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杀谁？ 第八十四章 爱好

　　第八十三章杀谁？
　　
　　袁藩三人回到驻地，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第一旅团的旅团长唐剑从萧山回来了。袁藩在办公室接见他。唐剑看起来有一点风尘之色，略显疲惫的神态给人以种沧桑之感。袁藩说：“路上还好吧？”
　　唐剑说：“还行。昨天碰到王克敏的部队，一开始想打秋风，后来看到我们的番号，就老实了。还非拉着我喝酒，他奶奶的，看来是被你整怕了。”
　　袁藩说：“粮食运来多少？”
　　唐剑说：“粮食六十万斤，鸡蛋一万斤，生猪三千头，牛羊还有两千多。各种蔬菜一万五千斤。还有十万斤面粉，估计让南京的老百姓过个年是没问题了。”
　　袁藩说：“很好，我要给你记一大功。马上就要新年了，老百姓心里没底，最可怕的就是对我们有误解，担心咱们开的是空头支票。”
　　唐剑说：“公子放心吧。我已经把三营留下，为那些商贩开辟专门通道，保证他们顺利到南京做买卖。”
　　袁藩说：“这就好。你把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留下来，一份马上送到国际安全区，交给拉贝先生，他会及时分给难民。”
　　唐剑说：“我马上去办。”他站起身，敬了军礼，转身往外走。袁藩送他到院子，唐剑说：“公子，苏云洲没什么异动吧？”
　　袁藩说：“还算正常。唐旅长，这个年头，豺狼当道，大家有些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唐剑说：“保重。”
　　然后，他来到军营，指挥战士们把粮食蔬菜分成两份，留下二营看守，自己带着一营到安全区送粮食。走进安全区，只见到处是神情萎靡的难民，街头稍微能遮蔽风雨的地方，就有人歇息。就是一些外国人，也高兴不起来。一个牵着穆斯峺的贵妇人，看到自己的小狗也是无精打采，不一会就无趣地回家了。
　　唐剑带着士兵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家的热情并不如何高涨。有几个青年对着他们辱骂甚至抛石子，他也忍了。他来到红十字会的办公楼，找到拉贝先生，办理了交接手续。拉贝先生倒是笑容满面，他握着唐剑的手，说道：“唐将军，感谢你的努力。我代表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组织，谢谢你。回去代我向袁克藩公子问好，祝他胃口大开。别让一些人恶心的饭也吃不下去，那样就不能做事情了。”
　　唐剑说：“谢谢拉贝先生。公子让我转告您，如果有人来安全区闹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拉贝说：“放心吧。我们有大使馆，我们有外交权令。日本人还不敢对全世界撒野，要是那样，他们就离灭亡更进一步了。”
　　唐剑带着自己的士兵离开了安全区。他的部队刚刚离开，一队日本兵，大概四五十人，在田中军吉大尉的带领下，醉醺醺的来到安全区。
　　田中军吉是东京人，他是谷寿夫第六师团第四十五联队上尉连长，因为这次在南京一人屠杀300余名中国军民，被晋升为大尉中队长。他是大屠杀中单人杀人最多的，他自己也沾沾自喜，提着助广军刀，大摇大摆的来到安全区。
　　刚一进街口，就有十几个青年拦住了他。田中笑着对阻拦的人说：“大日本帝国的东亚洲共荣圈，将从南京开始。安全区要名副其实，我们是来送安全的。”
　　一个青年说：“你们是刽子手，你们是魔鬼。”
　　另一个说：“你们是来屠杀的，我们不会任人宰割，我们要反抗。”
　　在远处的一座小楼的屋顶上，孙长久带着五个队员埋伏在屋脊后边。何谢趴在屋瓦上，肩头的狙击枪已经严阵以待。
　　“总队长，杀了他。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何谢说。
　　孙长久说：“再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十几个青年有问题呢？”
　　何谢说：“没有啊。他们很有正义感，中国人再也不能忍让下去了。”
　　李三原说：“是不是共产党组织的？怎么说话的口吻那么像？”
　　熊海涛说：“他们这么做，很容易激怒日本人。这日本人正找不到借口冲进来，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这次恐怕要实现了。”
　　孙长久说：“熊队长，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是敌人派去的，故意制造口实的？”
　　熊海涛说：“还没有证据。”
　　朱雀说：“对面的徐英队长请示是不是开火？”
　　孙长久说：“还不行，让他们耐心一点。”
　　街道上，田中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挥舞着战刀，招呼自己的手下往里冲。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他眼前的一个青年眉心中枪，倒在地上。
　　田中大声喊道：“谁开的枪？”
　　孙长久也奇怪，他问道：“何谢，谁开的枪？”
　　何谢一指东北方向，说道：“在那。应该不是我们的人。”话音刚落，田中面前的另一个带头的青年也中枪倒地。随后，狙击手就提着枪消失了。
　　就在这时，田中对面那些阻挠他进入的青年们，都站到了田中身边，纷纷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孙长久说：“果然是自己设计的阴谋诡计。何谢，告诉队员们，跟踪这伙敌人，出了安全区，就消灭他们。”
　　田中站在大街上，看着狙击手在自己眼前跑了，气得暴跳如雷。他一挥手，说道：“追。”说完，带着人向着北方追去。
　　孙长久一挥手，大家便尾随着田中，跟踪下去。
　　那名狙击手好像也不急于逃走，只是在前面不急不慢的跑着。看身形是个细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衣服，包着头，脚下是鹿皮战靴，腰间好像有一把M1900，狙击枪应该是德国98式。
　　田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的行为显然有一定的战术内涵，自己带的人这么少，想想自己的名声，可别着了道。正在他盘算的时候，忽然前面失去了敌人的踪迹。他刚要招呼士兵们返回营地，忽然周围出现了大批的敌人。
　　“隐蔽。”他大喊一声，就钻到一个邮筒的后边。没有激烈的枪声，他的人不断地倒下去，无一例外的都是眉心开花。
　　敌人的枪，都上了消音器。这样的杀戮，会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慑。田中在一瞬间就绝望了，因为不到一分钟，他的部下，就只是剩下了三个人。他站起身，带着自己的三个部下从掩体里走出来。他双后拄着军刀，大声喊道：“出来，我要像一个武士一样的死去。”
　　孙长久示意大家停止射击，他收起枪，傲慢的走到田中的面前，说道：“垂死挣扎。”田中说：“请问，阁下为谁效力？”
　　孙长久冷冷地说：“为那些死去的冤魂。”他一伸手，说道：“步枪。”立刻，刘洪柱捡起几只日军的三八大盖步枪，递给孙长久一只。田中军吉身后的三人一看，马上退出枪里的子弹，准备肉搏。
　　李三原说：“我来。”端着枪就走到前面，冲着一个日军少尉招手。那少尉向着田中鞠了一躬，然后走到李三原面前，弯下腰，进行战前的礼节交换。要是在以前，李三原看到日本人心里就发怵，就别说面对面的拼刺了。现在不一样了，一是他的杀敌技术加强了，二是眼前的南京，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看见小日本，就想一刀杀了。他看小日本对他讲什么武士刀的精神，他毫不犹豫举枪就刺。那少尉正好刚直起腰，李三原的刺刀就到了眼前。那少尉一愣的时候，刺刀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他嘴里说出一句“八嘎”之后，就倒下了。
　　一个鬼子站出来，怒不可遏的说道：“你们是谁的部队？简直是无赖。”说着，举刀刺过来。李三原也不含糊，举着枪，两人战到一起。打了几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忽然，何谢说：“浪费时间。”举起手枪，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个鬼子就被爆了头。另一个鬼子一见，怒吼着冲过来，何谢说：“你他妈鬼叫什么？”一枪就把他送回了老家。他老家是名古屋的，据说那里的香樟树上，总是有乌鸦出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田中心里愤怒到了极点，他往前走了几步，举起手中的刀，逼视着何谢。孙长久说：“我来。”他大步走上前，也不答话，只是一抱拳，然后就举枪刺了出去。田中用刀一格，顺势拖刀，划向孙长久的手腕。孙长久不退反进，往前垮了一步。田中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他见时机成熟，双手一用力，狠命地削下去。孙长久双手一松，弃了步枪，欺身到田中怀里，一下子掐住他的咽喉，右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眼看就要划过天中的大动脉。就在这时，只听扑的一声，一颗子弹击中了匕首，孙长久把持不住，匕首飞得不知去向。
　　大家抬头四顾，只见远处的楼房上，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形，双手端着一把狙击步枪。孙长久大声说：“你什么意思？到底是哪头的？”
　　那人说道：“田中军吉不能死，战争结束后，他还要接受中国人民还有亚洲人民的审判，他是要上绞刑架的。”说完，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来，说道：“快撤吧，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说完，消失在屋顶后边。
　　孙长久收了田中的助广军刀，然后放开他，一挥手，大家不再多言，迅速的撤回了住所。大家放好武器，李嫂烧了开水，供大家使用。何谢说：“队长，那人是谁呀？”
　　孙长久说：“我要向公子汇报，他也许能查出来。”孙长久来到电报室，报务员叫魏艳霞，是梅影亲手培养的报务员。
　　孙长久说：“给公子发报。”魏艳霞听了，急忙打开电台，准备发报。
　　袁藩看着孙长久发来的电报，心里也是非常纳闷，这个狙击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给孙长久回了电报，表扬了他们把战火引出安全区的举措。指示他们加强搜集情报，特别注意大学区的动向。
　　电报是他自己发的，他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孙长久的存在。因为袁藩从来也没小看过别人的谍报机构。袁藩发完报，走出密室，正好迎上胡慧云。
　　“去哪了？”袁藩随意地问道。
　　胡慧云说：“闲得无聊，去看罗队长训练卫队了。”
　　袁藩说：“怎么样？”
　　胡慧云说：“方法不科学。好多队员都受了伤，这是拔苗助长。”
　　袁藩说：“我倒忘了你是教官了。”
　　胡慧云说：“你别打我的主意，你知道我身子不方便。”
　　袁藩摸着胡慧云的肚子说：“知道，放心吧，我的夫人。”
　　
　　第八十四章爱好
　　
　　胡慧云说：“少贫嘴。”她一歪头，看到桌子上的一本书，就说道，“你还有心思看《史记》呢？”
　　袁藩说：“是无意中得到的。怎么，你喜欢？”
　　胡慧云说：“我才不看那无聊的书。”她眼珠转了转，说道，“你不是要做陈胜吴广吧？”
　　袁藩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胡慧云说：“你怎么不说苟富贵勿相忘呢？真是没良心。不，简直就是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袁藩说：“好了，惹不起你。好心没好报，我找这本书，还不是为了你。”
　　胡慧云说：“为了我？我是小学生吗？需要你发课本？”
　　袁藩说：“你回重庆述职，凶多吉少，要是不带点礼物，恐怕小命难保。我是在给你找寻礼品。”
　　胡慧云说：“是这本书吗？”
　　袁藩说：“这可是带批注的孤本！不说内容，就说年代，都可以称为古董了。本来是要送给另一位大师的，现在是救命要紧，就先尽着你使用，蒋总裁一定会喜欢的。”
　　胡慧云说：“本来我去重庆不至于丢了性命，要是一送这本书，没准就把小命丢了。”
　　袁藩说：“难道蒋委员长不喜欢吗？”
　　胡慧云说：“要是送个司马迁嘛，也许蒋委员长会考虑。送《史记》，这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袁藩说：“你们戴笠局长呢？”
　　胡慧云说：“他喜欢明星。软软的，嗲嗲的，娇娇的，柔柔的。只要一见着美女，他的鼻炎马上就好。”
　　袁藩说：“喜欢美女？我没地方找去。”
　　胡慧云说：“是呀。要是有美女，还自己留着呢。”
　　袁藩一笑，不敢接茬。女人，都会胡搅蛮缠，可是她们却不认为是无理取闹。因为男人眼中的大事和女人眼中的关注点是完全不同的。
　　胡慧云说：“你刚才说还有一位大师？谁呀？”
　　袁藩说：“你们的老对手，延安的。”
　　胡慧云听了，就不说话了。袁藩说：“怎么了？”胡慧云说：“在我们内部，都不谈这个话题，也不谈这个人的。”
　　袁藩点点头，表示理解。胡慧云说：“那个人真的喜欢你的礼物？”袁藩说：“也许吧。你们蒋委员长到底喜欢什么？”
　　胡慧云说：“就不告诉你。”
　　袁藩说：“我不是要行贿，我只是准备一份见面礼而已。也许，不会有机会的。慧云，我有个很有趣的想法，你想听吗？”
　　胡慧云说：“说。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怎么找媳妇？”
　　袁藩说：“你说毛泽东和蒋介石哪个先走出来？是蒋委员长先走出重庆的梅园，还是毛主席先走出延安的窑洞？”
　　胡慧云说：“你真无聊，光想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你没发现我的乳房大了吗？是不是要有奶水了？”
　　袁藩说：“要不我们去查一查吧。”
　　胡慧云一听，两眼立刻放出了光芒，她一下子扑到袁藩的怀里，说道：“袁老爷，你真好。你说，去哪个医院？”
　　袁藩说：“日军陆军医院。”
　　胡慧云想了想，说道：“好，跟你去。”
　　日军陆军总医院，在玄武区。原来是一家私人医院，因为战乱，主人早就跑的不知去向，日军经过了简单的装修，就征用为自己的医院。这里设备比较先进，医术应该很高明，毕竟是陆军总医院，太差了说不过去。
　　袁藩开着车，带着胡慧云来到医院门前，停下车，搀着胡慧云往里走。他本来是要都带着荀梅和风雅颂来的，看到两人正在练习格斗，就没惊动他们。他们刚要上台阶，门口的卫兵一伸手，拦住了他。袁藩看了那卫兵一眼，说道：“我是袁藩。”那日本兵一听，急忙一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走进楼道，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抬起头看门楣上写的指示牌，看了几个，找不到看妇科的。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袁藩就拦着他，问道：“请问妇科在哪看？”
　　“妇科？南京还有女人吗？”那人惊讶地说了一句。袁藩说：“你替上帝操心有意思吗？眼前的不是女人吗？”
　　那人说：“你是谁？我们这里不接待中国人。”
　　袁藩说：“我是袁藩。”
　　那人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也只有你敢大摇大摆地走进这里。既然是特例，那就跟我来吧，我们这里正好刚来了一位妇科专家，她曾经给天皇的女儿接生。”
　　袁藩跟着大夫来到一间诊室，胡慧云走进去了，袁藩被一个老太太拦在门前。那个医生看看他，自去了。
　　袁藩在楼道里，无所事事，就练习自己的手指。他很久没有实战了，都有些生疏了。忽然，诊室的门开了，袁藩以为胡慧云检查完毕出来了，可是走出来的不是胡慧云，而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本来有人来医院看病也不稀奇，奇怪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来日军医院看病，就很不寻常。关键是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从持枪手法上看，她不会使用，可是为什么拿着枪来看病呢？那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把手枪是一件信物。没有它，老太太进不来。
　　袁藩站起身，叫道：“大娘，您好。”
　　老太太直了直弯曲的腰，抬头看了袁藩一眼，说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袁藩说：“来看病呀？”
　　老人说：“是呀。给我孙女，他被人糟蹋了，来看看。”
　　袁藩听到这样坦白的回答，心里感到很别扭。因为这不符合常理，丢人的事情，谁会在大庭广众宣讲？难道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才甘心？但是，有一个条件，会让人们忘掉耻辱。那就是大家共同的东西，也就不用避讳了。这就像在一个人群中，假如就你自己是个秃子，那么你需要戴上一顶帽子，掩人耳目。现在大家都是秃子，也就随他去了。
　　南京的女人？一九三七年的南京！
　　袁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至多也就十来岁。穿着一件碎花小袄，下面是破了一双膝盖的棉裤。头发浓密却没有水分，眉毛很浓，眼睛大大的，好看的菱角嘴，嘴角起了很多的水泡。小女孩的表情很平静，那是一种经过极度的麻木才沉淀出的平静，是一种极度失望扭曲成的平静，是了无生趣的平静。如果不是牵着奶奶的手，小女孩不会在乎自己走向何方。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那都是上帝和魔鬼应该操心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藩很羞愧，他真的很害羞，他羞于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羞愧自己活在1937年的南京。
　　他觉得被日本鬼子强奸的不是小女孩，而是他袁藩本人！
　　啊，一九三七！
　　就在老人和孩子经过她身旁的时候，袁藩说道：“老人家，我能看看您手里的枪吗？”老太太没说什么，把手枪递给袁藩。袁藩接过来，发现这是一把南部十四手枪，它的表面发出黄灿灿的光芒，应该合金做成的。枪本身并没有发射过子弹，子弹还是满满的。这是一把观赏手枪，上足油，保养得很好。在枪身上，刻着一朵圆形的菊花。他知道，这把枪是朝香宫的。怪不得老婆婆能够来这样的医院治疗，原来有朝香宫的支持。
　　“好好保管吧，老奶奶。”袁藩说着，把枪还给了人家。
　　老奶奶说：“会的。有了它，就不会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然老祖宗也不答应。”
　　袁藩说：“忘了今天的事情，就是忘了自己是龙的传人。”
　　老婆婆领着孙女，走出了医院。“哪是谁呀？”胡慧云问道。
　　袁藩说：“检查完了？结果怎样？”
　　胡慧云红着脸说：“一切都好，就是……医生说让你老实点。”
　　袁藩和胡慧云刚要走出医院的大门，正好碰到山本和千代子来医院。千代子看到袁藩，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山本说：“袁公子，您好。和夫人来检查吗？”
　　袁藩点点头。千代子说：“哥，你真有本事，把一个国民党的特工转化成你的人，你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袁藩说：“小晚，你来干什么？”
　　山本说：“青章俊医生把师妹的耳朵修复好了，我们来复查。”
　　袁藩说：“恭喜。”
　　山本说：“耳朵是用培养液专门保护的，所以没有坏掉。从重庆回来，就进行了手术。你的部下那只手掌，我们也保护的很好。如果袁公子需要，我们可以提供标本。只是接上以后，功能也不会齐全。”
　　袁藩有一刻真的动了心，但是他随后就否决了。本来云峥的主治大夫也提出可以接上的，但是当时那只手没有带出来，因此手术也没办法实施；再说，那只手上有剧毒，当时就没想做手术的问题。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去医院看过云峥，他的情绪还算稳定。再提这件事情，就是重新解开老伤疤，何必呢。
　　出了医院，他们开车回到驻地，胡慧云进屋休息去了。袁藩拿出地图，开始研究华中的地形。这时，荀梅和风雅颂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两人红着脸，好像在打什么官司。
　　袁藩说：“听说你们在练习格斗，不知道武艺如何？”
　　风雅颂说：“先不说那个。公子，明明是咱们三人一起干的活，可是好东西她一个人独吞，你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袁藩说：“什么好东西？你们私自携带贵重物品，是违反纪律的。”
　　风雅颂说：“就是那本《石头记》，原版的。”
　　袁藩说：“你们说的是曹雪芹原著的一百二十回本《红楼梦》？”
　　荀梅点点头。袁藩说：“这是国宝，荀梅不会私吞的。这样，我交给荀梅一个任务，要用生命保护这后四十回，能不能完成？”
　　荀梅眉开眼笑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荀梅还没察觉，她答应的太快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这是一个责任重大到没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任务。我们的文化太好玩了，人家眼馋了。人家不想学习，只想掠夺。文化，不同于果实。一个苹果，你吃了，大家就没了。一个文化，你学了，大家还有。知识无国界，可是小日本不懂。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书里面的文字，而是书写文字的纸张。他们要的是古董，而不是文化。
　　你跟一群野兽讲“论语”，还不如找个剃头的师傅，把他们的毛都剃掉来的简单明快。对牛弹琴，悲哀的不是牛，而是弹琴的人。我们中国人，不应该铭记这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