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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作品名称:随手牵来的传说      作者:南江子      发布时间:2016-08-23 11:43:04      字数:4155

  话说,玄真那日丢下红莲离开美月宫,虽然说有点迫不得已,但也是计划中的事情。
  玄真深知王不留把红莲送来给自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吓唬红莲乖乖听话,任他摆布;二是为了试探自己跟他到底是不是一丘之貉,若是便加以利用。没想到红莲是个资质聪颖的妹子,她很快认准玄真是个可以信赖、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于是便跟定了玄真,无论玄真愿与不愿,她都乐意守候,愿意天天开开心心。却不晓得玄真的心,已经完全被那个从红莲中飞马而驰的绿衣女子所占据,玄真对自己的好完全出于一种兄长或父亲般的疼爱。
  王不留是个生性矛盾多疑的奸佞之人,他见红莲满面生辉,越发娇艳,心里便升腾起莫大的醋意和妒火,他要收回红莲,遭到玄真拒绝。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收拾两个人的时候,四姨太屋子发现盗贼溜走一事给他提供了条件和机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一箭多雕:敬告内部人,惩戒红莲,羞辱玄真,树威立风。可是羞辱不成,反倒因为玄真所送红莲玉佩而大喜过望:他要充分利用玄真“皇帝”身份实现他未来独霸叙南、叙府、泸府、蜀南,乃至更大地方的野心。
  玄真洞察一切,不禁心急如焚,再度陷入道教的神思渺渺之中。醒来方知,这是张天师所为。张天师告诉玄真,晚上亲自施法接他离开美月宫。他不愿丢下红莲,张天师偏要他离开美月宫后再想办法搭救红莲,否则将来一事无成。
  玄真知道张天师所说的将来是什么,所以只好一面做着离去的准备,一面嘱咐红莲收好玉佩,安排红莲下一步的行动。红莲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
  当日夜里,张天师果然前来,施法腾起玄真离开美月宫,去到云台山住所,指示玄真下几步的行动,以致玄真每天东奔西颠,与元觉方觉及其团伙到处安抚曾经被王不留残害过百姓无辜,就是没有时间考虑红莲的事。
  近一个月的时间,玄差不多暗中走完了整个叙南城的所有穷苦人家,定下王不留的全部罪行,准备选择时日召集叙南所有老百姓到城隍庙前开声讨会,当众绞杀十恶不赦的恶霸,以平民愤!
  办完这些事,玄真赶快派元觉飞身去美月宫告诉红莲赶快求助老夫人,离开美月宫。哪里知道天亮以后,红莲的命运更加不幸……
  
  第二天,二子用布塞着红莲的口,捆着红莲,上了一辆有篷的牛车。随后,刘管家赶着牛车朝江边上去……
  雨下得很大,红莲被车篷挡着视线,只听到外面雨声“刷刷”地打在篷顶上。红莲不知道刘管家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凭着感觉,她知道走的这条路好像是往江边去的。她想问,但口被布塞着;想打开篷帘,但手被捆着。于是她便伸直两腿,狠命地蹬车篷。刘管家大吼起来:“你找死呀?蹬吧,今天就叫你去叙府城享男人福去……”
  红莲一听,遭了,他们要把自己卖到烟花巷去当烟花女,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隐隐感到玉佩还在裤腰带里,便尽力地翻动着身体,希望街上的人们听到响声能帮自己一把,可一点用也没有。红莲记住元觉说的话,应当到皇东门去,才能同他们会合。她马上想到何不该从车后滚下去,也许还有机会。她听听外面,人很多,心想人多就好办。于是看准方向,马上闭上眼睛,用力向前滚去,果真一下冲破车篷,掉到地上。正走在街上的人们大叫一声,惊动了前面的刘管家。他叫停车,掀起帘子一看,后面一个大洞,大声说道:“不好!”跳下车就向车后跑去。
  红莲正从地上爬起来,想钻进人群。刘管家大步冲上去,提起她的衣领,几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红莲嘴角流出血来,人事不醒了。待红莲醒来,看到“天下第一楼”,心叹:“完了。”只好跟着刘管家上了船,朝叙府城去……
  一路上,红莲忍着通体的疼痛,到了叙府城。刘管家把她嘴里的布拔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四面打量,到处都是花枝招展的花姑娘站在红灯高挂的门楼前,见着男人就招揽,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吃男人,睡男人”的烟花巷。她明白了,王不留果真让刘管家把自己送到这里来,是要把自己卖到烟花巷来当烟花女,每日迎来送往地接客了。见红莲一脸秀色,老鸨急忙把红莲安排到一间全是红色的房间里去,然后喜滋滋地和刘管家谈论交易……
  这天,玄真守候在皇东门侧的小茶馆里,等得有些着急,不时地看看外面,可每一次都很失望。玄真原以为,红莲乃一介农家女,不会有什么不虞发生,最多被美月宫赶出门,那时她就可以按他的吩咐逃到云台山。可左等右等,都好多天了,就是不见红莲的影子。他这才知道了事情远不是自己所想,红莲一定遭到不测,所以他必须得马上行动,救红莲出来。
  玄真从元觉口里得知:红莲一个多月来,一直受到王不留和他的手下的百般凌辱;红莲不从,就遭毒打,现在红莲满身是伤。从来审慎乐观的玄真,就是被夺了政权,抛却一切逃出皇宫,流落在外,都没有流过泪。现在为了一个民间的农家女的不幸,竟然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他为当初没有把红莲带走而后悔,为红莲遭受凌辱而难过。玄真并非一个无信之人,只因张天师之意而失掉了救出红莲的良机。此时,玄真心里有些埋怨张天师:既然普济天下,为何单单丢下红莲?
  红莲一直不见,玄真与大家在皇都门外的破庙里坐了一宿。
  今天早上,他们早早用屋檐下的雨水擦擦眼睛,就算洗了个脸,吃了一点干粮,又到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但雨后的太阳升得老高,茶馆里的客人们一个个抹着汗水,他们也心急如焚。他们不知道红莲现在到底出没出美月宫,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们一连等了两天,还是没见到红莲的影子,大家感到很失望。方觉提个建议:“我们何不该去红莲小姐的家,问问她家的人知不知道红莲的情况再说。玄真听了想来也对,马上问茶馆老板,沙溪在哪里。老板给他们说了方向,并在茶桌上画了几条路,指出需要走的那条路……
  第三天,他们便照着茶馆老板说的,一路问,一路找,终于问到了种荔枝的练家。可是家里却只见到一个瞎眼老头。玄真上前打拱作揖,十分客气地问道:“这位老伯,可曾姓练?”
  瞎眼老头一听问话的不是本地口音,有点怀疑地说:“是练家,你们是哪里的?”
  玄真说:“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听说你们种了好多荔枝,成色很好,想买来做生意。”
  老人听了急忙摇摇头,有些恐慌地说:“再不要提那劳什子,为了它,我的家全完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孙儿也没了,只一个女儿,也去美月宫了。”说罢大声地哭起来。
  玄真问:“你的女儿在美月宫里过得好吗?”
  老人说:“谁知道?已经好多年了,我的儿子去过,我去过,不但看不到,还被打得鲜血直流……恶人啦,我的女儿红莲哟……”
  玄真见状,不再说话,示意方觉摸出一包银子递给瞎眼老头,了了一番心意。瞎眼老头瞪着茫然的眼睛,摸着手里的银子,大声说着谢谢,他们就在这谢声中悄然离去……
  红莲在烟花馆里,老鸨开始对红莲还有好脸色,心想红莲能给她挣来大钱,没想到红莲死也不从。见面可以,陪睡不行。她向老鸨表示,宁可死也不同意和男人睡觉。气得老鸨抄起鞭子把她打得全身紫红紫绿,原本就没好利落的身体又添了一层新伤。
  就这样,红莲还是不从,于是老鸨一天只给她一顿饭吃,而且吃的全是别人的残汤剩饭。不但如此,红莲还得每天提着大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擦抹。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天,老鸨忽然见红莲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而且越来越大,有些不解。仔细一想,才想到花了她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红莲姑娘,原来是一个怀身妇人!她把气全都撒在红莲身上,不顾红莲怀身大肚,打得她皮开肉绽。看红莲那耸得高高的肚子,心想以后接客已是不可能,养着也是白养,干脆赶她出去……
  正是秋风吹凉的时候,红莲挺着大肚子,一路沿街乞讨,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这时,一个驼背男人正一瘸一捌地急赶路。见红莲痛不欲生的样子,立即停下来,扶起红莲,左右看看,见路边有一个窝棚,便急忙把她扶进去。男人见红莲蜷着身体,在地上翻滚,叫喊,一会儿,她的身下一大滩血。男人大吃一惊,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个要饭的孤老婆子从这里路过,听到叫喊声,急忙钻进地窝棚……就在男人眼目下,孩子生下来了。老太婆还以为男人是孩子的爹,直高兴地叫:“幺哥,是个儿娃子,你当爹了……”
  转眼一看,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脚面前是他留下的外褂,里面有好大一堆银钱。老婆子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同自己一样,都是不相干的过路人。她一边不断地说:“这个男人真是个好人,唉,现在好人不多了……”一边用那外褂把婴儿包起,解开红莲的衣衫,把婴儿送到红莲的怀里,将衣衫覆过去,盖在婴儿身上,并把铜钱交给红莲。
  红莲不要,流着眼泪对老太婆说:“婆婆,红莲在这里谢谢你老人家了。”
  老太婆十分慷慨地说:“我见你是个落难之人,帮你是积阴德。不知大姐家在哪里?”
  红莲本不想告诉老太婆,但转念一想,难为老太婆关心。她说:“我家住在叙州,姓练,现在不知家里究竟如何……”
  老太婆说:“那好,你先到我那烂房里去养养,等过些时候我陪你回叙南去……”说罢,到江边上去洗净那双刚才接生时带血的手。
  外面的凉风吹来,红莲打了个冷噤,她看看怀中的儿子,脱下外面的衣裙,盖在孩子身上,说:“你这个孽障,长大后狠狠收拾你那恶狼父亲吧。”
  说完把孩子放到地上,出了窝棚,向金江上游跑去。老婆子侧身一看,高声叫道:“大姐……”
  红莲站在江边,看了看这个世界,将玉佩投进江里,向天叫了一声:“玄真——南江子——”然后纵身一跳,水面上闪了一下,红莲顺江而流。红莲的叫声刚落,刚才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出来,惊讶地看着金江滔滔水流,沉思……
  男人帮着孤老婆子包好婴儿,一直把她送回了那个破家。老太婆问:“幺哥,你到底是谁?”
  男人说:“我姓张……”说完转过身又对空中说,“玄真,对不起,我好像错了……”
  这天晚上,元觉方觉又潜入美月宫,再次到红莲的屋子外面观察,可里左看右看,就是不见有灯光现出。元觉到其窗外小声呼喊,里面却死寂一般,无人答应。正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提着灯笼从他们身边走过,仔细一看,是个小丫环。元觉轻身上前,一下扼住小丫环的脖子。小丫环挣扎着,元觉低声喝道:“不许叫!不然杀你!”他松开手,见小丫环直喘气,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红莲现在哪儿?”
  小丫环左右看看,颤声道:“她,她被刘管家送到叙府城的烟花巷接客去了……”
  两人一听,心里发毛,正要离去,又马上回头警告小丫环道:“你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小丫环点点头,提着灯走了。
  听了元觉二人的叙说,玄真流下泪来,面对叙府方向,嘴里念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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