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断根 第二十八章 撤退

　　第二十七章断根
　　
　　夜色降临了，梅影来到紫金山日军的临时指挥部，隐身观察敌情。紫金山又叫钟山，海拔400多米，山势险峻，有虎踞龙盘之说。山上的藏经楼，现在成了日军的司令部。其实，紫金山西面的中山门还在国军手里，因此，敌人的戒备还是很严的。在院门前，有两个固定哨，另外还有四个小队的巡逻哨。梅影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暗哨，于是她决定行动。在几棵柏树旁边，梅影借着树影一纵身就扒住了墙沿，然后腰部用力，窜上了墙头，又迅速地跳到院子里，她猫身向着有灯光的房间跑去。来到窗下，探头一看，只见三个日军军官在地图前指指点点。梅影心里“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掉再说”。她握紧匕首，刚要进屋，忽然后边有了响动。一阵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猛然转身，就看到一把匕首正要刺进自己的后心。情急之下，一个侧滚，躲开匕首，顺便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投向敌人。那人本来还要继续进攻的，不料梅影有暗器袭来，正中额头，一股鲜血流下来，感觉很怪异，只好止住势头。
　　梅影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桃子，冷笑道：“果然是你。看来，袁藩早就投靠日本人，做了大汉奸了。”
　　桃子说：“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中国人，都会投靠大日本皇军，你不要坏了公子的大事。”
　　梅影说：“少废话，还辣椒的命来。”她手持匕首，刚要进攻，忽然后脑一麻，瞬间就昏厥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她意识到自己被捕了，索性闭了眼睛，不再浪费脑筋。因为她是偷着出来，没有援兵。判断时间，大概是夜里一点左右。四周一片寂静，没有枪炮声，也许是短暂的战役间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来理会她。正在她以为今晚就这样过去的时候，忽然门开了，进来两个日本军官。这两人一高一矮，看军衔应该是少尉。两人都喝了酒，走路不住地晃荡，踉踉跄跄的，站立不稳。
　　“野田君，在这个时节，你的家乡广岛的银杏应该成熟了吧？”高个子军官说。
　　矮个子野田说：“银杏？你想家了吧？这时候，正是东京的红灯急速闪烁，银座里美酒消耗最快的好时光。可惜，眼下咱们还不能回到家乡。奥，对不起，向井君，我忘了，你虽然是东京人，可是个阳痿先生，而且还有一半是死的，真可怜。要是你以后有了老婆，我很乐意帮助你稳定家庭。”
　　向井敏恼怒地说：“太过分了，野田君。你想和我决斗吗？你别忘了，刚刚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里，我可是用我家传的宝刀关孙六，砍死了106个支那人。你要不要试试？”
　　野田冷笑着说：“从句容到汤山，我杀死了105人，可是我并没有输给你。我们的杀人比赛，规定谁先杀到一百人，谁就获胜。我可是比你先杀到的。”
　　向井敏说：“无耻！你在铃木记者面前也是如此的不要脸。你看，我的关孙六都砍出了缺口，你还敢自称获胜吗？”
　　野田说：“可惜，我的家传宝刀也卷了刃。这些支那猪，毫不反抗，扔了枪，就等着我们去砍，一点军人的气质也没有，怪不得不堪一击。”
　　向井敏说道：“看来，用不了三个月，中国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天皇陛下就可以在雨花台赏月了。”
　　野田说“既然上次我们的百人斩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可以再重新比过，这次就以杀满150人为标准。向井君不会有意见吧？”
　　向井敏说：“乐意奉陪。”
　　野田说：“我要享受眼前的美女了，向井君，你可以免费观看。”野田说着，走到梅影面前，一把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美丽的乳房跳出来，粉红的葡萄让向井敏口水直流。
　　梅影说：“住手。告诉我，你们是谁？”
　　野田说：“我是第16师团第9联队第3大队的野田少尉，大日本新出名的杀人明星。这位是副官向井敏明少尉，杀人英雄。”
　　梅影说：“你们残杀放下武器的军人，违反了《日内瓦陆战公约》。没有人道的战争，那是畜生的搏斗。”
　　野田说：“日内瓦在哪？我们天皇没告诉我们。”
　　向井敏说：“我们只知道，支那人是低等生物，应该在地球上消失。”
　　梅影说：“没有教化的野蛮人种，说的就是你们日本人。想占本姑娘的便宜，看你老娘给你的鸡巴够硬吗？”
　　野田说：“没想到你玻璃似的一个女孩子，倒是挺泼辣。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在我的家乡鹿岛，少女在献出贞操的时候，是要跪在地上，对着男人的胯间膜拜的。”
　　梅影说：“大概你就是膜拜的产物了？”
　　向井敏说：“野田君，耍嘴皮子，你不是中国人的对手。我看，你还是赶紧开始吧，我还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他刚说完，脑后就挨了一记，随后就昏过去了。野田正面对着梅影，没发现身后的异常，随后，也昏了过去。
　　打倒这两个人的，是一个高个子日本军官，看军衔应该是少佐。只是这位军官有一条腿是瘸的，不知道怎么搞得。
　　“姑娘，别怕，我救你出去。”瘸军官说。
　　梅影说：“你是谁？”
　　那人说：“我是第3师团先遣队的寺香少佐。”
　　梅影说：“难道日本军队可以招收残疾人吗？”
　　寺香说：“我的腿是被16师团的中岛中将打断的。我为了我的妹妹，不后悔。”
　　梅影说：“你妹妹怎么了？”
　　寺香一边给梅影解开束缚，一边说：“她被中岛强奸了。她死了，我没能保护好她。她是我妈妈的掌上明珠，是我们家的开心果。要是我妈妈知道了她的死讯，不知道该有多么的伤心。她才十九岁，跟你差不多。”
　　梅影说：“我会替你报仇的。放心，中岛不会有好下场。”
　　寺香听了，没说话，因为他认为梅影是在安慰他。梅影问道：“你知道桃子在哪吗？”梅影描绘了桃子的外貌，寺香肯定地说：“没有这个人。想来应该是高级特工，直属司令部领导。”
　　梅影看着地上的两人，咬牙说道：“法西斯。”说着，就要下手杀掉二人。寺香说：“请小姐不要杀人。拜托了！”
　　梅影说道：“好吧，就听你的。”说完，抬起脚，朝着野田的裆部踹下去，只听一声闷哼，因为剧烈的疼痛醒来的野田，又因为剧痛瞬间就昏过去了。
　　梅影说：“这回好了，都断根了，你们一起请人照顾自己的老婆吧。”说完，飞身出屋，向着南京城里跑去。
　　寺香看着梅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里，暗自叹息：罪恶的战争！
　　
　　第二十八章撤退
　　
　　在唐生智的司令部里，不时传来一条条不幸的消息。参谋长周斓放下电话，说道：“司令，87师259旅旅长易安华殉国。还有……”
　　唐生智说：“还有谁？”
　　周斓说：“88师262旅旅长朱赤，也壮烈殉国。中华门失守，88师转移了。”
　　罗卓英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就在这时，电报员交来密电。唐生智一看，是顾祝同将军来电，内容是奉蒋总统命令，指示你部相机撤退。
　　唐生智把电报交给周兴，周兴看了电报，高兴地说：“早该撤了。再打下去，国军的精锐就要损失殆尽了。”
　　“我们不能撤，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唐生智说，“我们的士兵，在江阴要塞，在中华门，在浦口，在水西门，在雨花台，进行着殊死的战斗。他们不怕牺牲，拼死抵抗，而我们却研究撤退，这还有天理吗？”
　　罗卓英说：“司令，别死撑着了。据报，各部队的主要长官早就撤了，有的部队只剩下团级干部在指挥。至少，敌人的重武器，我们没有办法应付。”
　　副参谋长佘念慈说：“司令不撤兵，是不是担心没有老头子的亲口命令，咱们担不起战役失败的责任？”
　　唐生智气愤的说：“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老头子可是玩政治的高手。”
　　周斓说：“那就坚持吧。”
　　到了中午时分，蒋介石沉不住气了，亲自来电，命令选择时机，及时撤退。唐生智看了命令，大呼三声：时也！运也！命也！
　　感慨归感慨，撤退计划还是要制定的。下午五点钟，唐生智召开了高级将领会议，宣布了各部队的撤退路线，并临时任命，南京市长、宪兵司令萧山令代理卫戍司令，继续指挥战斗。各长官散会后不做停留，慌慌张张的安排去了。萧山令赶往新街口的临时指挥部，指挥守城。
　　时间是1937年12月12日。
　　计划刚发下去，蒋介石总裁来电：如若情况不利，74军88师87师和教导总队，可相机从下关撤走。
　　命令发出后，几支部队急忙向着下关进发。其他部队看到嫡系部队全都向着下关撤退，想当然的认为下关留有撤退的船只，于是大量的散兵游勇向着下关方向涌去。到了挹江门，队伍发生拥堵，踩死无数。至此，正规部队的模样荡然无存。教导总队一旅二团团长谢承瑞，在镇守光华门的时候，英勇无畏，抗击日军。战争没夺去他的生命，没想到却惨死在自己人的脚下，真是千古奇冤。
　　宋希濂极力控制，也没有任何效果。
　　下关更是糟糕，为了争夺船只，大家相互拥挤，绝不相让。加上敌人的飞机军舰无差别级的轰炸炮击，残肢断臂，漂满长江。河水泛红，横尸断流，不忍卒睹。
　　只有83军66军按照命令绕栖霞山突围，损失较小。
　　至此，南京保卫战以南京失守做终，历时12天。十万国军残兵与30万日军激战10余天，阵亡达40%，受伤无数。日军被击毙三千余人，伤九千余人，死伤共计一万二千余人。国军被俘超过两万人。
　　唐生智的司令部是在晚上开始撤退的。袁藩说不想现在离开南京，要带领自己的小组继续战斗。唐生智也不勉强。林玉婷也要留下来，唐生智和袁藩都不同意，林玉婷没办法，心里又担心舅舅的身体，只好随司令部撤退。唐生智乘坐小火轮渡过长江，遇到飞机轰炸，征用了一辆牛车，辗转到了徐州，这才惊魂稍定。想起这不到一个月的惊心动魄，不免心有余悸，睡不安枕。
　　随后，国防部追究战役责任，唐生智首当其冲，被限制行动，接受审查。一同被审查的还有第二军团的长官徐源泉。林玉婷找关系见了唐生智一面，看见舅舅满面沧桑，憔悴异常，当时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跟唐生智说：“舅舅，你在这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唐生智说：“事已至此，回天无力。”林玉婷说：“舅舅千万别灰心，有一个人能救你。”唐生智说：“谁？”林玉婷说：“袁藩。”唐生智听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林玉婷说：“我马上去南京，找到袁藩，我们一定设法把您救出来。”唐生智说：“婷婷，不要勉强了。舅舅已是风烛残年，想起南京阵亡的英勇将士，我恨不得立刻下去陪伴他们。我的士兵们，正在地下等着我呢。”
　　林玉婷安慰了舅舅，回到住所，稍加收拾，携了手枪，插了匕首。开了吉普车，带足汽油，日夜兼程，向着南京疾驰。
　　这正是：南京寒月无雨雪，炮声疑作闷雷声。鏖战十日慌退走，甥女犯险为舅生。
　　在南京，1937年12月13日，国军阵地全面失守，五路日军大批进城。萧山令指挥部队，在仪风门跟敌人巷战。日军少佐鸠山次郎多次喊话，勒令萧山令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可是萧山令拒不投降，决心抵抗到底。宪兵队长罗友胜说：“司令，咱们撤吧。”萧山令说：“面对敌人占我城池，杀我市民，毁我房屋，我作为市长，作为卫戍司令，怎么能撤退做逃兵？”
　　罗友胜说：“司令，你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手下的弟兄们。”
　　这时，袁藩跑过来，说道：“司令，大部队集中在下关，缺少船只，渡江缓慢，需要咱们的掩护。”
　　萧山令说：“传我命令，向蛇山龙蟠山突围，掩护大部队过江。”
　　袁藩说：“请罗队长打前站，我殿后。”
　　萧山令说道：“袁兄弟，拜托你了，我在江边等你。”说完，指挥部队向着江边撤退。袁藩马上布置狙击手，掩护阻敌。其他队员，利用地形，跟敌人短兵相接，发挥优势，歼灭敌人。
　　大约中午时分，袁藩退到江边，看到罗友胜正在指挥士兵拆房搭筏，准备渡江。敌人渐渐逼近，罗友胜强迫萧山令上船撤退，萧山令大声喊道：“杀身成仁，今日是也！”跳下小船，继续指挥战斗。
　　袁藩说：“所有小组成员，上山隐蔽。”
　　小开说：“处长，萧司令正在激战，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不管？这太不仗义了。”
　　袁藩说：“小开，事情就要结束了。萧司令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就成全了他吧。”
　　小开听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袁藩说：“撤。”大家迅速脱离战场，藏到山林里，继续关注着山下的战况。只见那萧山令端的是倔强异常，几次被拉上船，几次又跳下来，继续战斗。经过五个小时的激战，身边战士死伤殆尽，血流成河。萧山令多处负伤，自知大势已去。英雄末路，他看着远处的南京城，大喊一声：“大好国都，何日收回？”喊毕，举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射击，自杀成仁，时年45岁。
　　后人感其铁骨铮铮，正气浩荡，遂作诗赞曰：敦诗笃礼，义胆忠肝。气吞暴日，名并钟山。
　　1937年的南京不是一座不战而亡的城市。萧山令、蓝运东、朱赤、高致嵩、易安华、罗策群、姚中英、司徒非、李兰池、刘国用、万全策、雷震、谢承瑞、华品章、韩宪元、黄纪福、蔡如柏，这些烈士的名字，将会被人们永记在心。还有五万余士兵，壮烈殉国。说1937年的南京是一座铁血城市，决不为过。
　　正是：流芳百世后人赞，金陵英魂铸诗篇。任凭大海无时静，巨手折断钓鱼竿。
　　
　　古槐四少的话：南京保卫战结束了。作为写作者，我本不愿在书中插话。但是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说。我原想塑造一位爱国的少年英雄，但是，因为故事依托的历史事件太过惨烈（南京保卫战和南京大屠杀），所以，人物几乎全部淹没在事件之中了。这不能不说是作者的一大遗憾。在叙事中，为了表意通畅，所有涉及到的语言，包括日语、英语、朝鲜语等，均由汉语叙述，请诸君原宥则个。这是小说，不是历史。本故事纯属虚构，切莫穷追猛打。因为本人和本书的观点，颇有些不合时宜，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谢谢您的宽容！啰嗦几句，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请接着看故事吧，诸多精彩，尽在大屠杀的刀光剑影之中。郑重感谢读者的支持，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真心感谢文学网编辑对本作品的宽容，没有要求改动一字一句。谢谢诸位，我会尽量奉上精彩情节，让日军的丑恶行径暴露于天下。让我们牢记历史，努力强盛我们伟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