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译

　　晚上，江阴要塞进入了短暂的平静。白天激烈的战斗，给江水染上的红色，慢慢地消褪了。
　　国军的第一和第二舰队，已经是疲惫不堪。远处日军的第三舰队十余艘战舰，像怪兽一样停泊在海面上。吉田号战列舰在江面游动，执行巡逻任务。忽然，两架日军战机呼啸着俯冲下来，一排扫射过后，甲板上的日军就掉进了大海。随后，机关炮弹就让吉田号大火冲天。吉田号的舰长秋原俊大声诅咒，显得怒不可遏。
　　在袁藩的监察处，辣椒、梅影、林玉婷和袁藩在举杯庆祝。他们成功的利用敌人的电讯，指挥敌人的战机狗咬狗，终于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梅影说：“处长，原来你让我假装负伤，是为了迷惑我们内部的敌人。”辣椒说：“梅影，你现在可是袁处长的宝贝。除了你的发报手法，别人是瞒不过日军电讯人员的。”
　　忽然，门外传了报告声。袁藩喊道：“请进。”孙长久走进来，说道：“报告处长，司令电话。”
　　袁藩说：“你们接着干，一会我给你们请功。”说完，回自己办公室接电话。林玉婷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袁藩的办公室，袁藩拿起电话，只听唐生智说：“袁藩，你到司令部来一下。”袁藩放下电话，对林玉婷说道：“我要去司令部，你和我一起去吗？”
　　林玉婷说：“当然。你自己去，我可不放心。以后我要看紧你，省得又偷偷跑到苏州去胡闹。”
　　袁藩听了，只有苦笑。
　　两人来到司令部，罗卓英正在看地图，见袁藩进来，高兴地说道：“没想到还真让你搞成了。日军的吉田号受到了重创，这应该是你们监察处的功劳。”
　　林玉婷说：“罗叔叔，我们也就只能搞些小打小闹了，真正的战斗，还是看几位司令的。”
　　唐生智说：“今天74军跟敌人的便衣队交了火，中华门方向也开始了炮战空战。一旦江阴要塞失手，敌人的飞机大炮就要真正扑上来了。”
　　袁藩说：“司令，什么任务需要我们去完成，请您下命令。”
　　唐生智说：“是这样的。下午，我们镇守中华门的88师，跟敌人展开了激战，出现了很多的伤员。我们运送药品的给养队，在萧山附近被劫了。”
　　袁藩说：“有多少药品？”
　　唐生智说：“一共七卡车。你要去把它们夺回来，然后直接送到各部队去。这是分配单子，你照做就行了。”
　　参谋长周斓说：“我知道你没多少人。你要是需要人，可以找萧司令。”
　　袁藩说：“人员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出发。”唐生智说，“这样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派预备军第十师参谋长蓝运东带一个小队，一起去。”
　　袁藩说：“我马上去准备，半个小时后准时出发。”
　　袁藩和林玉婷走出司令部，刚到监察处楼下，就听到一声爆炸，听声音应该是日本95式手榴弹的爆炸声。
　　袁藩和林玉婷急忙跑上楼，他们直接来到电讯室，只见屋子里到处弥漫着硝烟。走进屋里，就看到梅影抱着满身是血的辣椒，在不断地呼喊。那台大功率发报机，已经被炸毁了。
　　林玉婷蹲下身子，查看辣椒的伤势。她一翻开辣椒的身子，才看到辣椒的胸前被炸开了一个洞，内脏都看得到。乳房只剩下了一个，人早就断了呼吸。
　　袁藩问道：“谁干的？是谁？”
　　梅影流着眼泪说：“一个蒙面人。看身材，应该是个女人。”
　　袁藩冲出屋子，直接来到桃子的房间，也不敲门，野蛮地推门进去。就看到桃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安然入睡的样子。花格子的棉被有一半都掉到了地上，露出桃子白皙的肩膀和粉色的胸罩。
　　袁藩冲到床前，伸手抓住桃子的乳罩，把她揪了起来。桃子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目，看到是袁藩，忽然笑着说：“你干嘛？要摸就温柔点，要看就火辣点。粗鲁可不是你的风格，难道你分不清楚敌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袁藩说：“你告诉我，遇到女敌人怎么办？”
　　桃子说：“先奸后杀。要是重口味，你也可以先杀后奸。”
　　袁藩一用力，就把桃子的胸罩扯了下来，然后放开桃子，说道：“你回去吧。”
　　桃子想了想，说道：“我回去可以，你需要我代你向松井大将问好吗？你要保护好那些箱子哦。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地服侍你，不像你，冷酷无情。”说完，吻了袁藩的额头，然后披了衣服，闪身出了房门，瞬间就不见了。
　　袁藩回到电讯室，大家都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未免都现出深深地悲哀。袁藩说：“林玉婷，给辣椒整理仪容，我们没有时间了。”
　　林玉婷给辣椒整理了遗容，在整理衣服的时候，袁藩把桃子的乳罩给辣椒戴上，然后，掏出手枪，摘掉消声器，连开六枪，大家默哀一分钟，就有侍卫抬走了辣椒的遗体。袁藩说：“上装备，出发。”
　　晚上十一点钟，袁藩的小分队会合了蓝运东的小队，一起出了南京的西门，向着武汉方向进发。
　　蓝运东，湖南人，黄埔一期，少将军衔。他带的小队一共十个人，打眼看去，都是精干的老兵。大家分乘四辆中吉普，向着萧山疾驰。袁藩和梅影林玉婷小组一辆汽车，一路上，梅影还是打不起精神。林玉婷说：“梅少尉，你要是不能及时调整状态，也许下一个就是你。”
　　袁藩说：“到底怎么回事？”
　　梅影说：“你和林组长走后，我跟辣椒继续监听。忽然，辣椒发觉门外有动静，就起身查看。这时，一个黑衣人窜进来，两人就打在了一起。我一看来人不好对付，就跟辣椒一起作战，准备消灭来人。那人一看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掏出一颗手雷，扔到了发报机上。辣椒为了保护发报机，就扑上去抱住了手雷。爆炸过后，我过去查看辣椒，那人就趁机逃走了。袁处长，我怀疑那人就是桃子。”
　　袁藩说：“我会查清的。梅影，你要振作起来，现在环境险恶，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牺牲。”
　　“我明白，处长。”梅影说，“我跟辣椒是同学，一起受训，情同姐妹，没想到仗还没打起来，她就先走了。”
　　就在此时，蓝参谋的副官报告，前面发现了车队，于是大家下车，爬到山坡上往下观察。只见下面的官道上，停着十二辆卡车，车子都盖着帆篷，看不清装的什么货物。一队国军士兵，在生火做饭。
　　蓝参谋说道：“袁处长，好像车队没有受到攻击，我们下去吧。”
　　袁藩说：“长官，敌人在这一带活动，都是穿我们的军服。这一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还需要观察。”
　　蓝参谋说：“他们要是敌人，抢了车子，为什么还不撤退？”
　　林玉婷说：“蓝参谋，日本鬼子根本不把我们国军看在眼里，嚣张得很。”
　　蓝参谋说：“袁处长，你有什么打算？”
　　袁藩说：“我们先假定眼前的部队是敌人。他们大概有一百人，我先派下去两个小组，防止敌人狗急跳墙，关键时刻炸毁药品。等我们观察清楚，就展开攻击。你们的武器是冲锋枪，我们有五把狙击枪，然后就是手枪了。我想把狙击手放到山上，作为掩护。然后我们打一个冲锋，和敌人肉搏。”
　　蓝参谋点头称是，于是大家开始准备。袁藩派孙长久和小开的小组接近敌人，防止敌人炸毁药品。狙击手选择狙击地点，准备射击，大家继续在山坡上观察。
　　下面的人仍然在生火做饭，他们纪律严明，没有任何嘈杂声音。蓝参谋说：“看不出是日军假扮的。”话音一落，忽然响起了枪声。听声音，还都是美国冲锋枪的打字声。蓝参谋说：“怎么回事？莫非咱们的人发现了破绽，打起来了？”
　　袁藩说：“是新四军。”
　　蓝参谋说：“新四军？你说的是刚刚成立的叶挺将军的部队？”
　　袁藩说：“是。他们没有补给，一切都靠自己筹备。大概是看上了这批药品，所以就打上主意了。”
　　蓝参谋说：“打国军的主意？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袁藩说：“他们是不打国军的，下面的队伍一定是日本人。走吧，我们去消灭敌人吧。”于是大家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冲下去，开始肉搏。
　　狙击手在坡上，严密监视战场动态。小开和孙长久也是隐伏不动，继续监视。熊海涛带着刘洪柱和何敬才，林玉婷带着朱雀和吕元松，何谢带着王子恒张秋，袁藩和梅影，大家一起杀向了敌人。蓝参谋的人大概不习惯近战，他们端着冲锋枪，在外围扫射。
　　梅影想到刚刚死去的战友，不由的怒火中烧。她冲进敌阵，大开杀戒。袁藩不敢马虎，始终跟随在她的左右，作为策应，来保护她的安全。
　　王凤山的游击队，是打游击的好手，枪法准，自己隐蔽的又好，倒是把敌人打的晕头转向。二十分钟后，敌人就被消灭了。小开和孙长久这时才钻出来，开始打扫战场。
　　蓝参谋说：“袁处长，你的人都是好手。一开始我还担心，没想到唐司令还有这么一支队伍。”
　　这时，熊海涛报告：“袁处长，蓝将军，药品都在。”袁藩转头看着衣衫褴褛的游击队，他对篮运东说：“将军，我有几句话跟您说。”
　　篮运东说：“我看到了。新四军里有的战士伤口已经感染了，他们肯定是缺少药品。”
　　袁藩说：“那就给他们十箱子。”
　　篮运东说：“五箱吧，我装作没看到。”
　　袁藩说：“明白。”他走到王凤山面前，说道：“王队长，感谢你呀。”
　　王凤山说：“咱们是一家人，还说客气话干嘛？统一战线，共同抗日。”
　　袁藩说：“前线吃紧，急需药品。我看你的队员也受了伤，这样，给你们留下五箱药品，你别嫌少呀。”
　　王凤山笑着说：“袁处长，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兄弟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我们二话不说，说打就上。”
　　篮运东看着新四军搬走了五箱药品，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国共两党，怨隙颇深。这样的举动，要是老头子知道了，是要军法从事的；退一步说，打败日本后，国共终须有一战。到时候，没准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劲敌。
　　说话的暗表：还真让蓝将军猜对了。十年后，国共交战，在山东战场上，陈毅、粟裕的华东野战军在孟良崮包围了国军王牌部队74师，就是这个王凤山，带着他的特务团，第一个冲上山头，亲手击毙了74师师长张灵甫，让蒋介石着实心痛了好长时间。但此时，张灵甫将军也在南京防守，隶属桂永清的教导总队，作战英勇，称得上是一位抗日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