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阿清英勇牺牲

　　话说龙于新自从在木叶岗失败以后，就跑去投靠了瞿波平。瞿波平见龙于新是和他喝过血酒的兄弟，又是儿女亲家就收留了他。
　　瞿波平系湘鄂川黔边著名匪首，长期在龙山、来凤等处活动，作恶多端，早先在其堂兄瞿伯阶手下为匪，瞿伯阶后受国民党湖南省省长陈潜的招安，被授新编第十师少将师长，瞿伯阶死后，瞿波平继任师长；解放军解放来凤以后，瞿波平部随国军往四川逃窜，中途为共军追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瞿波平带领所部返回龙山老巢八面山，同时被台湾委任为湘鄂西剿共总司令，手下有人枪几千人。
　　瞿波平来到龙山一直妄想东山再起，但苦于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肯于给他拼死命的得力干将而作罢，这次看龙于新来投奔他就收留了他，他知道龙于新是个和共产党有极大仇恨的人，还是个不甘于失败的人。这次投靠他以后一直在他身边鼓动要报在木叶岗兵败一仇。
　　八面山位于湘、鄂、川边的龙山县里耶镇以北10多公里处，是一座突兀的高山台地，平均海拔1200米，最高海拔1400米，有湘西屋脊之称。它山势陡峭，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峭壁，只有几条窄路和岩梯可以通向山顶。因其险要的地形，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站在八面山上，可眺望湘渝鄂三省，是观云海的绝佳去处。
　　站在里耶河边高处，可望川湘鄂三省接壤的八面山。山如一个桶形，周围数百里，四面陡削悬绝，只一条小路可以上下。上面一坦平阳，且有很好泉水，出产好米和杂粮，住了约一百户人家。若将那条山路塞断，即与一切隔绝，俨然别有天地。现在，八面山由瞿匪盘踞着，招头寨是瞿波平的老巢。
　　八面山地形既像一只船，又像一张床，凌驾于崇山峻岭之中。当地流传一首民谣这样说：“八面山高两头尖，两头尖尖像只船，西边遥望重庆市，东边纵观湖北和湖南。”
　　一天，八面山天晴气爽。土匪窝龙头寨里面，各山头的土匪头目被瞿波平召集到他的麾下，商讨准备进攻解放军事宜。龙于新、候唯一、杨树臣、向楚才、覃介民、田彩臣、李少康等团阀民国旧政权代表人物纷纷到场。下午2时，土匪的军事会议正式开始。瞿波平这人面善心恶，白净的脸上面露狰狞。开会前照样是胡嚼了一通当前的国内国际形势。
　　他说：“国军在军事上，虽然是被共军彻底打垮了，剩下的力量已是很有限了！目前的处境，坦率地对大家说，是十分艰苦，甚至是十分危险的；但是我们不愿做共军的俘虏，不愿在共产党统治下过可怕的生活。我们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是忠党爱国的军人，有一分钟的生命，便应尽一分钟的责任。现在，八面山就是我们的根据地，我们要趁机出击，我们现在要趁美国人在朝鲜登陆的机会大干一场。你们如果自信有勇气、有决心，愿随我一齐去干的，便同生共死，勇往直前，不愿意干下去的，现在就可以向解放军去投诚。”
　　这时，土匪头目候唯一说：“总司令，你说怎么打我们照你说的办就是了，我们困在这八面山上有许久了，刀也快生锈了，正要下山去洗洗刀了，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向解放军投降的人。”此时，底下的各土匪头头都纷纷附和着。瞿波平给底下的土匪交代：我们这次主要去进攻大河坝里的解放军，据我们的线报说哪里的解放军兵力空虚，正是我们捞一把的时候了。于是瞿波平就开始给各土匪头目分配任务。瞿波平开始准备分配向楚才匪部打头阵，这时一直和向楚才有间隙的龙于新不干了，仗着和瞿波平的特殊关系把这个打头阵差事给抢了下来。此时，向楚才听了暗自冷笑：“就让这草包去打头阵去吧！叫他头一个就死在共军的枪下！”
　　龙于新由于长得五短三粗，五短身材。发福发胖，满脸松肉，走路一摇三晃，给人以“草包”的感觉；自投靠了瞿波平之后，事事听瞿波平的，被群匪头目斥为“草包司令”。土匪的军事会议整整地开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才结束，然后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地去准备去了。蝴蝶兰和郭建没有随向楚才来龙山开会，而是待在山洞里没出来。这时见向楚才在龙山开军事会议回来了，忙问这次军事会议的内容，向楚才于是就将会议的内容向蝴蝶兰和郭建做了汇报。蝴蝶兰听了，杏眼珠转了两转说：“向司令不必在意，这正好与我们保存实力有利。”说完低声附在向楚才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向楚才听了眼睛不由得笑迷了：“还是特派员说的对，就这么办。”
　　第二天，解放军来凤县大队就获悉打入匪部的情报员传出的情报：瞿匪聚众千余人企图进犯大河坝。于是急电恩施军管会主任王天英。王天英又考虑匪军势大，急调咸丰县大队星夜从甲马池开到大河坝会剿。同时又电台通知周吉山的连队火速赶到来凤县城。
　　周吉山接到命令后，真是有喜又有优。喜的是又有仗可打了，忧的是一连的战士们刚刚经过木叶岗的激烈战斗，战士们都很疲劳需要休整几天时间。正想着只见张飞带着一些战士来到周吉山的跟前。张飞一见周吉山就说：“连长，听说又有仗打了我是带战士们来请战的！”周吉山望了望张飞和战士们还残留有战争硝烟的脸上，关切地说：“你们不怕疲劳吗？”张飞说：“连长，你平常都教导我们解放军战士是人民的军队，不把土匪消灭干净绝不收兵，我们死都不怕还怕疲劳吗！”周吉山听了张飞的话很感欣慰，于是说：“对！我们解放军就是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去把土匪消灭！”
　　正在交谈中，又见李文龙带着阿清来到连队部，阿清一见周吉山就嚷道：“连长！这次你得批准我亲自参加战斗了喽！”周吉山一听阿清这么说，知道阿清是怪他在木叶岗的战斗中没有批准她参加。于是就说：“阿清，你还是协助萧医生搞好战地护理吧，这次战斗你也不要参加了。”阿清一听周吉山这么说，嘟着嘴很不高兴地说：“连长，你说话不算数，上次说好再有战斗一定要我参加的。”这时李文龙在旁说：“连长你就批准阿清参加战斗吧！她枪打的准又有山地作战的经验。”李文龙说完，张飞和旁边的战士也帮着说：“连长，阿清现在也是我们连队的一名战斗人员了，你就批准她去吧！”周吉山见大家都为阿清请战，就说：“那好吧！你就随张飞那个班一起参加战斗吧！”当天周吉山就带着一连的战士到来凤县城，和哪里的部队汇合。
　　周吉山一到来凤县城，就参加了临时剿匪会议，王天英也从恩施赶到来凤来主持会议。周吉山一见王天英就说：“首长！你来坐镇指挥我们更有信心剿灭土匪了。”王天英也说：“有你们一连战士参加战斗何愁土匪不灭！”俩人正说着话，李光锁也来到了会议室。他一见周吉山就紧紧握着周吉山的手高兴地说：“周连长，我们俩又要在一起合作战斗了，真是有缘啊！”周吉山说：“是啊！能和李队长再次合作真是太好了！”这时，各部队领导陆续到齐，会议开始，一会由王天英布置了剿匪计划。
　　王天英说：“我们决定采取分进合击的钳形作战计划。具体的是首先由来凤县大队及周吉山的一连和大河区中队一部为一路，正面进攻冉家坡阵地，来凤县大队二连由西南包抄，咸丰县大队两个连和大河区中队一部，由北向南攻打，三路合围敌人。
　　上午八时许，来凤县大队两个连及大河区中队一部已进入攻击阵地。大河区中队十几名战士首先行至白岩山脚下，与据守红桐坡的向楚才匪部接火，战士们一鼓作气冲上红桐坡对面的麦子坡顶峰，与敌主峰相距仅一千多米；紧接着，咸丰县大队在大河区中队火力掩护下，分股冲上麦子坡北，然后连续攻下敌人占据的九个山头，逼近冉家坡主峰。而周吉山的连队的进攻，却发生了意外情况。
　　原来，周吉山的连队运动到红岩坝阵地后，发现该地距冉家坡主峰还有五里之遥，便令部队原地休息，以张飞一个班的兵力作警戒，周吉山看完地形后准备命令进攻。谁知土匪就埋伏在前面小山坡后面，距离仅１５０米。狡猾的土匪看一连前沿兵力薄弱，顿时发起突袭，使一连的兵力难以展开，火力不能正常发挥，形成混乱局面。在此紧急时刻，来凤县大队发起进攻，又从侧翼狠击敌人坚决夺回一个阵地，使匪徒气焰稍减。但周吉山的连队仍暴露在敌火力下。周吉山当机立断，不惜一切代价率领部队抢占前面的无名山头，于是周吉山带领战士发动猛烈进攻，经２０多分钟激战夺取了山顶阵地。
　　可是，这个山头很小，方圆不足５００平方米，一连的兵力仍然施展不开，而且地形也不好，后续部队难以跟进。土匪见一连占领了无名山头阵地，立即发起疯狂进攻，战斗就此转入白热化。
　　在一连阵地前沿，瞿波平聚集了数倍于一连的兵力，在７挺机枪配合下，由龙于新督战，从三个方向向一连阵地轮番进攻。此时龙于新已知道山头上是周吉山的连队，不由想起在木叶岗的败仗，他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又像饿极了的豺狼驱赶着匪兵向一连的阵地发起猖狂的进攻，决心要报木叶岗败仗之仇，并命令炮击一连阵地。
　　霎时，一连阵地完全被土匪的炮火覆盖，硝烟弥漫整个山头，部队伤亡不断增加，三排长阵亡。正当敌我双方扭在一起激战时，来凤县大队从侧面猛攻敌人，并从麦子坡上发射６０炮弹轰击敌人。由于硝烟弥漫，难以准确判断一连位置，炮弹连连落在敌我双方阵地上，情况十分危急。但由于一连战士的英勇顽强，打退了敌人多次进攻，稳住了阵脚。
　　龙于新一见，决定孤注一掷，组织一个营的兵力向一连阵地再次发起猛攻。为保存实力，周吉山做出向后转移、暂时放弃无名山头的决定。留下三班长蔡少华的机枪班６名战士及阿清担任掩护任务，并嘱咐蔡少华务必坚守两小时后再撤出阵地。因为阿清说她枪打的准，强烈要求留下来掩护部队转移，周吉山见状只好留下阿清在阵地上。
　　这时，龙于新见山头上只有几名战士和一个女的在阵地上，于是举起手中的枪狂叫道：“弟兄们！往上冲啊！共军没多少人了。冲上去将共军碎尸万段，抓住哪个女共军给兄弟们做老婆。”土匪们一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地叫着向山头阵地扑来。
　　蔡少华一听不由怒火冲起：“狗日地想把我碎尸万段，做梦！我要你们尸骨无存！”说完端起机枪就向阵地前的土匪一阵猛烈地扫射，霎时土匪就像割稻子一样倒下了一大遍。阿清也端平了手中的枪说：“想要我做你们的老婆，就看我这杆枪它答不答应，你们这些土匪做我的孙子都不够格！”阿清的枪打的很准，只见一个个土匪倒在了她的枪下，打的土匪抱头鼠窜。
　　时间已坚持到两小时了，蔡少华他们此时已完成了连队的撤退任务，于是蔡少华命令准备后撤；然而此时一群匪徒冲上阵地包围了他们，战士们与匪徒展开了肉搏战。
　　在拼杀中两名战士牺牲，蔡少华也身负重伤，仅剩一颗手榴弹。他躺在地上，怀揣手榴弹，当二十多个匪徒扑到身边时，他猛地站起，拉响手榴弹，扑向敌人，一声巨响，蔡少华壮烈牺牲，而他的周围躺倒９名匪徒尸体……
　　阿清打完了子弹，仅靠枪身和一把猎刀与土匪搏斗。她虽然是个女人，但由于长期在山里打猎的锻炼，也会一身功夫，敌人一时也拢不了她的身。她用猎刀砍死一个个敌人，又去救援正被土匪包围的一名战士。但土匪欺负她是个女人，都想把阿清抢上山去做老婆，刚倒下一批土匪又围上来一批更加凶悍的土匪，终因寡不敌众，阿清的腹部也被敌刺刀捅穿，肠子流了出来，她仍在顽强战斗。当敌大喊“抓住这个女共军”时，周吉山带着一连的战士攻上山头，击退了匪徒。
　　阿清仍手握猎刀，靠在一颗树边坐着，看见周吉山，她深情地望着周吉山说：“山哥！你现在能不能抱抱我?”周吉山噙着眼泪把阿清抱在怀里。说：“好妹妹！你是山里人的骄傲！”阿清此时躺在周吉山的怀里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此时在一旁的萧纪英也哭得泣不成声，呜咽地说：“好妹妹！我们一定要把你的伤治好！”一会，阿清睁开了美丽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去云盘岭告诉我爹，请转告他……”话未说完已永远闭上美丽的眼睛。
　　当周吉山的连队重新进入阵地后，匪徒又以三倍兵力继续进攻，企图将一连压入背后的峡谷地带全军覆灭。这时李光锁带领县大队及时赶来救援，从麦子坡攻上猴立堡，从另一侧向冉家坡主峰进攻。咸丰县大队也来支援一连前沿阵地，向敌主峰侧击。在解放军的三面钳形攻势下，瞿波平匪部开始全面溃退，周吉山的连队和县大队的战士们一股作气乘胜进击，龙于新仓遑逃跑，匪众抱头鼠窜。在逃跑的途中龙于新遇见了向楚才，向楚才一见就讽刺地笑道：“怎么样！灵济公打头阵的人怎么打了后阵！”龙于新知道向楚才在嘲笑他，于是不服气地回了一句:“我们大哥莫说二哥，你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主！”向楚才听了很是懊恼。这时蝴蝶兰在一旁喊了一声：“共军追过来了。”龙于新听了连忙转身向前继续逃亡。就在此时只见蝴蝶兰朝藏在树后的一个土匪使了个眼色，只见这个土匪举枪朝龙于新的背影就是一枪：“啪！”龙于新顿时嘴啃泥倒在地下死去了。这也是当时蝴蝶兰在向楚才耳边嘀咕的主意，趁乱灭掉龙于新。一代匪首龙于新终于死在了匪徒的内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