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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归心似箭

作品名称:义俠青莲      作者:悍雨啸风      发布时间:2016-08-16 10:32:30      字数:5255

  这时候,所有的属僚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知州范寅生上,都在看他怎么来评论和处置既无来人又无汇报,更不知执行情况,目无上司,违抗政令的绍陵县。
  这些属僚们心里都清楚,背靠朝中顶级权相的绍陵县,就像一个小朝廷,谁人敢惹,谁人敢动?何况这绍陵知县严邑又是权相的亲戚。
  “请问杨大人,”范寅生望着武丁县知县杨怀玉说道:“贵县这次来是否将京城所需的南茶押送来府?”
  “回禀大人,下官已经按照平日所需的规定数目,如数押送而来,请大人过目。”杨怀玉忙走向前递上表单。
  “这查验之事先不忙,“范寅生摆了摆手:”杨大人,带的有没有多余衙役,本官想借用片刻,不知可否?”
  杨怀玉不知这州官范寅生是何意,要做什么,但又不便多问,便回到:“为防南茶损坏或半路遗失,确实加派了多名差役,敬听候大人调遣差用。”
  “好,那本官就暂且借用一时了。”范寅生转过脸看着州同凌敞,问道:“你可对本地区的所有街门馆所熟悉?”
  凌敞急忙回上前回复道:“回大人,小人的确十分熟悉。”
  这同知凌敞是一条硬汉子,光明磊落,毫无私心。至范寅生到任后最勤奋、最能尽责,也最有见地,是范寅生最值得信任的人。
  “同为朝廷做事,以后不要小人小人的了。论年龄,我才是小人呢。”
  “是,大人,下官以后纠正便是。”
  “好。本官就命你带着武丁县的衙差前去搜寻并抓回绍陵县主薄!不得有违,速去速回。”
  范寅生的这一道令下来,让在座的所有官吏们无不惊骇。
  州同凌敞早就对这犹如土豪恶霸似的绍陵县主薄心有不满,对他的蛮横无礼和骄横跋扈非常反感。接到知州范寅生大人的指令,他非常的兴奋,在不敢怠慢中快速行动,立刻出击。
  凌敞急忙忙带着武丁县的几个衙役,挨店挨铺的找遍了整个城个街道。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一个花楼里看到了绍陵主薄。
  这位绍陵主薄正在左搂右抱的喝花酒。
  凌敞走向前,不由分说的将他锁住,见他大叫大骂,立马抓起酒桌上一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将他带回了州府。
  州同凌敞将绍陵县主薄押回州府后,范寅生立即升堂审讯。
  “下跪何人?”范寅生厉声问道。
  看着这位乳臭未干的新任州官,邵陵县主簿虽然被强制跪下,头却仰得高高的:“我便是绍陵县严邑知县大人的主薄武亮抅。”
  范寅生一听这名字,不由心里直想笑,真格是一个无良狗,这名字起的可真是恰如其分了。
  “你叫无-良-狗?”范寅生一字一个音地问。
  “什么无良狗?小小州官敢骂大爷我?识字不?大爷我是英武的武,漂亮的亮,结构的构。”
  “混账!你可知罪?”范寅生大喊一声,把武亮构吓了一跳。
  “知罪?我有何罪?”武亮构奇怪的问范寅生。
  “本官两次召集会议,你竟敢不来参加,还大胆去寻花问柳。这已属藐视朝廷命官罪,你可认知?”
  “这屁大点事情,也算是罪?哈哈哈,画押都不在乎,认知又如何?”武亮构傲慢的撇着嘴:“本大爷这主薄虽是花了些银两,大小也算是朝廷命官了。”
  “既如此,”范寅生示意凌敞:“那就先让他画下这个押。”
  这个绍陵主薄武亮构果然毫不犹豫的画了押。
  “本官问你,本官安置绍陵县清剿盗贼之事,你可转达知县严邑予以执行了没有?执行情况又如何?”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何能惊动知县严大人?”
  “照你这般说来,你就是没有转达更没有执行了?你可知这是何罪?”
  “是又怎么样,又犯着你的什么罪了?难不成又要大爷我画押承认违抗政令,玩忽职守之罪?”
  “大明律例你倒是十分的清楚和明白,那你是不敢承认这违抗政令,玩忽职守之罪,也不敢画押了?”范寅生问道。
  “笑话,有什么事情是本大爷不敢的?”武亮构眼睛翻上了天。
  “你倒挺利索干脆,令本官佩服。来,画了这个押。”
  这违抗政令、玩忽职守的罪,武亮构很是豪爽的承担了下来。
  “本官再问你,绍陵知县严邑为何三番两次的推诿不来见本官?”
  “让我家老爷屈膝来见你?哈哈哈,你没吃错药吧?用我们家老爷的话说,你这小小的州官,算得了什么?即便是大你三级的官员,来到北岭,我家老爷都要看看有没有时间去见见他呢。”
  “你说这话当真?真是知县严邑所说?怕是你在诬陷严知县吧。”
  “我堂堂绍陵大主簿,岂能将说话当儿戏?我家老爷说的这些话,语气已经够和蔼了,还算是给你留着面子呢。”
  “混账!依照大明律例,属官拒不相见上司,视为抗上之罪。”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家老爷你想高攀都攀不上,还抗上呢。我家老爷说过,除非你去看望他老人家,他绝不会来见你,更不会唯你这州官之命是从。”
  “敢将你说的这番话也画押吗?”范寅生笑着问。
  “喜欢大爷的签字是吗?好啊,拿来,大爷我签。”武亮构说着就在第三份供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武亮构,你可是仔细看过这些供状了么?”
  “大爷我自己说的话,用得着看吗?再说了,大爷我一打眼就知全文。”
  “那么,这些罪你是认定了?”范寅生又笑着问他。
  “大爷我顶天立地,没有几个人敢质疑我的,这屁大点的罪,有何不敢认?”
  “好,不愧是严家的得意门徒。”
  “哼!你今天审问大爷我,明天就等着大爷我好好的审问你吧。”武亮构愈加的强横。
  “你既然已经认罪,那本官就不客气了。”范寅生一招手:“来人,将这位罪犯大爷请到大牢里享享清福。”范寅生命令将绍陵主薄武亮构押入大牢等候处理。
  武亮构一看范寅生要将自己押入大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范寅生骂了起来:“大胆狗官,竟敢将严知县的主薄打入牢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范寅生一听武亮构骂他狗官,怒火立马燃烧了起来:“你敢辱骂本官?罪加一等!”
  “再签一份大爷我辱骂朝廷命官的罪吗?拿来呀,大爷一并认了,看你这狗官奈我如何。”武亮构蹦着脚和范寅生叫起板来。
  同知凌敞见武亮构如此撒泼,便将他辱骂知州的供状拿了过来:“武主薄,你看看这是你的话么?”
  武亮构接过来瞄了一眼,画了押。
  范寅生一拍惊堂木:“来人,将这辱骂朝廷命官的混帐东西责杖二十,打入地牢,等候发落!”下完令,一甩袖子走回了后堂。
  在“啪啪啪”的杖击下,武亮构才傻了眼,这知州竟然动真格得了。
  
  范寅生的这一动作,武定县知县杨怀玉由衷的佩服,很赞同这位新知州的果敢和勇气。但范寅生的这一动作却让临泉县知县陶志明心里直犯酸苦,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知州以后会对自己怎么样。
  完全按照自己的谋略行使了计划,第一把火成功烧了起来,并额外的留下了第三把火的火种。
  范寅生静下心来,开始筹募着第二第三把火能够快速的烧起来。他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根据在御案房学到的知识,决定借助东风,将第二第三把火一起燃烧。拿定了主意,便伏案写起了奏章。
  写奏章,范寅生是太熟悉不过了,如何去写,又如何写的既不显山又不漏水,更要写得既让皇上满意又让皇上批准的快速。
  自然,范寅生也知道,这封奏章必会经由严嵩之手,写的稍有疏漏,让严嵩察觉,便会适得其反,贻害无穷。
  范寅生颇费了一番文字功夫,并反复的修改到认为满意。最后,范寅生又将写好了奏章复查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加印密封,连夜发往了京城。
  武陵县主薄武亮构被责杖打入地牢的事情,严邑很快就知道了。
  严邑何时受过这个气?他狂怒的叫嚣着,要来干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知州范寅生,发誓要铲平北岭州府。
  恨过了,也骂过了,但他终究还是不敢贸然的立马就去和这位新知州翻脸较真。他知道,不管怎么说,这新任知州也是皇上派遣的,而且这个知州也是多少有些背景的。收拾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够。
  严邑自我感觉这水有点深,不敢去趟。可又忍不了这个载,咽不下这口气。
  严邑琢磨了许久,决定还是让表兄严世藩来惩罚这个知州,便连夜写了一封诬陷范寅生胡作非为的信函,着快马送往京城。
  在严邑的密函送到严世藩手中的同时,北岭关于清剿盗贼,治理州县大见成效,全力举荐武丁县知县杨怀玉,请求严惩绍陵县主薄辱骂朝廷命官以及由绍陵县主薄承认画押的认罪供状等相关奏章也送到了京城。
  恰值内阁首辅严嵩陪世宗皇上去了西陵祭奠,北岭所发来的奏章就送到了与严嵩同为内阁首辅的文渊阁大学士徐阶的手里。
  徐阶收到奏章后细细的一看,不由心内大喜。这一上任就在严嵩的心窝子上捅上一刀,真厉害。徐阶为这刚上任的知州范寅生竖起大拇指,暗叹着,青出一蓝胜于蓝,还是后生可畏。
  徐阶借机进宫,通过关系较好的御书房太监小林子,将北岭呈报的奏章直接放在了世宗的御案上。
  徐阶十分了解世宗皇上的各种习惯,知道他一回宫,必然会先到御书房,也必会先察看御案上的文件奏章。这个时候,严嵩都不会跟随过来的。
  三天后的傍晚,世宗皇上拖着如灌铅的沉重双腿回到宫里。
  世宗皇上习惯性走到御书房,看见在御案的最显眼处摆着三封奏章,他便随手拿起一封来翻看。
  这世宗皇上看奏章有特点,最喜欢看自己最感兴趣的部分,特别是有关朝纲和牵扯到自己和皇室方面的。
  当世宗皇上看到“武丁县知县杨怀玉十分感激皇恩,默默无闻,尽心尽力的为社稷服务了那么多年,依然在默默无闻尽心尽力的服务着,并在清剿盗贼和供奉南茶时立下大功。”心想,定远州正缺一名同知,何不就派了他前去,让他更感恩,更勤勉的去为朝廷尽力。世宗大笔一挥,钦批了擢升杨怀玉为定远州同知。
  世宗皇上又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北岭州的第二封奏章,看到一个小小的县主薄竟如此嚣张跋扈,违抗政令,玩忽职守,藐视辱骂朝廷命官,不由大怒,钦批以律处斩。
  至于第三封奏章上请求皇上对一个无视上司行为的知县予以处分,世宗皇上不假思索的挥笔诏令免职,着北岭知州将其押后严审。
  世宗皇上批完奏章,感觉这些事情能充分体现皇上的办事效率,决定要雷厉风行,立即着办,便传召严嵩。
  还没有来得及回府的严嵩,此刻正由于几天来小心翼翼的陪伴皇上而累得两眼发花,在礼部稍歇片刻,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时,被皇上传召,不知有何急事,不敢耽搁,便急急忙忙的赶到御书房。
  世宗皇上见到严嵩到来,也没多说话,将已昭批的奏章交付与他,命他立即促办,不得有误。
  没等尚在迷糊中的严嵩弄明白,世宗皇上连打几个哈欠,伸伸懒腰:“朕有些劳累,爱卿安置好促办事宜,也回去歇息吧。”
  严嵩用眼瞄了一下写的密密麻麻的奏章,像往常一样,只留意着世宗皇上的三个红色昭批。那红色诏批写得又大又清秀,尽显卓越笔法,格外的显眼。严嵩看了看红色诏批,一是擢升,一是处斩,另一个是罢免。看落款是北岭州的,也并没多加在意,便随手放置于袖中,向世宗皇上告辞出来。
  走在路上,严嵩心想,这又是升又是免又外加处斩的,都不过是一些地方上的芝麻绿豆官,我堂堂内阁首辅,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琐碎之事,干脆交给那位好好先生徐阶去处理吧。
  想到此,严嵩拐道来到徐府。
  到达徐府门前,严嵩并不下轿,只是命人把徐阶叫出来。
  徐阶已经知道严嵩到来,但不知何事,便整整衣冠,慢条斯理的走出来。在将要走进严嵩的轿子前时,徐阶夸张的放快了脚步,跑到严嵩面前,拱拱手:“不知严大人荣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徐大人请勿见怪,皇上刚红批了建宁府北岭州上疏的奏章,要求立即督办。老夫刚陪皇上自西陵归来,十分劳累,只好拜托徐大人代劳了。”说完,便将这钦批奏章递给徐阶,然后拉下轿帘,反转回到自己的府里。
  徐阶看到范寅生的奏章被皇上红批,而严嵩又送来让自己促办,不由心内大喜。他对范寅生的果断很佩服,对范寅生不点明绍陵知县严邑的机智更是拍案叫绝。徐阶对范寅生地处理严嵩狐党的手法和策略也十分赞赏,决定以后要好好地对他加以调教和任用,共同对付大国贼严嵩及他的死党们。
  徐阶急忙整装,先去吏部交代了武丁知县杨怀玉擢升和罢免绍陵知县的事宜,再到刑部交代了斩杀邵陵县主簿武亮构的事宜。
  其实,徐阶心里也明白,处斩一个县主薄,根本用不着刑部出面,但他心里有个算盘,必须经由刑部来发令,挫挫严嵩的锐气。
  吏部和刑部见是皇上钦批,又是严嵩促办,不敢怠慢,立即行文下发。
  
  严世藩接到严邑的信后,自然是十分的不满,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要立刻修理掉这刚刚上任的新知州,可不是他严世藩说做就能做到的事情,怎么都要有个规矩和程序,遵守不遵守这个规矩无关要紧,但必要经过这个程序。
  如不修理修理这个新知州,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一是有损严家的声誉,二也磨不过这表兄弟的面子。
  严世藩想了想,决定还是等父亲从西陵回来,找个时间和机会,和父亲详细的商量布局一下,找个由头把这新知州贬了出去。
  没等严世蕃的如意算盘打好,没等去和父亲相商,噩耗传来,表兄弟严邑已被皇上钦批罢免,关押严审。这个钦批,还是由自己的父亲内阁首辅亲自促办的。
  由吏部直接下达的擢升令和罢免令,以及由刑部下达的处斩令,同时快速的到达了北岭州。
  而接到旨令的知州范寅生,执行的速度更快。当天就处斩了武亮构,并立即着同知带领一干人马,快速赶往绍陵县,出示皇上御批和吏部官文,现场摘掉了严邑的知县官帽,罢了他的官,押回州府等候严审。没给绍陵知县严邑一点知晓和防备的时间,在纳闷中被拷上了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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