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作品名称:挣扎——我的回忆录 作者:三宽居士 发布时间:2016-08-20 16:36:07 字数:3823
72、妻友来访
2007年11月26日的夜晚,中央台的新闻联播节目刚结束时候,老妻下楼闲转悠去了,我接听着不知道是谁给老妻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很利落很清脆很爽朗的女声,是北方话,但不很标准。我问她是谁,她却叫出了我的小名——很奇怪,哪里有讲北方话的人尤其是北方女人能知道我的小名并且居然叫出我的小名呢?她笑着让我猜猜她是谁?很遗憾脑壳里面的记忆仓库没有打开远方熟人的闸门,我没有猜出来她是谁。电话那边的北方话就立即变成了我的家乡话:“我是黑子!”
啊,是黑子姑娘!我怎么没有想到是黑子呢?怎么没有想到是与老妻从孩提时代,一直到大姑娘就很相投的黑子,并且也与我曾经是泥瓦砌工工友的黑子呢?!我赶紧追问:“你是在河北呀还是在哪里?”她说:“我回来了,现在在十堰火车站一家宾馆里下榻。”
我立即下楼寻找老妻,把黑子姑娘回来了的消息告诉她。她很激动很兴奋,忽然知道了分手三十一年的好朋友黑子的信息了,并且是黑子已经回来了,便要我与他一起去那家宾馆去接黑子到家里来。黑子却在电话中坚决谢绝,说是先给你们夫妇报个到,今天已经天晚了不便来家里打扰,明天一定来家看望你们俩——主随客便,那么我们就等着明天见吧。
可是,我与老妻上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了,都在回忆黑子姑娘。从岁月大书、全书里翻阅着黑子,相互补充着黑子:黑子生肖属蛇,公元1953年出生,婴儿时皮肤有点黝黑,乳名就叫黑子。黑子虽然名字叫黑子,可女大十八变,成人后皮肤却长得很白漂,个子高挑,身板和个性都很直爽,思想纯洁,人品洁白无暇,和女同伴们尤其是与我妻子从前一起行走那真是一路银铃般爽朗的笑声。人摸样的俊秀漂亮或许稍逊当代走红的宋祖英与周涛,但是在我们那小镇上,黑子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光鲜明亮。哪里就有说笑与歌唱。所以小镇街上很多青年小伙子在心眼里都想追求她;但她心眼里面只认定了一个与她长时间在一起做手艺活的那个小伙子。不过,她的婚姻最后与那小伙子作罢,远去了河北的一个城市——那与他的父亲——与那个左得出奇的年代有最直接的关系——
为了挽救一家人的厄运,麻大爷决定要黑子嫁给光荣的革命军人。黑子姑娘虽然内心不愿意,但是看着家境的凄惨,父亲的老泪,只好违心点头同意。于是,黑子于1976年——文革结束的那一年嫁给了本街镇籍贯的一位营级军人,远去了河北定居。从此,黑子的娘家有了革命军人亲属的一道光环闪耀,不再受批判斗争了。从此,小镇上也再没有了黑子的光鲜身影,再也听不到黑子爽朗的笑声甜美的歌声——她把她的光鲜身影爽朗笑声甜美歌声幽默言谈带到了河北那个城市和她新成立的家庭,做贤妻,和睦夫君,创造着幸福。
三十一年转瞬过,往事悠悠一挥间。俗话有云,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文言有曰: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回过头来看黑子乃父麻大爷,那是什么资本主义?是后来改革开放后挨批评的小打小闹;他是什么资本主义尾巴?他麻大爷是生产、经营的能手,是科技示范户,是脱贫致富带头人,是敢于创新的能人,是模范个体户,是思想解放改革开放初期大忽隆应该纳新的共产员!可惜党和国家没有追认那个时代受整治的人——后来与现在应该得到的荣誉称号的政策。我心里总在琢磨着,我们伟大的党从1921年就正式诞生了,就很认真研究马克思主义了,到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怎么还把什么是资本主义搞不清白呢?!我的认识很简单,没有资本,哪里有主义?没有资本,哪里有主意——没有15元钱的资本别想吃一斤猪肉。现在的市场经济,谁不想拥有资本拥有大资本?!
俱往矣。我们老两口还是认真准备接待黑子,翌日早晨去街市,购买中国历史上最高价格的猪肉、牛肉,和鸡鸭鱼,以及各种时鲜水果,让儿媳妇认真置办酒席。还把窗台上的盆景搬进了客厅,甚至调整了屋子里悬挂的字画的位置……真是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正当午时,黑子如约上我们家来了。仔细打量:还是那么高挑的个子,姑娘时候的长辫子变成了染烫的卷发,红呢绒上装,黑毛料桶裙(当然内有羊毛裤),极高根皮靴,茶色墨镜……主体的红装素裹,保持和维系着大姑娘时候的妖娆。摘下眼镜看,面皮还是往年那么白皙,只是那白皙的质地却大不如往年,很不少的“曲线”上了额头与眼角……我们夫妇同声叹息道:“还是老了!”黑子哇哇一笑,随和着故乡话:“也快‘楼’(六)十岁的人了,再不显老,那就是‘金’(精)怪!”见了面,只顾上说话讲以往,只顾得唠嗑要珍惜现在,要保重身体度余年……什么水果都多余,什么摆设都多余,连准备的酒席也不必要了——黑子现在什么都好,都顺心,都如意,都幸福,美中大不足的是没有生养子女——已经吃斋念佛多年了!怕沾染荤腥。
要与黑子告别了,此一去不知道又是何年再相会,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她,我提议给黑子写副字画,老妻很赞同,我于中午写出了功夫还很不到家的一副隶书:“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送装裱店装裱了。第二天黑子接过展开一看,很是欢喜,喜欢得叫着我的小名说:“你这字画,前一首出自唐朝禅师神秀‘示法诗’,后一首出自唐朝禅宗南宗开创人慧能‘示法诗’。”——呵呵,我是临时抱佛脚从书里面翻出来的,真没有算到同我一样连中学门也没有进过的黑子,居然对佛教文化这么熟悉啊,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已经隔了三十多年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73、编辑小报
这一篇文章的题目原本是《难忘工商联》。
我是干群众文化艺术工作的,专业行当是说唱演作品的创作。那么,文章题目怎是《难忘工商联》呢?说来,因为患有较重的三高症候,供职单位念及我为县里的文化艺术事业做出过一定贡献,2005年夏准予在职脱岗休息;凑巧儿子的工作调动到武当山特区公安机关,遂于是年国庆节前夕举家迁居到十堰市区;县里需要什么节目了,打个电话,创作节目从电脑上发回老家。
不在原机关坐班了,空闲时间就多。为消释赋闲的失落与寂寞,心想,三高症一般并不是该躺倒的疾病,不倒,就还能在新地方做点小贡献,发出点“积热”的。便经朋友举荐,在市工商联谋了份兼职,编辑《十堰商会》小报。
悠忽算来,在《十堰商会》编辑位置上已经打坐了三年多晨光矣。除领导同志把我叫老陈,其他男女老少同志都把我叫做老师,上个坎子下个楼,都把我当作老师照应着;出个门,进个屋子,也都老师老师您注意着地板很滑的;出个差,坐个车,都把我当作老师礼让着;打印个材料,复印份歌谱,办公室的同志也都乐意帮忙;风霜雪雨酷热天,领导也把我关心着,每每嘱咐说,太热啊太冷的天儿老陈你就别来上班。到时候,只要报纸按时出版了就行……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说文化艺术行当,我还算个准内行;说工商联工作,他们都是我的老师。他们让我熟悉和了解了工商联的工作性质,让我学习到了他们怎样在非公经济领域调查研究,如何当好党委、政府对民营企业、非公经济代表人士助手、桥梁和纽带,如何竭诚为民营企业服务,引领、指导、促进非公经济人士健康成长,给力促进非公企业健康发展。在本市发展、成立了十八家商会组织,与全国相关省市、地区结成的友好商会也达到了七十家。连年组织、联络的招商引资活动,为十堰市的经济建设做出了有目共睹的成就——让我亲眼看见了他们从北京扛回了全国模范工商联的红旗,看到他们赢得市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单位五连冠,闻听他们不时在受到市委、市政府的表扬、表彰。总之,让我对工商联由无知到认知,由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
编辑《十堰商会》属于工商联宣传调研部工作范围,三年多时间里,我与该部部长朝夕抵足而事,相濡以沫,向他学到了诸多电脑办公应用、应急招数。诸如编辑文章、绘制表格、收藏编辑图片、文本插入图片、激光扫描文件、下载文件,打包文档,上传附件,甚至是工具栏里面一把小小刷子的用法,我不禁打心眼里佩服部长对电脑知识、侍弄、更新网站确实有几刷子;尤其是在版面版式、清样校对方面比我的态度认真上还得加“十分”俩字——他是十分认真,甚至一句话后到底是该用逗号还是分号,也与我争论过多次。进门出门,接人待物在我的我多年自认为的仔细上,也得给他加上“十分”——他是十分仔细。对同事,我是随和随缘,他确总是在主动创造着与大伙更加和谐和睦的条件。在具体工作上,特别是在赶写应急文书文字材料上,不计得失,任劳任怨,这八个字送给他是贴切的,名副其实的。他,只知道工作工作,却“不思进取”——如何才能进步提拔?!
呵呵,还有,不能忘记从省里分配来的研究生大姑娘小伍,不拉架子不做派,谦虚得可以,谨言慎行,却不失工作热情和态度的严肃。我感念的是自从她分来一个办公室后,不讲究分内分外,不分彼此该谁做,遇事就做,见忙就帮。特别是见我嗜茶——对我茶水的关照,早晨进办公室,茶杯里已经沏好了茶,再打个转身,杯子里总又续上了开水。我想,就是亲生闺女也难得这样悉心这般细心……
我这人还说得上忠厚老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属于打工性质,也有点担当精神,从不滑滑瀌瀌。屈指计,三年多共四十一个月,编辑出版《十堰商会》四十一期,费了心力,淘了精力,做出了一定努力。然勉力而为之错误疏漏也在所难免,不尽人意之处也多多,当请各级领导各位企业家各位有缘读者海涵见谅。在留下愧疚与遗憾的同时,最后得诚挚感谢各县市区工商联各商会通讯员朋友们的大力支持。因病情见重,不得不割爱告辞,但余生内心不忘工商联。毕竟,我的人生道路上,增添了这么一个有意义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