猫往秀芹家的厨房看了看,只见一片狼藉,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片刻过后,她才欲言又止,小声说道:“昨天晚上,老酒他妈和他爹,两人很晚才从田里回来,我看见他家老奶背着一竹篮子白菜呢。”大脚猫的声音细碎起来,她悄悄的和秀芹嘀咕着,像夜里的一只山鸡,在叽咕叽咕的底鸣。
  “怪不得,我的菜就是被他家老奶偷掉,怪不得,他家今天请工做活。”秀芹气愤地说,她已认定自己的菜就是被老酒他妈和他爹偷掉的,对此,她深信不疑。
  晚上,有只鸡没回来,秀芹到处找,房前屋后,她找了个遍,结果,连根鸡毛都没见到。最后,秀芹找到了老酒家门前。
  “咯咯……,咯咯……”
  秀芹在老酒家门前不停的转悠,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唤,不停的往老酒家里张望。几声欢快的笑声从老酒家里传出,秀芹听见,忙凑近几步,侧耳细听。
  “咯……咯咯,咯……咯咯,回来,”秀芹叫唤着,又向前走近两步。
  “轰”的一下,一团黑影,闪电般的向秀芹袭来。
  “哎哟!”秀芹惨叫一声,一股钻心的痛直冲她的发梢。
  秀芹颠簸着脚,忙倒退出几米远,老酒家大门前,一只大狗神气的摇摆着扫把一样的大尾巴。“汪汪……汪,”大狗狂叫起来,那支扫把一样的尾巴像旋转的风扇。大狗狂跳着,呲牙咧嘴,脖子上的铁链被震得嚓嚓响,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秀芹心悸了,她退了出来。
  老酒家里又传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大狗还在“汪汪”的叫,秀芹骂了一句:“杂种,怕是给你吃着鸡骨头了。”
  老酒他妈听到狗叫,走出屋里,穿过院子,她看到一个人影离去。秀芹骂的那句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她没理会秀芹,她骂了一句:“你再叫!死狗。”
  老酒他妈把大门重重的关起来,把漆黑的夜晚留在门外。
  第二天,秀芹就在家门口骂开。
  “这些吃了要烂肠子的,自己没本事养,专门偷别人家的鸡。”
  两个村里的女人路过,看到秀芹的左脚红肿了一大块,问她的脚怎么了。
  秀芹不屑地说:“去老酒家找鸡被狗咬,杂种狗,怕是吃着鸡骨头了,那么凶,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这句话不久就传到老酒的耳里。从此,老酒他妈见秀芹就翻白眼,秀芹则轻蔑的转过头。
  可笑的是,两天后,那只丢失的鸡出现在秀芹家的门口。
  秀芹轻声唤着,抱起那只丢失的鸡,她用手抚摸着鸡冠,自言自语地说:“你不要乱跑,担心被人家下了汤锅,为了去找你,害得我还被那家杂种的狗咬。”
  鸡在秀芹身上咯……咯的叫着。
  宜家近回来,见秀芹红肿的小腿,问她怎么了。
  秀芹用手指来回抠着红肿的小腿,把她从厂里回来,去菜地拿菜,发现菜被人偷了,回来又见鸡跳灶台,鸡不见,去找鸡,被狗咬的事重复了一遍。
  最后,秀芹朝老酒家努努嘴,神秘而自信地说:“差点就被他家下了汤锅。”
  “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我听说,你早些年前跟这家人走的很近,”宜家近带着探寻的语气说。
  “嗯!……”
  秀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鄙夷,宜家近看了秀芹一眼,没有出声。
  秀芹把那只失而复得的鸡杀了,煮了,和宜家近两人美美的吃着。这个时候,宜家近就是要吃她的心肝,秀芹也会毫不吝惜,双手捧给他。这让宜家近有些琢磨不透,秀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宜家近慢慢的咀嚼着香甜的鸡肉,鸡肉的香味从宜家近的嘴角溜了出来,秀芹闻到,很是幸福,她满足的笑了。
  宜家近很小心的吃着鸡肉,他慢慢的咀嚼,尽量把每一块鸡骨头上的肉啃干净。
  秀芹笑着说:“不要这样省,愁你吃不完,只要你喜欢吃。”
  宜家近没搭理秀芹,自顾吃着,桌上放着被他啃过的鸡骨头,很是干净。
  傍晚时分,秀芹家的鸡陆续回来,逐一钻进鸡舍。这时,一只枣红色的公鸡追赶着一只碎花母鸡满院子跑。跑了两圈,公鸡终于爬上母鸡,一声长鸣,公鸡扑腾着翅膀,在院子里迈着阔步,很是神气。
  “骚公鸡,给你杀了吃,嘿嘿!……”秀芹满脸堆笑。
  宜家近从嘴里慢慢吐出一块鸡骨头,放到桌子上。
  同样的尴尬又落在小库身上。每次遇到宜家近,小库还得极不情愿地叫宜家近一声爸爸。为了减少遇到宜家近的次数,小库尽量不到丰达磷肥厂玩。每次路过丰达磷肥厂,小库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还没等猎人举枪,早已又飞到另外一棵树上。宜家近似乎看穿小库的心思,每次小库喊他爸爸时,宜家近只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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