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孤身上路 127 血色玫瑰

　　126孤身上路
　　
　　
　　你要用自己纤细的手，去把生命的琴弦拨响；你要以明净的柔情，去抚摸自己爱恋的对象；你要用智慧和劳动，开创人生的辉煌。你，一个孤身上路的女孩，你是美丽的，因为你有美好的理想。
　　
　　
　　羊羊从省城乘波音747飞往北京。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乘飞机。这个从贫穷的山里走出来的女孩，自从走进“阳光庄园”后，一下子有了从地上冲上云霄的那种极速的飞跃。
　　“阳光庄园”八号别墅的主人是郎英俊的父亲郎大为。长久住在城市里的他，早已厌倦了都市的枯燥乏味的环境。虽然城市里也可以随处可见诸如太阳、月亮、星星、雷雨、花草等自然界的元素精灵，但毕竟就像被格式化的磁盘一样，一切文本虽然都可以被拷贝进去，然而程式化的东西毕竟显得比较呆板的。宏大的山水能被溶入画框，茂盛的松柏能修剪成点缀阳台的盆景，气温能被室内的空调机控制，然而凡此种种都已失去了鲜活的本色。一切欲返璞归真的目标正变得遥遥无期。在鸟笼般的公寓房里，他总觉得闷气。他到了羊乐子的家以后，虽然被羊乐子家的贫困所震惊，但山野的真趣还是令他心动。
　　羊乐子所在乡的党委杨书记这时已提升为绵都县县长了。有一次来拜访郎大为说：本县某乡与市区接壤之处，造好了一批别墅群落。“阳光庄园”的开发商，把三座别墅推出了零利润的价格，即成本价。如果看中一所的话，装潢队由他去找，装潢潢费用也是成本价。
　　有钱的城里人想到自己和自然要有些关系，于是房产商便在城乡结合部造出一幢幢别墅。巨大的围墙一圈，就有了一个城堡似的大花园。里面有小桥流水，有花园草坪，有儿童乐园，有宾馆、超市、医院、学校……一切应有尽有。缺点是，那里面所有的别墅是一个模式，就像一些中国当代文学里的人物形象一样，千人一面，缺乏生气。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比挤挤挨挨在一起的公寓房要好看一些。花园总比四周都是平坦光滑的水泥地要与自然贴近一些。总之，金钱还是有魔力的，总能弄出一些有钱人想要的花样来。
　　杨县长向郎大为推荐的这个阳光别墅群的中央有座二百八十多平方米的别墅，四周的花园倒有六百多平方米。半年后，装潢完工，郎大为和老伴就搬了进去。
　　一些老干部常去他处聚会。其中好几个老干部都带来了回忆录，厚如城砖。郎大为也产生了写回忆录的念头。但觉得力不从心，就想到羊乐子的女儿羊羊。
　　一天，任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小儿子郎英俊说，要聘用两名签约作家，郎大为看过羊羊发表的一些作品，觉得她是可造之才，就建议儿子聘用羊羊。可以让她住进别墅，利用空余时间为他整理回忆录。
　　当羊羊走进阳光庄园时，脑际马上跳出了英国诗人库珀的话：“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
　　她向东看，那里是繁华、富有、高贵的城市；而向西看，那里是广博、纯朴的乡村。而此地错落别致的别墅群落，把两种文明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
　　在别墅群的西面，有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岗，四周有清清的溪水围绕着。山岗上树木森森，花草萋萋。树旁或草丛处，轻悠悠地飘出优美的音乐。那神秘莫测的音乐的“分支机构”，像地雷一样到处藏匿着，当然，你不用担心它们会突然爆炸，那没有杂质的轻音乐，给你带来的是生命的光芒，而不是死亡的阴影。
　　别墅装潢得非常有气派，别墅群落称为“阳光庄园”——有钱或有权有势的人占尽了明媚的阳光。
　　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属于上流社会的家庭里，让她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如乡下渠道沟里的渠水一般平平淡淡的生活里，发生了一次巨大的顿挫，她忽然发觉：那渠水流入了一条宽畅的大河，大河里有一些波浪，波浪上有一些船只在航行，她的眼界顿时开阔了许多。她要从贫穷的乡村迁移到繁华的都市里去发展了。她相信，依靠这父子俩，她会像灰姑娘一样变为幸福的公主。
　　是啊！你，一个女孩孤身上路了。
　　你，决不能像父亲几十年藏匿在沉默的阴影里，在苦难中无声无息地舔着自己滴血的伤口自生自灭。
　　你，不想背负巨大的使命，你也没有伟大的心灵。你只想在这个个性开始能张扬，人权渐渐有保障，生活秩序开始趋向正常化的年代里，走自己愿意走的路。
　　你要用自己纤细的手，去把生命的琴弦拨响；你要以明净的柔情，去抚摸自己爱恋的对象；你要用智慧和劳动，开创人生的辉煌。
　　你，一个孤身上路的女孩，你是美丽的，因为你有美好的理想。
　　在羊羊眼里，郎英俊是个有地位、有财产、有学识的大人物，况且他还有众所周知的背景——几个姐夫如今已是省里市里的大官。
　　郎英俊的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就连他那副眼镜，也仿佛具有学者风范。他的一张一合的嘴唇，虽然时常抛出的是说教式的谈吐，但显示出一种威严。她谨慎地向他献上了一部厚厚的16开的大本本，里面全是她发表在报刊上的作品，倒也显得有一些规模和分量。
　　郎英俊飞快地翻了几页，忽然两眼放光说：“不错不错，有文采，功底不薄，出过书吗？羊羊。”
　　“没有，没有。”羊羊知道郎英俊已出了十本书，因此感到自惭形秽。
　　郎英俊笑道：“没关系，像你的年龄，我还只有发过一些豆腐干大的小诗呢。可是十几年过去了，我已经出了十部书，现在把一些还过得去的作品选出来，敷衍成五卷本的文集，算是对过去的一个小结吧。”说着，他从书橱的最醒目处，搬下那套五卷本的《郎英俊文集》来，厚厚的，沉甸甸甸的，精装本，书名上还烫着金。“这套书请您指教。”
　　“哪敢哪敢!”羊羊更是肃然起敬，一个作家能把文集做到如此规模的，非同小可哪！她顿时感到自己递上去的剪贴本，简直是小玩意儿了。
　　郎英俊拍了拍羊羊的的肩膀说：“没什么，你也能出书，因为，我觉得你的那些东西已经能出一本书了。不过还是薄了些，你有没有未发表的作品也拿出来看看。”
　　“有，还有十几篇散文，已经反复修改过了。”
　　郎英俊说：“眼下新华书店都想保持零库存，即不想积压一本书，如果有库存，到了一定的期限，就会都退到出版社去，而青年作者一般题材的书，在新华书店销路不好，出版社就不轻易出这种书，你只要助销一千册书，出版的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是说，我要先买下一千册书，那需要多少钱呢？”
　　郎英俊耐心地解释道：“一般来说，出版社出三百二十页以上的一本书，至少要一万五千元的管理费，另外还需付封面设计费、印刷费、纸张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也需要一万元吧。”
　　“要二万五千元?那我可出不起。”
　　“刚才我说的是出版社出书的一般情况。如果我来帮你全盘运作的话，你只要花一万元。”
　　“一万元就可以出书了吗？”
　　“是这样的，我市呢每年计划至少要出十种创作的书，我跟省文艺出版社沟通了一下，这十本书是一套丛书，是一个书号，本来十本书要花十五万元，现在只要四五万元，这笔费用可以由市作协打报告，由市委宣传部拨款解决。作者只要出些印刷费等就可以了。现在，市作家协会准备聘用两个签约作家，所谓签约作家，就是不占编制但可以来作协上班拿工资，奖金福利也有一些，两年后看表现，表现佳的或续签，或转正，当然转正是要编制才行。现在一名签约作家已经定了下来，他叫丛山，是锦都县马山乡的农民作家，已出过一部长篇小说。还发表过两个中篇和十几个短篇小说，你如果不出本书，作协也不是我一言堂，你好好考虑考虑。”
　　羊羊难为情地说：“其实也不用考虑，我家连一千元钱也拿不出来。”
　　郎英俊笑了笑说：“其实呢，我可以帮你推销八百本，回收一些印刷费等，这样不用你出一分钱，但没有稿费，余下二百本书，三十本给出版社做样书，其他给你留作纪念。”
　　“那这事麻烦你了，郎主席。”羊羊喜出望外，她终于可以圆文学梦了!
　　他出神地注视着她。那俊俏的脸庞放射出神异的光亮，蕴藏着初春自然的蓬勃的气象。两个窝浮动着奇妙的韵味。那有着初恋的湿润的呼吸里有一种奇异的战栗。他的神魂迷荡了，不再保持矜持的绅士风度，他搂抱起具有仙姿灵态的她，嘴唇含着滚烫的爱，印在了她那仿佛沾上了朝露的香唇上。在那温柔的缠绵里，咀嚼着空灵的欢畅的诗情。他感受到了她的生命的经纬脉络里有一种无形的冲动。一阵狂热的亲吻，使他的胸中流动着一股猖狂的热，一种不可名状的热烈的情愫在周身浮动……
　　然而，幻觉消失了，面前的女孩保持着恬静的神情。他和她什么也没做，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郎英俊真正地爱慕羊羊，这种爱慕超过了十二年前他对初恋女孩殷函子的情感。那时他还单纯，而现在他已经成熟了，已经失去了自由之身的他怎敢随便造次？他首先要获得解放，然后才能再掠夺这明媚的秀色。一个计谋在脑际升腾起来……
　　
　　
　　127血色玫瑰
　　
　　那似乎是一片水气充盈的丛林，美丽的花花草草快活地缠绕在一起，小小的精灵在其间不停地蠕动、扭曲。似乎有梦的残片飞过，那残片在闪动，在变形。在朦朦胧胧之中，一个小小的精灵忽然变成了一条阴柔的蛇，它舞动着一面白色的旗帜，上面有一朵血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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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已经在云端里了。羊羊的旁边坐着郎英俊。上官凌云主席前不久调任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这明摆着有人为郎英俊腾出上升一级的位置。虽然还没宣布，但圈内已尽人皆知。今天郎英俊陪羊羊进京领一个大奖。
　　明天将在北京召开第十届“红枫杯”中华报告文学奖颁奖大会。羊羊的报告文学《龙山的儿子》得了奖。虽说根据得票多少，名字排在最后一位，但这毕竟是个国家级别的大奖啊，将会对她的一生起到重大的影响。
　　多少年前，郎家老爷子把她的父亲踩在了脚底下。而几十年后，郎家的小公子却把她抬到天上。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令羊羊激动的是，一到机场出口，就见有人打着红底黄字的横幅：“欢迎第十届红枫杯中华报告文学奖得主羊羊小姐！”两个漂亮的礼仪小姐向羊羊和郎英俊各献上一束鲜花。“欢迎欢迎!郎主席!羊羊小姐!”一位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
　　“谢谢金大主任亲自来迎接！”郎英俊不失风度地拍了一下金主任伸过来的手，并介绍道：“金大主任，这位是羊羊小姐！”
　　“想不到羊羊小姐这么漂亮，真是一位美女作家。”金主任微微低下头，又把那双肥厚的大手伸了过去。
　　羊羊不好意思地也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了握说：“谢谢金主任！”其实她还不知道金主任是何方神圣呢。
　　“羊羊，金主任是咱龙山市驻京办事处主任，一位神通广大、能在京城里替咱家乡父老乡亲呼风唤雨的高手。”当然，在这里，“父老乡亲”是龙山市大领导的代名词而已。
　　“哪里哪里，还不全靠你小姐夫栽培吗？”金主任曾是郎英俊的小姐天夏杰副市长的秘书。
　　一辆红色的宝马载着三人在一座四星级宾馆门前停了下来。两位穿红衣服的英俊小伙子一左一右为宝马车打了车门，并把左手放在背后，身子微倾，向车里的客人伸出右手，手移向大门的方位恭恭敬敬地说了声：“请！”大门口是一条红地毯。踏上红地毯，羊羊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是她有生以来受到的最高贵的礼遇。
　　金主任一边向两位客人介绍这个四星级宾馆的规模，一边把他们引向电梯：“郎主席，羊羊小姐，我订了两套最豪华的房间，面对面的。先放下行李，然后去天仙厅为你们接风。”
　　干杯，其实有时是一种思维的碰撞，是为了维系世俗关系的一种手段。往胃里浇灌这些经过高度概括提炼出来的某种精华的同时，也巩固了友谊，或者达成某种默契，或者完成一笔交易。
　　金主任在京确实是个钻天打洞的一把好手，确能为某些人物摆平一些事情。为了能使羊羊的报告文学《龙山的儿子》捧上国家级大奖的奖杯，郎英俊叫金主任把评委名单搞到手，有一半评委被请到了龙山市“指导”。另一半未到龙山市的，也被金主任请来“干杯”。而金主任自然是看在郎英俊几个姐夫的面上，他不为此卖力更待何时？况且又不要他掏腰包，那些骇人的费用，在现代“精神文明”辉煌的招牌底下全由公款埋单。在泱泱大国公款消费的巨大浪潮中，这仅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而已……
　　金主任把郎英俊和羊羊送到了羊羊所住的房间，就知趣地告辞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羊落狼口”呗!
　　郎英俊喝了不少葡萄酒，虽有几分醉意，但他的口齿依然很伶俐。特别兴奋的他拉拉扯扯地讲了不少龙山市文人圈子里的趣闻轶事，接下来转了个弯，跟羊羊探讨起爱情问题了。他要在情色、情调与情绪之间让情爱之光交相辉映。
　　“据专家说：人类大脑深层的丘脑下部是爱情的发源地，当来自爱情发源地发生意念而形成的那种目光，使你凝望着我，我凝望着你，那么便是产生了爱情。如果做了丘脑下垂体切除手术或那个地方有所损伤，那就不会产生爱恋和情欲的愿望了。”
　　“郎主席，那么你有没有做过丘脑下垂体切除手术呢？”见郎英俊摇摇头，羊羊又说：“那好，你就应该经常面对我嫂子，去对她发出深情的凝望，我想，她就也会对你深情地凝望吧。”羊羊开着玩笑，她的眼睛因无邪而纯净美丽，因闪烁而光芒撩人，因温柔而甜蜜可爱。羊羊说完，笑嘻嘻地望着郎英俊，她发现郎英俊却是那么深情地望着她。她被看得心惊肉跳，害怕地说：“你怎么这样看我呀？”
　　郎英俊说：“知道吗？这种过于痴迷、燃烧着炽烈的爱情之火，也是由于丘脑垂体下部神经通过某一特定位置出现了障碍。我是没救了!因为，因为我爱你。羊羊，我非常非常爱你，我为你做了很多，都是因为我爱你啊！羊羊，你知道吗？”郎英俊说着一把握住羊羊的手。
　　一股电流流遍羊羊的全身，她浑身颤栗着，想从郎英俊肥大的手掌中抽出她那只纤纤玉手，但是没有成功，对方太有力量了，握得太紧了。羊羊惊慌失措地说：“不不不，郎主席，你有我嫂子，我不能当第三者！”
　　郎英俊愤愤地说：“羊羊，其实，殷函子早就不爱我了，当然我也有责任。”
　　“你们到底怎么啦？”
　　“最近一年多，我全身心地创作长篇小说《伍月花》，后来又改编成电视剧。因为太投入了，忽视了她，她很不高兴，于是，她经常出去跳舞，后来我才知道，她常与谷穗跳舞。”
　　“谷穗？市委秘书科科长谷穗?”
　　“是的，就是谷穗！”郎英俊一脸的愤慨，“我们是大学的同学，殷函子比我小三届。他们曾是初恋的情人，后来我插了进去，殷函子才投向我的怀抱。但是他们旧情未了啊！前一阵我为这评奖的事来北京活动，他们竟在我的床上……没想到我会早回来一天，把他们逮个正着。你说，哪个血性汉子甘愿戴绿帽子呢？”郎英俊说着说着竟流出了眼泪。
　　羊羊有些不忍，抽出手用手绢替他擦泪。
　　郎英俊把羊羊的那只手握紧，接着说：“羊羊，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为了殷函子和我的女儿，我都忍着，我并不希望拆散这个家庭。可是，事到如今，我实在忍不住了。现在，我和殷函子已经准备协议离婚，我马上是个自由之身了。现在，我要提前向你表白。羊羊，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呀！”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把羊羊搂在自己的怀里。
　　羊羊有些惊慌，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抱住，而这个男人的才华、修养、相貌、家庭背景、社会地位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使比你大了十二岁，但年龄的悬殊并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个男人爱你。他是个很有个性的男人，好面子，喜欢逞强，既然妻子殷函子背叛了他，那么离婚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时，郎英俊把她抱得更紧了。他激动地凑近了羊羊的脸。天哪！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爱的激情，这种激情能融化女孩子的心。羊羊的一颗心忽然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激情，她的脸颊本来喝了点葡萄酒已经有些绯红，此刻更加红艳艳的生光，全身又颤抖着起来，心口突突地跳。郎英俊见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期待，就慢慢地把嘴唇对准她的红唇贴了上去……
　　这个男人早就精心测定了一套爱情的微妙尺度，他要恰到好处地把这个鲜嫩清新的女孩摆弄到一种和谐美妙的情调之中，要含蓄地勾起她的情欲和性欲，让她在迷乱之中感受到一道性爱之溪的欢欣的流动，让她在神秘的性爱和情爱的通道里轻盈、轻逸、轻柔、轻巧、轻飘地舞蹈。要让她感受到性爱的快感，让她产生永久的眷恋，永远地为你奉献出忠诚和忠贞……这一切已经酝酿得太长太久了。他不想单纯地把她成为他的泄欲工具，他要跟她长相厮守，因为他真心地爱她。
　　此刻，这充满激情的吻，是羊羊的初吻，让她的全身涌上暖流，她有些晕乎乎的了。她感觉到有一只神奇的不安分的手，在传递着爱的信息，在传递着欲望的奥秘。那手是那样的细腻、轻柔，它所经之处，让她惊悸、激动、亢奋。那富有魔力、魅力的手，在她的敏感地带游动，从小心翼翼、温情脉脉，直至上下翻飞，放肆无忌……
　　性的语言以身体为符号来识辨，那符号似乎并不规范。但青春的活力形成了汹涌的波涛，一路浩浩荡荡地冲决而来，长驱直入进入了一种无规范的和谐，那性的和谐。
　　那似乎是一片水气充盈的丛林，美丽的花花草草快活地缠绕在一起，小小的精灵在其间不停地蠕动、扭曲。似乎有梦的残片飞过，那残片在闪动，在变形。在朦朦胧胧之中，一个小小的精灵忽然变成了一条阴柔的蛇，它舞动着一面白色的旗帜，上面有一朵血色玫瑰。
　　一场颠颠倒倒、杂乱无章的性的语言的交锋虽然暂告段落，柔和的灯光下，这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却仍然无法分离。
　　“想不到你还是处女。”
　　“我……我以后怎么办？”
　　“我要让你当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他为她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生活蓝图。是的，她将成为“阳光庄园”未来的女主人，这一点，应该是不可置疑的。
　　一场性语言的交锋又开始了。其时间更为持久，其锋芒更加尖锐。当然，其结局是不分胜负，皆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