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温馨亲情
作品名称:义俠青莲 作者:悍雨啸风 发布时间:2016-08-29 10:37:18 字数:4654
范寅生回乡探亲的消息传开了,很快,他的父母就知道了,这自然是当地县衙报的喜。
得知范寅生回乡后,一帮子差役不管范少卿夫妇是否情愿,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了三天的时间,努力勤恳的将范家进行了一番清理和装修。县太爷亲自监工,每天都用极甜蜜的笑容对着范少卿夫妇,用最美丽的语言赞扬着范家公子的丰功伟绩,时不时地送些小礼小品。由于这些都是强行的,范少卿夫妇非常被动,几乎像被绑架了一样,家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经过县太爷的再三审度,一番装修清理终于完工。这番收拾,令范少卿夫妇都不敢住进去了,感觉十分的陌生,可内心幽怨不敢发出来,毕竟在人家县太爷的辖下。
范寅生的母亲更是窝心,所有的用习惯了的家具用具都换成了新的,一时半时不适应也不知何处找寻。她埋怨起范少卿来。
“这是哪档子事啊?你怎么就不拦拦他们?这还是自己的家么?你说,这个家可咋住啊?”
“我也没法子啊,你没看那些差役们像强盗一样,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扔东西,往里搬东西。咳,悔不该让寅儿走什么仕途。”
“这一折腾,怎么给寅儿交代啊?这不是收人家好处么?寅儿要是生气该怎么办?你得想个法子啊。”
“等寅儿回来如实告诉他,不行咱就折个价,满打满算的还给县衙就行了。现在,我们又能怎么着啊?这县衙我们得罪不起啊。”
范少卿夫妇咳声叹气,没了一点主意,就盼着寅儿快些回来吧。
天还没亮,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就在范家门口咚咚锵锵的擂了起来,把范少卿夫妇惊扰的不知所措。
“这这这是想折腾死咱们才算罢休啊?”范寅生的母亲快崩溃了。
“咱不理他,”范少卿忙劝解夫人:“他们有劲让他们使去,咱就紧闭大门,他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那寅儿回来怎么办?怎么进屋?”
范少卿笑了:“你怎么就忘了寅儿的德行呢?”
范寅生的母亲一听,再一想,也不禁笑了:“那你还不赶紧把后院的小门打开虚掩上?他总不能再翻墙进来吧?”
“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范少卿乐呵呵的向后院走去。
范寅生的母亲则翻箱倒柜的找出范寅生的衣物,被褥来,照原样铺好,挂好,又把已经清扫了许多遍的地又扫了一遍。看看满意了,才擦擦汗,笑着回到中堂里,坐在新换的太师椅上。坐着总感觉不舒服,可又没旧的椅子了,只好先这么凑合吧。
外面是越来越热闹,人声沸腾,像似在赶集看杂耍一般。
“这非年非节的,在咱家门口折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县老爷,这么可着劲的和咱过不去。”范寅生的母亲一看饭少卿回来就嘟囔起来。
“这可能是想沾咱寅儿的光吧?”
“又不在一个地方,咱寅儿管不上他,他也管不上咱寅儿,他又费这劲为何?”
“这个么,我也弄不明白,寅儿到底当了多大的官,他也没说过,每次来信就光问咱好,操心家了,从来也不说他的事情。”
“看这架势,咱寅儿的官小不了。”范寅生母亲猜想着。
“论寅儿论年龄,论资历,论背景,能做多大个官啊?能做个知县恐怕就顶天了。这县老爷干么要这么做呢?”
“咳,在这样下去,我的内腹就要炸裂了。”
“不管这些了,权当过年听热闹了。来,夫人请用茶吧,咱们静等着寅儿回来吧。他一回来,就有你忙的了。”
“寅儿最爱吃的我都准备好了,他一来我就做。寅儿回来,你不能再摆那严父的臭架子了,好好和寅儿聊聊家常。”
“知道了夫人,你就抓紧好好歇息一下吧。”
在临近家约两里路的一个客栈里,范寅生把双马轿车托付给店家照看,他不想回家太招摇,只想安安静静的同双亲待在一起。
一过小桥,范寅生就兴奋起来。他指着不远处对莲儿说:“那里就是你的公公婆婆的家。这条小河,是我和小伙伴们常来游泳洗澡的地方,水特别的清凉。在这条小河里,还能抓到螃蟹和鱼呢。过几天,我带你来往上面去转悠转悠,那里的风景可好了,保准你喜欢的不想走了。”
“这里离家挺远的啊?”莲儿问道。
“有个不到一里路吧,离家太近就不好玩了。”
就这么一路走着,范寅生一边介绍着。范寅生的儿时怎么比着谁尿的高的形象描述,把莲儿笑的直弯腰。
一进街头,就听见喧天的锣鼓声。
“你的家乡好热闹喔,有什么大喜事或活动吗?”莲儿问范寅生。
“也不是这样啊,不过年不过节的,不会擂鼓的,除非有特大的事情,一般很少有擂鼓的。”范寅生心里也犯嘀咕。
范寅生看通往自己家的街面人太多,就笑着对莲儿说:“今天跟着我,悄没声息的偷着溜回家好么?”
“做贼啊?”莲儿笑着说。
“我经常这样,一到回来晚了,我就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然后就装着刚睡醒的样,走到大门口,问母亲:‘您站着干嘛呢?’”
“嘻嘻,你可真调皮。”
范寅生把行囊往身上一捆,牵着莲儿走巷串胡同的来到自己家后院。
后院十分的安静,有几户人家这时也都紧闭大门,看情景是瞅热闹去了。
“家里会不会有人?二位老人会不会也去看热闹了?”必定是要见公婆,莲儿的心还是有些紧张。
“双亲从不凑热闹的,一定在家。你我要轻轻的,别出声,给他们个惊喜。”
范寅生轻轻推推后院小门,见是虚掩的,示意莲儿跟在身后,朝中堂走去。
他弯着腰,莲儿也学着弯着腰。莲儿直想笑,有这么回家的么?
来到中堂的窗户下,范寅生往里面看看,见双亲都在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眼睛立马湿润了,鼻子有点发酸。
莲儿一看,这是要哭啊?她忙推推范寅生生:“是进呢还是就这么蹲着啊?”
范寅生赶忙揉揉眼睛,低下头,把嘴附向莲儿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两个就一起跑向门口,听明白了么?”
莲儿光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点着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正准备行动,一声男低音把他俩吓了一跳。
他两忙抬头,一看,范寅生马上叫了一声:“父亲!”就站起来扑到范少卿的怀里,声音哽咽起来。
范少卿也流下两行热泪。
看这对父子情深的,莲儿不知道自己是站起来还是继续蹲着。
范少卿一低头,看见莲儿的尴尬,急忙擦掉眼泪,使劲掐了一把范寅生,示意莲儿还在蹲着。
范寅生被父亲掐的刚想大叫,一看父亲的目光,明白了,马上松开父亲,紧忙的拉起莲儿,刚要介绍,闻听外面有动静的范寅生母亲走了出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范寅生一看母亲也出来了,顾不得和母亲母子情深了,急忙眉飞色舞的给双亲介绍其莲儿来“父亲母亲,这是您未来的儿媳,莲儿。”
莲儿涨红着脸,急忙弯腰施礼:“莲儿见过伯父伯母了。”
范寅生的母亲一听,立马乐得合不拢嘴了。她一把拉住莲儿的手:“快快,快来,随我进屋,外面风大。”说着把莲儿让进屋里。
让莲儿坐下后,范寅生的母亲就一眼没离开过莲儿,乐得两眼都眯了起来。
“母亲,你都快把莲儿看哭了。”范寅生笑着对母亲说道。
范寅生这一说笑,母亲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看我看我,都忘了沏茶了,我这就去沏壶茶准备些点心去。”
“伯母,我陪您去吧。”莲儿第一眼就敬慕上了未来的婆婆。
“好好好,不用了,那就随我来吧。”这位未来婆婆激动的都不知说那句了。
范少卿打心眼里高兴,寅儿不但有了前途,还带回这么好的一个儿媳,他是开心的不能再开心了。
等婆媳两走出去,范少卿就问范寅生:“你究竟当的什么官啊?”
父亲突如其来的一问,把范寅生问呆了。
范少卿一看,醒悟到自己语无伦次了,他忙给范寅生解释道:“你现在任什么职啊?”
“现任建宁府知府。”范寅生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什么?建宁府知府?这么短的时间,你又这么的年轻?”
看着父亲疑惑的眼神,范寅生笑着说道:“我也刚接任,还没正式上任那。这些放以后再向您老人家一一汇报吧。父亲,”范寅生看看屋里摆设:“您到哪发大财了,这屋里院里的,都变得我不认识了。”
范少卿见范寅生问,就将县衙强行整理家园的是给范寅生说了一遍:“就想等你回来商量一下,折个价给县衙还了,咱不要这个情。”
范寅生点点头:“父亲,这事就交给孩儿来处理吧。”
晚餐,母亲特别做了范寅生最爱吃的糍粑,炸果,米粥等,非常丰富的摆了一大桌。里面还有一样他很熟悉的菜:蒜泥空心菜。
范寅生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他一边吃着,一边夸张地啧啧着嘴:“太美味了,真正的亲人味。”
“这怎么还吃出了亲人味?”范少卿让范寅生逗乐了:“这才出去几天,都嘴上抹油了,滑腔滑调的。”
范寅生的母亲至现在,脸上的笑容就没减退过,嘴就没合拢过:“谁说我家寅儿油腔滑调了?我看你才油腔滑调。来来,莲儿快坐,先喝口汤。好喝不?吃口菜,家门口种的,随吃随摘。来来,尝尝那个。”
“娘亲啊,我还是不说您的儿子啦?”范寅生做作的撒起娇来。
“自己没手啊?这么大了还要娘伺候啊?要不,让娘替你吃吧。”范寅生的母亲做出要敲打他的举动。
“娘亲饶命,娘亲饶命。”范寅生抱住头,做着鬼脸叫唤起来。
范少卿夫妇和莲儿都开心的笑起来。
“父亲,外面敲锣打鼓的又是为甚?”范寅生不解得问范少卿。
范少卿嗫喏了半天,不知从哪说起。
“还不是那个知县大老爷,说是要迎接你,都敲打了一整天了,我的头都快被敲炸了。”母亲十分的不高兴。
“没劝止他们吗?”范寅生问道。
“劝止他们?门都不敢开呢,只怕他们再进来折腾。你看这家都让他们折腾成什么样了?他们说怎么整就怎么整,就像这家是他们的一样,就似强盗。”
“母亲不必为此气恨,他们的事待明日孩儿处理,您老人家就乐呵您的儿媳去吧。”范寅生逗起母亲来。
“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和你爹给我归拢归拢东西吧,我收拾完和莲儿唠唠家常。你今晚就和你爹在你的房里歇着吧,我和莲儿在这边。”
“母亲好偏心哦,等过了门,不知又偏成什么样呢。”
“别罗嗦了,你爷俩出去吧。莲儿儿你歇着,别动。”
范寅生随着父亲来到庭院,坐在已经不再是看月亮的石凳子上,感觉太光滑了,很不舒服。
“好好的石凳,让他们换成什么大理石。咳,你这这官当的可真够威风的了,过去有哪个县太爷来过啊?现在到好,时不时地来问个安,送个小礼小品的。你说,正都成了什么世道了?”
“父亲不必为此伤感,官场千年难变的恶习,再过千年也难变,不说这些了。孩儿走了一年多,父亲在家受苦了。”
“受什么苦啊?还不是平平常常的过吗?只是,苦了你母亲,天天间的念叨你折腾我,特别在疫病爆发期,你母亲就为想你担心你得了一场大病。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看范寅生眼圈红了,他忙打岔:”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怎么平步生云的这么快呢?”
范寅生就将离家后的一行一动都讲给了父亲听。
范少卿停的说津津有味,不时乐呵呵的直点头。望子成龙,终没落空,范少卿可谓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能回到岭南吗?”范少卿问范寅生。
“按大明律例,孩儿是不能在家门口任上的,只能在它地就职。不过,建宁离岭南也不算很远,再说,孩儿好赖也是个官,有个假期,会经常来看望父亲母亲的。父亲母亲也可以住在孩儿哪里,孩儿会尽心照顾双亲的。”
“总是故土难离啊。你就安心做你的官吧,别像这个知县就行。”
“放心吧父亲,孩儿绝不会辜负双亲的期望的。”
“这样就好,也算对得起老祖宗了。”范少卿满意的点点头:“打算呆多久?你和莲儿的事?”
“正要与父亲相商,孩儿有三月之假,至于与莲儿,就由父亲主掌孩儿的终身大事吧。”
“那我就和你母亲商量商量,择定个日子吧。”范少卿看着范寅生,很感慨的说:“你算是把我和你母亲催老了。”
“父亲还算老?一顿四个饼子一碗汤,胳膊一挥打死只狼。”
“呵呵,你的嘴上蜂蜜抹得可真够多了。”
父子俩,几乎聊了一个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