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三只手 第七十八章 围猎

　　第七十七章三只手
　　
　　风雅颂来到窗下，捅破窗纸，往里一看，只见一间屋子里热气蒸腾，隐约一个女人光滑的身子，正在沐浴。
　　机会难得，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风雅颂打开窗子，跳进去，直接来到上次发现的首饰盒的地方，先把好东西揣进口袋；然后来到衣柜前，胡乱的拿了几件花花绿绿的和服，就要往外走。刚要出屋，忽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他想到一路上公子长夜无聊，要是有本书解闷不好吗？就随手送进怀里。本来他还想偷看几眼美人出浴，可是想想自己跟了袁公子，是有组织的人了，要是被抓住，丢人的可不只是自己，就打消了偷窥的念头，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风雅颂每当起自己偷窥的事情，就懊悔不已。因为他的处男证，就是在一次偷窥中丢失的。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去一个大户人家行窃，正好赶上女主人沐浴。他就偷着看，没想到那四十来岁的老女人，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做声张，还故意做出一些撩人的姿态，引诱他上钩；直到他的小弟弟怒目圆睁，不可抑止的驱使他钻进浴室，老板娘才笑嘻嘻的接纳了他。两人你来我往，缠绵数次，直到小子腿软，才肯罢休。当老板娘说了一句“下次再来啊”的时候，他摇摇摆摆的落荒而逃。从此，方圆五十里，他都不敢靠近。
　　好在这次自己没犯同样的错误，心里还有一点小骄傲了。
　　回到大街上，在包子铺找不到公子，就信步往前走。来到饭店门口，看到荀梅留的记号，知道在这用餐，就走了进去。迎面一个穿长袍的人，看见他进来，就问道：“是公子的人吗？”风雅颂点点头，那人就把他领到了二楼雅间。一进门，就看到荀梅正在抱着一只大螃蟹，猛啃狠嚼。他一步窜进来，包袱往桌子上一扔，抓起螃蟹，就大咬一口。没想到可人壳硬，硌了人家小生的洁白牙齿。呲牙咧嘴全不顾，一心只想吃蟹黄。
　　荀梅看到风雅颂的贪婪吃相，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忍无可忍之下，说道：“我的和服呢？”风雅颂一指桌子上的包袱，一边嚼着螃蟹腿，一边对荀梅说：“这么好的美味，公子还能看书？不可救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扔给公子，说道，“顺来的。”
　　张小午点一下头，他没有注意桌子上的书，继续看资料。荀梅说：“跟我过来，咱们去雅间，换衣服。”风雅颂听了，一嘴的碎螃蟹，吃惊地看着荀梅。荀梅马上明白过来，说道：“我换衣服，你警戒。”风雅颂这才明白。两人来到另一间，荀梅挑帘进去，然后又转回身，说道：“找死就偷看。”风雅颂一扬手中的螃蟹，说道：“有了螃蟹，谁还要美女呀，螃蟹比你好吃多了。”
　　荀梅知道再多说下去，也讨不到好，就走进里屋。从包袱里拿出和服，仔细打量起来。这件和服整体颜色是白色打底，挂衿是绿色的，本衿是红色的，就像新发的红梅。前身顷都绣着鲜艳的樱花，袖幅是粉色，镶着花边。背包是紫色的，整件衣服简直就是一剪子的春天。荀梅看了，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她三两下脱了外衣，换上了樱花和服。背包不会弄，后来总算是穿好了。出来的时候，风雅颂还在吃螃蟹。荀梅说：“上帝呀，看把孩子饿的，都成了饿狼了。”
　　张小午看完材料，一看桌子上，一只螃蟹也没有了，不由得摇头苦笑。忽然看到桌子上的书，就随手拿起来，说道：“没想到风雅颂还是个雅贼。这番用心，却不能辜负了。”他一看封面，只见上边写着这个样的字样：遇仙图。心里一动，翻开看看，左右打量，终于看出这是明朝雅芳斋的刻本，这是国宝级的呀。
　　《遇仙图》不是小说话本，而是一本围棋弈谱。这局棋是刘仲甫跟神仙婆婆下棋的记录，自然是人间少有，天上不见之珍本。且不说故事的真假，单就棋谱而论，明刻版本，也是很罕见的了。张小午在袁家看得，也才是民国的版本。没想到，风雅颂顺手摸来的，居然就是国宝孤本。
　　他起身想去找风雅颂问问，正好两人回来了。荀梅说：“袁公子，我好看吗？”张小午没理会她，直接询问风雅颂：“雅颂，你的书哪来的？”
　　风雅颂说：“顺来的。”
　　张小午说：“我知道。我是说，是在哪家摸的？”
　　风雅颂说：“一个日本商人家里。”张小午说：“走，看看去。”荀梅说：“什么烂书？都是因为你这个三只手，人家都成了空气。”
　　张小午说：“荀梅，和服再好看，也不是咱们的菜。”
　　荀梅说：“这你就不懂了，和服就是仿照汉服来的。咱们中国的古文化，可不是吹出来的。”
　　张小午说：“是呀，灿烂的文化，古老的文明……”
　　三人走出饭店，风雅颂带路，来到那个弄堂。这次也不跳墙了，直接拍门进去。门没上锁，三人走进院子，刚要上楼，就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张小午和风雅颂知道这样的声音是在什么情况下发出来的，可是荀梅不知道，她疑惑的说道：“里面的人病了？叫的多痛苦呀。”
　　风雅颂说：“这不叫痛苦，这叫……”看到张小午严厉的目光，后边的话就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张小午使了个眼色，风雅颂会意，他大步上前，理直气壮地敲敲门，大声说道：“有尊贵的客人来了，屋里的人准备接客。”只听屋里一阵慌乱的整理衣衫的声音，随后就听里面的人骂道：“八嘎。”说着门就开了，一个肥胖的日本人站在门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忽然看到张小午，就是一愣。
　　张小午不理他，直接走进去。屋里，一个女人坐在床上，只穿着内衣，一双大奶子，生动活泼的像按了弹簧。荀梅说道：“不要脸。”那商人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张小午说：“我时间很紧，不兜圈子了，这本书是哪来的？”
　　那商人一看，脸色就变了。他咬着嘴唇，不说话。张小午说：“不说是过不去的。”风雅颂说：“小心你的狗头。”
　　商人说道：“公子，我真的不能说。“
　　张小午诧异道：“你认识我？“
　　商人知道说漏了嘴，一下子跪下来，说道：“公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说。”
　　荀梅说：“没想到你还是名人。”
　　张小午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本来想饶你条命，可是你认出了我，我也没办法。”
　　商人哀求道：“袁公子，袁市长，你饶了我吧。我们都是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我们是一家人呀。”他爬到荀兰面前，说道，“看在咱们都是大和民族的份上，饶了我吧。”他大概看到过张小五的手段，现在有些不寒而栗。
　　张小午不再多说，只是看着风雅颂。荀梅知道张小午是要锻炼风雅颂的胆量，就在一边看热闹。风雅颂掏出刀子，比划了几下子，还是下不去手。就在此时，那个商人一跃而起，手里的匕首划向风雅颂的脖子。因为距离太近，张小午来不及救援。正在懊悔之际，就见风雅颂一个懒驴打滚，居然避了开去。张小午自然不能给商人第二次机会，匕首溢出，商人的脖子就喷出了鲜血。荀梅也不闲着，一枪打死了床上的女人。张小午翻箱倒柜的搜索了一会，也没什么发现，只好带人离开。
　　荀梅拖着木屐，紧走几步，对风雅颂说道：“你就是做贼的时候胆子大，剩下的就是一个芝麻绿豆。”
　　风雅颂因为没敢出手杀人，正在羞愧懊恼之际，忽然又受了荀梅的奚落，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大声说道：“我就是个贼。我没出息，你们别理我了。”说着，撒腿就跑。张小午看着风雅颂的背影，大声说：“走，吃螃蟹去。”那风雅颂听了，脚步就慢了下来。荀梅说：“好呀。公子，我还想吃满汉全席。”
　　张小午说：“这个简单。前面就有一家馆子，走，吃去。”
　　风雅颂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是抹不开面子，只好往前跑去。张小午和荀梅来到会凤楼，在大厅里找了一个靠墙角的座头。刚坐下，就看到风雅颂走进来，两人不理他，自管叫了一桌子菜。一边吃还一边大呼小叫，搞得其他客人都往这边看。风雅颂一看，赌气叫了一桌子菜，比张小午叫的还丰富。他也大呼小叫地吃，还吧唧嘴。吃得高兴，又喝了一杯小酒。正在得意的时候，忽然看到墙角没人了。他站起来想走，店小二拦住他，叫他付账。他看看外面没人，只好掏自己顺来的珠宝付账，一摸口袋，心里就凉了。口袋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珠宝的半点影子？
　　一定是张小午搞的鬼？他恨恨的想。
　　眼前的危机怎么办？他目光闪烁，苦思冥想。那小伙计早就看出不对，怕他跑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再也不松手。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美丽的日本女人走进来。让人生气的是，她满身的首饰居然就是他偷来的那些。只见那女人袅袅婷婷地来到近前，冲着店小二一鞠躬，说道：“对不起。我弟弟就是这么丢人，让您见笑了。这是他的饭钱，你就高抬贵手，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吧。”
　　店小二接过钱，说道：“我这两天萝卜吃多了，还真想放屁。好吧，看在你这个日本小娘们的屁股上，就放个屁吧。”
　　其余的食客听了，哄堂大笑。一个壮年汉子说道：“日本娘们，还真够味。在日本卖不够，还到中国来卖。真是天生的贱种。”
　　风雅颂听这话口不对，急忙拉着荀梅跑出了饭店。大街上，张小午坐在一辆吉普上，正在招呼他们上车。两人上了车，一路直奔南京。
　　
　　第七十八章围猎
　　
　　张小午开着车来到南京南门，被站岗的日军士兵拦住了。张小午掏出证件，那日本士兵一看，急忙一个立正，打手势放行。
　　他们一路来到鼓楼大街，张小午说：“从现在开始，我叫袁藩，你们记住了；另外，打起精神，不然小命没了，还是稀里糊涂的。”忽然，荀梅说道：“那边在干嘛？”风雅颂顺着荀梅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一小队日军，一排站在街边。六个日军平端着枪，正对着墙边瞄准。墙边站着六个人，两个七十来岁的大爷，一个四十来的男子，还有三个七十来岁的大娘。
　　风雅颂问道：“袁公子，他们干嘛？”
　　袁藩停下车，说道：“他们在围猎。”
　　荀梅说：“围猎？难道南京是狩猎场吗？老百姓是猎物吗？”
　　袁藩点点头，说道：“正是。”
　　荀梅说：“你作为南京市长，为什么不管？你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是中国人吗？”
　　“这就是大屠杀。”袁藩说道，“必要的牺牲，是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
　　荀梅说：“见你的大头鬼。”说着，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她木屐落得声音很响亮，袁藩听了，心里一震，急忙跟下去。荀兰来到近前，只听枪声响起，一声，两声，直到第五声响起，荀梅才把第六名士兵撞倒。
　　看到墙边有五个人倒下去，只有那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还站在那里，表情很是麻木。
　　一个日军少尉走过来，对着荀梅一鞠躬，说道：“小姐好。第十六师团第一联队第三中队第一小队正在围猎，请小姐注意安全。我是正川少尉，请关照。”
　　荀梅不会说日本话，她不知道日本少尉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想骂街，说不出口；再说，那日本鬼子也不见得能听的懂。这时，袁藩走过来。那个少尉看到袁藩，说道：“市长大人，您好。”
　　袁藩说道：“荀梅小姐请你放了这名中国人。”
　　正川刚要说话，那名中国人忽然说道：“日本娘们，老子不用你求情。死就死了，怕什么？”
　　荀兰看了一眼墙边的汉子，说道：“我不是日本人。”
　　那汉子说：“那就是汉奸了？真是不要脸。连你的祖宗都不要了，还穿着日本衣服。告诉你，我褚汉军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的祖先是明朝进士，我父是举人。要不是老子做了商人，现在早就在战场上杀敌了。今天死了就死了，十八年以后，商人又是一条好汉。”
　　荀兰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明白。她终于体会到袁藩的苦处了，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是地狱。解释，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一个日本军官走过来，面对着袁藩，说道：“袁公子，你也有兴趣围猎吗？”
　　袁藩说：“中岛将军来了？你的士兵在杀害中国人。”
　　中岛一指墙边说道：“他们不能算是人。你，只能算半个。”
　　袁藩说：“我想中岛先生不是耍嘴皮子的人吗？我要求你的士兵停止这种野蛮的行为。”
　　中岛说道：“袁公子，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否则，你的对手汪先生就要趁虚而入了。”
　　袁藩不动声色，说道：“请讲。”
　　中岛说：“第一，你是真心效忠天皇陛下吗？”
　　袁藩重重地点点头。中岛接着问道：“你愿意做猎手还是想做猎物？”
　　袁藩说：“猎手。”中岛笑着说道：“少尉，把你的枪给他，请他击毙最后一只猎物。”正川听了，急忙走上前，把自己的南部手枪递给袁藩。袁藩摆摆手，掏出自己的鲁格红鹰，转了一下轮子，他真想一枪结果中岛这个杀人魔王。可是，他有顾虑。因为袁克藩公子心中的蓝图，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完全磨灭！
　　他犹豫着举起枪，对着墙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决心扣动板机。这时，所有的日军都举起了枪，目标自然是袁藩。荀梅也掏出撸子，她决定，只要袁藩开枪，她就要毫不犹豫的射杀这个大汉奸。风雅颂看着面前这帮人，心里大声嘶喊：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就在这千年均一发的时刻，忽然一声轻微的枪响传过来，大家一时找不到枪声的来源，看看墙边的褚汉军，已经歪着头半倚在墙上，嘴里流出大摊的鲜血，显然已经死了。大家回头看袁藩的时候，只见他正揽过荀梅，把她护在胸前；而中岛的卫兵也把中岛围在中间。他的部下正川少尉，眉心被开了一个洞。
　　大家这才恍然，原来有刺客。荀梅本来要开枪击毙袁藩的，可是看到日军的行动，才明白有刺客。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护住袁藩，她觉得袁藩要比自己重要。在关键时刻，自己不能堕了新四军的威风。风雅颂一闪身，就钻到汽车底下，抱住汽车轮子，再也不肯出来了。
　　袁藩举起枪，对着远处的楼顶开了一枪，只见一个人影，提着一只狙击枪，瞬间就消失在楼顶。中岛大声喊道：“追，一定要抓住他。”一群日本兵端着枪追了过去。中岛走到墙边，检查了褚汉军的尸体，发现他是咬舌自尽的。
　　袁藩看了中岛一眼，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中岛气愤地咆哮着，可是已经没有人理会他。袁藩回到紫金山驻地，给风雅颂和荀梅安排了住处，就召见了他的两个旅团长。唐剑汇报了自己最近的行动，苏云洲也说了情况。
　　袁藩问他们还有多少人，唐剑说四千，苏云洲点点头。袁藩交代最近的任务就是护粮，一定要把粮食交到南京市民的手里。孙云洲说：“公子，日本人那里怎么交代？”袁藩说：“你有什么想法？”苏云洲说：“我建议给日本人留出足够的粮食，让他们没话说。”袁藩沉吟了一下，苏云洲说自己愿意承担这个任务。袁藩点头答应了，可是唐剑却表现的不以为然。送走了两位将军，他集合自己的卫队，检查人数装备。段冲是卫队长，现在当了新四军，他要另选一位队长，负责驻地的安全。卫队扩充到一千二百人，一队三百人，是他的精英部队，要选一个可靠的人。本来想把孙长久调过来，又怕那边没了主心骨，想来想去，只好把小开调过来，做卫队长。梅影继续组建谍报处，培训自己的特工人员。小开正在谍报室，帮助梅影调试电台，听到命令以后，急忙赶到司令部。他看到袁藩平安归来，喜上眉梢。
　　“公子，你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小开笑嘻嘻地说。
　　袁藩说：“还行。我的卫队长没了，你来干吧。”
　　小开说：“我还是在梅影那里吧，谍报室也需要警卫人员。公子，我有一个人选，保证你满意。”
　　袁藩说：“谁呀？这么兴奋。”
　　小开说：“见了你就高兴了。”说着，向着营房一摆手，只见一个干练的军人走出来，腰间别着一把枪牌撸子。袁藩一看，原来是萧山令将军的卫队长罗友胜。袁藩抢上前去，握住罗友胜的手，激动地说道：“你还活着？罗队长，你可真命大。”
　　罗友胜说：“我来了三天了。江边激战，我被手雷震晕，留了一条命。袁公子，我听说了后边的事，知道萧司令的遗体安置在了永济寺的罗汉堂。我代表萧司令谢谢您，我会通知司令的家人，尽快安葬。”
　　袁藩说：“跟我干吧，罗队长。”
　　罗友胜说：“好，我跟你干。”
　　袁藩说：“要是你的身体没问题，就马上熟悉你的士兵吧。”
　　罗友胜一个敬礼，大声说道：“是。”得到一员大将，袁藩很高兴。他回到办公室，拨通了薛思明的电话，叫他马上过来，有事情商量。
　　一会，薛思明来了。袁藩把他请进密室，两人开始研究钱粮账目。袁藩给薛思明倒了一杯茶，是新上市的龙井。薛思明说：“咱们的粮食基本够了。日本人那里一百万，苏云洲去办理。咱们一百万，安全区和市区一家一半。至于资金，还是有问题呀。”
　　袁藩说：“亏了多少？”
　　薛思明说：“大概十个亿。还有黄金储备，也是不足以支撑银行最少银根需求量。”
　　袁藩说：“我想起一个故事。说的是三国时期曹操用兵，钱粮亏空，借粮官王垕的人头稳定军心。”
　　薛思明说：“这倒是个法子。你想借谁的人头？”
　　袁藩说：“不是要人头，只是要个名声。我想让财政部长陆延迟担个贪污的罪名，应付日本人。至于陆部长，就到武汉去跟着徐策。”
　　薛思明说：“也只能这么干了。咱们内部贪污的军官，抓到了四个，已经做了处理，都是小开下的手。只是军心浮动，好像有很大的漏洞。”
　　袁藩说：“现在的江浙一带，除了咱们的势力，就是王克敏和梁鸿志的皇协军，苏云洲也有亲日倾向。我有一个计划，一石二鸟。争取做到杀鸡儆猴，威慑敌人。至于七十六号的人，只要一出上海，来一个杀一个，不问理由，不分时间地点。”
　　薛思明说：“小午，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少夫人给我来了电报，说了事情的经过。孝慈可是说了，让我看着你，可不要在外面瞎搞胡混。等孩子生下来，还要跟你过日子呢。”
　　袁藩说：“薛叔，只要孝慈不嫌弃我，我求之不得。”
　　薛思明说：“小午，说的是真心话？”
　　袁藩说：“当然。”
　　薛思明狡黠的说：“我可是听说，你带回来一个日本女人。你不想解释一下吗？小开和梅影可是很气愤。孙长久也是咬牙切齿，你要是说不清楚，后果很严重。”
　　袁藩说：“那个女孩子叫荀梅，是中国人。因为顽皮，穿着玩的。她和风雅颂都是孤儿，半路碰到的。”
　　薛思明也不深究，因为他知道，只要是纯种的中国人，就痛恨侵略者。除非他是杂种，那就没得说了。
　　袁藩说：“孙长久那里还好吗？很久没去了。”
　　薛思明说：“安全区治安还可以。以日本人的野蛮顽皮，不闹事是不可能的。孙队长在安全区发展了一批队员，有二百多人了。他们铲除了军统叛徒周中的几个手下，可惜的是让洪树逃脱了。”
　　袁藩说：“小开的队伍也有三十多人了。梅影的谍报组，也发展了二十多个，形势不错。只是咱们的卫队，还是战斗力没有达到顶峰。你的卫队，也要加强。等云峥养好伤，就让他做你的卫队长。”
　　薛思明说：“我是小人物，没有人会惦记我。”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接着传来侍卫的声音：“队长，有客人。”薛思明说：“我先走了。”袁藩点点头，薛思明从后门走掉了。袁藩出了密室，来到办公室，只见胡慧云坐在椅子上，拿着一袋子爆米花，正在大吃大嚼。看到袁藩出来，娇嗔地说道：“都是你害的。一天什么也不想吃，就是想吃爆米花。一嘴的玉米茬子味道，到时候，你可别嫌。”
　　袁藩过去，把胡慧云丰满的身子抱到大腿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道：“你就是顾虑太多了。别多想，好好生活，就够了。”
　　胡慧云说：“你也要多多保重，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藩，怎么没见林玉婷来呀？”袁藩说：“自从去重庆，就没见到她，大概跟着唐生智将军回湖南了吧。”
　　胡慧云说：“一定是我伤了她的心。玉婷很高傲，从没正眼看过男生。在青训班的时候，很多学员都对她恋恋不舍，狂蜂浪蝶，登徒浪子，玩世公子，数不胜数。林玉婷都是不假辞色。可是她偏偏对你情有独钟，她跟我说过，本来是要托付终身的，没想到被我抢了先。我还是她的闺蜜，你说怎么办？”
　　袁藩说：“我是韩信点兵，只要你们不介意。”
　　胡慧云说：“我介意。你以为这是封建社会，后宫佳丽三千六，臭水沟都变成了胭脂河。”
　　袁藩说：“你不知道我是皇太子吗？”
　　胡慧云听了，就不言语了。袁藩也后悔说了这样的话，因为时代不复返，齐人之福，眼看就气数已尽，寿终正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