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审讯 第三十八章 冲突

　　第三十七章审讯
　　
　　袁藩这几天忙着安置训练士兵，根本没来得及跟林玉婷好好谈谈。他被委任为华中地区自治委员会主席兼南京市长，他的内阁也基本成型。都是父亲原来的亲信部下，还有统计会商会复活社等一些团体的首脑，分别担任财政军事文化医药金融等部门的部长。总理是兴华学会的薛思明，他的父亲曾经是袁世凯大总统在朝鲜时候的幕僚。本来袁藩想让徐策担任的，因为朝香宫要袁藩派人进驻武汉，提前进入徐蚌地区，为下一步的统治打一个基础。袁藩只好派徐策潜入武汉，相机行事。他的部队经过一周的血腥训练，剩下了七千五百名的作战部队，其他的伤老幼弱，安排内勤。袁藩编了两个旅团，每旅三千人，旅团长由原国军的一个副旅长和团参谋担任。剩下的一千人，算作袁藩的卫队，由小开带领。梅影设置了谍报组，训练电讯人员。
　　小开也专门编制了一部书，叫《吸星大法》，讲解忠于袁氏的大道理，专门对抗空传流的《葵花宝典》。
　　武器装备配备好以后，他的防区在长江沿岸的钟山一线，反正也没有战事，就是训练。实在顶不住压力了，就是往南京城外运死尸。南京的日军并没有停止大屠杀，只是不像原来那样肆无忌惮。事实证明，朝香宫摧毁中国人意志的信念没有丝毫减弱。他的口头禅就是四个字：赶尽杀绝。
　　南京失陷已经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国军俘虏被枪杀万余人，市民被残害超过十五万人。强奸事件超过十万起，民房被烧毁五十万间。
　　让袁藩担心的是，大屠杀还在继续！
　　袁藩拜访了住南京的各国使节，探听他们的对华政策，但是不得要领。三天下来，袁藩深深感到，依靠外国人是不靠谱的。中国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朝香宫也没闲着，他和武藤章接连会见袁藩手下的大臣们，大概是要怀柔，为己所用。袁藩看到士兵们士气有所恢复，就派出去到南京各区维护治安，明确表示，有屠杀市民或者强奸抢劫者，不论何人，一律就地逮捕。
　　这样一来，袁藩和中岛就发生了直接冲突，有一次还差点发生枪战。中岛到朝香宫那里去告状，朝香宫没有明确表态。中岛就联系其他师团长，在他的师团部开会，准备严惩袁藩的士兵。
　　与会的除了中岛，还有第6师团的谷寿夫，第9师团的吉住良辅，18师团的牛岛贞雄，第114师团的末松茂治，还有山田支队、国崎支队、先遣队的长官。第十军司令官柳川平助因为研究作战计划，没有到场。
　　中岛先跟诸位将军说明了开会的意图，然后请大家想出一个美妙的办法，一举拿下袁藩的袁家军。
　　末松茂治说：“我看，把袁藩诱到这里来，偷偷的把他杀掉，一了百了，万事大吉。”
　　谷寿夫说：“目前，帝国正在利用袁藩，杀了他，对我们没好处。不如来个大比武，摧毁袁家军刚刚培养出来的那点士气。”
　　第3师团先遣队的鹰森孝说：“我们的部队正在南京休整，他们把南京当成了狩猎场。袁藩做做表面文章，对我们有好处。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咱们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袁家军方面。”
　　中岛说：“大佐阁下，你什么意思？南京是我们的战利品，既然蒋介石不要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享用？任何想阻碍大日本皇军行动的人，都要铲除。”
　　国崎登说：“我支持诸位将军的意见，大日本皇军是无敌的。”
　　中岛说：“那我们就跟袁家军玩一玩，来个一对一的大比武，怎么样？”
　　大家齐声叫好。于是，只要请示下来，那么有趣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散会后，中岛马上找朝香宫，正好柳川平助也在，两人一听中岛的想法，同时露出阴冷的笑容。柳川说：“很好的想法，有创意。”
　　朝香宫说：“只要是有助于摧毁敌人信念意志的举措，我都全力支持。不过话说回来，中国是武术之乡，我们不能大意，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不允许这样牺牲。”
　　中岛说：“谨遵司令阁下的命令，我这就通知袁藩，让他做好准备，不然就更加的没有看头了。”
　　柳川说：“中岛君，你可以找山本少佐请教，他可是帝国有名的武士。”
　　中岛说：“好主意。”他告辞了司令官，马上给袁藩打了电话，约他来特高课。他自己兴致勃勃的来到特高课，机关长原田少将接待了他。中岛说了自己的来意，原田少将一笑，说道：“很有趣的想法。山本一郎是这方面的高手，有他的指导，我们必将大获全胜。”
　　原田通知侍卫请山本过来，一会，山本和他的师妹千代子就来了，袁藩和林玉婷也来了。大家坐下来，听中岛得意忘形的说自己的构想。袁藩听了，没有表示什么。山本听了，说道：“玩玩自然可以。但是，战事紧张，我们是不是舍本逐末了？”
　　中岛说：“山本君，现在的中国，有头脑的就一个人，可是他还在陕北的山沟里喝西北风。蒋介石的军队，论装备，论军事素养，轮单兵作战能力，没有一样可以和皇军对比，所谓的战斗，也不过是屠宰。山本君，不必太在意。”
　　原田忽然说：“中岛君，袁公子，我们最近抓了三个地下情报人员，你们要不要看看审讯的情景？”
　　中岛说：“非常感谢原田君的盛意。我想，袁公子不会介意吗？据我所知，你的胆子可不小。”
　　袁藩说：“当然。”
　　几人来到审讯室，只见审讯柱子上，绑着三个人。几个日本特务正在审讯，洪树也在，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山本说：“我来介绍，这位女士叫胡慧云，是军统南京情报站的行动队长。这两位是她的手下，三号和四号。”
　　袁藩看到胡慧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只是胡慧云并没有受刑的样子，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山本问道：“审讯有结果了吗？”
　　洪树说：“报告少佐，还没有。”
　　山本看着三号和四号，两人已经被折磨了三天，可是嘴硬得很，就是不开口。山本走到胡慧云面前，说道：“作为一个队长，爱护自己的部下，是起码的责任。胡队长，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胡慧云说：“当然，不能恩威并施，就不能统领军队。”
　　山本掏出南部手枪，一枪就打爆了四号的头。随后，就用枪指着三号，然后转头盯着胡慧云，眼神凌厉。
　　胡慧云看到四号脑子里流出的东西，胃里翻动，大口的呕吐起来。山本说：“怎么样？胡队长，有决定了吗？”
　　忽然，三号说道：“我投降了，我说，我全说。”
　　胡慧云直起身，说道：“我也说。”
　　山本说：“洪队长，继续审讯。”
　　胡慧云说：“不用审了，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端了军统的老巢。”
　　原田说：“胡队长是爽快人，也是聪明人，帝国不会亏待你们。山本君，你亲自跑一趟，务必全歼。”
　　山本弯腰接受命令，带着人走了。
　　袁藩告辞了中岛，跟林玉婷往回走。他看到林玉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问道：“你是想救军统的人？”
　　林玉婷说：“来不及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驻地。其实，我不是在想这件事。”
　　袁藩说：“你是担心大比武？”
　　林玉婷摇摇头说道：“我是在想胡慧云。”
　　袁藩说：“胡慧云有什么不对吗？”
　　林玉婷说：“胡慧云看到流血就呕吐，这很不正常。我们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也无数次的训练过学员。”
　　袁藩说：“莫非她是装的？想来个假投诚？”
　　林玉婷说：“假投诚也有可能。因为她还没受刑，就撂了，这也不正常。要是这样，那她一定有重要的任务。只是，她的呕吐不像是装出来的。”
　　袁藩问道：“她为什么呕吐？莫非得了肠胃炎？”
　　林玉婷说：“你脑子进水了？得了肠胃炎，还能出来执行任务吗？”
　　袁藩说：“那是为什么？”
　　林玉婷说：“女人莫名其妙的呕吐，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怀孕了。”
　　袁藩一听，几乎昏过去。这怎么可能？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怎么不可能呢？
　　林玉婷说：“会是谁呢？难道是于世忠这老小子？”
　　
　　第三十八章冲突
　　
　　袁藩的部队听说要跟日本兵一对一的大比武，无不神情沮丧，就跟死了老婆娘一样。每次想到日本兵的凶狠残忍，有的战士就浑身发抖。他们看到了太多的战友牺牲，精神伤痛已经深入骨髓，不可改变。让谁报名参加比武，谁摇头，不是肚子不舒服就是脖子不顺畅。那还真是浑身上下脑袋疼，胳肢窝恶心头发骨折，反正就是不想跟日本人朝面。
　　但是，怕鬼有鬼。你不想跟他正面交战，人家却还偏偏找上门来，躲都躲不掉。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旅团三营一连正在紫金山一点执勤，带队的是连长王长贵和副连长云峥。他们出来执勤，其实就是找个地方谈天说地，到了饭点就回去混饭。真看到了日本人的暴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敢管。充其量也就是猫扮老虎，吓唬人的。说来也巧，他们正在山坡上晒太阳，山下的小道上来了一队日本兵，大概有十五六个。看到这些中国军人，就用日本话辱骂嘲笑。一连里只有副连长云峥会日语，但是他没给战士们翻译，怕起冲突。
　　那群日本兵看到袁家军忍下了侮辱，没有反抗，就不再理会，顺着山道上山。这时，一个尼姑从山道上走下来，日本鬼子一看，就围着尼姑不断地调戏。那个尼姑大概四十岁左右，半生事佛，哪见过这样的野蛮人，一时吓得浑身发抖。日本兵看了尼姑害怕的样子，更加肆无忌惮的调戏。一个日本兵一下子撕开了尼姑的衲衣，尼姑的乳房露出来，细腻白嫩，天然纯洁，翘棱棱的，真馋人。几个日本兵都看傻了。那尼姑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双手护着胸前，做着微弱的反抗。
　　云峥向连长王长贵请示：“管不管？”
　　王长贵说：“算了。南京每天都发生强奸事件，咱们管得过来吗？”
　　云峥听了，就不言语了。
　　这时，那个尼姑的下体也被撕开了，衲衣虽然还穿在身上，但是也只能证明她的身份，而不能遮掩羞处。
　　一个日本兵脱了裤子，挺着小枪就要上。就在此时，一个和尚从山下走来。领头的日本兵拦住那个裸体的士兵，一指那个和尚，说道：“我们让他们自己来，都是佛家子弟，门当户对。”
　　大家一听，兴致高涨，马上把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和尚拉过来，撕了他的衣服，就把他按在尼姑的身上。
　　云峥说：“连长，不能让他们这么胡来呀。”
　　王长贵说：“你想让弟兄们死吗？”
　　云峥没办法，忍着气，继续关注那边的情况。一个日本兵说：“老和尚岁数大了，恐怕硬不起来了。”
　　另一个说：“那就让尼姑给他吹吹。”
　　此时，大家也看出来了，这群鬼子什么都干的出来。
　　只听那老和尚说道：“蛮荒小岛，地震不断。倭寇蛮夷，海啸连连。天塌地陷，代代偿还。发此誓言，诸恶向善。”说完，忽然身子一软，嘴里流出了好多血。一个日本兵翻开和尚的身体，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那个日本兵说：“真扫兴。”说着，就自己脱了裤子，想强奸那个尼姑。
　　云峥胸膛起伏，一股无名火直往上蹿。一个袁家军的战士说道：“可惜，一场好戏没了。”他话音刚落，山顶上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大家抬头往上一看，只见一块大石头呼啸着从山顶滚下来，一下子就把那个想看戏的战士砸成了肉酱。
　　云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举手里的驳壳枪，就朝着那个日本兵的腿打了一枪，日本兵中枪倒地。那队日本兵一愣，随后就朝着袁家军射击。他们打枪很准，几乎是一枪一个。云峥想组织反击，刚喊了一句“隐蔽射击”，一回头，发现王长贵早就带着队伍溃逃了。没办法，云峥也只能跑了。于是，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十几个日本兵，追着一百六十个中国军人打。一路上，不断有袁家军的士兵倒下去。
　　眼看跑到营地了，大伙一窝蜂的钻进阵地，再也不敢露头。正好袁藩、林玉婷小开三人到第二旅团来视察，看到这样的情景，就让身边的警卫营长段冲去问问。段冲带着警卫营来到阵地，那些日本兵不敢靠近，就伏在远处射击。段冲问明了情况，向袁藩作了汇报。袁藩看着射击的十几个鬼子，不由得气乐了。
　　这时，大批的鬼子涌过来，除了没有飞机坦克，火炮迫击跑掷弹筒轻重机枪齐上阵，眼看一场血战就要开始了。
　　小开把第二旅团的三营拉到了阵地上，营长长冯春轩请示要不要还击？袁藩站到高台上，大声说道：“刚才带队的王长贵连长，请你过来一下。”
　　王长贵从阵地上爬出来，走到袁藩面前。袁藩掏出手枪，只听一声轻响，王长贵的脑袋就开了花。袁藩的小队，每个人的手枪都是装着消音器的，因此没有声音。
　　袁藩说：“马上就要跟日本人比武了，可是大家怕人家，不敢应战。这样的兵，能不被打到家门口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平时在射击上是下了功夫的。你们想想，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实兵对抗，你们曾经打死打伤过自己的战友。你们的射击并不比日本人差。现在，检验你们水平的时候到了。我规定，一枪打死一个敌人。值日官，没有消灭敌人记录的，一律枪毙。并且，我们不准使用炮火。”
　　小开说：“冯营长，我们一个连一个连地上，看谁打死的敌人多。段营长，咱们警卫营先来，每人打三枪，就撤回来换人。”
　　袁藩说：“就按照参谋长的命令执行。”
　　于是，段冲带着警卫营进入阵地。这是，日本人的炮响了。大家伙伏在阵地上，等待时机。
　　敌人渐渐逼近，炮声停了。战士们钻出掩体，只见敌人距离阵地也就不到三十米。段冲说：“准备射击。”于是大家颤抖着瞄准。一个战士心里慌张，手指一动，枪就响了，子弹从敌人的头顶飞过去，惹来日本兵的一阵哄笑。段冲脸上挂不住，一枪就把那个战士打死了。战士们一见到血，心里一激灵，开始用心对待。段冲说：“射击。”枪声一响，大约一百个鬼子，或死或伤，一下子就把敌人打下去了。
　　小开说：“换阵。”
　　袁藩说：“不必了，大家回去吃饭吧，敌人不敢上来了。”
　　战士们一看，果然敌人只是放炮，不敢出击了。一个战士说：“他娘的，原来小鬼子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云峥说：“袁公子，我来守阵地吧。”
　　袁藩说：“你就做连长吧。”说完，又对段冲说：“你的警卫营要加紧训练，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训练伤亡率。”段冲说：“保证完成任务。”袁藩这才带着人回去了。他刚一回到指挥部，就接到了朝香宫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司令部。林玉婷说：“会不会有危险？”
　　袁藩说：“不怕。”
　　林玉婷安排车子，带着小开，三人来到司令部。朝香宫见到袁藩，第一句话就是：“袁市长，我听说你的财政部长很能干，上任十几天，你的账户里就有了几千万。”
　　袁藩说：“也不能说陆延迟部长能干，主要是因为江南是富庶之地，物华天宝。”
　　朝香宫说：“我们的圣战，马上就要大规模扩展，你把你的财政收入上缴百分之八十，没有意见吧？”
　　袁藩说：“一定服从。”
　　朝香宫脸色稍缓，说道：“你的士兵训练很有成效，我听说打枪很准啊。”
　　袁藩说：“都是空传流的‘葵花宝典’管用。”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朝香宫说，“在我们的辖区，有三个矿场，十二个盐场，四个港口，三个产粮区，还有新四军，你准备怎么办？”
　　袁藩说：“我可以分兵，协助皇军管理。”
　　朝香宫说：“我们需要大量的战备物资。特别是铁和铜，你要加强这两个矿业的管理。咱们辖区的五百三十二个县城，你都派了县长吗？”
　　袁藩说：“已经派了。光是原来的县级官员就枪决了一千人，每个县都有治安队，并且有专家培训，治安基本稳定，只是武器不够。”
　　朝香宫说：“你的防区里有大批的皇协军，你不要动不动就杀人。我知道中国的宫廷里残杀是非常严酷的，还有兄弟争斗的，也是你死我活。但是，你还不是皇室人员，不要有这个坏毛病。天皇对你的才能很赏识，武器我们会大量供应。武汉马上就要打响了，听说是那个李宗仁和白崇禧在指挥，你有什么想法？”
　　袁藩说：“他们都是军事专家。但是国民党有个不可克服的先天缺陷，他们各自为战，以军队为本钱，跟这样一群人打仗，将军何必担心呢？”
　　朝香宫说：“是呀。我并不担心，只是关心伤亡数字。”
　　袁藩说：“那我就回去布置分兵了。”
　　朝香宫说：“好吧。武汉会战，我不用你一兵一卒，你只要守好咱们的家就行。”
　　袁藩出了司令部，带着小开和林玉婷往外走。迎面碰上一个瘸腿的少佐，袁藩不认识他。那个少佐走到近前，偷偷的塞给了袁藩一张纸条。随后，就走开了。
　　小开说：“他就是寺香少佐吧？”
　　袁藩说：“应该是他。”
　　林玉婷说：“一个军人，腿残废了，还要背叛自己的国家，真的是很可怜呀。”
　　袁藩说：“他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他背叛的是军国主义。”
　　林玉婷说：“你背叛的又是谁呢？”
　　袁藩说：“我没有卖国。充其量，我只是出卖了这个时代，或者说，是这个时代出卖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