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神秘的面纱 097爱的冬眠

　　096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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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山说：“边关，这次跟你出来真是大开眼界了，让我进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领域——书刊界。对我来说，书刊界确实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你为我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三月底，长沙书市开幕啦!绿岛宾馆是二渠道书商聚会的大本营。现在花花绿绿的图书广告贴满整个大厅以及大厅前刚刚竖立起来的几排广告专栏。在大厅中央，有一幅三米宽两米多高的大广告，上面是《活寡》巨幅封面画，上方有两行字：《活寡》——新世纪到来之际中国最具争议的长篇小说之一。优美的性爱描写给人们带来惊讶和愉悦之感。下方落款是：北京龙之梦图书策划营销有限公司总经理边关(绿岛宾馆818房)。
　　第一晚，边关在绿岛宾馆宴请了十桌书商。这是边关在全国各地建立长期关系的图书批发商。他向大家介绍了《活寡》的作者山鬼，并向大家分发了公司最近做的一百本书的宣传画册。在其中边关突出地宣传了《活寡》，其评论文章和辛雯写的《从囚犯到作家》的报告文学也收在其中。评论文章中有两篇关于性描写的争鸣文章——
　　
　　文学乎?垃圾乎?
　　——浅评长篇小说《活寡》的性描写
　　
　　作家搞创作，只需大量释放囚禁在脑袋瓜里的文字，然后把它们安放在合适的部位就行了。女人的私处如果放在鼻孔底下，这虽然不合章法，但如此而可以制造出轰动效应的话，那么将就着这样摆放得了。什么?文学的检察官通不过?那么，就在那里贴一块尿布或卫生巾(绝对不能用口罩)，这样就是“标新立异”，就是“文学革命”!最近抛出长篇小说《活寡》的青年作家山鬼，据说很会弄出些花样繁多的性描写，300多页中性描写竟有28处之多，有的一段洋洋洒洒竟有2000余字。以为如此这般带点黄的色彩，就能吸引读者的眼球。然而，我要喝问：“这是文学乎?垃圾乎?”
　　
　　这篇文章发表的第三天，就出现了反驳文章——
　　
　　彩色乎?黄色乎?
　　——驳《文学乎?垃圾乎?》一文
　　
　　在当代，无人再欣赏禁欲主义的语言暴力，那被语言暴力镇压过的描述人欲的词汇又统统鲜活起来。但是凡见到文学作品中的这类性爱描写，有人却又要去贴上“黄色”的标签。其实，这仍是一种语言的“强暴”!
　　读了山鬼的长篇小说《活寡》，我觉得书中的性爱描写，其色彩不是黄色，也不是红色、橙色、青色、蓝色、绿色、紫色……而是包容了所有的颜色，调和了所有的色彩，是一种彩色，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而《文学乎?垃圾乎?》一文的作者却认为：凡性爱描写便是黄色描写。我认为有乱扣帽子、乱打棍子之嫌疑。虽然我不否认《活寡》中的性爱描写确实不少，最长的一段有2588字之多。但是我也要向《文学乎?垃圾乎?》一文的作者喝问：那些性描写是“彩色乎?黄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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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文章中还有上官凌云的：《活寡》——一部震撼心灵的长篇小说和署名巴农的批评文章：《活寡》是一部有严重错误倾向的长篇小说。
　　第二、第三天，许许多多客户都涌到818房，一方面结旧账，一方面订新书——这已是二渠道营销图书的惯例了。
　　818房是个套房，书架上摆放出100种新书，每种新书有五册，说明这些都是现货。有四位漂亮的小姐在征订新书和对账收款。在另一个房间，边关和丛山在闲聊，有时会来几个边关的老朋友，有向边关推荐书稿的，也有的是来叙旧的大客户。当然，到末了，他们会将大把大把的现金留下，然后填上新的订单。
　　整个绿岛宾馆的十六层楼，住满了民营图书公司搞总发的书商。全国各地搞批发的书商，一般都要到各个房间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图书可以批发回去。一连三天，宾馆人流量每天都有上万人。
　　在书市上，丛山还看到了蒙可吼的身影，问边关：“你认识他吗?”
　　“怎么不认识，不就是你们村上的二狗吗?”
　　“他怎么也在这里晃来晃去的?”
　　边关轻蔑地说：“这是个专搞盗版的家伙，迟早会出大事的!”
　　在谈到了书刊界的一些事，丛山请教道：“边关，你常说什么主渠道，二渠道，协作出版，买卖书号，都是些啥意思?”
　　“主渠道是指出版社、新华书店这类国营单位的发行系统；二渠道是指民营图书公司的发行渠道。从目前中国大陆图书出版发行的大体来看，二渠道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一了，其占有的份额越来越大，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会成为二分天下有其一呢。”
　　“我以前只听说有新华书店，没听说过有什么民营图书公司。”
　　“在激烈的竞争，民营图书公司迫使主渠道打破过去几十年不变的僵化的出版发行的模式。其中所谓的‘协作出版’、‘买卖书号’，这个只有中国大陆才有的奇特现象派生出来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确实值得人们深思。二渠道之所以在今天成了气候，一方面是目前政策变宽松了，图书出版发行的长期垄断从某种程度来说是被冲破了。民营图书公司目前虽然无法取得办出版社的资格，但能从许多出版社那儿挖出一个个书号，实质上一个个变成了小型出版社甚至中型出版社。许许多多的出版社由于生存困难，自觉不自觉地扩大了协作出版的范围，扩充了协作对象，也就是说，它们已冲破了上级所设定的种种限制。于是，很多书号就像变魔法一样，变到许许多多民营图书公司老板的口袋里去了。也就是说，二渠道的千军万马已经杀进了出版业，通过获得书号，来实现对出版利润的瓜分。”
　　丛山问：“书号是什么?”
　　“书号其实只是一种符号而已，你瞧这几本书的书号——‘ISBN’这四个英文字母，代表国际标准书号，后面的数字代表出这本书的国家、出版社，书名号、检验号等。这些其实只是为了查找图书方便而设置的符号，就像每个公民的身份证一样，仅仅是个代号而已。书号由新闻出版署分配给任何由国家批准的正式出版社，并不向出版社收取任何费用。而把这些编号炒买炒卖，应该是当代中国大陆人的一大发明。1985年，有关部门发布的文件中首次出现了‘卖书号’这个词语。十几年过去了，禁止‘买卖书号’的红头文件不知发了多少个，可是管用吗?每年允许这么多的民营图书公司在各大城市设摊展览样书、征订图书，都是由有相当权力的行政管理部门批准的，每年一届的全国书市由各个省会城市‘轮流坐庄’，都是热热闹闹的。而这些图书上的书号，不都是从各个出版社流出来的吗?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红头文件上的措词虽然严厉，但真正去撤销卖书号的出版社，上级还是很谨慎的，大家都要吃饭，你把那个出版社撤销了，那么多在职人员怎么办?杀鸡儆猴也做过几回，但成效并不大。”
　　丛山笑道：“依我看，不管是不是买卖书号，只要出好书，多出好书，获得相当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就是好事情嘛。”
　　边关说：“其实卖不卖书号，关键在于一种体制。许多国家是出版单位登记制。美国有一万多个出版社，就连韩国也有近三千个出版社。政府让他们自由竞争，从来没发过一个禁止买卖书号的红头文件，可人家就是不搞买卖书号那档事儿。看来，出版单位登记制，这是完全开放的发达的市场经济和社会制度的产物。而我国大陆几十年来都是出版单位审批制，长期从严控制。1978年只有105家出版社，到目前也没有突破600家。其实，能从出版社挖出书号的大大小小的民营图书公司和一些非图书公司的国营企事业单位何止一万家?”
　　丛山笑道：“边关，看来你是一个买书号出书的高手吧。”
　　“五年前，我确实向许多出版社买了不少书号，待挖得了第一桶金后，我的公司上了规模，在北京、上海和龙山开了三家公司，很像一家中型规模的出版社在运作了，我就再也不向出版社交一分钱的书号费了。”
　　“那你这次一百个书号是怎么得来的呢?”
　　“我手下有一批图书策划的高手，专门策划畅销书、常销书，我们从组稿到初审、初校，再到二审、二校，细心把关，然后交出版社三审、三校。最后由我印刷。出版社包销的那部分，只收它的印刷费再加价10%，也就是出版社只出书价的30%—35%。我不出一分书号费，是出版社倒过来给了我10%——这10%也抵销掉了我相应的费用，作者那儿我基本上是一次性付清稿费，也就是买断稿子的，而对你的《活寡》则是付10%的版税，这对你很有利。在出版社那头看上去我没付它们钱，也没挣它们钱，但我在二渠道总发那头，利润还是可观的。我在中国大陆创造了不买书号却能挣大钱也让出版社挣大钱的范例。”
　　丛山说：“边关，这次跟你出来真是大开眼界了，让我进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领域——书刊界。对我来说，书刊界确实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你为我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097爱的冬眠
　　
　　
　　具有一颗充满音乐的心灵的向青青，面前的文字仿佛也变成了跳跃的音符。她轻轻地朗读起《爱的冬眠》，耳边仿佛已感受到了音乐的澎湃的浪潮。一个倏忽翻飞的生命在空中高歌，那闪耀的电光是伴着音乐的旋律舞蹈着的精灵。啊！生命里激扬起热烈的风情，那是用爱的力量弹奏出的强音……
　　
　　
　　“山哥，我的第二张歌曲专辑《爱的流放》发行了，你听了可要好好谈谈感想啊！”丛山又一次探望女儿来到向青青家的时候，向青青给他的一个惊喜。
　　他乐呵呵地说：“我马上洗耳恭听。”
　　丛姗姗一把揪住父亲的耳朵“呱啦呱啦”地说：“老爸说话文绉绉的，酸死啦！酸死啦！”
　　向青青也打趣地说：“你老爸就是酸秀才一个嘛。”
　　英六凤赶紧打开电视机和音响，把光盘推进放像机里。电视机屏幕上马上有声有色地开播了。
　　向青青多变的形象，周围多变的背景，形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世界，青春歌手向青青用她美丽的形象和金嗓子在征服这个世界。
　　啊！那一串串使人感到无比欢欣鼓舞的声音，把丛山带进了一个美丽的境界。
　　那里有动人的柔情，那里有无限的爱恋，那里有开阔的明朗，那里有崇高的虔诚，那里有万千的气象，那里有神圣的光环……
　　那歌声给他的心灵深处带来新鲜的感觉，丰盛的感觉，出神入化的感觉，那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颤动和震撼啊！
　　在寻求爱情的道路上，有误会，也有彻悟；有走失，也有重逢；有暖春，也有严冬；有眼泪，也有歌声。而那歌是深藏在心底里的、凝聚了真情的歌……
　　丛山的长篇小说《活寡》由华中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了，由于边关的成功策划，在这次的长沙书市上，五万册一销而空，第二次印刷又是五万册，出版社和边关的公司在一个月中又脱销了，开始第三次印刷，印数又是五万册……
　　但是，《活寡》的盗版本却是数倍于正版本!在只有“出版管理条例”而无《出版法》的中国大陆，“盗版大军”在这“盗版大国”中力量日益壮大，偶有几个团伙落网，也未能达到杀鸡惊猴的目的，未落网的前赴后继，更加猖狂!连后来闻名于世的索马里海盗也会为之汗颜，自愧不如哪!
　　在这“盗版大军”中，蒙可吼也是一员“猛将，仅盗印《活寡》就有三万册之多，获不法收入近十万元之巨!他常常会在龙山市郊新购买的别墅里抚摸着《活寡》的封面偷着乐：“丛山啊丛山，你是我的摇钱树，我爱死你啦!”
　　然而，被盗版的丛山对此却毫无察觉。这天，丛山兴冲冲地给向青青送来一本《活寡》的签名本，书中还夹了一张信笺纸，上面是一篇散文诗《爱的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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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曾经在冗长的寒冷的季节里冬眠。
　　但是，我的心里永远充满爱情的阳光。
　　我具有永久的爱情信仰，那被暴风雨摧残的爱情，那被乌云遮盖的爱情，那被污泥浊水裹胁而去的爱情，终有一天会回来！
　　我会在隐秘的苦涩里掺和着甜蜜的回忆。
　　我会在孤独寂寥的上空，从那优美的音乐的萦绕里，听辨出我的爱人一颗歌唱的心的和声。
　　哦，那是在唤醒我从冬眠中醒来的春天的歌声。
　　那是给人注入勃勃生命气息的歌声。
　　那是与春天一同舞蹈，一同共鸣的歌声。
　　那是飞扬青春和力量、伴有甘美情味的歌声。
　　于是，我的一颗麻木的心，给渐渐唤醒了。
　　终于睁开沉浸于长久冬眠的惺松的眼睛——
　　啊！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在那春之树上，又开满了爱情嫩红的蓓蕾……
　　
　　具有一颗充满音乐的心灵的向青青，面前的文字仿佛也变成了跳跃的音符。她轻轻地朗读起《爱的冬眠》，耳边仿佛已感受到了音乐的澎湃的浪潮。一个倏忽翻飞的生命在空中高歌，那闪耀的电光是伴着音乐的旋律舞蹈着的精灵。啊！生命里激扬起热烈的风情，那是用爱的力量弹奏出的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