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救

　　
　　毛柳满腹心事地端着饭菜酒肉回到屋子，发现吕鍮还双手抱住脑袋坐在那儿，她将酒菜放到看桌上又斟满两杯酒，过去拉起吕鍮陪她小酌几杯。
　　毛柳和吕鍮碰杯饮尽一杯酒后，问吕鍮异域的人都是这么多情善感吗？吕鍮抬起头，呈现出忧伤的目光说：“不是的，我前些日子刚失去我唯一的亲人，是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至今我还没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今天又让我亲眼目睹，毛琴为救我而失去宝贵生命的凄惨情形，你说放在谁的身上能不悲痛吗？”
　　毛柳又斟满两杯酒，端起酒杯说：“我敬已故的老人家一杯，为他老人家祈祷，在去往天庭的路上平安，早日成为天星来保佑您的儿子一生平安。”
　　她说完，双手高高举起酒杯点了三次头，然后把杯中酒洒在地上，把金酒杯放在窗台上，双膝跪地向窗口嗑了三个响头。行完祭奠礼，她站起身将那只酒杯递给吕鍮说：“你把它收藏起来，这个金盏会代替你的父亲，保佑你一生平安的。”
　　吕鍮热泪盈眶地接过她手中的酒杯说：“谢谢你，如果疯丫头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该多好。”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感谢毛柳姑娘干嘛提疯丫头，我真有病。
　　“疯丫头？”毛柳莫名其妙地看着吕鍮。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疯丫头是我的前女友，我们二人一起掉进积雪坑，估计她已经不在人世间，所以我才有感而发。”吕鍮急忙解释，生怕因为自己提及疯丫头，而搅扰了此时平和的氛围。
　　毛柳并没完全听懂吕鍮的解释，前女友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不由的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从来不愿意探究他人的私事儿，觉得那样做太世故，而且活的也很累。
　　不过，吕鍮说和他一起掉进雪坑的是一位女人，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娘娘命老黑侍候一位异域娘子，估计是他所说的疯丫头吧！毛柳想到这儿，开口说道：“我想你的前女友还活着，昨天傍黑娘娘宫来了一位异域娘子，可能是你所说的疯丫头。”
　　“真的？”吕鍮听毛柳这么一说，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死死盯住毛柳的眼睛。
　　“别这样盯着我，叫人心里怪不舒服。其实我只是猜测，明天我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是疯丫头你不是也放心了。”
　　“是啊！只要她活着我就放心了。”吕鍮长长出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又连干三杯，他抹抹嘴说：“痛快，痛快，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卸掉，痛快……”
　　“我想你对疯丫头很在乎，你们的关系是……”毛柳从他的表情中猜到八九不离十，又不想自己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话出口一半又咽下去，她不想自己也变成很世故的人。但是，她心里急切想知道答案，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前女友的说法你可能不懂，按贵妃国的说法是前娘子吧！就是以前她是我的娘子，后来分手就成为前女友了。”吕鍮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基本搞清楚和她理念的差异，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千多年的差异感。如同，在两个世界生存的人。
　　毛柳寻思片刻，又连干几杯酒才开口：“也许你不知道，贵妃国的姑娘只要自己愿意，十五花岁就可以被面首侍候，我如今二十一花岁，按正常的情况，我已经被面首侍候五六花岁了。然而，至今没被一个面首侍候，我只希望遇到自己喜欢的面首把一生交给他，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人。你愿意做我一生的面首吗？”
　　毛柳的一番话说的吕鍮不知所措，平心而论，他喜欢毛柳的性格，大气，善良，又有一股好爽。但是，她毕竟是一位毛姑娘，如果应承她的求爱就要对她负责一生，今后返回自己的家乡，人们怎么看，驴友们又怎么看？尤其，疯丫头又会怎样小视自己。
　　也许，自己喜欢重口味的毛病，在一生都要遇到奇葩，陷入贵妃国的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于小青姑娘，然而她是一位石女，根本不能有床第之事儿，这就是命。
　　“我可以答应你做的朋友，不过，只是朋友关系，有关情感问题需要时间的检验。我们那里的人对男女的性爱之事儿是很慎重的，我不会马上答应你的要求，请你原谅。即使，今后我们二人能成为夫妻，我吕鍮也要带着小青姑娘一起生活，这是我结婚成家的唯一前提。”吕鍮打心底放不下小青姑娘，他和冯亚桃谈了四年多的恋爱，是冯亚桃穷追猛打才使他认输，答应和她在一起。
　　虽说是初恋，吕鍮并没有一见钟情的心跳感觉。当他在冰洞见到小青的那一刻，脑子里涌出一股冲动，一股无法自控的冲动，在他强行抱着小青姑娘跳舞的瞬间，他感受到人们所说的小鹿乱跳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为了一见钟情的心跳，为了一个爽字，吕鍮被娘娘赶出娘娘宫的那一刻，他已经铁定心要照顾小青姑娘一辈子。这是他不论娶那位姑娘必须有的前提，否则再好的姑娘他也不会娶。
　　“我说，你这个要求算事儿吗？别说一位石女，就是四位公主都是侍候你的娘子，我不会有异议。只要你一辈子不抛弃我就行。”毛柳高兴的手舞足蹈地说。
　　吕鍮眯起眼睛，好奇地瞄着毛柳很久，他无法理解，这里的女人为啥如此大度？他还是带些迟疑的问道：“果真不在乎？”
　　“果真不在乎。”
　　“为啥？”
　　“不为啥，就是喜欢你呗。”
　　“为啥喜欢我？”
　　“我亲眼目睹你单手杀死一头四五百斤的公野猪，你的武功在贵妃国没人能抵，包括老黑、毛人郡主，黑头、大头这些高手。你当之无愧坐上贵妃国武功座次的第一把交椅，我崇拜英雄，更敬仰武林侠客，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侠客。这个理由充分吗？”毛柳说完又连干三杯，用炙热的目光直视着吕鍮。
　　吕鍮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处入口，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地嘀咕一句：“一切顺其自然吧！”
　　在毛柳脱去外衣之后，吕鍮惊喜地发现，她细高的个头，苗条身材，修长的脖颈上一张鹅卵形的脸蛋，直挺的鼻梁上一对水汪汪的杏核眼，尤其高挺的酥胸，细嫩的腰肢下一个向上翘起的臀部，更彰显出分外妖娆的身姿。如果，她没有一身的黑绒毛的话，堪称人间第一大美女不为过之。不过，吕鍮还是刻意在炕中间，用外衣做了一个隔离带，采用手势来示意隔离带的作用。
　　毛柳无法理解他的做法，更无法弄懂，这位自己初次喜欢的异域面首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干嘛非要用时间来检验情感呢？既然现在不想让自己侍候就直说吗，虚伪，虚伪的不能再虚伪诺。她狠狠瞪了吕鍮一眼，却没吱声，在隔离带的另一边蒙头睡去。
　　天刚刚蒙蒙亮，一阵吼叫声把吕鍮吵醒，他急忙推醒隔离带那边的毛柳，问道：“你听，外面的吼叫声很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毛柳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眼睛，仔细听了听，也觉得奇怪，除非有人严重触犯了规矩，娘娘在处罚此人。她马上对吕鍮说：“不好，有人严重触犯了规矩，要被扔进野狼谷喂野狼，我们快去看看。”
　　他们二人顺着嚎叫声，来到金银坊的院外，已经有好多人围在那里，只见金银坊的大门外，娘娘豪华的凤辇停在那儿。金银坊的院门前，黑头和老黑还有毛杨，跪在凤辇前面，不停地磕头。
　　“老黑，你们莫要求情，异域的娘子触犯了规矩，必须扔进野狼谷，你还是把门打开喏。”凤辇里传出娘娘优美的声音，只是话说的非常狠。
　　吕鍮一听是异域娘子，心里一紧，一个跃步跃到凤辇前，双腿弯曲，跪在凤辇前说道：“吕鍮请求娘娘饶恕疯丫头，我们只来到贵国两天，还不懂娘娘定的规矩。恕吕鍮大胆进言，如果她再触犯贵国的规矩，定罚不饶。娘娘仁慈以和善为本，就放过疯丫头这回吧！”
　　“胆大妄为的面首，竟敢为严重触犯规矩的死妮子求情，哀家连你一起处罚。”
　　娘娘的话音刚落，毛柳也跪在凤辇前说：“娘娘，奴婢也大胆为异域二人求情，敬请娘娘饶恕他们。”
　　“喏喏，毛柳死妮子也想和他们一起去死吗？”
　　“如果，娘娘不饶恕他们，奴婢愿意为他们去死。”毛柳说话时，眼睛死死盯着凤撵，一股视死如归的神情。
　　“大胆的毛柳，气死哀家喏，哀家成全你。喏……喏。”紧接着，凤辇里传出娘娘的咳嗽声。
　　“娘娘息怒，奴家也要为异域二人求情，敬请娘娘宽恕他们。”石女小青也跪在凤辇前，哀求娘娘。
　　“死妮子，这里没有你的事儿，还不快快回宫去。”
　　“异域娘子认奴婢为妹子，奴婢在为姐姐求情怎能说不关奴婢的事儿？”小青是为吕鍮而来，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打疯丫头的幌子说事儿。
　　“来人，将这几个孽障绑了，扔进野狼谷。”
　　听到娘娘如此不近人情话语，吕鍮猛地跃到凤辇顶子上，脚下一用力，凤辇被压得嘎吱嘎吱地作响。他说：“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先把娘娘扔进野狼谷喂野狼。”
　　“反啦，反啦！喏喏，咳……咳……”凤辇里又传来娘娘的咳嗽声。
　　就在此时，四位美丽的公主跃起身，把吕鍮从凤辇上拉下来，跪在凤辇前说道：“母后，我们四个小蹄子都喜欢异域面首，请母后饶恕他的猛撞。”
　　凤辇里又传出咳嗽声，当咳嗽声停止时，四周一片寂静，静的使所有在场的人毛骨悚然。他们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娘娘不再吭声，难道，娘娘已经……
　　“气死哀家喏，既然你们四个小蹄子也为异域面首求情，哀家破一次规矩……”
　　没等娘娘说完，跪在凤辇前的所有人，高呼：“娘娘英明，娘娘万岁。”
　　“等哀家把话说完，哀家有三个要求；第一，听说异域面首武功高强，你一人翻墙进去，只要能把异域娘子安然无恙地解救出来，哀家饶你们不死。第二，你只要有本事能打死两只大虫，哀家把两只大虫奖赏给你。第三，如果能救出异域娘子，所有求情的人，必须发落到金银沟，做挖煤的苦力，其中包括四个小蹄子。”
　　吕鍮站起身刚想开口，被毛柳把他的嘴捂住，她一直在摇头示意。
　　四位美丽的公主也拉着他说：“你不能答应，进去必死无疑，还是跪求娘娘开恩吧！”
　　吕鍮运了一口气，用内力把她们五人分开，大声说道：“娘娘说话可要算话。”
　　“哀家一言九鼎。”
　　“吕鍮答应娘娘。”他的话音没落，人已经跃进金银坊的院子里。
　　院子里两只老虎发现有人跳进来，一起向他扑去。吕鍮早已做好应对的准备，一闪身，躲过两只老虎，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金爪掌抓过去，把一只老虎的屁股，连毛带皮抓掉一大块。那只受伤的老虎，摆出困兽犹斗的架势，饿虎扑食向他扑来。
　　吕鍮全神贯注对付那只受伤的老虎，没防备另一只老虎也向他扑来，躲闪不及，一条腿被虎爪爪到了。虽然，吕鍮身穿熊皮衣裤，虎爪是何等锋利，还是被虎爪爪出几道爪痕，鲜血已洇红那条裤腿。
　　他急中生智，立刻跃上高墙头，心里暗想：这样拼杀不是办法，必须出奇招突袭，先制服一只，方有取胜的把握。两只虎见他上了墙头，跃起身子去扑，因墙头过高，扑了几次也没探到他的脚面。
　　这时，听到毛柳在惊叫：“哎呀！他受伤啦！”
　　“这是和哀家作对的下场，喏喏。”凤辇中传出娘娘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不再美妙动听，反而有些刺耳。
　　“吕鍮，先把那只头上有王字的大虫击倒，动作要快。”四位公主中个子略高的大公主牡丹，冲他喊道。
　　他定睛观瞧，受伤的那只虎的脑门上有一个明显的王字，就按照大公主的建议办。吕鍮瞅准两只虎向上跳跃的霎那间，他双手合拢，飞一般冲向那只受伤的老虎。
　　这个时候，老虎正往下降落，整个身子都悬在空中，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没等那只虎落地，吕鍮的双手已经插进老虎的肚子里，两脚蹬住虎肚子，借着反弹的力量，纵身跃起，跳回墙头上。他两手将那只虎的五脏六腑也带上墙头，他用力一甩，正好甩到凤辇顶子上，一些带血的虎屎，顺着凤辇的绯罗轮衣往下流着。
　　又腥又臭的虎屎，实在难闻，迫使所有在场的人都捏住鼻子。
　　或许，凤辇里的娘娘也被这味道熏得够呛，她发话了：“老黑，开门把大虫圈起来，放异域娘子出来。不过，你们这些孽障，必须发落到金银沟做苦力，包括四个小蹄子和你。快快起凤辇，送哀家回温泉宫，喏喏。”
　　老黑等凤辇远去，把金银坊的院大门打开，圈好那只活着的老虎，招呼四位公主和其它人进入金银坊。
　　吕鍮跳进院内，匆忙进房子里找疯丫头。当他看到疯丫头抱着一把金灿灿的执壶，沉睡的鼾声四起，一溜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流，他心里这个气哟！哥们儿为救你差点身落虎口，你他娘的没心没肺，睡的直打呼噜流口水。
　　他越想越气，举起手向疯丫头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