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品名称:自由之路 作者:零冷 发布时间:2016-08-31 20:10:45 字数:6231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无论结果怎样,你都要去面对。
——题记
自从夏悠儿提出辞职之后,李浅倩就对她开始画风巨变,对她爱理不理,开始对她像一个老板的姿态去对待一个即将辞职的员工的恶劣态度。似乎在给夏悠儿提个醒,你对我不好,你这样背叛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最可怕的是,因为夏悠儿最近为体检的事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切菜洗菜,心不在焉。
一天中午,李浅倩送餐回来,知道夏悠儿开着灯蹲厕所,趁夏悠儿看不到外面发生什么的瞬间,就赶紧地拿了夏悠儿放在床边的手机,想看夏悠儿手机里的蛛丝马迹,幸好夏悠儿有把手机设置密码和锁键盘的习惯。在夏悠儿出来的瞬间,李浅倩却显出一副很自然的状态说:“夏悠儿,你的手机差点就给送外卖的人拿走了,幸好我回来得快。他看到我,就飞快地走了。”
夏悠儿不知所然,然后哦一声。心突然有些疼痛,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被李浅倩吓着了。
突然夏悠儿又想到什么,她明明刚进去厕所,李浅倩就回来了呀。怎么可能那么快有人经过?而且门口开着灯,真有人那么大胆,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人经过。夏悠儿的脑子,突然像被泉水冲洗了一下,难道是李浅倩想看她的手机,然后刚好看到她从厕所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又怕被揭穿,所以说了这样的谎话?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夏悠儿不敢想下去,莫非眼前这人就像以前公司的那个秘书,因为心里不平衡,便不择手段的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心虚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谎。其实知道的人,心知肚明。这样的人真叫人害怕、可恨、可怕,也可悲矣。夏悠儿一想到这些就毛骨悚然。本以为人心是单纯无嫉妒的,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得不带有色的眼光去看待,这让人很发紧;无法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在微妙的感受中得到了什么。一种让人发指的失落感。
“或许是我想多了,是吗?”夏悠儿脑门在转动,希望镜子可以给她答案。
“确实,按照你的想法,你之所以活得那么累,大半是因为你的疑心太重,又不愿意释放出来,这样的人很难快乐起来。像你现在就是这样,没事爱胡思乱想。也许李浅倩说谎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她的不好,我相信你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你已经差不多忍她三个月了,你还不了解她吗?其实每次你跟我,向我诉苦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人的个性了如指掌了。只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我希望你赶快从这里出来,不希望你这样不开心下去。不然你真的会被自己的不快给折磨死的。”镜子这次振振有词地跟夏悠儿解释。
“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孤苦伶仃的模样,你愿意看到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在这里确实没多少时候是开心的。但你也知道,像我这样不愿意说话的人,总喜欢把心里话藏在心底的人,该怎么跟人相处。我害怕,我害怕陌生,我也害怕熟悉,好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夏悠儿很焦虑,她不知道现在到底要干什么,能干什么。周遭的一切都被折磨透极的烦恼包围。
“我希望你现在安静下来,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好吗?我知道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你从来没有专注去做过一件事,做过的那些尽是的痛哭和欢笑。你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不是别人给你的,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我怕我告诉你太多,你不愿意去行动了,我想让你去体验生活,即使错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答案的。我想让你在跌跌撞撞长大。”镜子依然一副冷酷的样子对夏悠儿说。
“谢谢你,或许是我想太多,然后又不愿意去行动。所以结果就这样,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真的该好好的调整自己了,不管体检报告出来如何,我该尽力去做好一切。如果明天是我生命里最后一天,我想是该豁出去的时候了。不然就没有时间再体验生活的喜怒哀乐了。”夏悠儿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心里顿时落下了一块巨石。生命如此之轻,需要在体验之后才能更加的强烈。
还有一天因为夏悠儿未把手机调成有铃声,结果李浅倩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夏悠儿的号码,看她有没有开铃声。因为她觉得夏悠儿分明是在跟她斗气,她试图做得更好,但每次都是这样让人难以置信她这人的纯度到底有多高。
其实这事不止一次发生了,夏悠儿的保守和不善解人意,渐渐地被对方厌倦。抓住把柄的那一刻,她知道这些时光中的发生,在无数的叨念里,需要给自己一点点的时间去凑合,去适应。
“我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把手机调成有声音或振动的。”
每次夏悠儿都把这话当作耳边风,她最讨厌别人这样没完没了的叨念。原来她是有原则的,在宿舍她绝不通电话,因为信号不好。一般在宿舍她都是安安静静,与世隔绝,沉浸在书茫茫的海洋里。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她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有条不紊。一种乐趣与另一种乐趣之间的差距,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一些。
李浅倩见夏悠儿没反应,就自个打过去,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调音。夏悠儿顿时感到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心胸狭窄,而是万般的让人觉得恐惧。一种对对方充满质疑和不信任的解读,让人很是觉得这人的人品。当老板的心高气傲和来势汹汹,自以为了不起的聪明,只顾自己利益的人,想必是不能给人一种好的待遇吧,而让人开始心有余悸。或许夏悠儿想多,也或许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只属于……只归属过去的某个节点,而不在这个点子上。
夏悠儿被这样狠狠的插了一刀之后,一整个上午在憋气。觉得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恶毒,眼中只有自己,下属就是专门为自己打工的。万恶之源全在举手之间中产生、发生。
无声的暗斗,比什么都可怕,心的跳动与脸色的变迁,还有无声的对抗,都是一种慢性自杀的行为。对肝气不好,这样的把戏,比什么来得更无趣。
秋寒雨露渐渐来临,人间万物开始得到最精致的收成。风渐微凉,夜星空,无声的打印着美韵的画卷。可是此刻的夏李之冷战,能被美好的光景给融化掉吗?谁也无法料到的。
为什么我不属于秋天呢?本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只想如此的隐居在山脚下的人,而今为了钱权而让自己变得苦不堪言。可是从山里出来之后,一切都在变,好像连自己也不认识了。无论怎样,还是无法给自己一种淡定的直觉,所以才想像风那样四处游荡,充斥这个世界,四季的变换,不断地更变自己的模样。都是风,但会因为时节的变换,而行驶得游刃有力。不为外面的世界变迁行走的路线。该来的,都来了,该去的就果断的去。人应该要这样,也必须这样,才可能走得更远。
但在一个公司里,下属如果这样不礼貌的对待上司的叮嘱,恐怕也离下岗也不远了。
夏悠儿其实一直不想呆在此地,因为李浅倩的霸道和各种使唤人的语气。李浅倩一直把自己当作老板,却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直在更换,一直在调整,一直在呼唤。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其实就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成全无声息的世界,也包括自己的存在。
但谁在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呢?
“答案是要你自己去找的。”镜子如实地说。
体检结果出来以后
“今晚我们去唱k呗。都说了好几个月了,你也快要离开这里了。”周六的晚上,生意很一般。李浅倩提议道。
“我今晚可能要早点回去了。有点事。”夏悠儿自从中午接到快递的电话后,一直就心不在焉。或许她意识到了什么。
“哦,那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现在没什么单,你可以回去了。”李浅倩没有看夏悠儿是怎么回事,就放她走了。对于唱k这事,她曾经想过一个人去唱,她好想把想要释放的感情给倾泻得淋漓尽致。其实她是爱唱歌,一直以来害怕别人嘲笑,也没有地方可让她释放,一直就这么拖着。如果不是,她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实力派的歌手了。从小放牛的时候,就爱自导自唱的女孩,不曾想到多年后会有这样的下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世道吧。
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她为什么不肯把自己的心事倾吐出来,或许她害怕别人的嘲笑。她还没有分开。她想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却早早的被这个世界灌输过多的污水,因为没法,还是喝得如此一般可乐。
每个强大存在的魅力,也许只在弹指之间的挥霍。需要塑造一种悠然的气氛来调和。
夏悠儿一听到李浅倩这样说。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了。夏悠儿还是像一个员工,她无法释怀自己,一直等着别人来救她。她的苦大半是自己造成的,无人懂她,不是也哉,而是一段无情的人间断层的流离。
夏悠儿急急忙忙地赶回宿舍楼下,拿快递大哥放在“合家欢”便利店、医院寄过来的体检报告单。平时夏悠儿在网上淘回来的东西都寄放在这里,这是这一带出租房人们寄放快递的周转站。“合家欢”老板长着古代人的脸,方方正正,还留在似乎永远刮不干净的黑毛胡子。如果穿上古代人的衣服,那是绝配。但老板娘看起来却是那种水嫩嫩、白皙皙的小女孩模样,如果夏悠儿不是看到老板娘在店里教她的孩子写作业,她绝对是不会想到,那拥有一撮胡子的古代老板有那么漂亮的妻子,而这只在传说或在梦里的展现。人不可貌相,人间故事原来是可以那么美好的。
为什么我过得如此糟糕?
因为你还没有发现这些美好,用心去看,你会发现更多奇妙的故事。不信你试试?
也许吧,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了。
你不是说要改变自己吗?
可是谁能理解这样的我。我无法成全别人,我只能做这样的自私无邪的我了。
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即使说,那都是别人说的,与你何关呢?毕竟人都是独立体,你又何必在乎他们的心声,你只做你的心神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我还在迷茫,好像眼前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没人理会的感觉,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这就是成长,你只有不断地怀疑,不断地前进才可能找到自己。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走出去吧,不要一直这样下去了,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三个月,足够累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多出去与人接触接触吧。不能再这样孤军奋战下去了。
嗯,也许吧。夏悠儿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三个月都这样麻木,这样的不知所措。害怕、恐惧,恶性循环,良性循环,又恶性循环,又良性循环。已经腻了,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不牵强自己,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谁都这样要做真正的自我,可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体检报告被装在一个标着“EMS”的大信封里。信封的正中间贴着快递单。那是夏悠儿那天在医院填写让前台护士寄出的快递单。快递大哥写的签收人的黑色字体“夏悠儿”把快递单上的地址给模糊掉。夏悠儿看到它像看到魔鬼一样,她害怕接受未知的结果。那七百多八百块的花费,变成这么一个信封大小的纸张,或许有它存在的意义吧。夏悠儿拿着信封,大步地往宿舍楼走去。这个恐惧的时刻,这个无声息,孤独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
在打开信封那一刻,夏悠儿已经感受到窒息的感觉。无论如何,现在,此时此刻也要面对现实,不能坐以待毙。
夏悠儿一股劲就把包装信封给拆掉,易碎的纸张开始呈现出它被无情的双手突然脑花爆开的不知所措,它的命运只能如此下场。
夏悠儿双手颤抖着看着那本装饰得像画册,封面是人民医院几个标榜提名的字样,还有医院宏达的影子。那是一种标志,正如一个人的脸面,外表要得体,内心深处的那些点点滴滴就要时间来证明其真实性的存在了。
白细胞高,血压低,过敏性鼻炎。夏悠儿看完简单的描述之后,心蹦蹦直跳,这次死定了。白细胞高,可能有白血病。之前就在网上看过,白血病就是白细胞偏高。
这次死了,真的死定了。
夏悠儿被这样的结果,吓得蹦蹦直跳。为了缓和心情,她马上洗澡睡觉,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这就是事实,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一个无缘无故的雷就这样劈下来。
想到妹妹下个月要动手术,夏妈要去体检,一大堆的麻烦事就这样一一的出现了。一想到这些,心里马上翻滚着无数的散点在星空底下乱撞,找不到突破口。好像现在离那个焦点越来越远了。
带着恐惧的心情,夏悠儿尽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但是怎么也平复不了那些数据那么直接的展示。她不能停下脚步去想,这里有太多的未知数。可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夏悠儿一点谱都没有。
躺在床上的夏悠儿,静静的享受着夜风的洗礼。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夜,深夏的闷热渐被初秋的微凉冲断了。窗前,阳台门吹来的风,足让人沉醉其中。像其它这样的夜,夏悠儿是很享受这样的睡眠时刻。但此刻,她欲罢不能,头脑有太多的事情,一拥而上。
一个家族都病了,不是真正的病,而是心病。自己把自己折磨得支离破碎,却说谁把自己弄成这样或那样的结果。这样的人,这样的家,迟早会毁在自己的手中。
与镜子对话
“医生提议你再去复查,不必害怕,结果怎样就怎样吧。人需要有勇气面对现实,你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真的,你也不必有太多的担心,因为这只是体检,你需要更深入的知道,到底你的白细胞会那么高,肯定与你的作息有关,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就得了啥啥病了。”
在梦里,夏悠儿与镜子展开了无眠之旅。她有太多的疑难杂症,甚至有过怀疑自己,无法肯定自己,然后一次次的掉泪、气馁。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了,一切还在人海里,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害怕换装,害怕与人流相知碰撞。
“我还是无法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心未沉淀下来。想事,去行动,做你想做的事,所以就会有这样的结果。而我想跟你说的是,你现在出现的并不是事情发生的根源,而是你平时本来就不善于总结,然后又慌乱地上战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叫别人怎么来挽救你呢?你自己都不拉自己一把,别人怎么拉你,让你做更多的选择呢?你明明知道你是老大,你要有自己的威力所在。但你一直在忽悠自己,也忽悠着别人,你真正的模样并不是这样的呀。你还未把真正的自己释放出来。所以没有人懂你,因为你也不懂自己。”
“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好像这些的发生、出现,都是心病。从来我是这么说家人,现在该是我自省的时候了,不然我可能真的将永远的这么龌龊下去,毫无声息的存在,然后逝去。来去如此的痛苦,过程也就变成无厘头的苍蝇,到处乱撞。自己不承认自己,叫别人如何成全你。不可能。”
“这就对了。这是在梦里与你对话。其实你还是一个觉悟挺高的人,只是心里的疙瘩无法触碰,觉得自己无人懂,交不到朋友。还是你没有伸出手去成全你自己的掌心而无法释怀。”
“不知道,总之现在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可怕。无法知道,也无法料到再一次的结果会怎样。”
“就说你瞎操心了,谁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只需要给自己一个谱,过好此时此刻,不再茫然失措。”
“或许吧,好像也是这样吧。给我一些时间思考,我会给生活一份答复,不再劳烦你的口水。你烦我,我也烦自己。希望以后的相处模式是,你不要烦我,我也不会打扰你。”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一切听天由命。”
“不能听天由命,要自强不息,永不被眼前的繁乱干扰,活在当下。”
“嗯,活在当下。一切安然如怒放的花朵。凋零也要有个优美的舞姿,随风,随缘。”
“我明天请假,要去医院复检。”刚刚提着满满三袋菜从菜市场回来的夏悠儿,一进门就跟在煮玉米红薯的李浅倩说这番事情。她的脸似乎因为昨晚在梦里遇到一桩死人的事,而忧心忡忡。昨晚梦见村里一个吸毒的年轻人,吃错东西,疯了,自己割腕而死。而村人们只在观望,没人肯帮他。似乎他的死是一了百了,无关紧要。夏悠儿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像预感到了什么,就在她放下沉重的袋子的时候,瘫倒在地。
“怎么了,悠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不要吓我呀,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