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聚歼群匪

　　马玉天听了田麻子的话很高兴地说：“历风兄你办事，我放心！”田麻子“啪”的一声，双脚一并拢又举起右手向马玉天敬了一个军礼道：“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在同往龙河镇的山路中，有个叫天池门的地方，离龙河镇有二十里地，那里人烟稀少，山高林密，是通往龙河镇的必经之地，因此周吉山就经刘洪和田忠义的引路来到了这里。周吉山来到这里一看，只见一座横但的峻岭，在长长的横岭中间，有低凹的坳口，山坳狭隘，像是人切出来的，两壁立陡。周吉山望着坳口心中感到，真是一处打敌人伏击的好地方。他此时脑海里又浮现了那次在鸭松溪遭土匪埋伏之事，想到今天该是我们狠很给土匪一个以牙还牙的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土匪有来无回！想到这里他不觉用手攥紧了腰间挂着的指挥刀。
　　清晨中的山谷，寒气逼人，一连的战士们卧在还没有化尽的雪地里，冻得一个个浑身发颤。但为了更好的隐蔽起来，完成今日的聚歼土匪的任务，战士们用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寒冷搏斗着。
　　紧贴天池门的下边，有一条小道，周吉山把伏击的地点选择在这里。南边是一条长崖，陡立陡立的，根本无法行走。北面是一个南北向的峭壁，人很难攀登，更不用说马过了。战士们就埋伏在这个必经要道的两侧。
　　这条小道的两侧是密密的森林，周吉山把部队隐蔽在森林的边缘，借着晨曦的光线，战士们把前方山口土匪必经的道路，看的清清楚楚。为了指挥方便，周吉山卧在战士们的中间。战士们相隔很近，可以一个一个的传达命令。张飞把机枪架在一个突起的土包上，弹夹里上满了子弹，只等土匪的到来后把一梭子机枪子弹向敌人扫去。田亮卧倒在周吉山的左边，一是为了能很好地传达连长的作战命令，二是能更有力地保护首长的安全。萧纪英和阿清也卧倒在的右边，准备随时听从连长的指挥，向土匪开火。他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监视着前方，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天池山上马玉和给田麻子交代好了守山的事情后，就和林志带着山上的三百多个土匪下山向龙河镇扑来了，山上只留了五十来个土匪看家。这时，由李文龙和高德峰带领的一支三十多人的小分队也悄悄地从汾水村里出发了，他们是趁天池山上的守备空虚时突袭天池山匪巢的解放军战士和一部分龙河村的民兵，民兵由山妹与何赛凤领头配合解放军去占领天池山匪巢的。
　　此时，马玉天正坐在一个由两个匪兵抬的滑竿上，快速地行进在崎岖的山道中。林志没有坐滑竿，他只是拿了根手杖走在土匪队伍的最前面，其目的是要将土匪更好地领到周吉山他们预设的埋伏地点。
　　马玉天坐在滑竿上，嘴里不停地催促着手下的匪兵：“快、快、要快，我们要尽快的赶到龙河镇去，抄共军的老窝，杀他个鸡犬不留！让那些穷鬼们知道知道跟着共产党干是什么下场！”群匪们在他的吆喝声中加快了脚步，向一股污水朝前面流去。林志也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但他此时想的是这一群土匪就要被全歼了，土匪行进的步伐越快，他们被歼灭时间越早。想到这里他不觉更加兴奋起来，对身后的土匪喊道：“弟兄们！跑步前进赶到龙河镇里吃早饭。”土匪们一个个加快了脚步跟着林志在山间的小道上跑了起来，可是等着他们的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而是一颗颗仇恨的花生米。
　　周吉山此时派出田忠义和刘洪带着一个战士去前面设监视哨，一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来报告，说明前面一切正常。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人们开始产生怀疑；但鄹云蒲还是坚信，林志一定会把土匪带到这里的。因为林志曾经来过情报，如是要伏击土匪队伍，他一定会把敌人领到这里来的。此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针，时间已指向八点了。
　　太阳已冒出了头，雪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明亮。密密层层的松杉上驮着许多积雪，低垂的树叉上吊着尺长的凌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水晶石一样晶莹。
　　此时在战士们隐蔽的树林里，一股山风阵阵吹来，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唰唰唰地响成一片。埋伏了近两个小时的战士们身上更感到冷飕飕的，手指也快要冻僵了。但是战士们没有一个人吭声，他们仍然紧扣着扳机，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突然在前方做监视哨的刘洪飞跑回来，他对周吉山报告说：“周连长！土匪来了。”周吉山问：“来了多少人？”刘洪报告说：“看那情形有三四百人吧。”于是周吉山低声地对田亮说：“传我的命令，准备战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先开枪。”
　　周吉山的命令刚传达完毕，只见前面山口出来了一群土匪，他们此时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当跑到天池门山口时，一个土匪小头目对林志说：“聂总司令，刚才实在跑累了，就在这里面去休息一下吧！”林志此时看到已把土匪带到了解放军预设的伏击圈内，就对土匪小头目说：“好，那就叫弟兄们在这里歇一下脚。”
　　土匪们正想坐下来休息，只听的马玉天发话了：“聂司令，这里不能休息，你是山外人，不懂得这里的地势。这个地方叫天池门，平时都是弟兄们打窃时做埋伏的地方，我们今天不能贸然在这里歇脚，要防止共军的埋伏。”
　　林志听了不由觉得马玉天平时看来很蠢的样子，但此时却显得有些精明了，难道被他发现什么了吗？不会！看来是这个老匪平常打家窃舍所养成的习惯而已。于是他哈哈大笑了一声，以不以为然的口气对马玉天说道：“司令，你太多虑了吧！共军现在还在汾水村哩！你看弟兄们今天已跑了百来里路了，要是把弟兄们累垮了，还怎么去打龙河镇，解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围？再说从汾水村的防卫情况来看，他们还能抵挡个大半天的。”
　　马玉天听了林志的一席话后，觉得有些道理，但他仍然不放心，于是他命令刚才要求休息的小头目道：“二排长，你带一个排的弟兄先到前面去进行火力侦察，如果没有发现有共军，就在天池门里休息。”
　　马玉天的命令一下，土匪就暂时停留在天池门外了。此时只见土匪排长带着三十来个匪兵，全副武装，发出“嚓嚓”的脚步声，向天池门里走来。
　　到了天池门的路道上，那个土匪排长把队伍摆成一字形。他口令一出，只见那群土匪“哗”地把子弹推上膛，端着枪，一路小跑直奔森林而来。几个配合解放军作战的民兵顿时紧张起来，周吉山忙叫田亮传下去命令：“不要动！没有连长的命令，不许开枪！”
　　当土匪走到距森林有十来米左右的地方时，土匪突然停了下来。那个匪排长一猫腰，面对森林喊道：“喂喂，你们在森林里藏呢。我看到你们啦，出来，不然老子开枪了。”
　　王奎和田忠义一听以为自己的行动被敌人发觉了。他们用焦急的眼色看着周吉山，等待他下命令开火。周吉山知道他们不像其他的解放军战士，有战斗经验，看见敌人喊话就沉不住气了。于是周吉山急忙悄声地对着他们的耳朵说：“别理他，瞎咋呼的。”
　　这时王奎和田忠义早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土匪再前进一步，就会立即开火。当听到周吉山的命令，又紧握着着枪，沉着下来。
　　土匪们乍乍呼呼了半天，又用枪向森林里胡乱扫了几梭子枪弹,就放心地向天池门外的土匪喊道：“弟兄们，这里没有共军埋伏，进来休息吧。”天池门外的群匪听的喊声，就一起拥进了这长达一里路的山谷中。走在前面的土匪一个个都坐在地下抽起烟来，马玉天胆小的跟在土匪群的屁股后面。
　　此时周吉山看到了走在土匪队伍前面的林志，知道这股土匪是林志同志引来的。于是他连忙制止了冲动地要开枪的王奎说：“王队长，不要慌，走在土匪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人是我们的同志，大家注意不要伤到他，等我的命令再射击。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土匪们现在已完全进了伏击圈内了，只见周吉山从腰间拔出指挥刀，左手的驳壳枪向土匪群中一摔“啪啪啪”一串愤怒的子弹向土匪射去，口中喊道：“同志们！跟我打！”
　　战士们听的连长的一声喊，快要冻僵了的身体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张飞的机枪欢快的叫了起来，王奎和刘洪也把憋了许久的仇恨，借着枪中的子弹向土匪倾泻出去；田亮和萧纪英也打响了手中的枪，阿清的猎枪也喷出了火焰，全连的战士手中的枪一个个都像爆竹般响遍山谷，惊飞了一群停留在树枝上的山雀。
　　瞬时，天池门里就像是谁往沸腾的大油锅里泼了一碗水，“噼哩啪啦”地炸开了，枪声不住气地连成一片，手榴弹在土匪群里炸开。不一会儿，就把土匪打的蒙头转向，顾头不顾尾。有的被炸飞了胳膊，有的被炸断了腿，躺在地下哭爹叫娘的。没有负伤的土匪此时好像清醒过来了，他们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猛烈的火力，知道是碰到了解放军的剿匪部队。刚才的土匪头目再也不神气活现了，慌忙指挥手下的匪兵组织反抗。但这些土匪平时欺负一下老百姓还可以，本来没有什么战斗力，这时都吓蒙了。
　　那个叫二排长的小头目从坡上滚下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红，血溅了自己一身，吓得赶紧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直到没听见机枪声，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旁躺到了不少手下的匪兵，再四周一看众人都在分散逃命，他想找马玉天，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妈的！连司令都跑了，我还抵抗个卵！”于是跑到林志跟前说:“总司令！我们快跑吧！”林志见土匪要逃跑，他连忙跳到土坎上喊道:“不要慌，听我的指挥！”众土匪见林志喊话，以为他要指挥他们抵抗，于是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正在这时只见在解放军阵地上的周吉山把军刀一挥，喊道：“同志们！冲啊！”率先跳出掩体向匪群中冲去。战士们见连长喊冲锋也一个个跃起向山下冲去。
　　土匪群中又躁动了，他们也不管林志指不指挥，就要逃命。猛听的一声断喝：“不准动！谁跑打死谁！”土匪们吓得抬头一看，见是林志站在高处，一手举着枪，一手拿着个手榴弹怒视着他们。一个土匪疑惑地问道：“总司令，这是为什么？怎么用枪对着我们？”此时林志大声地说道：“谁是你们的司令！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群匪们听了更加惊慌，正在不知所措时，只听得土匪群中一声惨叫，原来是冲到土匪群中来的周吉山，用军刀劈死了要向林志打黑枪的土匪排长。
　　群匪们见许多解放军已把他们团团包围，知道再抵抗已毫无作用，于是一个个都举起了颤抖的双手投降了。
　　这一仗歼灭了从天池山下来的全部土匪，缴获了大批的枪支弹药，取的了辉煌的胜利，唯一的只是跑了狡猾的匪首马玉天。
　　周吉山此时一见到林志就激动地拥抱着林志说：“林科长！你辛苦了，你真是我们的英雄！我要向师部为你请功！”林志谦虚地说：“我们的胜利应该归功于党，归功于毛主席，归功于全体解放军战士们！”周吉山接过话头说：“是啊！说得好！我们胜利还不圆满，可惜跑了马玉天。”林志听说跑了马玉天，不由着急地说：“真糟糕！马玉天跑了不知会不会跑回天池山。”
　　这时刘洪报告说:”马玉天跑了，我们没追上，他从哪里逃走的，什么时间跑的也不知道。从雪地上的脚印看，向恩施城方向跑了，从狗叫声判断，他已经跑的很远了。”周吉山听了说：“他一定是跑到城里去了，想与那里的敌特分子碰头，再待机往来凤跑。”说着又对林志命令道：“林志同志，你赶快向李云飞同志发报，要他密切注意恩施城里特务的动向。”林志说：“马上去办！”
　　此时周吉山掏出怀表看了看已是12点钟了，想此时高连长他们也快要拿下天池山了吧。他边放回怀表边对林志说：“林科长，我决定现在把部队拉回到天池脚下去，增援高连长他们。你带几个战士沿马玉天逃跑的方向去追，等我们夺取了天池山后再来和你们会合。”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分别向天池山和恩施方向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