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需要一颗宽恕的心去对待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人的本性是多面。当你见多了，你便看开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管是建立何种利益上，在遇到矛盾时，总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题记
　　人不能把话说得太绝。这话是夏妈从小就跟夏悠儿姐妹说的，谁也说不清以后有什么事要求助别人。在夏悠儿的记忆，村里就有这么一户人家，平时村里的红白喜事，他们家都不参与。他们家跟夏悠儿家是对面的山脚，独处一家盖了一栋两层半的未装修的楼房。一儿一女，儿子已有两个儿子，跟妻子俩人在外面打工，女儿已出嫁。丈夫平日帮别人砌地基和围墙，妻子在家负责带两个孙子，平日基本不与本村人打交道，被村里的人称绝代哥。也有人唱反调说，你看，人家不与我们这些人相往来，不一样过得不错，还生了两个孙子呢。
　　去年夏悠儿说他们家的丈夫得癌症去世，结果因为生前不与村里人来往的原因，妻子没敢叫村里的人帮忙，丈夫死前也说不要叫别人来帮忙，家里几个人就可以了。说太亏欠别人了，死前才懊悔，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最后不得不叫儿子媳妇和女儿回来，半夜几个人抬到后山埋葬了。连哭声都没有，这人死得多可怜，也很可悲。村里的人议论纷纷。
　　在如今这个时代，谁也说不好谁是谁的伯乐，谁是谁的敌人。两者的关系可能会颠覆，很多时候，需要一颗平和的心去看待一切的发生。
　　“你知道吗？最近嘉惠那个老女人经常点我们家的早餐了，而且还帮我们介绍客户了。之前一直吐槽我们的饭菜怎么怎么难吃，现在竟然给我们介绍客户，真的不敢相信。所以我想我之前那次送她东西是没有失策的。小失小得，大失大得。”李浅倩的自信或许就来自她那颗看得开、放得下的心态上。虽然偶尔会发发牢骚，那都不阻碍她乐观的心态随时迸发。
　　“或许吧，谁也也有求人的时候，饭她总要吃吧，而且就只有我们家三四块钱就亲自送过去了。其他早餐店的没有十块钱以上不送，或是要收费。粥和红薯，饺子和红枣枸杞豆浆这些，很少早餐店会有，我平时买菜也看了，他们基本都是卖一些包子、油条、豆浆和粉面类的。”夏悠儿也自信满满的。现在的她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单的时候垂头丧气，而是一直保持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纵使单量不多的日子，她一样会让自己忙个不停。把一切打理得稳稳妥妥的。渐渐领悟那话，你怎么对待生活，生活就会怎么对待你。生活其实就是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苦恼，它也跟着你苦恼。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保持微笑面对它呢？这样谁也不难过了呀。
　　但偶尔傻傻的在那里笑，李浅倩还以为她发神经了呢，那是夏悠儿酝酿快乐的情绪。自李浅倩教了一些切猪肉的方法之后，她也越来越喜欢切猪肉了，比起各式各样的青菜来说，猪肉好切多了，只要刀刃锋利，一切都好说。
　　“嘿，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有戏了？”夏悠儿也已经习惯了李浅倩的花心与花痴的想法了。夏悠儿这时总会一本正经地对李浅倩说，是呀。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为这些无聊的人笑吗？哪里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总是把心事藏在心底。是呀，我觉得有必要的，就讲出来的呗。不然还被你说我脑残的呢。不想浪费大家的口舌，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你也一样。我也不想对着一个人刨根问底的。那样谁也会不耐烦的。好吧。那你还是笑你的去吧。呵呵……
　　其实，哪里。像夏悠儿这样幼稚起来像个小孩的女孩来说，是很难对世俗的一些混乱的东西有多大的好奇心的。她一直向往那种自由怡然的生活都藏在心底，与他人无关，也没有必要讲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味道，因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想法不一样。如果不是你的同类，也不会倾听你的想法。曾经夏悠儿就遇到过这样的同行者，只说自己感兴趣的，不管身边的人爱不爱听；也不会察言观色，别人都不耐烦了，还一直没完没了地讲下去。而轮到别人跟她说事儿的时候，她也心不在焉，脸面臭臭的样子向着前方。后来，那同行者因妒忌心和不善于倾听别人的话，而渐渐被人孤立，没人愿意跟她交朋友。一个只关乎自己的感受的人，迟早会被身边的人渐渐抛弃，谁也不想跟木头说话。
　　她喜欢呵呵地笑，会因为看到一张美的画卷，或是一首好诗，或是看着电子书有趣的部分在笑。她的笑是对美的赞美，这是自我的展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快乐的权利，也有傻笑的权利。
　　虽然每天要六点半到市场买菜，夏悠儿好像没有抱怨过什么了。每天起来发发呆，然后回忆晚上的梦，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打个草稿，写个大纲，等有时间的时候，慢慢整理。她想这可能是上帝给她的任务，要她把这些梦展示给世人。
　　什么鬼，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梦就是梦，还上帝恩赐你的？你想你到底有伟大呢？另一个声音来监视夏悠儿的想法，它作为她的忠实闺蜜，是不会让她堕落成什么都像原始人那样，什么都想当然。梦这事，谁也说不好，那么短的时间，要著一部小说，除非你有足够强的记忆力和丰富的想象力；此外优美的文笔也很重要。否则，你写出来的东西就像喝白开水，一个味喝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有什么用，还浪费别人的时间呢。
　　但不然，我的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觉有块石头在压着我，不然我就是不甘心，心情会很不好的。
　　那随便你吧，只要你开心，一切都好说。
　　既然是忠实闺蜜，当然要对主人了如指掌了。不然，当什么闺蜜。
　　像夏悠儿这样古怪，性格又敏感的人来说，只要她愿意做，她开心，旁人最好就别插手，毕竟找到投入的事情不容易。
　　有时候夏悠儿也挺烦恼的，就像现代年轻人的感受的那样：有时间的时候没钱，现实或许都是要这样考验人的吧。但想到要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突然像被打了鸡血，告诉自己，一切好起来的。
　　经常去卖土猪肉的、卖鱼的、卖鸡鸭的档口阿姨叔叔们，现在都认得她了，没到他们档口，就大呼“靓女，靓女”的。好像她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抓住她就抓住了一切了。夏悠儿买菜几乎不讲价，中国人爱讲价的个性已经在世界出名了。不讲价的人，卖家肯定喜欢啦。你就别得瑟了，像你这样的女子，说多几句话就像冒犯别人的样子，哪里能成事呀。
　　谁愿意少赚钱呀。其实谁赚钱都不容易。夏悠儿看到那些叔叔阿姨愿意在这么肮脏、这么臭气熏天的地方做生意，也不容易呀。还不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不想变成打工仔，觉得自己做老板，自由，这样辛苦一点又有什么呢？像现在的自己，大学出来竟然做大妈们的事情，给父母和其他亲人知道，不把自己喷个狗血淋头才怪呢。但不去历经这些事情，不甘心，不想回家安安分分当一个老师，或许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她不能再让几代穷得响当当的夏家人被村里有钱有势的人屈辱下去。若再不改变，他们永远不会罢休的；纵使不做给他们看，也要做给自己，夏家人也可以的。就像当年的东亚病夫，今日不也站起来了吗？世界时时变，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谁可以主宰这个世界直到地球消失。
　　而原先李浅倩几乎每次买菜回去都要大发牢骚一番，好像什么人都能得罪她似的，然后又一大堆的认为自己没错的道理出来。夏悠儿只得默默地倾听，有时候给她建议，不要这样犀利，不要这样强势，有时候是需要吃点软的。李浅倩却说，像我这样强势的人，我怎么可能忍。我说过我不会欺负别人，所以别人也别想来欺负我。你说是不是？如果是你惹了我，你一样没有好下场的。哈哈……只是你这样性格的人，我只能说，我只是不知从哪里来脾气了。发不起来，太软弱了。
　　好像这俩人凑合起来就是神经质一对。一个太软，一个太强。中间那部分，只能俩人慢慢磨合形成跷跷板的支撑点。
　　夏悠儿也只能默默接受她的观点，性格本是一个人有个性的表现。那不是叫人恶心、做作，又假吗？李浅倩最讨厌那些做作，装腔作势的人了。这样的人既假，又猥琐，简直叫人恶心，我做不到。李浅倩的一句话就把夏悠儿苦心婆妈地劝告给埋没泥土里。
　　好吧，那你继续发牢骚吧。我在听着。
　　
　　八卦与烦恼
　　“跟你说八卦。”一天生意不是很好，俩人无事坐在沙发上闲聊。
　　“什么八卦？”夏悠儿很好奇的样子。
　　“就是办公室的那个男的。”李浅倩突然意识到什么，望门外看。夏悠儿知道李浅倩马上就要叫她过去关门的，于是先去了。但还没听懂哪个办公室什么男的。继续追问：“哪个男的？”
　　“就是那个猥琐男L呀，627办公室那个呀。”李浅倩解释道。
　　“哦，哦，哦。知道了。”L是与她们宿舍同一层办公的。有时候也会拿个碗到她们宿舍“要饭”。这个男人是典型的猥琐，表面看起来是个斯文人，戴着眼镜，穿着皮鞋和衬衫，四十来岁的样子，眼睛圆鼓鼓的，看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狼。夏悠儿和李浅倩每次在楼梯口遇到他，或他来她们宿舍盛饭的时候，她们都防备着，大声地交谈着，意思叫他快点走。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有时候还自己夹菜，想什么菜都夹，然后被李浅倩一吆喝说，多一个菜多五块钱，他才止住。
　　这样的猥琐男人难怪没老婆，如果有，肯定都是被他气走的。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哪个女人受得了呀，李浅倩很是气愤。然后又来个玩笑说，688这个大公寓的八卦故事，我几乎都知道了。真的不想说，这些人的风流韵事，知道多了，都不想说了。只想说，森林大了，什么鸟都有。现在倒也见怪不怪的了。
　　夏悠儿关完门回来继续听那故事。
　　“他之前不是跟前面那个教育机构的前台有一腿吗？还做饭给他吃的，那女真可以做他女儿了。有一次我去送餐，看到他搂住那女的腰。我真的想说，这男的是不是太寂寞了，真的到处沾花惹草，有意思吗？如果他是儿子或是我老公的话，迟早会被我给休掉，永不得翻身。你知道吗？现在不是那个女的不给他做饭了吗？竟然找我们楼上的H女，今早我送餐到港汇大厦的那个十字路口看到他。他说他住那边，我们俩是同时搭电梯上来的。他的办公室不是在我们这层吗？但奇怪，他竟然按了12楼的。我以为他上去有什么事，后来一次我再送餐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那精彩的一幕了。又是在楼梯口，看到他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那女并不漂亮，但戴着口罩，猥琐男看到我的时候，把手从对方那里松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这狗男怎么就那么得瑟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呢？真的不想说了，说多了都是废话。”
　　“不是吧。这世界上真的，什么人都有呀。真的让人恶心这男的。”夏悠儿接话。
　　“真的，你说这男的怎么可以这样的。”李浅倩还是有些被气到。
　　“没必要为这些小人生气。再看到就把他当空气吧。”
　　“这话说得好。就把他当空气，只能这样了，不然像我这行侠仗义的人来说，最受不了别人欺负我们女性这样了。”
　　李浅倩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是老大，自然很多事情都由夏悠儿去行动，幸好，夏悠儿渐渐接受了她的“老板”的指示了。很多时候，李浅倩还没有说完，她就知道李浅倩要她干嘛去了。夏悠儿觉得这是默契，也是自己进步的一面。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三个月之后，对公司的同事说什么，要她帮什么忙，了如指掌。甚至可以在他们还没有叫自己做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帮忙备好了。这样的结果，成就感很强烈。尤其是别人还没有说要什么的东西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预感到什么了那种状态。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还是一个人的觉悟好。
　　在夏悠儿看来，这好像已经够完美了。但最近看了一些关于如何不让自己一直处于安分区的书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离那个目标还很远，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机会只会给那些随时准备好出招的人。纵使有些人足够好运得到了这样的好机会，尔后因为自己能力和其他各方面的欠缺，而越发感到力不从心。
　　有人可以很快地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和素养，是因为他们一直让自己处于一个学习区和压力区，让自己每天有新的发现，有新的收获。
　　夏悠儿想想都觉得怕。人真的需要这样一直压迫自己走得更高、更远吗？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可以保证走得更辉煌吗？真的好累。前面的路有多长，未知数，或许还有很远、很长……
　　那八卦只能当作茶饭闲时的闲聊。很多时候，人有很多，很长的烦恼。悠长，但不悠远。需要慢慢地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