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秋高气，爽人心——婚礼、分家、大陀螺

　　酸菜刚装好没两天，村里迎来了一件大喜事！
　　说到喜事，村里最大的喜事就是办婚礼，因为村里人不多，所以办婚礼的也就很罕见，凡是到了别人办婚礼，全村人都会狂欢。
　　我记得那时候是一个小叔结婚，婚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们就知道了，妈妈告诉我“你小叔要娶新娘子了”，那时候我在印象里很不清楚啥叫做新娘子，所以我很好奇。我问妈妈新娘子是什么东西，妈妈才告诉我就是“娶婆姨”，我不解，为什么婆姨会叫新娘子，妈妈说因为新娘子是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所以称之为“新娘子”。
　　在村里办酒席，我们所有人都要去做客的，所以在提前我们会把衣服裤子和鞋子都翻出来，放在床上等着，到了做客的时候就早早的穿上。所以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我就从柜子里翻出我的那双三五三七的解放鞋，这双鞋子是我最新的鞋子，只有过年或者和爸妈出去做客才敢拿出来穿。一般我们穿的都是一双凉鞋，穿烂了就用刀放在火上烧一下，烧烫了之后就把刀放在鞋子坏的地方，烫一下，这样一来，坏的地方就会被粘起来。
　　知道村里要办喜事的第二天早上，我依旧在放牛，那时候我以为是个大新闻，所以在伙伴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抢先把这个新闻说了一遍。我以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大家一定会追着问我真的假的，那样一来我就成为了大家的中心，大家都得听着我一个人说，那种感觉是我最喜欢的感觉。但是这一次我有些失望，因为似乎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事情，我一开始说，就把话题给挑起来了，然后大家就开始讨论。
　　“我妈说那个新娘子是排场村的，听说啊是个苗子（苗族的俗称）”一个小伙伴说。
　　“我妈说，那个人就是我爷爷的朋友的孙子，是我爷爷介绍的。”另一个小朋友说到这个事情那更是自豪，自己爷爷介绍成的新娘子，我们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去了。
　　在村里，要办喜事，那可要办好几天呢，一般都是四天的宴席，所以家里准备的干柴一般都会是不够的，提前两天，村里的汉子们就要帮忙去山上再砍一些柴扛回来，直到门口堆得柴山柴海才行。有些柴生的就可以烧，一般这种大事，都是会去砍这种柴，因为干柴不够。爸爸是村里帮忙最积极的人，当然每次村里办事都必须找他做“管事”（也就是代理管家的意思，帮忙安排一切事宜），爸爸这天也是早早的就到小叔家帮忙安排，那些人到什么地方砍树，那些人到什么地方割引火的小树苗，然后分工结束自己也才陪着大家一起上山。
　　知道婚礼的前一天，这个时候就是村里女人出动的时候了，村里是从来买不到菜的，所以在婚宴上所有的菜肴都是要村里的自己人做。一般这天早上男人们会去帮忙杀两头猪，杀猪之后男人们就回家了，或者是在一起打几个陀螺。剩下的交给女人。
　　早上小叔家把村里的男人女人都叫去吃饭，吃完之后，就开始准备菜肴。一般婚宴是八个菜肴，也称为办“八碗”，所以在村里谁出去做客回来，都会问他去哪里吃“八碗”去了。八个菜分别是“萝卜炖排骨、小炒肉、干炒肥肉、猪杂炖汤，豆腐煮白菜、油炸豆腐、凉豆腐、西红柿炒白菜”。
　　所以根据菜单，女人们要准备的就是豆腐、白菜。豆腐的用量很大，一般办一次婚宴十几桌人，四天的时间一共七顿饭，大概需要七榨豆腐，所以推磨就要一个上午，还要氛分别在几家人家里推好，然后拿过来小叔家，在门口砌几个石头做成一个简单的灶，才拿来这里一起煮，然后一起榨。一般七榨豆腐一起榨了放在坝子里，看上去还是很壮观的。
　　下午接着就是洗萝卜，洗白菜和西红柿。白菜那就更别说了，一个大大的簸箕蹬在那里，已波及堆得满满的，西红柿也得几大口袋，村里的西红柿都是小拇指那么大，所以洗起来非常困难。一天下来，也要忙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吃晚饭，晚饭之后，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个时候，要把豆腐都拿出来油炸，因为油炸之后才能保存时间长一些。虽然说是油炸，但是其实锅里边几乎都看不到油，只是用筷子沾一点油，在锅里转转就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就是孩子们欢呼的时候，几个年轻人会跟着“管事”一起陪新郎过去隔壁村接新娘子。而村里的女人们也就一个个的都在家里帮忙煮饭等着。接新娘子的人出发的很早，天都还没亮起来，他们就已经出发了，一般早上八点到十点是吉时，所以要赶在这个时候回到家。孩子们起床之后会早早的把牛给赶出去，然后就回家换上最满意的新衣服（其实没有新衣服的，只是那一套从不在一般场合穿的衣服，显得比较新而已）。
　　最先弄好的孩子会在村里大声吆喝一声，村里的伙伴们会相互等一下，聚齐了之后，十几个孩子就会跑到四五里以外的路上等着看新娘子。无论新娘子有多远，只要看到了，就会使劲的吼“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孩子们每个人都会后，所以在山顶的人听到孩子们吼声以后也会停下手里的活，往山下看一眼。
　　孩子们会等着接到新娘子，然后就开始在前面唱唱跳跳的走着，新娘子第一次看到这些孩子，如此欢快，就会从包里掏出几颗糖给孩子，这个其实才是孩子们来到半路接新娘的主要目的。那时候在村里，想吃到一个糖，一般一年只有一两次机会，所以乘着有喜事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多搞几颗装着。
　　一行人一直走到将要进村的时候，孩子们就会提起跑回来报告，一帮孩子左手拿着一颗糖，右手甩着一根棍子，叽叽喳喳的闹腾着回到村里，一个个抢着说“新娘到了，有多么的漂亮……”。
　　接到通知之后，村里的人这个时候就会全部都堵在小叔家门口，听着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就是要到了。到了村口的时候，唢呐师傅会换吹低音的唢呐，这就告诉大家进村了。
　　来到家之后，首先是跳火盆，跳过火盆之后，就走进正堂，拜堂成亲，这个就是最重要的礼仪。结束之后，今天就要到晚上才能见到新娘子了，因为白天新娘子是不能见到别人的，就算吃饭都是别人端进新房去。只是有时候村里大一些的哥哥姐姐们或者小叔小姨们回到房门口叫着要喜糖，这个时候新娘也会偷偷从门缝递几颗出来。
　　晚饭之后，新郎新娘要出去，在房子的右后方，把一个木制的牛槽用绳子拖回来。这也是村里的一个习俗，表示娶了这个婆姨，以后就和男人一起辛酸一起劳作，哪怕像牛一样辛苦，也要为了家里的一口饭而好好的在一起。
　　在拖牛槽的时候，也就是村里那些调皮的哥哥们闹洞房的时候，虽然不在洞房里闹，但是总会把锅底的那些黑烟末放在手上，然后乘着新郎新娘在拖着牛槽不能放手的时候，把这些黑末抹在新郎新娘的脸上，一个个抹得黑黢黢的才肯放过。
　　回去之后，就会有陪郎陪娘（也就是所谓的伴郎伴娘）给新人们端一盆水放在房间里，他们洗干净之后才会出来见亲戚朋友们。
　　婚礼过程中，有三天新娘子和新郎每天晚上都要给那些亲戚朋友们段洗脚水的。这样持续三天之后，新郎新娘才会在最后一天陪亲戚朋友们吃一顿饭，然后婚礼结束。
　　
　　结完婚的儿子和儿媳妇，要面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分家！
　　村里边，每个爷爷家都有好多个子女，多的有七八个儿子一两个女儿，少的也有三四个儿子两三个女儿。女儿长大了，那可是踏破门槛的有人来排着队娶进门，男孩子长大了，那可是不得了，家里该用牛换的就要牵牛去换媳妇，有些要几背箩芭蕉芋的，那可得找几个人背上几背才能娶到媳妇儿回来。
　　我三爷爷家二儿子的媳妇，就是用一头大黄牛换来了，这个在村里可算是老贵了，一头牛卖出去也值三几百，这不，就换了个媳妇，娘家人送了床被子就抱着来了。三爷爷家大儿子的那个媳妇儿也不便宜，听说背了六背箩芭蕉芋，后来又送了几背箩山药才娶过来的。只有三儿子那个媳妇便宜些，好像是娘家那边没有木瓜，所以三叔叔就提着一袋木瓜种子去就把媳妇儿给取回来了。不过在村里边，很多人都还是在议论说三爷爷家都去了一些千金，很贵的。
　　儿媳妇们都娶回来了，家庭也就变大了，小小的房子不够住不说，一家人坐着吃个饭，那得好挤。三爷爷三奶奶大伯二伯三叔小叔五姨六姨小姨再加上大妈二妈三婶还有几个孩子，那家里都快赶上一个村了，所以这个时候是时候分居了，在村里称为分家！
　　分家，在村里那可是大事情，父母要和谁，家里财产怎么分，土地怎么划，屋子怎么分，鸡猪牛羊马狗猫等等都得详细的划分好，所以一般分家都会有村里的所有长辈聚齐，然后小辈也要出来七八个，做个证明，免得以后老人家们百年归天后无据可查。
　　这天，是三爷爷家分家，之前的一个月我们就知道他们在准备分家的事情。我们一家都来了三爷爷家，村里好多都是一家人全部都过来了，看看这个村子从此又要多了几家人了。今天大家来很早，大概九点不到，三爷爷家家里家外的都站满了人，好像摆宴席一般。
　　分家的第一件事情，是把财产划分好，包括家禽家畜土地房子和楼上的庄稼。按照规矩，三爷爷和三奶奶他们作为老人，要先抽掉一部分出来，所以三爷爷就把房子的正中间那一个阁给抽起来了，这也算是家里的客厅了，这个阁不算大，四十平米左右。然后三爷爷把菜园子给抽了起来，还搭上一棵家门口的树。这样一来，差不多老人的那一部分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把家里的财产分份的时候，三爷爷家有四个儿子，相应的也就要分成四份。
　　组织划分的是大爷爷，大爷爷论辈分是这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所以他最先提出来划分标准。“魔芋凼分成两份做菜园子，丫口分成两份做菜园子，然后菜园子就划分成这四份，四弟兄抽签，抽到那里就是哪里……”
　　“水金湾的地不是很好，所以占地面积会多一些，同样的，大块地这边地势平，土地肥沃，所以将其分成三份，加上水金湾的地也就是主要玉米地的四分，按抽签，丑到哪里就是哪里”
　　“家里一共有二十六只鸡，留着六只给老人，几兄弟每家五只，牛有两头，母牛算一份，小牛加上一匹马儿算一份，老马算一份，两只羊算一份，至于家里的狗，留给老人，还有六只鸭子也给老人，两只猫一直都是老人养的，这个留给老人，四弟兄由老人认，想和谁家一起过，就由谁家照顾老人，其他三兄弟每年给老人五十斤粮食和两只鸡。”
　　“稻田一共是一点二亩，四兄弟每人零点三亩。杉树二十二棵，十八棵大的，四棵小的，这些树都是老大和老人种的，所以老人和老大占大头，几兄弟一家分三棵，剩下的留给老人和老大平分……”
　　“至于房子，剩下的两阁，分别作为两份，还有一个稍大的偏房，和一个小偏房，小偏房不抽签，谁和老人住就要小偏房，另外的三兄弟就抽那三间房。”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大爷爷列出来了，都分成了份子，这个念出来给大家听听也是为了让大家伙评判一下，公不公平，有没有意见，如果大家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协商更改。如果没有意见，就要出去到地里划地界了，地界划分了之后才是抽签。
　　一大伙人来到了水金湾和丫口，开始指点，插桩划界。忙忙碌碌一天，到了下午才勉强把地界划分的差不多，一个个土头土脸的回到村里，开始足赤几兄弟抽签了。大伯伯家是大妈妈说了算，所以抽签也是由大妈妈去，其余的都是几个伯伯叔叔自己抽，抽了之后要当众公布结果，以此让大家伙人都知道哪是哪，以免以后张家占了李家一棵玉米地什么的，惹麻烦。
　　签抽好了之后，就到了老人选孩子的时候了，跟谁一起过，这个是老人说了算，老人选了谁就算不愿意，也得接受。老人选子女也睡考虑诸多，儿子儿媳妇好不好说话，脾气大不大，孩子多大，成不成气候等等。
　　三爷爷和三奶奶选择了和小叔叔一起生活，这个也是预料中的吧，几乎村里分家，老人都是和最小的儿子生活。因为小儿子一般孩子小，家里忙没人照顾孩子，老人放心不下，要帮着照顾孙子，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和小儿子，或者是没结婚的儿子。
　　一切搞完之后，大爷爷就会宣布，大家所有的情况，然后会有一份粗糙的家庭协议，有时候也叫做村规民约，让几兄弟签个字，不会签字的就沾点墨汁按个手印，几个大大的黑粑粑的手印粘在稿子上，就该找证明人了，村里年轻的人们会出来做证人。爸爸是村里年轻一代比较有声望的人，所以爸爸首当其冲出人证明人，其他几个叔叔也和爸爸一起在上面签字画押。这个价也就算分完成了，就等着第二天搬东西了……
　　今天是一家人在一起吃散伙饭的时候，村里的老一辈爷爷和几个证明人也会留下来，一起吃这顿饭，因为吃完这顿饭，他们几兄弟就得为自己的家庭去努力了，以后兄弟之间就会多了家庭这样一层隔膜。
　　饭席间，大家也会说一些祝福的话语，因为几兄弟生活中总会有些摩摩擦擦，所以总要把那些难听的话说在前面，这也就是长辈们给晚辈几弟兄几妯娌的忠告。
　　第二天黎明来到，就会几兄弟开始为新家努力的时光了……
　　
　　村里的孩子们，在门口的屋檐下都会有一个小小的角落，那是一个玩具的专属空间，各种各样的“斑蝥杆，竹子做成的宝剑和大刀，自制的长矛，笋叶做成的帝王头盔，鸟笼，笛子，长枪”等等各种各样的玩具，但说起玩具，有一种玩具，从小可以一直玩到年迈，那就是陀螺。
　　说起陀螺，在这个村里，每家都会有不少于三个的陀螺，而且有些陀螺的年纪可能和我们的父辈差不多，是父辈们从小玩到大的。我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会玩陀螺了，妹妹三岁多也会甩几个。在村里边陀螺有两种，一种是在小场面上玩的，这种陀螺本身也很小，在陀螺上面的中间有一个把，这种陀螺不用线，而是用两手握着把，一撮，哎，转了！另外一种就是比较大的，这种是在比较大的场地上一群人比赛用的，这种陀螺最大的不同就是玩法不同，这种陀螺要用线绕上几圈，拿根棍子别着，甩出去，棍子一拉，陀螺就被甩在远处旋转着，能够当回事来好好娱乐的陀螺，也就是比较大的这种了。
　　要想把陀螺玩得好，首先陀螺本身是有讲究的。爸爸有一个陀螺，据说是他在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做的，一直到现在，在村里的陀螺排行上可以排到前五名。那时候，地上都是一些小树和野草，想要找一棵大一点的树来削一个大陀螺还是很困难的，所以爸爸的那个是在很多年前他爬到一个很高的“岩子顶”上砍下来的。
　　村里要玩陀螺，一般是在秋天以后，当金黄色的麦田和玉米地逐渐被秋末的烈风吹走之后，剩下的就是村民们的一片和谐和悠闲时光了，这段时间是一年之间，开始走向享受的时间，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到过年，人们都是在休闲娱乐中度过。
　　地里的庄稼收完了，每天早上起床后，男人们就是出去割一背箩牛草，女人出去割一背箩猪草，孩子们把牛牵到家旁边的庄稼地里。回来之后男人们就开始坐在家里，在火坑旁边烧一堆小火，从家里的玉米堆里翻出几个还能吃的鲜玉米丢在火坑旁边刨几下，黄黄的颜色就暗示着玉米已经熟了。“老婆子，来一个呗？”
　　“忙不赢，煮饭呢，不吃”
　　男人们一般就是蹲在火坑旁边，先啃上一两个，肚子有些饱了，就会拿着一个走向厨房，“老婆子，吃一个呗，再不吃就得等明年了”。“拿来，烧火去！”女人们接过玉米，就开始一只手拿着玉米，一只手开始捣腾洗菜等等，而且还很霸气的唆使男人们在灶门口烧上几把火才让离开。
　　孩子们在门外听到爸妈在家里说吃玉米，也会丢下手上的玩具，向家里跑过阿里，看到妈妈手上拿着个吃了一半的玉米，也不想放过，软磨硬泡的得到后才会离开。“中午间过去坪子上吹吹牛？”
　　“去嘛去嘛，几个是不是好久没有打陀螺了？”坪子上是村里的村民们闲着没事在那里八卦张家长李家短的地方。
　　“呵呵，那不是嘛！”女人的话一语道破去坪子上的目的，男人们也就是偷偷一笑，然后继续往灶坑里放柴火。柴火塞得满满的，火就没力了，还浪费很多柴，一般女人都看不上这种生火的技术，所以就呵斥男人们出去。这可就是男人们想要的结果，出去后赶快跑过去翻翻那个差不多一年没有碰过的陀螺，拿过来擦一擦，再看看绳子有没有断裂的可能，修理修理。，整装待发。
　　吃过中午饭，村里大部分的村民们都会两口子两口子的来到这里，但是都是一帮羞涩的中年人，一个个的都不会牵手的，都是一前一后的到来。男人们总是迫不及待，见到人来了，就开始摆阵了，几个陀螺在地上嗖嗖转响。而女人们的专利，那就不用说了，除了八卦张家长李家短以外，就是讨论孩子学习怎么样，庄稼收成怎么样，老母猪生小猪了没有……这是一片欢声。
　　几个男人们玩得差不多，就会坐下来，谈谈自己的陀螺。
　　“我这个陀螺今年有二十一年了，过几天重新去搞一个。”
　　“换给我了，我再给你一个，两个换一个，你看看我这个，去年我去‘黄岩’上边砍下来的，杠心很好。”老九拿着他的陀螺和我爸爸在那里讨论，想要收藏我爸爸的按个老古董。
　　“哎，你这个算老几啊，人家那个是多少年的陀螺，好不好用就不用说了，就凭那点年纪，那也是陀螺中的老爷了，你这个怎么换嘛！”这是我大伯，大伯和爸爸一直是很好的两兄弟，关系也很好。
　　“哪天去砍树，一起去嘛，我这个前年去搞得，感觉钢心还是不足，上山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整到几个好的。”黄小宝也开始过来凑热闹。
　　孩子们在外面玩的累了，也就或找爸妈了，但是一般这个季节，孩子们不用想都知道爸妈在什么地方，所以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也就会聚集在这里，拿着父辈们的陀螺，开始不太熟练的琢磨着，大人们还在讨论哪座山的树杠心好。
　　过去几天了，爸爸们约着上山砍树做新陀螺了，我提前知道了这好消息，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早早的吃过饭，我就跟随爸爸的脚步还有叔叔们，以及几个哥哥一行十几个人上山了，我也想拥有一个全新的高质量的陀螺。虽然路程有点远，而且都是上坡，走起来非常费劲，但是想到即将拥有的新陀螺，其实大汗淋漓也没什么累的感觉。
　　做陀螺的这种树，叫做“杠树”，是一种很铁的树，特别耐得住磨，所以这是做驼鹿最好的树。但是这种树的生长环境一定要在高高得岩石上，特别陡峭和高，所以很多人都没法得到，孩子们更是不可能了。曾经我还有个叔叔在小时候就是维克砍一棵杠树而摔死了。因为这附近居住的人非常少，方圆几十里就三个村子，所以山上的树几乎都没人砍，一般上山一趟都会有不错的收入。这不，今天一行上山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整上了一小捆，也就是三两棵。
　　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很满足，来到村口，打个招呼，“来我家坐坐”，“回去削陀螺去了，明天早一点哦”，大家都各自回家了。
　　“爸爸，我想要一个大陀螺”
　　“帮你削一个嘛，喜欢么！”
　　第二天，我也跟着爸爸，抱着我新的大陀螺，虽然我的技术不好，但是毕竟有了一个新陀螺，这个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不出去炫耀一番，都对不起自己。之前一起上山的几个哥哥们也抱着新陀螺来了，这天是个老老小小一起大战的日子，所以女人们也就懒得八卦了，开始把目光都聚焦在陀螺的战场上。
　　一般妈妈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应该优秀的时候，所以我今天在孩子组里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哥哥们不服输，也就把输的理由归功于陀螺不好……
　　这个打陀螺的活动会一直持续到过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