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集

　　第四十五集
　　
　　1，白天。马嵬坡贵妃墓。说书人出现在墓前。
　　说书人：上回咱们说到杨贵妃之死，那是发生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一段奇闻轶事。哎，这儿就是马嵬坡的贵妃墓，相传，当年兵变时，唐明皇就是在旁边的驿站里下令将杨贵妃处死，然后匆匆把她掩埋在这儿就走了。这座坟墓是经后人重修的，为的是纪念这位传奇中的美女。大家都得觉得她死的冤枉，死得不值。本来，祸国殃民的不是她，到头来她却做了替罪羊，是够冤的。不过听了咱们这部书之后，大家总算都知道了，杨贵妃其实并没死在这地方。不信咱跟这儿的导游小姐打听一下——
　　(以下是与导游的对话，对方肯定说是死在马嵬坡的，于是用白诗和《新唐书》有关“不见玉颜空死处”之类的话提问，对方只得说不知道，不清楚，便开玩笑："别说你不清楚了，就连好多专门研究这件事的历史学家都说不清。"云云。然后转向观众。)
　　说到这儿有人该问了：你说杨贵妃没死，可当时有那么多人盯着她，她怎么可能不死呢？她要是不死，门外的数千名禁军将士能答应吗？
　　您别急呀，咱们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咱们还得翻回去，从李亨和高力士、陈玄礼在金城驿站密谋兵变那段说起。（退出。）
　　2，白天。金城驿站。室外。李亨送高力士和陈玄礼上马。
　　李亨：二位，大计已定，全靠你们努力为之。
　　陈玄礼：殿下放心，将士们对杨国忠早已恨之入骨，取他项上人头，不费吹灰之力。
　　李亨：记住了，万万不可使兵锋伤及皇上和贵妃。
　　高力士：此事包在老奴身上。还望事成之后，殿下速去与万岁爷兵合一处，劝万岁爷回师长安。
　　李亨：那是自然。二位保重！
　　陈、高：殿下保重！（策马而去。）
　　李亨：十八郎，你带几个人跟着他们，看看情况进展如何，随时告诉我。
　　李瑁：是。（离开。）
　　李亨：阿忠，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带陈继忠进屋。这边，张良娣在一旁眼珠乱转，悄悄给两个将领使眼色。)
　　张良娣：你们过来。(二将跟着躲到一僻静处。藤原发现，跟上偷听。)
　　二将：娘娘请吩咐。
　　张良娣：殿下要杀杨国忠，却不肯杀贵妃。贵妃活着，迟早会成为我等的心腹大患。你二人赶紧带些人马去追高公公和陈将军，要悄悄跟着他们，一旦杨国忠被杀，你们便扬言不杀掉贵妃不足以斩草除根。明白吗？
　　二将：末将明白！(藤原暗暗吃惊，眼见二将招呼人马出发，急忙去向陈继忠汇报。)
　　3，白天。金城驿站。室内。李亨和陈继忠交谈。
　　李亨：阿忠，你觉得此举成功的把握有大多？
　　陈继忠：杨国忠就是个国贼，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有我爹做主，他是必死无疑。我所担心的是，皇上会不会听咱的话，回师长安。
　　李亨：父皇被吓破胆啦。他回不回长安，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陈继忠：什么意思？
　　李亨：即使他不回去，寡人也要回师北上。我所虑者，就是杨国忠在父皇身边嚼舌，只要此贼一死，凭寡人怎么去做，父皇也无话可说。
　　陈继忠：殿下想怎么做就直说了吧。
　　李亨：好。寡人要学太宗皇帝，在危难之时当仁不让！
　　陈继忠：啊？你要篡位？
　　李亨：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你想想，父皇已经老了，他把好端端的一座江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天下万民谁还会服他？为今之计，只有我出面收拾残局，才有望凝聚人心呀！
　　陈继忠：……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李亨：阿忠，寡人需要你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做心腹知己，咱们共同打天下，将来你我共享富贵，如何？
　　陈继忠一笑：富贵二字在我眼里真的不算什么。不过，只要你能救国救民，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李亨：好！忠哥果然豪爽依旧！眼下有件头等大事，非你莫属呀。
　　陈继忠：请讲。
　　李亨：我不想让贵妃跟父皇一起落难成都，所以打算把她劫持过来，随我一起去大同。
　　陈继忠：去大同？你不是要回长安吗？
　　李亨：长安无兵可守，我回去，也只能坐以待毙。寡人想好了，杨国忠一死，父皇必不肯北还，那时，我便去大同寻找郭子仪，以他手中的朔方劲旅匡复天下，这才是上上策。
　　陈继忠：……佩服！……可这和玉环有什么关系？
　　李亨：忠哥，我的心别人不懂，你还不知道吗？
　　陈继忠：这么说，你仍然是贼心不死了？
　　李亨：哎，你怎么这么说话？
　　陈继忠：还让我怎么说你？依我说，你跟你爹倒是一模一样！
　　李亨：胡说！我跟他不一样！
　　陈继忠：一样！一样的厚颜无耻！噢——你爹已经干过这么一次了，你还要再来一次，你们想把玉环置于何地？
　　李亨：我对玉环是发过誓的！
　　陈继忠：那你早就应该为她去死！当初你要是死了，她也绝不会苟且活在这个世上。你们两个倒还能都落个干干净净呢！
　　李亨：你曲解我了！寡人忍辱偷生，为的就是今天！
　　陈继忠：我不管你为什么！我就是不允许你再侮辱玉环！（愤愤而出。）
　　李亨：阿忠！……（张良娣进。）
　　张良娣：殿下，这样的人终究是靠不住的，不如随他去。（李亨一屁股坐下，大恼。）
　　4，室外。陈继忠出来。藤原迎上。
　　藤原：师父！
　　陈继忠：怎么了？慌什么？
　　藤原：师父，弟子刚才听到太子妃私下里和人密谋……（上前耳语。陈继忠大惊。）
　　陈继忠：你可听得真切？
　　藤原：千真万确！
　　陈继忠：娘的！（拔剑。）
　　藤原：师父打算怎么办？
　　陈继忠：你手下有多少弟兄？
　　藤原：弟子手下有四十名武士，愿为师父效死！
　　陈继忠：把他们带出来，跟我走。
　　藤原：是！
　　5，白天。大路。陈继忠带领藤原和日本武士们骑马狂奔。
　　6，白天。马嵬城。到处都是乱兵。陈继忠带藤原和众日本武士在乱哄哄的街道上穿行。逢人就问："皇上住在哪儿？"被问都说"不知道。或者回答："你问皇上，我问谁呀？"陈继忠打马往前跑。就见前面出了乱子。
　　众乱兵："他们是叛徒！""没错！杀了他们！""胡人和杨国舅密谋反造啦！""杀呀！"(乱杀一气，眼见杨国忠被拉下马。)
　　杨国忠：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宰相……啊！(中刀死。这边，陈继忠就拽住一个乱兵。)
　　陈继忠：快说！皇上在哪儿？
　　乱兵甲：皇上在驿站中歇息……(指。陈继忠推开，继续带藤原等人在乱兵中穿行。街上大乱，乱兵四处杀人，眼看杨玉珍等人和一些官员从房屋里逃出来，惨叫着被杀死在街头。张良娣派来的二将大叫起来。)
　　二将："弟兄们！杨国忠虽然死了，杨贵妃还活着！""对！贵妃要替杨国忠报仇，咱们可谁都活不成了！""走！杀了杨贵妃！天下太平！"(众人乱喊着冲向驿站。)
　　陈玄礼：弟兄们！不可造次！……(被人流淹没。)
　　7，白天。马嵬坡驿站外。陈继忠率众日本赶到。
　　陈继忠：你们在此等候，没我的号令不准擅动。
　　众日本：是！（陈继忠溜到一无人处，纵身飞上墙头，跳了进去。）
　　8，白天。马嵬坡驿站内。室外。到处都是乱跑的太监宫女，惊慌失措地乱叫："不好啦！外面的人造反啦！""快跑！快逃命吧！"(陈继忠猛地捉住一个太监，)
　　太监：啊！……陈，陈公子……你想干什么？
　　陈继忠：别害怕，借衣服穿穿。你给我过来吧！(揪进角落。片刻，穿太监衣服出，左右看看，离开)
　　9，白天。马嵬坡驿站。室内。李隆基和杨玉环惊慌失措。
　　李隆基：反了……反了……
　　杨玉环：陛下，咱们快点儿逃走吧。
　　李隆基：哎呀玉环，这外面全是乱兵，咱们哪里有路可走？
　　杨玉环：我不明白，他们杀了钊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加害陛下……
　　李隆基：乱兵如水火呀！他们是六亲不认的……张韬光。
　　张韬光：奴才在。
　　李隆基：你再去传旨，让内卫守好驿站大门，有敢擅闯者，格杀勿论！
　　张韬光：是。（出。高力士进。）
　　高力士：爷！大事不好啦！（跪。）
　　李隆基：怎么？你慢慢说，他们为何还不离开？（高力士哭。）
　　高力士：爷！他们说了，定要杀了贵妃娘娘，他们才肯回营听命……
　　李隆基：什么？！你！(狠踹一脚。高力士连连磕头。杨玉环与张云容面面相觑。)
　　杨玉环：陛下！（立刻躲到李隆基身后，紧张地向外张望。）
　　高力士：奴才罪该万死！可这不是奴才信口开河，是他们在外面口口声声这样喊呀！您听！您听！（众人倾听窗外长矛顿地声，愈发惊恐。）
　　李隆基：不……贵妃平日住在深宫里，从不干预国事，就算杨国忠真的谋反，跟她有何关系？
　　杨玉环：陛下！臣妾无罪！
　　高力士：贵妃娘娘诚然无罪，可禁军将士已将杨国忠杀死，要是贵妃娘娘仍然留在陛下左右，他们自然害怕日后遭到报复。为今之计……奴才以为……将士安则万岁自安，还望万岁爷三思！
　　李隆基：……不……不！他们不能这样对待朕！(以拳捶墙。)要知道，朕从来没亏等过他们呀！（众太监一起跪倒："万岁爷！")
　　杨玉环：陛下！快派人去找太子吧！
　　张云容：是啊！是啊！太子知道后一定会赶来的！（忽然觉得有些失口，急忙捂嘴。）
　　李隆基摇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亨儿只有区区五百人马，怎能弹压得住两千之众？况且他们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又岂能把太子放在眼里？
　　杨玉环哭：那怎么办？……或许陛下退位不做皇帝了，他们才肯放过咱们吗？
　　李隆基：退位？（杨玉环点头。）……不，不，玉环，这不是上策……没有了军队，没有了大臣和子民，朕就什么都不是了……再说，大唐的江山也离不开朕呀！
　　杨玉环：那怎么办？陛下！（跪在李隆基面前，紧拉其手）陛下，你快拿个主意！啊？
　　李隆基：……力士，把陈玄礼叫来，我要问话！
　　高力士：万岁爷，龙虎大将军一但离开大门，只怕乱兵会随之而入，局面将不可收拾呀！
　　张云容：对了！对了！我去找阿忠！他一定也在门外！（向外就走。）
　　杨玉环：容儿，快去快回！（张云容说声“知道了”，掀帘而出。）
　　10，白天。马嵬坡驿站。室外。张云容出，穿过一群惊慌失措的太监跑向大门，半路突然被一只手拽住。
　　张云容：啊……（回头看，立刻认出扮作太监的陈继忠。）夫君！
　　陈继忠：你随我来。
　　张云容：夫君……快！快去救贵妃娘娘！
　　陈继忠：别怕，我就是为救她而来。你现在赶紧去找杯酒！
　　张云容：酒？你要酒干什么？
　　陈继忠：别问，快去。
　　张云容：可这乱哄哄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酒？
　　陈继忠：那就找碗水来也行。快点儿！（张云容答应一声，转身进一室，片刻，端一碗水出。）
　　张云容：夫君，水来了！你要做什么？（陈继忠取出小药葫芦。）
　　陈继忠：这是假死之药，吃下去可两个时辰不醒。（边说边将药倒进碗里，伸手指搅和几下。）一会儿皇上必杀玉环，你赶紧去让她把这喝了，只说是与她诀别，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张云容：哎！……（极度紧张。正害怕，那边一阵大乱。）
　　众太监：“贵妃娘娘出来了！”“娘娘出来了！”（纷纷让开，杨玉环跟着高力士出。）
　　陈继忠：快去！（张云容哆哆嗦嗦捧水上。跪倒在杨玉环面前。）
　　张云容：娘娘！奴婢为你送行！请娘娘喝下这碗代酒之水，以不忘咱们主仆一场相伴一生的情份！（双手举过头顶。杨玉环接过，颤危危一饮而尽。）
　　杨玉环：好姐姐，我走了，你和忠哥多保重吧！（泪如泉涌，快步离开。张云容望其背影，擦泪。神色极其紧张。）
　　张云容：娘娘……（就听屋里叫："万岁爷！""不好！万岁爷昏过去啦！"）
　　高力士：啊？……韬光，你去伺候娘娘上路，我去关照万岁爷了！（将手中白绫交给张韬光。）
　　张韬光：是！（接过白绫，目送高力士等人乱叫着"皇上！""陛下！""万岁爷！"一窝蜂涌进屋里。转身去追杨玉环。）娘娘……（张云容看在眼里，也急忙悄悄跟上。)
　　12，白天。佛堂内。杨玉环神情恍惚来到佛像前，跪下。一语不发，将白绫递给张韬光。
　　张韬光：娘娘，奴才这也是奉旨行事……您到了那边儿，千万别怨奴才。(杨玉环闭眼等着。张韬光就要上前勒。陈继忠进，一把攥住张韬光的腕子。)……哎哟！
　　陈继忠：张公公且慢！（杨玉环回头看。)
　　杨玉环：忠哥？
　　陈继忠：玉环，我来救你！
　　杨玉环流泪，摇头：不，忠哥，我现在只想死……你还是……走……(药性发，倒地死。)
　　张韬光：娘娘！娘娘她这是……
　　陈继忠：她吃了我的药，得死两个时辰。你若敢泄露天机，小心脑袋！
　　张韬光：不敢不敢！陈公子，老朽也是迫不得已呀。(上前探呼吸，摸脉。)啊……娘娘呼吸和脉搏皆无……她果然是假死吗？
　　陈继忠：这个你放心。快，把白绫缠在她脖子上，叫人把她抬出去。(张韬光赶紧照办。)轻点儿！让他们进来吧。不许乱说！
　　张韬光：老朽明白……来呀！(陈继忠过去开门，几名太监战兢兢进来。)贵妃娘娘已死，快去禀报皇上。（众人答应。高力士进。）
　　高力士：怎么？她死了？
　　张韬光：回高爷的话，娘娘已经死干净了。
　　高力士挥手：快，把尸首抬出去，给那些造反的乱兵们看看。(众太监答应。张云容冲进来，惊视陈继忠，见陈继忠使眼色让她放心，才略觉心安。)
　　13，白天。马嵬坡驿站前。大门徐徐打开。几名太监抬着杨玉环走出来。高力士在前面引路。陈继忠低头在后面跟着。众乱兵停止以矛顿地，都楞楞地看着。
　　高力士：贵妃已死，请龙虎大将军过目。
　　陈玄礼：你，你，还有你，你们随我来。(带几名领将走过去，来在高力士面前。二人相视片刻。几名将领来到杨玉环身旁细看。陈继忠紧攥拳。众将领互相点头。)
　　将领甲：大将军，她死了。(陈玄礼上前看了看。转身向众乱兵扬起双手。)
　　陈玄礼：贵妃已死！皇帝陛下万岁！(众军山呼"万岁"。)
　　14，白天。驿站。室内。外面欢声雷动。李隆基浑身直抖。
　　李隆基：玉环……太真……爱妃！朕对你不起呀……(大哭。)
　　15，杨玉环梦境——
　　1，杨玉环在《霓裳羽衣曲》中飘然升天，掠过片片彩云直上月宫。
　　2，月宫门前。杨玉环飘至，被黄巾力士李亨、李瑁拦住。
　　李亨、李瑁：站住！
　　杨玉环：殿下……殿下让我进去。(就要往里走。二李阻拦。)
　　李亨、李瑁：这里是月宫，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杨玉环：可我是月宫之主。(李隆基猛推门出来，面目狰狞。)
　　李隆基：你不是月宫之主！朕是！朕乃宇宙之主是也。(狂笑。杨玉环步步退)
　　16，晚上。马嵬坡。一茅屋内。杨玉环躺床上做梦。
　　杨玉环惊醒：啊！
　　众人：娘娘！"娘娘醒了！""娘娘醒了……"(杨玉环睁眼，张云容、陈继忠、藤原、张韬光及众日本、众太监等人的形象由模糊到清晰。众人：)"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陈继忠：你们别乱吵，她什么事也没有。玉环，你是不是头疼？拿水来。（张云容端一碗水上。）
　　杨玉环：我这是在哪儿？(坐起。)
　　张云容：娘娘，你没死！是阿忠用假死之药救了你呀！
　　杨玉环：……为什么？忠哥，你为什么要救我？（落泪。）
　　陈继忠：别犯傻了，玉环，你觉得为了那样的负心贼去死，值吗？！(杨玉不拼命摇头。众人相视。)
　　张韬光：陈公子，你……你怎么敢骂万岁爷？
　　陈继忠：那是你的万岁爷！不是我的！是他自己昏庸无能丢了江山，却要问罪于一个无辜的女人，他还算个男人吗？
　　张云容：夫君！
　　张韬光：……既然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咱们还是赶紧去追万岁吧。
　　藤原：不可，不可，眼下兵乱刚刚平息，如果他们知道贵妃娘娘仍见在，势必还会作乱。所以，依在下之见，不如先保着娘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看事态的发展如何再做决定。
　　张韬光：可万岁爷失去贵妃娘娘，痛不欲生啊！
　　陈继忠：哼，他做给谁看？
　　张韬光：陈公子！万岁爷……那也是不得已的。
　　杨玉环：你们都别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他。张韬光，你们走吧。
　　张韬光跪：娘娘！万岁爷临行时命奴才在此看守娘娘的墓穴，也就是把娘娘交给了奴才照看，奴才岂能擅离娘娘左右？
　　众太监：奴才誓死为贵妃娘娘护驾！
　　藤原：师父，这样也好，一来娘娘身边有人照应，二来也可暂时不对外泄密。只是事不宜迟，咱们最好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韬光：可眼下天下大乱，贵妃娘娘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张云容：我想起来了，娘娘的爹娘都在襄阳，咱们不如就去那里避难一时。
　　陈继忠：这个主意好。玉环，要不然咱们就去襄阳？(杨玉环迟疑片刻，叹口气。)
　　杨玉环：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随你们去吧。
　　17，夜。马嵬坡。茅屋外。众人说声"贵妃娘娘请"，簇拥着杨玉环上马，扬鞭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18，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说到这儿，肯定得有人该不爱听了，心说话：别逗了——噢，杨贵妃没死？历史书上都是瞎说的？嘿，您还甭抬扛，《长恨歌》里不有那么一句话吗？——"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其实这就是一种暗示，告诉大家杨贵妃并没有死——泥土里根本找不着人嘛。关于这一点，《新唐书》里也含糊其词地提到过，说唐明皇在安史之乱后回到长安，那时候太子李亨已经做了皇帝，他是个太上皇，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就私下悄悄派人去马嵬坡寻找杨贵妃的尸体，打算给她迁坟，正正经经埋了。可派去人挖开旧坟一看，只见"故香囊犹在"，什么意思？就是土里只剩下一个杨贵妃用过的香囊，没人！这不是邪门儿了吗？要不怎么《长恨歌》里后来又说唐明皇请道士们四处寻找杨贵妃的下落呢？如果他明确地知道杨贵妃就是死了，那也就没必要再费那么大的劲了，是不是？您听听："升天入地遍求之"、"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都不见。"为什么要让道士找？诗里说道士能招鬼通神，那不过是艺术化了的托词而已，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唐明皇在位的时候曾经大力提倡宏道精神，把道教的地位推上中国历史的最高峰，当时在全国各地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道观数以万计，而所有的道士都把唐明皇尊为精神教主，哎，他正好利用这么个庞大的情报网去四下里寻找，这不是很方便吗？然而就这么着，也没找着。
　　咱们还是转入正题——陈继忠一行四五十人，保着杨贵妃奔了襄阳。襄阳在哪儿？在湖北的北部，差不多紧挨着河南那块儿。好嘛，离着长安小一千多里地，当时又正值兵荒马乱，尤其是河南那地方，正是安禄山的大燕国和唐朝打仗的主战场，他们能平平安地过去吗？所以，刚进入河南地界，就和安禄山的游骑碰了个面对面，双方立刻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19，白天。原野。双方厮杀。众叛军乱喊："杀死他们！""抓活的！"
　　陈继忠：容儿！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叫玉环离开！(继续搏斗。那边，张云容恍然大悟。)
　　张云容：……噢！众位公公，快带娘娘去林中躲避！（领着一群太监簇拥着杨玉环策马逃离战场。这边，众叛军纷纷落马，抵挡不住。)
　　众叛军："这帮人太厉害！""快撤！""走！搬救兵去！"(纷纷逃走。混乱中，有人将张韬光带马拖走)
　　一太监：不好！张公公被贼兵虏去了！
　　陈继忠：管不了他了！咱们走！(率众人去追杨玉环。那边，众叛军拖着张韬光就走。)
　　叛军甲：头儿，我逮着一个活的！(叛军官来到张韬光跟前。)
　　叛军官：你们是何人派来的奸细？说！
　　张韬光：长官饶命！我们不是奸细，我乃贵妃娘娘驾前总管张韬光是也。(众叛军大笑。)
　　叛军乙：贵妃娘娘驾前总管？这么说，是皇帝老儿派贵妃娘娘挂帅出征了？(狂笑。张韬光趁乱脱逃)
　　众叛军："他跑了！""追！""还不快放箭！""射死他！"(众贼放箭。张韬光惨叫落马。死。)
　　20，晚上。洛阳皇宫。室内。安禄山得报大惊。
　　安禄山：什么？他说他是张韬光吗？
　　报事者：是！他已经被候骑射死。其余的人都逃走了，据说其中确实有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安禄山：怪了，怪了……贵妃怎么会出现在我大燕国的地界？传朕的旨意，叫各部多派些游骑，仔细寻找！老咱倒要看看他们是谁！(有人答应，退下。安禄山独自搓着手来回踱步。)真的假的？嗯？但愿是真的……不行，老咱得亲自去看一看。（大步出门。）来呀！备马！朕要出去巡游一番！（外面答应：“遵旨！”）
　　21，白天。某小城。陈继忠一行拥着杨玉环骑马走在街上。
　　张云容：这座小城好冷清啊……
　　陈继忠：到处都在打仗，想必百姓全都跑光了。前面有家客店，咱们先去歇歇脚再说。(众人来到客店前，下马。)有人吗？(店主跑出。)
　　店主：呦，几位客爷！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继忠：我们是从长安来的，路过此地，你这里可有酒饭？
　　店主：唉，这兵荒马乱的，伙计们躲的躲，逃的逃，哪儿还有什么酒饭？我要不是家中有八旬老母下不了炕，也早跑了。不过，客爷既然来了，我可以现做些吃的给你们。各位请里边坐。(众人正要进店，忽听四下里马蹄阵阵，一些百姓尖叫着乱窜。)
　　众百姓："不好啦！叛贼进城啦！""快逃命吧！"(众人一惊，只见几名叛军骑兵从街口冲了过来。)
　　众叛军："那儿有几个可疑之人！""抓住他们！""站住！"(拔刀。这边，陈继忠等人急忙上马。)
　　陈继忠：他们来得倒快！上马！随我来！(一路冲杀闯了过去。众叛军在后面乱叫追。而前面又有叛军骑兵出现。双方恶战。陈继忠杀开一条血路，率众人逃走。叛军放箭，又有几人落马死。)
　　22，晚上。某村庄。杨玉环一行人困马乏至。
　　太监甲：唉，处处都有贼兵追杀，这走到哪儿才算是个头儿呀？
　　太监乙：可不是嘛。你瞧，这座荒村又是十室九空，看来也太平不了。
　　陈继忠：你们有完没完？不想跟着就走人，少要怨声载道。
　　藤原：师父，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歇息吧。
　　张云容：可这是什么地方呀？
　　陈继忠：管他是什么地方。大家奔走了一天，先歇歇脚再说吧。藤原，你去看看那茅屋里有没有人？
　　藤原：是。(来到一茅屋前下马。)屋里有人没有？……师父，这里没人。
　　陈继忠：玉环，你们先进屋吧。你们——（指两个太监：）去厨房烧些水来。
　　二太监：是。(众人刚下马，就听四下里响起马蹄声。火光中有人叫："快！进村看看有没有人！"(众大惊，忙又上马。)
　　太监甲：这些该死的！他们怎么又跟来了！
　　陈继忠：别出声！跟我走！(众人悄悄往村外走，不期一伙敌兵忽然出现，喊着："这儿有人！""就是他们！""抓活的！"拍马冲来。双方混战。黑暗中，但听刀剑相撞，不时有人惨叫落马。)
　　23，清晨。山野。杨玉环一行在树林里零零散散地睡着。两个太监烧火烤马肉。
　　24，清晨。山溪旁。陈继忠用匕首削树杈做弹弓。
　　25，树林里。杨玉环、张云容挨着睡。杨玉环醒，睁着眼睛想一会儿心事，然后坐起。张云容醒。
　　张云容：……呦，天都亮了。（杨玉环起身。）娘娘做什么？
　　杨玉环：我去洗洗脸。（出树林。张云容忙起身跟出。二太监跪迎。）
　　二太监：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杨玉环无语，径直离开。）
　　26，山溪边。陈继忠做好弹弓，试试，见杨玉环和张云容走来，起身迎上。
　　陈继忠：给。（将弹弓递给杨玉环。）拿着防身用吧。（杨玉环接了，无语。陈继忠看看张云容，离开。）
　　26，树林外。陈继忠至。二太监起身。
　　太监甲：陈公子，马肉都烤好了，您看——
　　陈继忠：那就叫大家赶紧吃。（走进林中：）起来，起来，哎，都起来了啊——（藤原及众日本武士醒，纷纷坐起揉眼。）赶紧的，吃点东西，咱们继续赶路。
　　众日本：“好的。”“吃饭的要紧。”“咪西咪西。”（纷纷走出树林跟二太监要肉吃。）“哟西！”“顶好顶好。”“大大的好。”（狼吞虎咽。）
　　藤原：师父，您也吃吧。
　　陈继忠：我已经吃过了。一会儿你清点一下人数，没马的，就两人骑一匹，互相照应着点儿。
　　藤原：是。弟子明白。
　　太监乙：别抢，别抢，这是贵妃娘娘的。老吴，你给娘娘送过去。将一块肉递给太监甲。）
　　陈继忠：我去送吧。（接过肉，用袍襟托着，离开。）
　　28，山溪边。杨玉环和张云容刚洗过脸。
　　张云容：娘娘，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杨玉环眼望溪水，甩甩手。）你说话吧，啊，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好的。（杨玉环轻叹一声。陈继忠托着烤肉走来。）
　　陈继忠：玉环，早饭好了，你们过来吃吧。（坐在石头上，掏出匕首切肉。杨玉环和张云容走过来，接在手中狼吞虎咽。）
　　张云容：夫君，你也吃。（陈继忠割下一块尝尝。苦笑。）
　　张云容：你笑什么？
　　陈继忠：唉，这要不是打仗，是我带你们出来野游该多好。可惜呀，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张云容看杨玉环，后者无动于衷地只顾吃着。）刚才我在山上遇见个樵夫，他说从这儿往东南再走七八十里就是襄阳地界，等到了那儿，就安全多了。
　　张云容：唉，还不知襄阳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
　　陈继忠：是啊，但愿贼兵还没有到那儿。等我把你们送到家，就先回长安把我娘安葬了，然后再回来找你们。（杨玉环眼望溪流，若有所思。）
　　杨玉环：忠哥，你把容儿一起带走吧。
　　张云容：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陈继忠：是啊，容儿本来就是你的人，有她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起身捡起块石子往河里打水漂。忽听山上喊：“贼兵！”“贼兵来啦！”一太监和一日本武士从山上慌张跑下，相继中箭倒地。林前众人大惊。）
　　藤原：师父！有贼兵！
　　陈继忠：快上马！（众人纷纷上马。杨玉环和张云容刚跨上马背，就见安禄山领一队骑兵出现在高坡之上。）
　　张云容：快看——是安禄山！
　　安禄山：哈哈！果然是她！娘！娘！儿子在这儿哪！哈哈哈哈……
　　贼将甲：陛下，要活的要死的？
　　安禄山：当然是活的！
　　贼将甲：臣明白！弟兄们——
　　安禄山：等等——（取出笛子吹一曲小调，然后冲出下招手：）玉环！贵妃娘娘！老咱来也！（坏笑。）
　　陈继忠：臭胡贼！…咱们走！（众人打马急走，忽听号角喧天，四面山上出现无数敌兵。）
　　藤原：师父，咱们被包围了。
　　陈继忠：别慌。我在此断后，你保护贵妃迅速冲出山口。
　　藤原：是！贵妃娘娘随我来！
　　张云容：夫君……
　　陈继忠：我没事，你和玉环先走。快点儿！
　　藤原：师母，耽误不得了，快随我来！（带张云容和杨玉环打马离开。山上，安禄山看得真切，狞笑一阵。）
　　安禄山：她想跑！传朕的旨意——一定要活捉那两个女子，余者格杀勿论！
　　众贼兵：是！（传令兵吹号，众贼兵一声呐喊冲也山。）
　　安禄山：玉环休走！老咱来啦！（打马绕路而追。）
　　29，白天。山间。陈继忠率十几名日本武士与众贼兵厮杀。
　　30，白天。山间。藤原带杨玉环、张云容及数名太监策马狂奔。
　　31，白天。山间。安禄山追赶。
　　32，白天。山间。藤原一行奔逃。忽然前面一支敌兵冲出。
　　众贼兵：“站住！”“你们走不了啦！”
　　藤原：师母，你和贵妃娘娘先走，我来拦住他们！（上前厮杀。杨玉环和张云容只顾夺路而逃，几名太监纷纷中箭坠马。）
　　33，白天。山间。安禄山追赶。
　　34，白天。山间。杨玉环和张云容逃窜。
　　35，白天。山间。藤原与众贼兵厮杀，忽然腾空飞起，空中斩敌首数人。
　　藤原：呀！呀！呀！（众贼兵大惊。）
　　众贼兵：“不好！这人会飞！”“小心！小心！”
　　藤原：不怕死的来吧！（杀入敌群。）
　　36，白天。山间。杨玉环和张云容打马狂奔。
　　37，白天。山间。安禄山打狂追。
　　38，白天。山间。杨玉环和张云容打马狂奔。前面出现一股贼兵。
　　众贼兵：“她们在这儿！”“皇上有旨，要活的！”（杨玉环和张云容掉头往回跑，没跑多远，安禄山追到。）
　　安禄山：啊——娘！……玉环！哈哈！这回你可是老咱的啦！（杨玉环和张云容掉转方向再逃。安禄山拍马猛追。）你跑不了！老咱想你想了二十年，做梦都和你亲嘴儿哩！我的美儿！我的娘！我的心肝儿！来吧——（马快，眼看追到跟前，伸手要抓。）
　　张云容：娘娘小心！……（杨玉环猛回身，抬手一弹，正中安禄山左眼。）
　　杨玉环：你混蛋！
　　安禄山：啊！（翻身坠马，疼得满地打滚。杨玉环勒住马回头看。）
　　张云容：娘娘还不快走？
　　杨玉环：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下马，拔匕首，上前欲杀安禄山。安禄山忽然翻身跃起，满面是血猛扑过来。）
　　安禄山：哈哈！你要了老咱的命，老咱也不在乎！来吧！（将杨玉环扑倒在地，搂住猛亲。）
　　杨玉环：放开我！混蛋！你混蛋！
　　安禄山：美人儿别闹！别闹！老咱真的爱你！老咱爱你爱透了！
　　张云容：起开！你这反贼！（上前拽安禄山。）
　　安禄山：滚！这儿没你的事！（将张云容搡倒在地，将杨玉环压在身下。）来吧，美人儿！现在就和老咱做夫妻！（杨玉环尖叫一声。安禄山吓一跳，正发愣，陈继忠从树稍上飞下，挥剑猛砍安禄山。安禄山听到风声，急忙就地一滚，躲开剑锋，被陈继忠赶上一脚踹飞，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顿时昏了过去。陈继忠转身扶起杨玉环。）
　　陈继忠：玉环！
　　杨玉环：忠哥！
　　张云容：幸亏你来了，要不然……
　　陈继忠：这个畜牲！我非杀了他不可！（冲向安禄山，举剑要砍，不期从林中窜出一伙贼兵，一齐放箭。陈继忠情知不妙，急忙腾身飞起，却也来不及了，顿时身中数箭，大叫一声，一头栽落尘埃。）
　　杨玉环：忠哥！
　　张云容：夫君！（二人扑向陈继忠。众贼兵大喜。）
　　众贼兵：“射中了！”“快救皇上！”（冲上来。）
　　杨玉环：忠哥！忠哥！你醒醒！你醒醒呀！忠哥！（陈继忠醒。）
　　陈继忠：……没事，我没事，你们快走！（忍痛一跃而起，杀向群贼。）快走！（杨玉环和张云容有些不知所措，愣了愣，才慌忙上马逃开。这边，陈继忠杀退群贼，见贼兵不断，忙窜上安禄山的战马逃走。）
　　众贼兵：“他跑了！”“追上他！”“放箭！放箭！”“快去救皇上！”（纷纷来到安禄山跟前，又捶又揉。）“陛下！”“陛下！”“皇上……”（安禄山渐渐苏醒。）
　　安禄山：……痛杀我也……嗯？人呢？朕的美人儿在哪里？
　　众贼兵：“回陛下，他们跑了。”“是啊，他们朝那边跑了。”
　　安禄山：混帐！谁叫你们放走了她？快追！朕要活的！啊！……（眼中流血，捂眼。）
　　众贼兵：“皇上！”“陛下！”
　　39，白天。山间。贼骑狂奔。
　　众贼兵：“别让她们跑了！”“快追！”“驾！驾！”
　　40，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史书记载，安禄山后来得了严重的眼病，以至双目失明。怎么弄的？其实就是让杨玉环一弹弓给打的。正因为他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儿子安庆绪才敢欺负他，乘其不备将他杀死，自己篡位做了大燕皇帝。到后来史思明又为安禄山报仇杀了安庆绪，取而代之，这就是所谓的“安史之乱”。那都是后话。
　　咱们再说陈继忠，身中数箭，血流如注，就这么着，他还强忍着疼痛保着杨玉环和张云容跑出好几里路，突围而走。往哪儿走呀？到处都是安禄山的贼兵，总之安禄山是下了大力气，是非抓住杨玉环不可。所以只能边跑边打，到最后，这个铁一样的汉子终于支持不住了……（退出。画面满屏。）
　　41，白天。山间。陈继忠、杨玉环、张云容骑马狂奔。陈继忠忽然吐血坠马，滚下山坡。
　　张云容：夫君！（与杨玉环下马，连滚带爬来到陈继忠身边，抱住呼唤。）夫君！夫君！
　　杨玉环：忠哥！忠哥……（哭。）都是我不好……（陈继忠醒。忍痛状。）
　　陈继忠：……嗯，我怎么睡着了？……你们哭什么？（惨然一笑。）
　　张云容：夫君！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啊！
　　陈继忠：你放心，老婆，我死不了，我还没把玉环送回家呢……（又一阵剧痛。）好喝呀……
　　杨玉环：忠哥你等会儿，我去找水！（起身就走。陈继忠大咳。）
　　张云容：疼吗，夫君……来，靠着我坐一会儿。（扶起陈继忠，掏手绢替他擦干嘴角上的血。）
　　陈继忠：别让她一个人去……危险！
　　张云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想着别人。快别说话了，好好躺着，啊。
　　陈继忠：我不是怕她出事吗……（一阵猛咳，吐血，昏死。）
　　张云容：夫君！……夫君！（抱住大哭。）
　　42，白天。山间。杨玉环顺水声找到一处溪流，慌忙间发现手中并无容器，想想，忙掏出手绢在水中沾沾，转身往回跑。猛抬头，发现前面出现一股贼兵。
　　众贼兵：“这儿有一个！”“就是她！”“抓住她！”（扑来。杨转身就跑，一边掏弹弓抵抗，众贼兵纷纷中弹，却并不后退。眼看就要追到近前，藤原忽然从天而降。）
　　藤原：休伤我主！（挥剑砍倒一大片，余者惊散。藤原来到杨玉环跟前跪倒：）娘娘，臣救驾来迟，让娘娘受惊了！
　　杨玉环：快！忠哥受伤了！他要喝水！
　　藤原：啊？我师父伤得如何？……（四下里看看，忽然的了主意，从一贼兵尸首上拽下头盔，跑到溪边盛了满满一盔水。）娘娘，快带臣去见师父！（就听那边喊：“夫君！夫君！”二人相视，忙钻进树林。）
　　43，白天。山间。张云容抱着陈继忠哭。
　　张云容：夫君！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陈继忠睁眼。）
　　陈继忠：……嗯？我又睡着了。玉环呢？
　　张云容：她去打水还没回来。
　　陈继忠：唉……不用了，容儿，我不行了……
　　张云容：不！你行！你有这么好的武功，怎么会不行了呢……（说着，就伏在丈夫身上失声恸哭起来。）夫君！
　　陈继忠：容儿不哭，啊，生死有命呀，你不是常常这么说吗？
　　张云容：可你不能死！要死，我跟你一块儿死！
　　陈继忠：别瞎说了，你得替我活着，啊。
　　张云容：夫君！
　　陈继忠：有你在玉环身边，我才放心呀……（张云容点头。）容儿，我对不起你。
　　张云容：别这么说，夫君，能做你的妻子，是我今生最大的福份！我爱你！我的好夫君！
　　陈继忠：好老婆，要是能再活一次，我就跟你好好过日子……（猛咳。）
　　张云容：我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想给你生孩子，我的好夫君！（杨玉环和藤原至。）
　　杨玉环：忠哥，忠哥你好些吧？水来了，快——
　　藤原：师父！（捧水跪到陈继忠身边。）
　　陈继忠：藤原……
　　藤原：师父请讲！
　　陈继忠：保护好贵妃……代替我……用生命……保护她们！
　　藤原：是！师父放心，只要弟子有一口气在，就不让娘娘和师母落入贼人之手！（陈继忠看看杨玉环。杨玉环哭。）
　　杨玉环：忠哥！
　　陈继忠：玉环。
　　杨玉环：忠哥，你要坚持住，啊……
　　陈继忠：……玉环……我说过……为你死……我知足……你保重……（死。眼中流泪。）
　　杨玉环：不！忠哥！你不能死呀！还是让我替你死吧！我的好哥哥……（抚尸大哭。一伙贼兵忽然出现。）
　　众贼兵：“他们在这儿！”“快！抓活的！”“把那个男人杀死！”（张牙舞爪冲过来。）
　　藤原：娘娘！师母！你们快上马！臣为你们护驾！（二人仍痛哭。）……哎呀，你们要是不走，师父就白死了！（死拖活拖将大哭的杨玉环和张云容抱上马。）快走！快走！（狠打两巴掌，二马受惊狂奔而去。藤原反身力斗群贼。）你们这些大唐的叛徒！全都不得好死！
　　众贼兵：“啊！”“哎哟！”“此人厉害！”“上！咱们一起上！”
　　藤原：来吧！你们这些叛贼！
　　44，白天。山间。杨玉环和张云容哭着骑马飞奔。
　　45，白天。山间。一队贼骑在后面追赶。
　　众贼兵：“她们在那儿！”“快！”（眼见杨玉环和张云容转进一片树林。）
　　46，白天。林中。杨玉环在马上哭得无力，忽然坠马，滚下草坡。
　　张云容：娘娘！（跟着坠马。二马惊奔而去。一会儿，贼骑追到，从上边跃马而过。）
　　众贼兵：“她们在前边！”“快追！”
　　47，草丛中，张云容挣扎着找到杨玉环。
　　张云容：娘娘！娘娘你伤着没有？啊？
　　杨玉环：容儿！我对不起你！（二人抱头痛哭。）【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