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让妻丑剧 125 惊世骇俗

　　124让妻丑剧
　　
　　
　　在舞场上，殷函子与谷穗配得那么默契，那么抒情，或是控制，或是被控制，都是用温柔的心来牵引的。那对视的眼光越来越大胆，人的灵魂里好些奇特的私衷，都是通过那目光的不断交流毫不隐瞒地发散开来。殷函子并不知道丈夫的阴谋。郎英俊早就策划了一场“让妻”丑剧，把她让给她的初恋情人谷穗。
　　
　　
　　那是可怕的冷战！那宕着、悬着、挂着，你搞不清他演的是悲剧？喜剧？趣剧？闹剧？不悲不喜不趣不闹！十二年前，她大一新生时，他是死命追的那一个；而结婚七年后，他变成了拼命躲的那一个，他要躲到“围城”外面去吗？或者要杀进一个新的“围城”吗？她羞、怨、烦、恼。丈夫近在眼前，她却只能靠自慰来解决性问题。
　　有时她跑到丈夫跟前与他调情，他却彬彬有礼地说：“夫人，你没见我正在写作吗？一个作家没有新的作品，还能保住‘作家’这个称号吗？”
　　“你对这个称号就这么在意吗？”
　　“是的，男人是很在意事业的！”
　　“你总这样把我悬着、挂着，我可很无聊呀！”
　　“你无聊？你可以自己去找乐子呀！你不是喜欢跳舞吗？你不是被称为‘舞后’吗?你可以去找‘舞王’。”
　　“好吧，忙你的伟大事业吧！今天我就到百乐门舞厅疯去!不跳到精疲力竭我不回家，好给你腾出一个清静的环境!”她气恨恨地甩门而去，真的到舞厅里去填补她空虚的心灵。
　　她的舞伴就是她初恋的情人谷穗，现任龙山市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的谷穗和辛雯离婚已三年，他恐怕也很孤单吧！渐渐地，在舞场上，殷函子与谷穗配得那么默契，那么抒情，或是控制，或是被控制，都是用温柔的心来牵引的。那对视的眼光越来越大胆，人的灵魂里好些奇特的私衷，都是通过那目光的不断交流毫不隐瞒地发散开来。
　　殷函子并不知道丈夫的阴谋。郎英俊早就策划了一场“让妻”丑剧，把她让给她的初恋情人谷穗。
　　当谷穗听郎英俊说要把殷函子“还”给他时，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十二年前，郎英俊从他手里夺走了他的女朋友。“用”了十二年，又来“还”给他，郎英俊一定有了新欢!
　　郎英俊再一次作出承诺，郎可以让他从秘书科长爬上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宝座，先让他当上副主任，以作过渡。
　　对某些人来说，有了不朽的伟大精神，也就等于有了生命；而对另一些人来说，手心里有了触摸得到的实惠，也就等于有了生命。顺从，顺从，顺从!这显然是违背人的本性的，但为什么要我们背负着这条戒律，去作无望的呻吟喘息，去迈出沉重的人生步伐呢?人生在世不过是匆匆的过客，即使是卓越的人物，他们的生命之花也许是非常非常的绚烂夺目，但终究仍如过眼烟云，不可能长存于世，何况我们是渺小的人物呢?我们可能在世上一点儿痕迹也留不下，我们只能随俗沉浮，甚至为了抓住实惠而“忍辱负重”。要不放弃一切能够往上爬的机遇，这恐怕是谷穗心灵的写照吧。
　　郎英俊让谷穗去学交谊舞，因为殷函子喜欢跳舞，在龙山市媒体界有“舞后”之称。谷穗听从了郎英俊的安排。花了三个月时间，从一个“舞盲”成了市委大院里的“舞王”!这天，他接到郎英俊的“指令”，去百乐门舞厅与殷函子会合了。
　　
　　
　　
　　125惊世骇俗
　　
　　“动用公款开这种无聊、荒谬的会议，对纳税人的辛勤的充满智慧性的劳动是一种嘲弄，这是不能容忍的残忍!可怕的是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文学的衰落之根，人文精神的颓败之源，是因为我们缺乏真诚，缺乏创新意识，缺乏鲁迅先生的学识和那种敢于吶喊，敢于批判的勇气！缺乏那富有生机、有活力的诸如崭新的文艺美学等新学统、新思统！”会场上出现了一种惊人的寂静，人们似乎都被这场惊世骇俗的演讲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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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后，《郎英俊文集》第六卷长篇小说《伍月花》，由华中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是一个反腐败题材的作品：
　　中共江东县委书记伍明哲的女儿伍月花被抛尸荒野，身上的小坤包里的东西被抢劫一空，初步断定为谋财害命。十五天后，有一个叫叶风的抢劫犯被捕，经过几次审讯，对劫杀伍月花一案供认不讳，被判处死刑。虽然他上诉翻供，但人证和物证奇迹般地一应俱全，铁证如山，无法翻案。
　　正当叶风要被执行枪决时，省纪律检查委员会收到了女记者程洁玉送来的一本伍月花的日记本原件，而省公安厅收到了其复印件。日记记载：
　　伍月花这位大学刚毕业的中共党员、记者，发现了父亲伍明哲竟是靠卖官收受了上千万元的贿赂，她苦心规劝父亲自首遭拒，父亲为她办好了出国深造的手续，企图用父爱来感化她。伍月花想揭发父亲的罪行，但一时又下不了决心，她给父亲一个月的限期。在一个月期满的最后一天，她向父亲发出了最后通牒。日记到此结束。也就是这一个月满的最后一天，她命归西天。伍月花是被枪劫而杀？还是另有阴谋？
　　在收到日记的当天，省纪委书记廖坤和省公安厅长单东旭向省委书记刘天锋当面作了汇报。当晚就突击搜查了伍明哲的家，查出大批赃款赃物。伍明哲立即被拘捕审查。江东县公安局长陈立本，在伍月花一案中用刑讯逼供迫使叶风招认了劫杀伍月花的罪行（其实他劫杀的是另一名女子）。反对刑讯逼供的刑警大队长李啸被调离专案组。在此案重新立案侦察时，陈立本被拘审，李啸奉令又回到伍月花专案组。抓到了真正的凶手承天命，但承天命却在看守所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到底伍明哲在伍月花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由于他自始至终保持沉默而未能解开谜团。但他卖官索贿受贿2185万元的事实无法否定，因为所有的受贿均有一本账。
　　夏明哲的父亲夏中杰生前也是中共江东县委书记，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壮烈牺牲。当时明哲才一岁。现在伍中杰的孙女优秀的共产党员伍月花却在和平时期壮烈牺牲。在明哲被枪决前，他承认自己是买凶杀害女儿的主谋。
　　革命烈士伍中杰和伍月花祖孙俩的墓地开满了鲜花。伍明哲的墓碑上虽然空无一字，但他的臭名却被人民群众所诅咒……
　　
　　山城宾馆会议室。省作家协会、华中文艺出版社、中共龙山市委宣传部、市文联、市作家协会，正在联合召开《伍月花》研讨会。因严部长生病住院，会议由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钟声主持。市作协主席上官凌云在北京开会未到场。
　　大家知道郎英俊的自尊心很强，虽然反腐贩题材已经层出不穷，《伍月花》写得实在是一般化，但大家还是给予很高的评价，溢美之词肆无忌惮地到处乱蹿,拚凑出一个毫无灵性的中国式的文艺批评（其实是文艺表扬）的固定模式.这是无数平庸的作家乐于接受的模式。虚伪的赞美往往比真诚的批评更受欢迎，这是傻瓜都明白的“道理”。于是会场上空响彻了百无禁忌的颂扬之声，庄严的场面透出无比的滑稽。其实很多赞扬的话都是些空话，在那注入了太多的水分的空话的堆积里，一旦去掉水分，剩下的几乎没有什么内容了。
　　总而言之,这个“作品研讨会”上泛滥着官方会议常见的套话和空话，虽然有些套话和空话用故作高深的腔调释放出未。而成串的废话泄了出来，不过像是死精一样毫无用处，它并不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推磨似地推了一圈后，郎英俊向省电视台影视中心主任龙锡平使了个眼色，龙锡平就站起来宣布说：“省电视台影视中心已经准备立项，将此小说改编成20集电视连续剧，拍摄成本约800万元，目前龙山市二十余家国有企业的老总已答应斥资800万元。”话音刚落，全场热烈地鼓掌。
　　钟声扫视了一下会场，最后对市签约作家羊羊和丛山点点头说：“羊羊、丛山，刚才所有的领导和老师都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你们两位青年作家也可以谈谈嘛。这部作品将改编为我市第一部规模宏大的电视连续剧，谈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会使作品更上一层楼嘛。”
　　郎英俊也谦虚地表示：“对对对，还是多提一些不同意见为好。”
　　羊羊红着脸说：“钟部长、郎主席，我没写过长篇小说，谈不出建设性意见。山鬼老师应该比我有发言权。还是山鬼老师说说吧。”郎英俊的夫人殷函子作为记者出席了这次会议。她望着羊羊，心想：“这小妞真是太漂亮啦!”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从羊羊的脸移向丛山。他的长篇小说《活寡》在全国颇有影响，现在看他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丛山站了起来，不晓得掩饰求媚的他，一种怪异的性格写满脸上。翻越过生活陡起的奇峰的他，经历过心灵骤然巨变的他，胸中自有一股猖狂之火燃烧不尽，总有一些离奇的想法挥之不去。他崇拜冲动，厌恶平庸，怀着一份开辟荒芜的精神，振奋起生命所蕴含的全部热忱，在披荆斩棘中发现生活的真谛。他期待着电闪雷鸣般的壮烈和辉煌。即使是毁灭，他也要在狂飙中疾行飞扬，不惜如彗星似地一扫万里长空灭绝那最后的光亮!
　　明明是一部缺乏个性的平庸之作，刚才大家为何要纷纷献上那些廉价的颂词？其实丛山知道，生活中要遵循一些看不见、也没有明文规定的潜规则，比如发言先要客套一番——那客套是一片缓冲地，那灵魂与灵魂相冲撞间的缓冲地，没有这片缓冲地，别人就觉得不爽。最好要多栽花，少挑刺，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乐陶陶。人们长期适应了虚伪，而对真诚却总是予以嘲弄。那么，他莫不也来一阵虚伪的捧场？但一贯放任不羁的做派占据了上风，他不想发出不来源于自他灵魂深处的声音。
　　他什么客套话也没有，直奔主题：“既然要我谈，那么有六点建议和盘托出：第一，伍月花这个人物的职业最好改为编剧，可以写她根据祖父和其他抗日英雄的事迹为素材创作了歌剧《五月的鲜花》，这样电视剧中穿插些歌剧的片断可以更丰富多彩一些。同时可以把抗日歌曲《五月的鲜花》作为电视的插曲放在电视剧中。我特地从网上下载了这首歌曲，很优美。钟副部长，可以放给大家听听吗？”
　　钟声听丛山称他“副部长”，心里有点不高兴，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他说：“好嘛，优美的音乐可以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嘛。”
　　丛山揿了一下录音机的键，优美的旋律在会议室回荡了起来……
　　听完歌曲，场面很热烈。待会场上恢复平静后，丛山又说：“如果觉得第一条建议可以接纳的话，那么我再建议电视连续剧改名为《五月的鲜花》。第三，改成电视剧，情节可更丰富曲折些。我建议增加一个人物：伍月花的男朋友，他不赞成伍月花劝父亲自首，他要伍月花听从父亲的安排去外国深造，并表示他愿意去陪读，这样可以避开父女间的矛盾。母亲早亡，伍月花的父亲一直未续弦，他对伍月花恩重如山。她伍月花怎么能残忍地劝父亲自投罗网呢？伍月花没有听从男朋友的劝说，但她给了父亲一个月的期限。由于与男朋友的矛盾激化，伍月花沉痛地与男朋友决裂。增加恋爱戏，使电视剧更有看头。”
　　丛山喝了一口水，又说：“第四，伍月花把自己的日记本交给了自己最好的小姐妹保管，并说自己有不测，将此交给上级党组织和有关政法机关。如果父亲自首，那么日记本再还给她。这样处理太一般化。是否可以作这样处理：日记本和复印件用特快专递的形式分别寄给了省纪委和省公安厅，但落款却是假地址、假名字。到底是谁寄的呢？他或她又是如何得到这本事关重大的日记本呢？是伍月花的小姐妹，是伍月花的前男友，或是哪个小偷在伍月花的家里偷出来的呢？把此写成谜，会更意味深长些。”
　　会场上又有人在议论，丛山停顿了一会又说：“第五，关于大结局：小说中所有的腐败分子一网打尽，可以说是大快人心。但是，这落入了俗套。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腐败分子活得很滋润呢。有的甚至几千万几亿的赃款带出国境逍遥法外。这说明反腐败斗争十分复杂，十分艰巨！”
　　在丛山说话又有了停顿的当儿，市作协林志丹秘书长这时忍不住插嘴问道：“依你之见，难道把结局写成反腐败斗争大失败才算是有新意吗？”
　　丛山微笑着说：“生活并不是只有大胜利、大失败两种状态。生活是千姿百态的，怎么能用一二个抽象的概念来穷尽其丰富的内涵呢？”
　　“那么，山鬼先生，如果你是编剧，怎么安排好这个结局呢？”省电视台影视中心龙锡平主任饶有兴味地问。
　　“我想可以这么安排剧情：伍明哲被单独关押在看守所的一间小屋里。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小纸条，那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醒目的黑体字，上写：“你要永远保持沉默，否则你的亲属们将血流成河！”他看完，把这纸条咀嚼着咽下肚去，一边泪流满面。接下来几次审讯他始终一言不发。结局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一包东西，掏出一看，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他于是把这包粉末吞下了肚，一会儿七孔流血而亡。在夜幕中刑警大队长李啸打开手机低沉地说：“根据您的指示，他已经永远沉默了！”对方是苍老的声音：“你要消除所有的痕迹！”“是！”李啸机警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这预示着反腐败斗争还在继续，远远没有结束。另外，如果让伍明哲在审讯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和其他电视剧中腐败分子最后全部招供相比，还是别开生面的。”
　　会场又是一阵议论声。
　　丛山待大家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才又接着发言：“第六，关于人物形象、人物个性的问题。小说中出现了一系列被贴上正面人物标签的人：如省委书记刘天锋、省纪委书记廖坤、省公安厅长单东旭、市刑警大队长李啸等。这些人物只有共性，没有个性，都是些脸谱化、概念化的人物。在很多作品中都出现过类面目苍白的人物，他们慷慨激昂的语言，动作甚至表情都差不多，这种千人一面的写法，实在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悲哀！”
　　会场此时寂静无声，大家感觉到丛山独到的敏锐而尖刻！许许多多的人物形象普遍缺乏个性确实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悲哀。但你可以泛指呀，怎么可以在这么一个本该捧场的场合下对顶头上司如此毫不留情呢！
　　主持会议的钟声副部长心想：这可是捧场的时刻，你不捧场就保持沉默得了，何必如此得罪于人呢?何况他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呢。舒展也为自己的老同学攥了一把汗。
　　丛山全不顾及众人为他的担忧之情，按照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我们已经沉浸在当代文学虚假繁荣之中很久了。中国当代文学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少之又少。在残暴、残酷、残忍的被史学家和中国人民称之为浩劫的‘文化大革命’中，中国当代文学被扫荡成一片废墟，在八亿人民只有八个样板戏和一部小说时，却照样被吹成：“成债是最大最大的，损失是最小最小的’。现在，我们总算清理了这片恐怖的废墟，并在中国古代文学那一座座庄严恢宏的大殿群落旁边，搭起了一些简陋的小屋。有位学者认为：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中国文学的文学性贫困，主要体现为受现实政治文化的这一基本层次的束缚，而没有上升到有作家‘个体化理解’支配的较高层面。我觉得，直至今日已进入二十一世纪了，中国文学仍没有彻底摆脱这种僵化观念的束缚。如今的所谓反腐败题材的作品，从贪官的浮出水面，到反腐败一方正义之剑的出鞘，经过几个假招假式的来回搏击，最后贪官或被捕或自杀，反腐败一方高歌凯旋，人民群众情绪激动地一番赞扬，然后推出‘全剧终’。文学被弄成了如此程式化的东西，那还是文学吗?人物被贴上了一个个模式化的标签，那还算是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吗?那些人物与僵尸或骷髅何异!我们的作家在作品中有没有向读者贡献出一种文化精神呢?有没有向读者呈献出一种来自新的知识结构所产生的新的观念呢?有没有一种创造性的特质，对既定的文化精神，来一个‘个体化的穿越’呢?如果作家笔下的世界是人家已经发现了，并且已经创造过的，那么，这样的文学作品，只有文学性上的模仿性以及思想性的依附性罢了，不要说具有重大突破的思维定势，甚至连微小突破都算不上，那些陈词滥调的絮絮叨叨，还有多大的存在价值呢?中国各地几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作品研讨会，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绝大多数所谓的‘研讨会’，是一种吹捧会，并没有真正对作品进行实质性的探讨。文艺批评已经变成了‘文艺表扬’，这种庸俗的会风，既浪费金钱，又扼杀精神，这是对文学的亵渎，是对作家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动用公款开这种无聊、荒谬的会议，对纳税人的辛勤的充满智慧性的劳动是一种嘲弄，这是不能容忍的残忍!可怕的是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文学的衰落之根，人文精神的颓败之源，是因为我们缺乏真诚，缺乏创新意识，缺乏鲁迅先生的学识和那种敢于吶喊，敢于批判的勇气！缺乏那富有生机、有活力的诸如崭新的文艺美学等新学统、新思统！”
　　会场上出现了一种惊人的寂静，人们似乎都被这场惊世骇俗的演讲所震撼。是的，人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真话了。此刻，辛雯一个人站起身大声地鼓掌表示声援。接着，舒展也鼓了掌，柳成荫和责任编辑也鼓起掌。越来越多的真诚的掌声汇合在一起了，产生了难以平息的悸动!但是，丛山想，如果我们只为真正感动我们的事物而鼓掌，只为天才的正义的演讲而鼓掌的话，那么，我们周围的掌声是多么的稀落啊!
　　事后，影视中心龙锡平主任单独找丛山聊了半天，希望他能再贡献一些构思，丛山说：“龙主任，我可以尽力而为，但是，我知道郎英俊心里并不痛快。因为我太直率了。”
　　龙锡平主任鼓励道：“我觉得你的六条意见十分中肯，确实具有建设性，如果按照你的这些意见修改，这个电视剧的质量就会大大提高。创新很重要，太重要了！我是这个电视剧的制片人，我只为质量考虑。我知道郎兄心里不痛快，是因为你的意见太尖锐了，使他当场有点下不了台。其实，电视剧改编得好，收视率高，最后露脸的还不是他吗?”
　　龙锡平主任把丛山后来的一些建议连同丛山在研讨会上的发言记录整理成文后，分发给有关人员看了，大家建议郎英俊按照丛山的意见修改。为此，郎英俊五易其稿，足足折腾了半年，剧本才被龙锡平及其导演通过。
　　这一年半中，郎英俊着实冷落了夫人殷函子。忽然有一天，殷函子红杏出墙，和初恋情人谷穗好上了。其实，殷函子不知道，这是郎英俟和谷穗合计为她设下的圈套。
　　当等级地位仍然是货币标志的时候，人们总想往更高的等级、地位攀登。留下更广阔的底层让无法竞争的人驻留。谷穗还想往上爬呢。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在杯盘交错的欢乐的公款消费中，为各取所需又作了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