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发配

　　
　　吕鍮的手在下落时被进来的老黑一把抓住：“不能打她，是老黑的错，要打就打老黑吧。”
　　“行啦！你们别为一个脑袋缺东西的人争执，不值得。”二公主芍药走进来，狠狠剜着吕鍮说道：“为了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去玩命，你吕鍮傻呀！莫非，你脑袋也被黑熊瞎子舔了不成？”
　　“你脑袋才缺东西呢！”疯丫头突然站起身，冲着说话的二公主吼道。
　　她一惊一乍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搞懵了，另一位公主缓过神儿，呵斥道：“大胆妖女，竟敢和姐姐如此说话，姐妹们上，狠狠教训教训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公主牡丹向三位妹妹摆摆手说：“四妹且慢，吕鍮的腿还在流血，老黑快给他处理伤口。她的事儿，等我们到金银沟再和她算账不迟。”
　　就在大公主牡丹催促老黑为吕鍮疗伤之时，毛柳早已拿出治外伤的药瓶。当她扯开吕鍮的皮裤，几道虎爪爪伤的伤口，血淋淋的肉都翻露出来了。
　　疯丫头看到吕鍮的血糊糊伤口，扔掉怀里抱着的金执壶，疯了似的，抓住毛柳的皮衣来回摇晃着说：“快给他上药，快给他上药啊！”
　　“现在知道心疼，早干什么去了。”毛柳不满地来了一句。
　　这时，黑头靠过去拍拍毛柳的肩膀说：“神女，疯丫头可是我黑头喜欢的娘子，她有啥毛病就看在我的面子，不和她斤斤计较行不？”
　　毛柳先是一愣，而后盯住黑头问道：“你俩定了？”
　　没等黑头搭话，疯丫头抱着黑头的胳膊，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吕鍮地说道：“他是老娘新找的男朋友，还不错吧？”
　　虽然，疯丫头是接着毛柳的话茬在搭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分明是给吕鍮话听呢！
　　“行啦！都少说几句，我去准备马匹和干粮，太阳出山之前，我们必须离开金银坊。”大公主说完，匆匆离去，其它三位公主也跟着走出去了。
　　老黑等毛柳仔细地包好吕鍮的伤口，叫大家快离开金银坊，别再惹出啥乱子。除了吕鍮和疯丫头不知内情，其它人心里明镜似的，金银坊坊主的霸道，在贵妃国老少皆知。贵妃国的娘娘老大，她老二，有时气儿不顺连娘娘也敢顶撞的主儿。
　　“这个金执壶，我能带上吗？”疯丫头捡起那把执壶问道。
　　“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啥时候你还贪财不要命，快走吧！”黑头拉起她就往外走。
　　小青从疯丫头手上接过执壶，塞进她宽大的衣襟里说：“姐姐喜欢，妹妹给姐姐带上这个破玩艺，等到了金银沟，妹妹一定亲手交给姐姐，请放心吧！”
　　他们几人匆匆地走出大门，老黑将金银坊的大门锁好，又说道：“你们几位先去异域娘子的屋子歇息，老黑和黑头去准备路上必备的物品。”
　　当疯丫头一行人回到娘子府，石女小媚正等在那儿，一见到他们就说：“这次娘娘真生气啦！责令你们在中午前离开此地，统统去往金银沟做苦力。奴婢为四位公主和小青求情，也被娘娘发落到金银沟了，小青，我们姐妹不会分开，是吧？”
　　小青抱住小媚说：“我们姐妹永远不分开，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二人是娘娘身边的侍女，为啥也被发落到金银沟？”疯丫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都是因为你，害得人家也跟着遭罪，你还有脸问呢！”吕鍮极其不满的数落着疯丫头，当他看到这么多人为他求情而被发配，他的心不落忍，不是因疯丫头所犯的错，大家不会遭此牵连。
　　“哈哈！这下可好了，本姑娘也享有娘娘的特权，身边有两个侍女侍候，真他妈的棒。”疯丫头咧开嘴，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笑着说。
　　毛柳实在看不下去，指着疯丫头的鼻子问道：“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对啦！你是哪儿根葱，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疯丫头根本不含糊，反过来指着毛柳的鼻子，冲她吼道：“你他妈的别猪屁股插大葱装大尾巴狼，老娘谁都不怕，更别说你这个小毛丫头。”
　　吕鍮听到疯丫头对毛柳发难，马上坐起身指着疯丫头狠狠的说：“你给我消停些，想找抽是不是？我告诉你疯丫头，毛柳是我吕鍮新结识的好朋友，你对她客气点。”
　　“哈哈！我是毛男朋友，你是毛女朋友，半斤八两不错。哈哈……”
　　吕鍮被疯丫头的话气的嘴唇发青，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又一想：算了，常言道；宁可和明白人打一架，也不跟混入说句话。自己犯不上和她生气。
　　毛柳也不想和这个疯癫的人争吵，只想让她明白，前面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她们，就问道：“疯丫头你知道吗？不要说去金银沟做苦力，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能不能走到金银沟，还得两说呢！我们一行人是拿生命做赌注，你难道不怕吗？”
　　小青接着毛柳的话茬说：“疯姐姐，毛人神女说的没错，在寒冬去金银沟，能不能活着走到金银沟真是两说？姐姐不要装疯卖傻的胡闹了，大家在路上遇到麻烦都是因为你。”
　　“为啥？”疯丫头听到小青的话，脸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凑到毛柳跟前问道。
　　“别问我，懒得理你。”毛柳狠狠剜疯丫头一眼，来到吕鍮身边，关切的问道：“你的伤能承受住一路的颠簸吗？”
　　“路程远吗？”吕鍮问她。
　　“现在的季节，几乎没人去金银沟，因为大雪封山，连一条正儿八经的道路也寻不到。即使一切顺利，也需要三天到四天，如果遇到意外，一两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儿。”毛柳说话时，还狠狠瞪了疯丫头一眼。
　　“路上风险大吗？”吕鍮有点担心的问。
　　“无法预测，天气，野兽，最可怕的是雪崩，如果我们遇到雪崩，大家一起玩完。”毛柳说话时非常平静。仿佛死亡对她来说无所谓似的。
　　“都别怕，吉人自有天相。昨晚本姑娘在金银坊，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结果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有本姑娘在，遇到啥样的磨难都会度过去。”疯丫头又来疯劲儿了，梗起脖子说道：“老娘不信这个邪。”
　　“哎，你疯够没有？大家为了你遭此磨难，你反倒有理了？”吕鍮得知这次的出行十分危险，大家前途未卜，他是在忍不下去才这样怪怨疯丫头。
　　“我又没求大家，是你们自己主动来搭救我，怎么能说是因为我？”疯丫头不服气的说。
　　“我看你欠抽，路上我不会再照顾你，你好自为之吧！”吕鍮这次真的撂下狠话，他心意已决，在去往金银沟的路途中，不论遇到怎样的危险他都不会再去帮助她。
　　毛柳拉了一把吕鍮说：“跟这种浑人生气，不值当，她根本不通人性。”
　　疯丫头刚想和毛柳争吵，四位公主身穿虎皮大衣，身背弓箭，全副武装的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小白和小菊。
　　大公主牡丹进门就说：“本公主最后一次行使特权，给每个人准备好坐骑和保暖皮衣，还有路上几天的干粮肉食和果酒。从我们出发那一刻起，大家不要叫我公主，直呼牡丹名字就行。”
　　“叫我芍药，她们二人分别叫，杜鹃和芙蓉。”二公主芍药紧接着介绍几位公主。
　　“喏，大公主。”
　　小青和小媚听到大公主的话，马上屈膝行礼接应着。小媚又转向小白和小菊，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
　　“只能你们陪四位公主吗？我们也去陪喏。”她们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出发吧！”老黑和黑头风风火火走进来说。
　　“好，我们出发。”大公主牡丹一声令下，大家同时走出房子。
　　牡丹来到吕鍮跟前说：“吕鍮，我怕你的腿伤骑马禁不住颠簸，特为你准备一顶轿子。由四位熟知路的毛人抬轿，他们可是这里有名的雪上飞，这样安排你少受一些疼痛喏。”
　　吕鍮抱拳说：“谢谢四位公主，吕鍮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今生我吕鍮定当相报。”
　　“得，我们四姐妹不图你回报，只想和你在一起。”二公主芍药插话说，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快乐的光辉。
　　吕鍮根本不敢与二公主芍药对视，他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一团火，能把冰山雪峰融化的烈火。他不知她的热烈来自何处，自己一张瓦刀脸，又是罗圈腿，从哪个方面说，都不是吸引美女眼球的帅哥，四位公主为什么同时喜欢自己？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吕鍮想到这儿没和芍药搭话，直径走出门。他一出门就看到一顶皮制的轿子，四位抬轿的人，各个五大三粗的男性毛人。
　　大公主笑着把他请上轿子，她也陪同一起上了轿。
　　轿子里面非常暖和，原来里面放着一个银制的小火炉，一根银制的烟筒直通轿顶，轿子里的空气非常清新。
　　“我靠，这也太奢侈了吧！”驴头情不自禁的说。
　　牡丹闪动着亮晶晶的丹凤眼问道“这是我用的轿子，比起母后的凤辇，就是小巫见大巫，差的远喏。吕鍮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四姐妹为啥给你求情？”
　　牡丹见吕鍮摇头不语又说：“你刚到贵妃国，还不了解这儿的情况。在1244花岁之前，贵妃娘娘在马嵬驿遭此一劫，多亏皇上仁慈，安排高力士公公，趁夜幕帮助贵妃娘娘逃脱一死……”
　　吕鍮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道：“谢谢大公主对吕鍮关心，不过，您所讲的事情我已经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得知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如何？”
　　大公主牡丹根本没理会他的话茬，却把头靠在吕鍮的肩上，吕鍮小心翼翼把她的头扶正，等于在暗示她，不要做过于亲密的举动。
　　牡丹扭过头瞅瞅他，又抚媚一笑说：“贵妃娘娘一行人，历经一个多花岁，由两位雪域的猎户引领方来到此地。也许，老天有意安排，贵妃娘娘刚刚安顿好随行人员的居住问题，一场雪崩，堵死了……”
　　吕鍮有意打断她的话茬，问道：“这么说，你们都是杨贵妃，杨玉环的后羿？”
　　牡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以后，不论在哪儿，都不要直呼贵妃娘娘的名讳。在贵妃国的地界，最重的惩罚就是冒犯名讳罪。”
　　“好的，在下记住了，谢谢大公主的提醒。”
　　大公主牡丹探起身，在吕鍮的脸上亲一口说：“乖乖，你更叫我喜欢喏。”
　　吕鍮迅速擦掉被红唇亲过唇印，直白的说：“对不起大公主，我不喜欢你这样亲昵的举动，如果大公主再这样，我只能下轿去骑马了。”
　　“你不喜欢我吗？”牡丹白里透红的脸颊已经涨的通红，自从被面首侍候的几年里，从来没碰到这样使她尴尬的场面。那些面首对她百依百顺，乖巧的像只小兔子，吕鍮这样对自己，不能不问原因。
　　“这个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吕鍮只求大公主能尊重在下的人格。”吕鍮表情很平静地说。
　　大公主牡丹又看看他，深深吸一口气说：“好吧！牡丹发现你不喜欢听这个故事，那么，我们聊点啥话题诺。总不能就这样默默的坐着，多别扭不是？”
　　吕鍮有意挪挪身体，不想让大公主靠的太紧，他详装出是没话找话样子问道：“我想问大公主一个问题，你们四位高贵的公主只是初识吕鍮，为啥莫名其妙都说喜欢我？”
　　大公主抬起头看看吕鍮，又把身体向他哪儿挪挪说道：“你呀！还是听我把故事讲完诺。”
　　牡丹挑起眼睛看了一会轿顶，又沉思片刻才说道：“当发展到三百花岁的时候，贵妃国由原来一百多人迅速发展到一万多人，就在人口迅速增长的同时，出现了严重的怪孩病，不是一出生就是死婴，要不就是缺胳膊少腿。而且，还出现许多毛人和小矮人。正常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正常的人一个个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也很聪明。渐渐地仅剩下十几位面首，人是长的很帅很聪明，但是，人数太少，无法再繁衍下去。”
　　吕鍮已经猜到她后面所说的是啥，他也基本摸清四位公主为啥喜欢自己。
　　牡丹并没注意吕鍮坏坏的一笑，依旧按照自己的思绪说：“就在贵妃国濒临毁灭之际，老天派来两位救星降临贵妃国，他们也是一男一女，而且，也是从那个冰洞来到这儿。”
　　“哈哈……”
　　吕鍮听到这儿，突然大笑起来。
　　他把大公主牡丹吓得浑身寒毛耸立，满脸迷茫的看着吕鍮，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开口了。
　　吕鍮晃晃自己的脑袋，又抹一把他的瓦刀脸说：“我已经猜到，四位公主为什么喜欢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