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变色龙” 123初恋女孩
作品名称:青春无需祭奠 作者:唐麒 发布时间:2016-09-02 16:23:30 字数:7303
122“变色龙”
“有一次,我摹仿裴多菲的诗句用宣纸写了四句送给龙副总编:‘正义诚可贵,真理价更高,若为争官位,两者皆可抛!’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我的新闻小姐,你的书法好极了。’因为他姓龙,大家都戏称他为‘龙的传人’。我觉得他确是‘龙的传人’,不过,此龙……”
“‘变色龙’而已。”丛山会心地一笑。
那天下午,辛雯用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然后给丛山打了个电话:“丛山兄吗?晚上我请你吃饭。”
“如果是公款请吃,那就免了了吧,我是属于‘一张嘴’的。”丛山打趣地说。
“自费正宗的四菜一汤,就在我家里,请你尝尝小妹的手艺吧。下午六点钟我在家恭候你大驾光临。”
六点正丛山摁响了辛雯家的门铃。丛山面对辛雯灿若星星的眼睛笑嘻嘻地说:“我没带啥礼品,因为那很俗气。”
“如果你带礼品了,那么门口有只垃圾筒。”
“那么,这个呢?”丛山变戏法似地手里变出了一只光盘:“青青为姗姗录制的钢琴演奏曲,你想听听吗?她可是在市钢琴比赛少年组得过金奖的,上次青青答应给你一张光盘的噢。”
“你家姗姗好有出息,来,我洗耳恭听。”辛雯打开电视机把光盘放进VCD里,屏幕上出现丛姗姗参加市钢琴比赛的镜头。就是这次比赛中,她获得全市少年组的金奖。“神童!神童!”辛雯看了一会赞不绝口,“丛山,青青真了不起!”
说话间,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酱牛肉、炒鸡丁、红烧鲫鱼、鸡毛菜,老鸭煲汤。酒是一瓶茅台酒。
辛雯说:“清代袁枚有言道‘宜碗则碗,宜盘则盘,宜大则大,宜小则小,参错其间,方觉生色。’这碗盘杯筷,虽不精致,但好歹也算一应俱全。家常菜嘛,简便而温馨,酸甜咸辣并存,色香味形俱佳,可谓不是盛宴胜似盛宴啊!呀,我此话很有自吹自擂的嫌疑吧。”
丛山赞道:“不不不,你嘛,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好女人是也!”
宾主面对面坐着,开始无拘无束地就餐了。
“山鬼兄,你言人之不能言,言人之不敢言,我就欣赏你的正气、才气。今天我还是把那篇杂文排上版面了,明天见报。”
“郑老夫子和龙小夫子同意了吗?”
“他们还不知道呢。今天是奚副总编值班。他没认真看就签字了,因为他很信任我。我送上去的稿子,他从来都是很爽快地签发的。”
奚崇武是位副师级的转业干部,以前有过新闻工作的经历,就被分配到报社来了。他在签发时,鼻孔里“哼”了下,冷笑道:“这二十年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出台了多少个红头文件去制止公款大吃大喝,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却是公款大吃大喝几何级数字的增长。我们舆论监督有用吗?可是不监督更可怕!”
辛雯简介完毕,把明天副刊版的三校清样交给了丛山。“我让电脑室多出了一份清样,你再细看一遍有没有差错,现在改正还来得及。”那篇杂文被安排在副刊版的头条位置,并且四周加了花边,很是醒目。
没有一点差错,丛山表示满意。
“明天报纸出来,郑老夫子和龙小夫子两位肯定要找我谈话了。不过,我才不怕他们呢。其实,郑总人还是挺好的,龙呢是个小滑头。你从他昨天的一番表演中应该看出来了吧。再过两年郑总要退居二线了,龙很有希望取而代之。所以,这个人现在谁也不得罪。有一次,我摹仿裴多菲的诗句用宣纸写了四句送给龙副总编:‘正义诚可贵,真理价更高,若为争官位,两者皆可抛!’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我的新闻小姐,你的书法好极了。’因为他姓龙,大家都戏称他为‘龙的传人’。我觉得他确是‘龙的传人’,不过,此龙……”
“‘变色龙’而已。”丛山会心地一笑。
“好啊,英雄所见略同。”辛雯笑得把一口酒喷到了丛山的脸上了,连忙用餐巾纸给他擦了一下。
丛山说:“为了感谢你多赏我一口酒,我讲个趣闻你听——某公司招工时出了个考题:‘请在下面的括号中填一符号,符合其逻辑性规律:1234()6789’,你说,应在括号里填什么?”
“填5吧,这样不就把前后连接起来了吗?连贯性是符合逻辑规律的。”
“错!你没弄清题意就瞎填,应填‘<’,1234不是小于6789吗?题意是让你填入小于<符号,‘5’是数字不是符号。”
辛雯伸伸舌头,忽然灵杨一动,也是一题:“官()民”。并说:“请在括号中也填一符号,以符合其辑性规律。”
丛山即填上大于符号“>”,说:“几千年来,中国的官都大于民,不是吗?至少官有两张嘴,民只有一张嘴嘛。”
辛雯说:“好嘛,又让你绕回到了《‘两张嘴’和一张嘴’的》这篇杂文上来了。你还真有点鬼才嘛!”
丛山觉得辛雯有特殊的气质。她时而温柔,时而嚣张,时而端庄,时而活泼,时而沉静,时而张扬。所有这一切,混杂在一起,使她很迷人。
谈到杂文,辛雯说:“如果山鬼兄把杂文这把闪亮的匕首投向正在风靡时髦的“清洁可耻,肮脏光荣”的“新时尚”时,因为是泛指,不会有人站出来打官司;如果你狠批已经入狱的贪官,也没人出来招架、打斗,因为落水狗谁都可以打。但你去批评在位的官员,并且直点其名的话,那可不是玩的!不信你试试!庸俗、庸碌的人不配写杂文,也写不好杂文。在这个‘一切向钱看’几乎成为时尚的实用主义时代、消费主义时代,你即使一身正气,激扬文字,有时也不一定能挨来一点微弱的回声。即使是非常优秀的杂文,人们也不会去特别细致地咀嚼一遍。”
丛山深有同感,说:“柏杨先生说:‘我们的丑陋,来自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丑陋!’此话很深刻。但是我觉得还有比他更深刻的话在我的脑袋里,绝对原创!现在我要把它说出来:‘我们知道自己丑陋,但不让你说出来!’况且,我们大把大把地花纳税人的钱操办的官方媒体,已经办得像一场场大型赞歌演唱会了。今天这个时代啊已经出不了鲁迅这样的大师了。已经很少有人能从浮躁中蜕离出来。对权势的蔑视,无疑于用鸡蛋去撞石头,不屈情感的激扬往往被看做不正常。我们激愤地高呼着不能让鲁迅的精神泯灭,可是看看我们的周围吧,一旦我们真正发扬了鲁迅精神,那么引起的不再是微弱的温和的回声了。”
这还真的被丛山说中了,后来丛山在《杂文周刊》上发表了一篇五百多字的杂文,竟引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
“好,为山鬼兄继承和发扬鲁迅精神干杯!”
两人碰了杯,辛雯又说:“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山鬼兄到这个旧式宅院里做客了。规划局的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三十六弄至四十弄都是这样的旧式宅院,全是一层平屋,已经规划准备全都拆迁,造几幢二十五层的大厦。”
“是啊,都市化使地价飙升,这一片旧式宅院那样奢侈的建筑容积率怎么能为城市现代化的进程所容忍呢?怎么不会被城市现代化的强大潮流冲得稀里哗啦而整体地改变其格局呢?城市越来越充斥着钢铁压迫的高楼大厦,现代工业来得更加猛烈和广泛,正在建起一种新的社会结构,并展示一种新的心理空间。乡村的自然气息离都市人已经越来越远而变得模糊不清,我虽然很怀念乡村的真趣,大自然那不可描绘的伟大,但是我仍然希望都市的现代化进程来得更快一些,以此来带动农村的现代化进程。”
“山鬼兄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可是有人称我是悲观主义者,老是批判社会。其实,爱之深,才责之切!批判更多的是理性的批判,真正的人民作家就是要担当起批判社会的重任,要和那些阻碍时代进步的东西死磕……”
辛雯喝多了,话也多了。一会儿,她把实实在在的房子的话题扯到了虚无缥缈的“生活”的话题上:“我需要的是生活的鲜活,生活的灵动,那不是刻版的、平庸的、复制品式的、枯燥乏味的生活,我喜欢刺激,喜欢探险,喜欢标新立异,喜欢轰轰烈烈,即使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别……老兄,我想问你一个很飘很虚的问题:为什么谬误比真理更可爱?”
“你说呢?”
“真理就像在我们四周轻轻飞翔的隐身的精灵,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发现它。而且这个怪怪的精灵,总是很严厉,它总是与我们的天性不相和谐,总是在挑剔着我们;而谬误却是一只插着美丽羽毛的可爱的小鸟,老是迎合着人们的错误和缺点,唱着赞美人们的歌儿。所以人们往往觉得谬误之鸟比真理之鸟更可爱,而顺着谬误之鸟的误导,去远离真理,啊!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辛雯一边作着夸张的飞翔动作一边说。
丛山想,也许他的老同学谷穗和她的性格差异太大而离异的吧。
“老兄,追随美丽的谬误之鸟很轻松,而追随隐身的真理的精灵却很艰难。你说,你愿意去追随谬误之鸟还是追随真理这个怪怪的精灵?”
“喜欢那个怪怪的精灵,甚至不惜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嘿嘿!老兄,这会儿我忽然发觉你才是龙的传人。”
“我觉得你也是龙的传人。”
“哪一种龙呢?”辛雯歪着头问。
“恐龙!”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并且一同笑了起来。
辛雯送走了丛山,已是深夜十二点了。三十年前,她就是在这个时刻降生的。这时辛雯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在此子夜,章子夜祝你生日快乐!”
章子夜?辛雯的眼前出现了比她小两岁的那个清秀的小伙子的脸庞,心里说:“你太单纯了,不适合我。”自己已经三十了,应该重新有个归宿了。她眼前浮现出上官凌云的影子,虽然他比自己大十五岁,但是年龄不应该成为她与他之间的障碍!
123初恋女孩
郎英俊对他的初恋女孩殷函子信誓旦旦地说:“这不仅仅是性!我不仅仅把跟漂亮女孩上床看作是一种销魂的娱乐,一种灵魂的欢愉,我是非常认真的,我一定要娶你!只要你今后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们将天荒地老永不分离!”聆听着他至真至诚的宣言,爱的阳光又溶入了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感情最可靠的栖息地……
龙山市作协副主席郎英俊为了写长篇小说《伍月花》,居然在书房里拉开沙发床与夫人殷函子分居。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殷函子才三十一岁,真是情欲、性欲很旺盛的年龄,如今分床而居还真有点受不呢!十二年前,郎英俊在大学里追求殷函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殷函子大一的时候,大三学生谷穗,一个很帅气的男孩追她,他们都是龙山市锦都县的,在绵都县中她上初二时他上高三。他上大学后给她写了几封情意绵绵的信。她在高考时,第一志愿就填了他上的那所大学。不久,成了他的女友。可是,这当儿,大四的郎英俊插了上来。
那天,她和谷穗出校园去看电影,吃完夜宵已经过十二点了。回校园时,突然从一个小胡同里蹿出两个流气十足的年轻人,淫笑着说:“哟,小妞挺性感的,陪爷们玩玩!”
殷函子和谷穗吓得浑身哆嗦。他们把毫不反抗的谷穗推到一边去,然后把殷函子拖到黑乎乎的小胡同里,正欲强暴时,突然有个年轻人冲上去与他们打斗起来。不一会,附近响起了警笛声,那两个流氓只得落荒而逃。那个年轻人已被打倒在地,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鲜血。
殷函子扶起一问,原来是位大四的学长名叫郎英俊。郎英俊说,他报了警才赶上来与流氓搏斗的,并说:“其实自己心里也很害怕的。”
从此,郎英俊天天来找她,不是献花,就是向她朗诵他写的诗。他是龙山市市区的,也算是老乡了。大学校长是郎英俊的父亲郎大为的学生。郎英俊的四个姐夫都在市里省里当官。总之背景很硬。而谷穗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找过她。一个懦夫!她从心底里有点瞧不起谷穗了。
不错,谷穗确是个懦夫。他虽然没有练过什么轻功,但来往行走时,却是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机警的眼睛在万分之一秒中就能辨别出身旁路过的人的身份和地位是否超过他。凡超过他的,他都会卑微地付出廉价的微笑。那温顺的绵羊的姿态,都能使对方得到一份亲切的恭维。他打喷嚏和咳嗽的时候,总要用并拢的巴掌掩住嘴巴,以减低声音的分贝。假如要放屁,一定要瞅准了四周没有人的时候才干这种不怎么雅观的活儿。如果近旁有人,并且无法憋住的话,那他务必做到悄无声息,而且要迅速地向四周一瞥,那气如游丝的声息和一些异味,是否会给别人带来不快。他在所有的场合,都静静地制造着迎合别人心意的气氛。
郎英俊观察谷穗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还了解到这么一件事:当贫穷的谷穗上大学前为筹学费借款无门时,他去求本乡农业银行的一位信贷员,信贷员那天刚好老酒吃得满脸通红,见谷穗几次三番来求他贷三千元钱,就胡言乱语起来:“喂,未来的大学生,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为你但保借你三千大洋!”谁知谷穗真的扑通下跪。“一跪三千”的故事从此不胫而走。郎英俊觉得要夺他所爱,只要找准他的弱点下手,还是有机可乘的。
在郎英俊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这个“精彩段子”的第二天,盛情宴请谷穗。他举杯说:“为我们同爱一个女孩子干杯!”
谷穗知道郎英俊的背景后,自己在郎英俊面前顿觉矮了几分。
这时,郎英俊说:“我曾读到一则笑话:将‘English’读为‘应给利息’的同学成了银行行长;读为‘阴沟里洗’的成了哲学家;读为‘硬改历史’的成了政治家;读为‘英国里去’的成了海外华侨;读为‘应该累死’的成了职员,很有意思吧?”
谷穗说:“那么请问,你会把‘English’读成什么呢?”
郎英俊说:“我会读成‘硬改历史’。”
“你会成为政治家吗?”
“不会,但以后当个政府官员应该没有问题。”
谷穗想:是的,朝里有人好做官嘛。见谷穗沉默,郎英俊试探地说:“公务员的们置一般老百姓很羡慕很向往,你毕业以后有何打算呢?”
“我向往的当然是能坐上公务员的位置”。谷穗说。这个穷大学生深知在贫困的地区可资掌握的资源不多,只有当上公务员,以后再谋个官位,才能具有更多的资源利用权,他很想走“脱贫致富靠当官”这一捷径。“一朝为官,终身无虞”,是我国官员“待遇终身制”的一种体现。为了能当上官,谷穗从理想主义到比较务实的心态作了一次大幅度的演变。
在这次“鸿门宴”上,两个“同爱一个女孩”的男人竟达成了这样的承诺:谷穗从此不再与殷函子接触。在谷穗毕业后,郎英俊将为他进入官场铺平一切道路。回望千年以降的中国官场历史,自上而下的权力安排体制一直没有改变。而郎英俊的四个姐姐、四个姐夫随便给一个大学生弄顶小乌纱帽,简直像弄“小菜一碟”那般容易。他们这场肮脏的交易是在非常隐蔽的情况下进行的,因为那是见不得光的。
郎英俊对他的初恋女孩殷函子信誓旦旦地说:“这不仅仅是性!我不仅仅把跟漂亮女孩上床看作是一种销魂的娱乐,一种灵魂的欢愉,我是非常认真的,我一定要娶你!只要你今后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们将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聆听着他至真至诚的宣言,爱的阳光又溶入了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感情最可靠的栖息地……
“这是我一个人租的,我不喜欢四个人合住一个宿舍,那里没有个人的空间,不舒服。”郎英俊的眼睛里蕴藏着丰盈的情意。他又是泡咖啡,又是削苹果,很是殷勤。
殷函子的脖子上系着郎英俊送的白色真丝围巾和价格昂贵的金项链,那件红色的绒衣鲜艳夺目,如同一团火!
窗外是那窈窕而贞静的新月。面前的漂亮女孩展露的是新月般的笑脸。
女孩的纤手柔若无骨,目光含情脉脉,酥胸幽香诱人。她神气高贵,就像一位美丽的公主。这一切,都使郎英俊的幻念勃发。他需要她的柔情,需要她的献身给他带来“性福”。
他温文尔雅地说:“函子,你上网吗?”
“上呀。”
他说:“网络上总有丰饶的话题。有个名人有句名言叫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有人模仿这样的句式把它改成: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这话在网上很流行。你说,你说你要恋爱呢?还是要变态?”
“你要恋爱也好,你要变态也罢,随你啦!”女孩闭上眼睛,一付豁出去任人处置的态度。
他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地吻着她,全方位、多角度地吻。她的眼睛开始迷离恍惚了。喜悦和欢愉在她身体里的各个部位渐渐渗透,直至到血液里和骨髓之中。她那样姿态瓷肆地躺着,那美丽的裸体泛着诱惑的光亮。
在世界上一切事物中最富有幻想、最活泼不羁、最敏感的触觉、视觉和味觉是什么?那是爱的精灵!
两个精灵炽烈地交合在一起,举行起爱的仪式。性的颂歌奏响了,清亮而和谐,缠绵而激荡,这是一种辉煌的咏叹!颂歌的最强音一吐无遗后,流注出的是冷然的颤音!
“你不是处女?”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峻起来。这年头真是处长太多,处女太少。
“你们男人在乎那层薄薄的膜吗?”一阵凄凉悄然袭来,殷函子的身上不再洋溢着一团生命的活力,那注满蒸汽一般的激情转瞬即逝了。她哭了起来。
“不不,我只是说,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上帝将完美空缺着。我曾和前女友也发生过这类故事。但是,她没有你优秀,你打败了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呢?你不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告诉你的话对你不公平。”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因为,我狂热地爱你!”
所有的阴影都被这深邃的宽容横扫而光。她停止了哭,眼睛里闪烁着神奇的光彩,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与众不同的特质。
郎英俊对他的初恋女孩殷函子信誓旦旦地说:“这不仅仅是性!我不仅仅把跟漂亮女孩上床看作是一种销魂的娱乐,一种灵魂的欢愉,我是非常认真的,我一定要娶你!只要你今后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们将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聆听着他至真至诚的宣言,爱的阳光又溶入了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感情最可靠的栖息地……
十几年过去了,他对她的热情一直未减。他很讲究夫妻之间的情调以求隽永。可是现在,他为了创作长篇小说竟然与她之间竖起了一道坚壁。
这已经不是那个男人的事务是去寻饭吃、女人的事务是去生殖的旧时代了。他们的生殖指标只有一个,现已用完。八岁的女儿很健康,很漂亮,很聪明。殷函子在丈夫的庇护下已经失去了事业心,她只需要一个永久固定的家就足够了。以家庭为中心,以她的裤带为半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男人是以事业为中心,以他的随心所欲为半径,总算还好,没听说过这个男人有绯闻。
可是现在她觉得与他的婚姻出现了危机。难道是那种“七年之痒?”她在丈夫眼里已经缺乏新鲜感了吗?现在在书房里他与你分床而居,两人碰面时,他总是面带微笑,相敬如宾。危险就危险在这个“相敬如宾”上,她不是“宾客”,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需要的是夫妻间的相濡以沫,需要的是全身心、全方位的零距离的沟通。而他与她已经拉开了距离,不再发生那种“勾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