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解放军工作队

　　太阳已经慢慢地爬上了山坡，高高兴兴的阳光给大地镀上金色，空气是新鲜而甜蜜的。与龙河乡相距五十里远的龙河村里来了一支人马，到了龙河村，村里凄冷的人影，看到远方雪地上走着的队伍，他们此时没有看见队伍中的山妹。山妹正准备张嘴喊乡亲们，却看见他们都惊恐地跑回家去，“咣当”一声关上房门，没有一个出来看的人，山妹不由觉得很是奇怪。
　　这支队伍正是山妹领进村的解放军工作队，他们的领头人是副连长高德峰。昨日，高德峰接受任务后就带着十几个战士组成的工作队，叫上山妹一起朝龙河村赶来。山妹对于她又能很快地回到自己的家乡感到特别兴奋。她的家住在村口，所以队伍一停下来就先来到山妹的家中。两个老人看见山妹回来了，感到很是惊喜，抱住山妹说：“女儿，你可回来了！这几天真叫我们担心死了。”可当她准备把高德峰他们介绍给自己的爹妈认识时，两个老人却显得不怎么热情，而且还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高德峰他们。山妹开始感到很是诧异，就给她爹妈说：“阿爹，阿妈，他们就是我要找的解放军。”龙伏春说：“他们真是你在城里叫来的解放军吗？”山妹奇怪地问道：“阿爹，难道解放军还有假的吗？”龙伏春说：“村子里作日也来了一队解放军，并抓了一些村子里的人走了。”山妹说：“他们不会是解放军，解放军是不会乱抓人的。”接着她又把她如何昏倒在雪地里，如何被解放军所救的过程说了一遍。龙伏春听了山妹的介绍和叙述，这才真正相信眼前的这些人，是人们传说中的共产党解放军了，于是激动地拉着高德峰的手说：“对不起啊！我们误会你们了，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你们真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高德峰说：“大爹，我们是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是来解救穷苦人出苦海的。昨天那些来村子里的所谓解放军，一定是土匪装扮的，你们上当受骗了。”龙伏春听了说：“想不到那些土匪太狡猾了！”
　　正说着话，田大爷与铁蛋走了进来，他们看见山妹回来了也很高兴，山妹连忙把高德峰他们介绍给他们认识，并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解放军，昨天来的那伙人是土匪假扮的解放军。”田大爷听了，不由高兴地对铁蛋说：“我说解放军绝不会残害老百姓罢，你这细娃还不相信！”铁蛋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当夜高德峰他们就宿在了村里，工作队一行有十五个人，高德峰还有张飞、大李、小李和老王，住在龙家，其他的战士分别住在了田大爷和铁蛋的家里。第二天一早，简单的吃过早饭以后。高德峰就带着张飞一行四个人在山妹的引领下，准备到村子里几家穷苦百姓家去走一走，先把情况了解一下，然后再召集村子里的人开个会。此时张飞说：“连长，我建议还是先开个会，老百姓不知道咱们是来干啥的，能了解出什么来呢？”高德峰说：“现在我们还不能开会，因为村民们还对我们不了解，再加上昨天土匪的捣乱破坏，群众还对我们有误解，今天我们主要是去消除群众对解放军的误解的。”高德峰说完就带着山妹一起和他们到村子里的各处走走。此时高德峰知道，只有山妹给村民去解释是最好的，这样就能很快的消除村民心中的恐惧和误解。因此他对山妹说：“山妹，你带我们到村里的各家走走，只有你和我们一起去，才能彻底解除村民们对解放军的误会。”山妹说：“好，其实我们村里的人都是很善良的，他们不了解真相所以被骗了，现在我就带你们去。”于是高德峰他们就在山妹的引领下来到村里，到各家各户去，争取尽快消除村民的误解。
　　山妹带着工作队沿作村中走了一趟，所看到的是：多数家中关门闭户，只看见田大爷与铁蛋家的烟囱在冒烟，住在他们家的战士们在为他们，扫地挑水，村里缺少一点生气。“山妹带我们到各家各户去吧！同志们也随我一起去”扬连光向战士们下了命令。当战士们走到一家叫门时，房子里却没有人回答的声音。推门进去，见一个老人和妇女，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又看出他们满面愁容，脸皮青的和他们的墙壁一样颜色。“老大爷，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不要害怕。”高德峰用亲切而温和地向房主人说道。“什么解放军，你们昨天不是来了的吗？”房主人冷冷地这样说。此时山妹看到这种情景，连忙从屋外走了进来，说：“王大爷，他们是我从城里请来的解放军，他们不是土匪。”刚开始，王大爷见他们到来还很还冷淡和害怕，当他看见解放军身后的山妹时，惊惧的神色又放缓和了，态度也温和了一些。他问道：“山妹，他们真是你从城里请来剿匪的解放军吗？你也不要被他们骗了哟！”山妹说：“王大爷，你放心，他们是真正的解放军，昨天来的是土匪。”
　　经过一天，一家一户的去访问，他们终于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刚开始村民们见他们到来还很恐惧，后来纷纷把解放军迎进自己的家门热情地招待。当日，高德峰召集齐战士讲道：“同志们，看到了吗？群众知道了我们是谁，也了解了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他们开始受土匪的骗把我们当成土匪，所以就把仇恨全移置在我们身上。现在他们知道了我们是真正的解放军，是土改工作队，知道我们是来剿匪的，群众就一下子对我们热情起来，这是群众觉悟的第一步；下面我们要进一步的趁热打铁，与群众交朋友交心。”高德峰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中国社会复杂得很。中国老百姓，特别是住在分散的农村，过去长期遭受封建压迫的农民，常常要在你跟他们混熟以后，跟你有了感情，随便摆古时，才会相信你，才会透露他们的心事，说出掏心肺腑的话来。村子里的我们至少见识了这个村子里的事情不简单，不能性急，现在在村子里也只有山妹一家对我们是很了解的，这远远不够，我们还要交更多的朋友，有利于我们的工作。”紧接着，工作队又开了一个小会，意见达到了一致：明儿一亮天，工作队全体动员去找穷而又苦的人们交朋友，去发现积极分子，收集地主坏蛋的材料，确定斗争的对象。
　　自从真的解放军来到龙河村后，躲在桃石洞里的年轻后生和壮年都陆续的回到了村里，连打死两个土匪的何赛凤也带着儿子从山上回来了。根据高德峰的指示，战士们纷纷下到各家各户去和村民们交朋友，带些钱，到哪家，吃哪家，算钱给群众。老王去田大爷家里，张飞去铁蛋家，其他的一些战士也去了几户贫雇农家里。天刚露明，村子里远远近近的雄鸡的啼叫还没有停息，战士们烧了开水喝，吃了点干粮，就一个一个地出门去了。小王到北头串了几家，往后又走到南头，瞧见一个穿蓝色破烂棉衣的孩子，从吊脚楼的木梯上走了下来。他迎上去，认识这是昨儿摔倒的那个孩子，小王把他抱起来问道：“你叫啥？”
　　“我叫铁柱！”小孩回答，用小手去抓小王的匣枪把上浅红的丝带子。小王又问：“几岁啦？”
　　“我爹说我五岁。”
　　“你爹在家吗？”
　　“这不是他出来啦？”铁柱说。这时候，一个年轻健壮的男子，从吊脚楼里打开破旧的木板门出来，步下楼梯，走到院子里来，站在当院。这人个子高大，像个铁塔式的立在那里。他就是狗娃，要和土匪拼命的那个壮汉，名叫王逵。他自从为了避土匪逃上山后，就到大桃石洞躲了几天，听说真正的解放军来到了村里，就和洞子里的人一起回到了龙河村。王逵一见小王来了连忙让到屋里坐。
　　“同志，到屋里坐。”王逵招呼小王说。小王抱着铁柱，跟王逵走进他屋里。小王把小孩放椅子上，自己就坐在火塘边，拿起王逵敬他的烟袋，抽着烟，叶子烟的香气喷满一屋子。小王一走进穷苦人家里，就无拘无束的，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似的，和他们摆起古来。由眼前的叶子烟摆药材，由田里的庄稼谈到明年的苞米。起始，王逵光听小王一人说，自己只是“嗯哪，嗯哪”地点头，往后，看到小王懂得好多地里的事情，王逵寻思：“他也是庄稼底子。”于是就问道：“同志，你也是庄稼人出身？”小王说：“是啊！我没参军前也在家种地。”王逵说：“那感情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自此，小王和王逵成了朋友。战士们的生活很艰苦，与贫雇农同住、同劳动，给贫雇农家挑水、扫院子、打柴禾等，都是按照老八路军的传统作风行事。吃的虽然是集体伙食，顿顿是粗粮，菜金每天每人只能买到一块豆腐，但是人人都心情舒畅，工作热情高，经常工作到深夜，点小油灯学习、开会研究工作。工作队的纪律严格，队员都自觉地按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自己，受到农民的爱戴。他们除了完成土改中的任务外，实际上也是在斗争实践中，从贫雇农中培养锻炼干部，发展党的组织，吸收党员。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村民的政治觉悟都提了起来，纷纷要求参加解放军，与解放军一到去剿灭天池山上的土匪。
　　高德峰与张飞几个党员开了一个党小组会，觉得应该先发展山妹与何赛凤等一些人参加党组织，在村里成立起一个村党支部，成立一支民兵队伍。一天，吃过晚饭，高德峰连夜召集山妹、何赛凤、王逵和几个村里的积极分子来到村里的一个临时会议室里开会。会议室很小，地中央放上两张长条桌，桌旁坐满了人。高德峰主持会议，张飞宣讲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接着高德峰说：“目前土匪很是猖狂，他们经常下山祸害老百姓，他们之所以能够得逞，就是因为村民们没有真正组织起来，所以现在龙河村要成立一个党组织。成立了党组织就可以起到一个战斗堡垒的作用，就能更好的团结村民们协助我们去剿灭天池上的土匪，尽快救出被土匪掳去的乡亲。”此时山妹站起来说：“高连长说的太对了，我们穷苦的老百姓要想翻身，只有一辈子跟着共产党，我现在就表态坚决加入共产党。”接着何赛凤和在会的积极分子都站起来要求加入共产党组织。高德峰听了非常高兴，当时就与大家布置了入党宣誓会场。墙当中悬挂着毛主席画像，两边挂着党旗，庄严而朴素，龙山妹、何赛凤等六位村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党增添了新的血液。
　　扬连光看着这些向党宣誓的新党员，禁不住想起自己入党宣誓的日子。那是在湖中的一条船上，党旗挂在桅杆上。天气阴沉，空中飘着雪花。从那时起，他就决心把终身献给共产主义事业，从这个伟大的集体中获得无限力量。
　　接着高德峰又宣布山妹为村长，王奎为副村长，何赛凤为妇女主任，还当场发了山妹一支德国造手枪。给山妹发的那支手枪她用不了，于是她就给何赛凤用。她对扬连光说：“现在的土匪很猖狂，必须时刻注意防备敌人的破坏和袭击，而自己从来没有摸过枪，何赛凤是猎户的女儿枪法很好，还打死个两个土匪，把枪给她还作用大些。”于是高德峰就把枪发给了何赛凤。接着高德峰又任命那个叫王逵的青年农民兼任民兵队长，还给他们发了十几支的美国式的步枪。一下子村子里沸腾起来了，民兵们的热情很高，他们在部队的带领下加紧各种军事素质的锻炼，进步很快，一次民兵们还配合解放军抓了一个想混进村的土匪。
　　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早晨，民兵们在张飞的带领下到村外的山中去巡逻。走到半山腰时，他们发现前面树林里隐隐约约有两个黑糊糊的东西在蠕动着。一个民兵有点沉不气，端起枪就要打。张飞拉了拉他的衣角说：“别打抢，捉活的！”他们怕对方发觉，就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卧在地上观察敌人的动静。当这两个家伙走进他们跟前时，就猛地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把枪口对着两个家伙的胸膛喝道：“不准动！把手举起来！”这两个家伙一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连忙吓得跪在地上直喊：“饶命！饶命！”此时机灵的王逵很快跑到两个家伙的身边搜查了一遍，没有搜到什么东西，于是他们就把两个家伙带回村里的民兵队部来审问。
　　一到民兵队部，两个家伙就被何赛凤认了出来，原来他们就是前一段时间假扮解放军来村里的土匪。一审问，他们交待了他们是天池山上的土匪，这次下山是来侦察村里的情况的。因为土匪头目马玉天得到情报，龙河村来了解放军，就命令他们两个下山来正常。进一步再审问他们还交了不少有用的情况。
　　通过几天的调查了解，高德峰才知道这里的村民有些常年已采药为生，一些不采药的村民大多数都是种的龙河镇上曹宗耀的田地。高德峰觉得此时应回龙河镇上去向周吉山汇报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和周吉山一起研究下一部土改工作的方案。于是他向张飞和山妹嘱咐了一下，带着小李朝龙河镇赶去。
　　下午黄昏时刻，高德峰赶到了龙河镇。到了小学校的连部，高德峰一见到周吉山，就将龙河村的情况向他做了详细的汇报。周吉山听了说：“老高你汇报的情况太及时太重要了，看来龙河镇与龙河村的土改要同时进行才行，这里的穷苦百姓都长期受大地主曹宗耀的压迫和剥削，现在是清算他的时候了，只要把他斗争下去，其他的小地主和富农们也就老实了。”高德峰说：“是啊，对那些地主老财必须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群众才能动员起来。对了，椐我们了解这次土匪假扮解放军的事，完全是土匪知道我们要去龙河村搞土改，椐我们抓的两个偷跑下山的土匪交待，情报是龙河镇的曹宗耀送的。”周吉山一听气愤地说：“看来地主老财已不老实了，我们现在必须把曹宗耀抓捕起来，清算他以前和现在的罪行！”于是周吉山和高德峰一商量，决定今夜就行动，就命令刘洪带着刚动员起来的贫雇农扬春，领着几个战士去抓捕曹宗耀。
　　这一宿，就是刘洪带领战士们去抓曹宗耀的这一宿，龙河镇里好多的人整夜没有睡。曹家大院和小学校里的灯火，都点到天亮。两个地方空气是同样的紧张，两个地方的人们都用全部的力量在进行战斗，都睁大眼睛留心发生的事情。但一面是没有希望的没落的挣扎，一面是满怀希望的革命的行动。刘洪带领着众人，向曹家大院走去。扬春拿着绳子在前面带头走着。刚到半道，迎面来了两个人，星光底下，看得挺清楚。
　　一个是曹宗耀的管家曹庆茂，一个就是曹宗耀本人。这意外的碰见，使得扬春一时愣住了，不知说啥好。紧逼在他的跟前的秃头，就是山民们不敢拿正眼瞅瞅的威风十足的曹宗耀。“我能捕他吗？”扬春心想。他不知不觉地把拿着捕绳的右手搁到背后去。曹宗耀看见扬春发楞，不由问道：“老扬，你们这是干什么？到哪儿去呀？”刘洪见迎面遇见他们要抓的人，也觉得很突然。原来要实行的去家里抓捕的计划又觉得需要改变了，想用诱捕的方式来进行今晚的行动。
　　于是对曹宗耀说：“解放军的周连长请你到学校连部去协商一下事情，准备到你家里去请你的。”此时曹宗耀心想：“是什么事要我晚上到解放军连部去？”他黑暗中隐约看见扬春身后的绳子，就问扬春道：“你刚从山里回来吧，你咋不说话呢？你背后的绳子是干啥的？不是来捕我的吧？”扬春见曹宗耀还是向以往那样气势汹汹地朝他问话，不由生气起来，不觉脱口说道：“就是来抓你的怎么样！”曹宗耀见扬春这样理直气壮就问：“你是谁封的官？我犯了啥事？要抓人，也得说个理呀！我姓曹的，守着祖先传下的一些地，几十间房子，一没劫人家，二没偷人家，我犯了你们的哪一条律条，要启动你们拿捕绳来捕我？走，走，咱们一起去，去找解放军同志说说，我们今天正要去找周连长。”
　　刘洪看见扬春被曹宗耀吓唬住了，帮他说道：“你犯的律条可多哩，你以往做的那些欺压山民的事，你忘了吗？”扬春看到有了帮手，恢复了勇气。“你记错了吧，扬大哥？哪能那些事？”看见扬春敢于开口，曹宗耀起始有点儿吃惊。扬春以往是他家的佃户，租了他家的几亩地，原来哪次见了他曹宗耀不是恭恭敬敬的，但今天却变的敢于大声粗气地对他说话了。刚想放出平日的气焰开口，但看见他后边的解放军战士正用愤怒地眼光看着他时，又立即把声音放得和软些，在“扬字”下边添了“大哥”二字，而又狡猾地抵赖他做过的事情。曹宗耀这一撒赖，却使站在旁边的刘洪上了火了。他怒气冲冲地说：“你说没有，就能没有吗？我不跟你说，你到学校里去见周连长。”扬春见刘洪上了火，胆气更壮了，原先不知不觉藏在背后的捕绳，如今又不知不觉露到前面来了。
　　刘洪见情景又起了变化，心想：还是决定用直接抓捕的方式对付曹宗耀。以当前的情况看，用绳子捆人就不用了，有解放军战士把他包围着，量他也跑不到那里去！想到这里，刘洪于是厉声地对曹宗耀说：“既然你要到解放军连部去，那现在就请跟我们去吧！”曹宗耀意外地见刘洪的强硬态度，心里有些恐慌了，嘴里硬道：“去就去呗，我怕什么？”脚下刚迈出去的步子却又缩了回来，有转身想走的样子。口中又对扬春说道：“咱们是一个镇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都是你兄我弟的，日子长远了，彼此有些言语不周，照应不到的地方，也是有的，那也是咱哥俩自己家里的事，你么吵吵，看外人笑话。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哩……”
　　“谁和你是兄弟，你忘了你平时那趾高气扬的样子，那里把我们这些穷人放在眼里。今天却来称兄道弟啦！”扬春怒道。“走吧，走吧。”刘洪切断曹宗耀的话，“别噜嗦了。”“走吧，”扬春说，这会他说：“走吧，走吧，跟你说啥都是白搭唾沫，快走。”“走就走，谁还怕啥呀？你告我，架不住我没有过呀，脚正不怕鞋歪，走就走呗。”曹宗耀说。接着他又回头对曹庆茂说道：“你回去，说我到解放军那里去了，没啥。我不在屋，叫她们多加小心。”曹庆茂走了以后，曹宗耀反催着大家：“快走吧，我倒正要见见周连长，问问你们深更半夜，无故捕人，是依的哪儿的法律？你凭空诬告，你，哼！”“你去告吧。”刘洪说，带着他向小学校走去。
　　到了连部，刘洪要一个战士先看着曹宗耀屋外在等着，自己和扬春先进了屋里。曹宗耀此时却仍然像无事人一样，悠闲拿出一根烟在屋外抽了起来。刘洪和扬春一进屋，周吉山和高德峰就走过来，握着他们的手，听他们说完一切经过的情形以后，悄声要他们就回去，多找对心眼的人，多联络些从小成年扛活的、穷而又苦的人，越多越好，等着开大会，斗争曹宗耀。最后周吉山说：“好，你们先回吧。”于是他们就起身先回去了。
　　曹宗耀一进屋，这才知道众人不是对他凭空诬告了，他的腿肚子不由转起经来，慢慢地抖动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稳定下来。因为他看见屋里所有的人，包括周吉山都对他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也不像前几天对他笑脸相迎了，心中不觉打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