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精干部队

　　话说周吉山带领一连的战士们从恩施县城出发，经过两天的徒步奔袭，来到了位于来凤县的一个叫麂子峡的地方。麂子峡位于来凤县城西郊，是通向各处方向的要道隘口，两侧高山峻岭，地势十分险要。而最后一支土匪武装向楚才就盘踞在这附近的百雀山上，一个叫白虎洞的山洞里。
　　此时白虎洞的匪巢里正在召开会议，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人在主持会议，他就是土匪头子向楚才。只见他长的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五官端正。给人的印象不像个干土匪的样子。但了解他的来凤老百姓都知道，他一贯鱼肉乡里，烧杀掳掠，罪大恶极。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称之为“混世魔王”。
　　向楚才是一个死硬分子，他决心与解放军顽抗到底。他原是土匪张逵所隶属的一支土匪武装的头目，手下有1500来号人。当时来凤解放后张逵决定向解放军投诚，于是对他说：“我们要看远些，识时务者为俊杰，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姓了共，党国几百万军队都被打垮了，我们这几条枪，只能‘打火吸烟’！傅作义、程潜难道不比我们聪明？宋希濂为什么不在来凤多呆几天？打是死路，投诚才是生路，你跟我张逵投诚去。”那知向楚才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手上沾有许多共产党的血，他们的人能轻饶了我吗？再说了，党国有美国人的支持，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当即回绝了张逵的好意，独自带着手下的一干亲信和1500多个土匪来到了百雀山上，盘踞在白虎洞里。
　　此时，他首先发言说：“前几天，解放军的一个谈判代表上山来和我洽谈事宜，被我回绝了。我认为，解放军现在不杀我们将来还是要杀，我主张坚决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说完狠狠地用拳头朝着桌子“咣”地砸了一拳。此时坐在他身边有一个女土匪，这个女土匪正是从天池山来的胡蝶兰。她也站起来接着说：“我看只有打这一条路的话，而且必须内联十一个乡镇的武力，外联在龙山的瞿波平他们的队伍，联系好了就打，打输了就退到湖南的八面山上去。”她的话一说完，底下的群匪就嚷道：“我们绝不投降，和解放军干！”
　　再说天池山的土匪头目马玉天从天池门逃走后，就朝来凤的方向窜去，他一路上惶惶不可终日，身旁还有个土匪跟着他。这个土匪叫曹代银，原是龙河镇的地主曹庆茂的家丁，那次曹庆茂叫他送信后就留在了天池山，这次在天池门被解放军打垮后，只有他跟着马玉天逃了出来。他们从恩施逃到宣恩，在宣恩躲藏几日，马玉天变买了全部财物，又变卖了手表，带着曹代银凄凄惶惶地辗转来到来凤境内，向百雀山走来。
　　匪巢白虎洞里，土匪们在向楚才的煽动下，正在吵吵嚷嚷地要和解放军干。突听得洞外走进来一个土匪的哨兵向向楚才报告说：“司令，从山下来了两个人，说要见你。”向楚才听了一怔：“难道又是共军，派人劝降来了？这次绝不能放他走了。”想到这里于是对匪兵命令道：“把他们带进来！”
　　马玉天和曹代银被土匪带进了山洞，他一走进洞里就见群土匪纷纷亮起武器对着他们，向楚才以前没有见过他，因此也用疑惑的眼光盯着他。只是胡蝶兰一眼认出了马玉天，不觉大吃一惊，惊讶地问马玉天道：“马司令，你怎么来到了这里？”马玉天哀声叹气地说：“胡小姐，真是一言难尽啊！我现在已经是个光杆司令了。”
　　胡蝶兰于是连忙把马玉天介绍给向楚才认识，说：“这就是恩施天池山上的大当家马玉天，马司令。”向楚才这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马玉天，于是问道：“马司令如何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你的队伍呢？”马玉天于是把他如何下山，如何被共军伏击，部队被歼，独自一人带着曹代银逃到这里的经过向他们摆了一遍，接着又把曹代银介绍给群匪认识。
　　胡蝶兰听了，感到很是震惊，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于是对马玉天说道：“马司令真是受苦了，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马玉和道：“我现在已是光杆司令了，准备投奔向司令，不知向司令肯不肯收留？”向楚才听了，虽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但心里却觉得这个马玉天真是混的这样窝囊，就有点瞧不起的样子。于是说道：“马司令肯屈就我这里，那我没有意见，只要特派员发话就行了。”向楚才心里想法就是胡蝶兰没有意见，他也就不反对。胡蝶兰听出向楚才口中的意思，于是说道：“向司令，马司令虽然目前已是个光杆司令，但他还是党国的英才，现在正是用人之机，我看就叫马司令屈就做个参谋长吧！”向楚才听了胡蝶兰的话就说：“那就按特派员的指示办，马参谋长你就暂时屈就一下吧。”
　　马玉天听了心中虽然不甚满意，但想到现在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照自己目前的景况看，也只好如此了。就满脸堆笑地说：“向司令这样看的起我马某，我就在此谢了！”说着拱手向向楚才拜了两拜。从此马玉天就在这黑龙洞里又继续为匪了，他带来的匪兵负责执行到山下去联络的任务。
　　三人正在谈着话，忽然洞外进来一个土匪，向他们报告说：“司令，特派员，在麂子峡出现一只共军的部队正在向这里开来。”向楚才忙问：“有多少人？从哪儿来的？”土匪答道：“听山下的人说是从恩施城过来的队伍，有一个连的人马，领头的是一个姓周的年轻人。”马玉天在旁听了，立时眼露凶光，对向楚才说：“向司令，这支队伍一定是解放军周吉山的队伍，就是他们把我打的那样惨的，向司令你给我一些人马去消灭他们，为我的那些弟兄报仇，解我心头之恨！”此时胡蝶兰听说是周吉山的队伍，也对向楚才说：“向司令，我与马参谋一起去，消灭掉这姓周的和他手下的那些解放军，为我父亲报仇。”向楚才听他们两人都要去和解放军交战，口中说道：“很好，就给那些解放军一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要从我这里过，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黑龙洞里的土匪倾巢出动，向麂子峡扑来……
　　话说周吉山带领着一连的战士们，一路急行军来到麂子峡。他见到麂子峡山高林密，地势险峻，于是对李文龙说道：“来凤这地方匪患猖獗，我们要接受以往的教训，提防土匪的突然出现，你与张飞带一个小分队前去前面侦察。”于是，李文龙带着一队战士向前走去。
　　周吉山决定队伍就在此处暂时休息，叫田亮吹响了原地休息的号令，战士们就此停下脚步坐了下来。这时周吉山看着队伍里的萧纪英和阿清说：“趁大家休息的机会，你们俩给战士们唱个歌吧！”萧纪英说：“还是叫阿清唱，她口里的山歌可多呢！也唱的好听。”周吉山说：“是啊！我们还没有听过阿清唱的他们家乡的歌呢！”
　　此时，阿清看到这来凤的山和水，与她们大峡谷的景貌一样优美，也是那样山清水秀。一股想要唱山歌的冲动，涌上喉咙。于是他张嘴唱道：“土家人民好唱歌，一人唱来众人和，唱得解放大军来，唱得河水荡绿波，山歌越唱越快活……”战士们听了阿清优美动听的山歌一天来行军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不一会，在前面去侦察的李文龙回来了，他还带来一个干部貌样的人。等那人走近一看，周吉山发现是恩施县军管会副主任刘星武同志。周吉山高兴地迎向前去，对刘星武说：“刘主任，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你是什么时候到来凤来的？”刘星武说：“早接到王天英的通知，说你们就要到这里来剿匪，所以我一大早就出来了，专门来迎接你们的。”
　　原来刘星武在几个月前奉命来到来凤，组建来凤县人民武装。现在他是来凤县县长兼县大队的指导员，昨日接到王天英的电话，于是就赶来迎接周吉山和他的一连人马，正好遇见了前去执行侦察任务的李文龙他们。
　　周吉山问了他来凤境内的敌情，刘星武说：“现在境内的几股土匪都投诚了，只是向楚才这股顽匪还拒绝投降，他与湖南的瞿湘波平勾结在一起，继续与人民为敌。”周吉山听了气愤地说：“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两人正在说着话，县大队的小高同志疾步跑来报告说：“刘县长，据我们的人报告，白雀山上的一股土匪，正在向这边运动。”刘星武问：“土匪有多少人？离这里有多远？”小高答：“大概有百十号人吧，离我们这里还有5里多路。”
　　周吉山听了说：“看来土匪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这是想凭借这里的有利地形，打我们的伏击呀！我看土匪这次是打错了算盘。”
　　刘星武此时对周吉山建议道：“周连长，我们现在何不给他们一个反伏击，让他们有来无回！”周吉山望了望麂子峡这险峻的地势说：“好，我们就在这里摆开一个口子，让他们钻进来。”
　　这时，周吉山就命令李文龙道：“老李，你带一个排的兵力，在峡口引诱敌人，我与刘县长的县大队和其他的战士埋伏在这峡谷的两边山上，居高临下地打击敌人。”于是，又一场对土匪的伏击战，就要在这麂子峡中展开了。
　　解放军和来凤县大队的战士刚在麂子峡埋伏停当，土匪就来了。周吉山一声令下，密集的火力往土匪队伍中像水一样向泼去，杀的土匪鬼哭狼嚎，躺下了大片的尸体。马玉天与胡蝶兰一看势头不对，慌忙下令撤退。由于土匪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一会就钻入密林中跑得没影了。
　　随后几天周吉山的连队和县大队的战士们一起，多次上百雀山上去剿匪，但都无功而返。原因是大部队出动，动静太大，土匪很快就知道了。于是土匪和解放军打起了山地游击战，解放军打到了西边，土匪又跑到了东边，解放军打到了北边，土匪又跑到了南边，和部队捉起了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