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陆命令第八号 第二十三章 空中飞舞的mso

　　第二十二章大陆命令第八号
　　
　　12月1日，清晨的阳光刚刚升起，尚德义和皇甫泽声开着汽车，把武器交给易安华少将的时候，少将问了一句：“袁处长呢？”尚德义说：“回南京城里了。”易安华说：“你们两个也回去吧。来人，马上发武器，交给那些新兵学习打枪。”
　　在苏州的日军司令部里，松井石根正在召开作战会议。这次作战会议是由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主持的，与会人员包括他司令部的主要成员，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第3师团的先遣队鹰森孝大佐、第9师团的吉住良辅中将、第16师团的中岛今朝吾中将、第13师团的山田支队、第十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第6师团的谷寿夫中将、第18师团的牛岛贞雄中将、第114师团的末松茂治中将、国崎支队的少将国崎登。加上通信部队铁道部队航空部队工兵部队等的指挥官。会议内容就是一项，陆军总部发下了《大陆命令第八号》，内容很单一：“中支那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克敌国首都南京。”
　　命令一传达，武藤章说道：“这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中国的大好河山，是我们的了。”吉住良辅说：“我们有二十万军队，还有强大的海军空军，还有坦克部队，眼前这区区十万国军，一没有重装备，二没有后援补给，这样的战斗，还用打吗？结果在那明摆着。”鹰森孝说：“各位将军，消灭支那人的国军容易，但是要想征服支那人，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柳川平助说：“大佐的意思是，即便我们占领了敌国首都，也得不到民心，因此也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征服？”
　　朝香宫说：“我们可以采用满洲的方法，以华治华。”
　　松井石根说：“可到哪里再找一个溥仪那样的合适人选？”
　　谷寿夫说：“要想征服支那人，还要靠飞机大炮，支那人，不可靠。”
　　中岛今朝吾说：“中将的见解很高明。我认为要想彻底征服中国，有一个法子，简便易行，那就是屠城。”
　　诸位将领听了，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武藤章说：“唐朝的时候，中原皇帝为了打败叛将安禄山，请回纥人收复洛阳，还答应回纥人放假三天，结果洛阳由九百万户减少到二百万户。可最后回纥人并没有占领洛阳，还是退回了草原大漠。”
　　朝香宫说：“清朝的时候，有个嘉定三屠，清政府不是占有了中原几百年吗？可见越是杀的人多，统治就越牢固。”
　　武藤章说：“很稀奇的理论，值得研究。”鹰森孝说：“敌人如果弃城投降，你的屠城统治论调还成立吗？”
　　松井石根说：“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延缓进攻，给敌人造成假象，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谷寿夫说：“我看有的军官胆怯了？别忘了，我们是为天皇而战，任何退缩的理由都是不成立的，也是极端可耻的。”
　　鹰森孝说：“中将阁下的话是有所指吗？放心，在战斗中我不会比任何将军胆小。”
　　谷寿夫说：“我认为团结一心才最重要。眼前的大好河山，充满着诱惑。这还不胜过一切的一切吗？”
　　末松茂治大喊：“杀！杀！杀！”
　　朝香宫鸠彦王说道：“我们应该喝点酒，提前庆祝一下。”
　　松井石根说：“应该哦。”
　　中岛说：“可惜，没有女人。特别是中国女人，很有味道。”
　　喝完酒，松井石根说：“现在，发布作战命令。此次南京作战，我们将采用三面合围一面封锁的战术，五路并进，力争全歼唐生智的十万守军。海军第三舰队，夺取江阴要塞，消灭敌人的第一第二舰队，封锁江面，拦截溃逃部队。第十三师团，从镇江取扬州迂回到浦口攻城。山田支队取乌龙山进而占领下关，断敌退路。十六师团进攻句容、汤水镇取紫金山向下关、东煤碳港方向攻击。第九、十二联队占领中山门。第九师团占领光华门通济门。第十军进攻雨花台一线。具体要点配置，请参谋长阁下布置战役地图。”
　　会议结束后，松井石根和武藤章走进办公室，只见袁藩坐在沙发上，显然已经来了很长时间。松井石根说：“袁公子，你的女朋友换人了吗？”
　　袁藩说：“林玉婷还没同意。”
　　武藤章说：“我们不会伤害林玉婷小姐的一根毫毛，我们只是要你一个诚意。”袁藩说：“阁下的用意我很清楚，我会说服她的。”
　　松井石根说：“我们刚才开了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袁公子有兴趣吗？”
　　袁藩说：“我知道是进攻南京的命令下来了。大将阁下要是想说，就把你的军事部署说出来，我很感兴趣。”
　　武藤章说：“袁公子，军事部署是最高机密，可是我们对你开放，原因你知道。我们感兴趣的是，你对我方提出的条件，有什么意见？”
　　袁藩说：“你们的要求我看了，有两点我认为很有修改的必要。第一，原先划定的国土面积是江苏、浙江、安徽、湖北、湖南，我认为应该扩大到河北和两广地区。第二，我不在乎日本国在我的国家内设立警察，有官员进入政府要害部门，这一点我跟我的父亲不同。至于外交，取消各国租界，我都没意见。我的意见在于国内矿产的开采权归属。”
　　武藤章说：“你想建立的国家，要涵盖整个华北华中华南，我们可以考虑。但是，开采权，我们不会让步。”
　　松井石根说：“你跟你父亲不同，你的父亲有自己的军队，可你没有。据我们的调查，你只有一支间谍部队，帮助你搜集各个方面的资料。至于战斗部队，你没有一兵一卒。”
　　袁藩说：“军队，是最不成问题的。你只要给他吃的，他就会跟你走，成为你的士兵，最忠诚的士兵。”
　　武藤章说：“那就等你把林玉婷小姐送过来，我们再谈吧。”
　　袁藩说：“南京的战争，蒋介石要的不是胜利，他想要什么，相信阁下清楚。我相信，伤亡数字，才是阁下最关心的。”
　　松井石根说：“我们要的是征服。如果敌人放下武器，不与抵抗，本着人道仁慈的原则，我们大日本皇军会网开一面，这对我军的荣誉有莫大的好处。蒋介石是在做秀，做给他的洋大人看。可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出兵援助中国。因为，大日本帝国的威慑力，已经达到了南北两极，无所不包。”
　　袁藩说：“盲目的自大就是自杀。”
　　武藤章说：“我们知道袁公子是在挽救中国，可是，我敢预判，你的结果，不会好于你的父亲。汉奸卖国贼的罪名，你是少不了的。哈哈哈……”
　　袁藩说：“身前奇功身后名，大雪纷飞落坟茔。白骨森森无贵贱，化作泥土伴虫鸣。”
　　松井石根说：“袁公子，你有兴趣看看我们最新型的战机吗？”
　　袁藩说：“荣幸之至。”
　　武藤章说：“司令，袁公子，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说完，鞠了一躬，转身去了。松井石根带着袁藩来到机场。
　　这是一个简易的机场，大概是占领苏州后才修建的。机场上停着十几架飞机，没有起飞降落的迹象。松井石根带着袁藩来到一个宽阔的厂房里，指着一架飞机说：“袁公子，你看这一架飞机怎么样？”
　　袁藩说：“中岛J8M1秋水战斗机，全长5.95米，翼展9.50米，全高2.70米，自重3870千克，最大速度每小时900千米，装有无线电通讯系统。火炮二门，子弹100发。是中岛重工研发的。还没到成熟阶段的试验品，将军就拿到战场上来了？”
　　“你知道的真不少。”松井说，“你有兴趣试一试吗？”
　　袁藩说：“非常乐意。”
　　松井石根示意机械师准备，机械师把旋梯放到机舱上，袁藩穿戴了装备，跨上了秋水战斗机。
　　
　　第二十三章空中飞舞的摩斯电码
　　
　　袁藩关上秋水战斗机的舱门，就听到气象通报：“少云，风速5米秒，能见度大于10千米，气温16度，湿度30。”真是一个理想的好天气。袁藩点火加速，就在将要冲出跑道的时候，飞机腾空而起。袁藩调整方向，朝着南京直冲过去。
　　在飞机上俯瞰南京，她就像一只海马，镶嵌在华中的大地上。蜿蜒的长江从她的北侧穿过，使她又像一条巨大的珍珠项链，悬挂在祖国的胸膛之上。南京是华东第二大城市，是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的美誉。奔腾不息的长江，不仅孕育了长江文明，也养育繁荣了古都南京6000年的文明。光是她的别名，就有几十个。比较出名的有石头城、建业、应天、金陵等等。端的是江南佳丽锦绣地，虎踞龙盘帝王城。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这里是善美之地，以南京“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却也当之无愧。
　　可是，就是这样一座历史名城，马上就要经受一场战争的浩劫，罪恶的洗礼。
　　袁藩驾驶着秋水，来到南京上空。他飞得并不高，几乎能够看到人们的五官。南京的街头，人山人海，因为人们正在观看卫戍司令唐生智的第二次游街动员演讲，坦克的巨大轰鸣，与飞机掠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奇怪的交响曲。大家看到一架日本的战机飞过头顶，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林玉婷看着头顶上的飞机在南京上空盘旋，心里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忽然，飞机拖出长长的尾气，逐渐形成了一段段长短不一的线条。林玉婷心里骂道：“该死的日本鬼子，有什么可炫耀的？小心陈纳德的飞虎队把你打下来。”在林玉婷的骂声中，飞机飞远了，看方向，是到雨花台阵地去了。
　　林玉婷看着看着，觉得很蹊跷。心里一动，就看出了天上的玄机。原来，天空中飞机拉出的尾气，是一段摩斯电码，意思是：“狼来了。”
　　“袁藩！”林玉婷嘴里念叨着情郎的名字，眼睛就湿润了。在雨花台，在乌龙山，在中华门，在江阴要塞，士兵们都看到了那幅长短不一的图案。直到飞机消失了，大家还在指指点点，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和疑惑。
　　胡慧云站在军统情报站的院子里，看到了天上的摩斯电码，马上向武汉的戴笠局长进行了汇报。戴笠把情况报告了蒋介石总统，蒋介石立即下令，南京卫戍区进入临战状态，敌人的进攻终于来了。
　　胡慧云站在院子里，仰望蔚蓝色的天空，嘴里喃喃的说：“袁藩，是你吗？”
　　袁藩回到南京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虽然日军一开始都是小股部队的偷袭，但是，枪声一旦打响，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两天，唐生智的司令部都是在总统的教导下，指挥战斗。袁藩没有什么战斗任务，就帮着萧山令的宪兵维持秩序。很多市民陆续被转移到国际安全区。虽然还没有戒严，但是街道上除了士兵，已经很少见到行人了。
　　国际安全区的行政长官是拉贝先生。拉贝先生生于1882年11月23日，德国人。是西门子公司的驻南京代表。国际安全区实际上就是难民区，是拉贝和红十字会的约翰•马吉牧师、许传音、汉森等十几位中外人士发起成立的。市长马超俊授予拉贝为安全区执行主席的职位，负责难民安置。唐生智专门给安全区拨了钱粮，配备了450名警察，维持治安。拉贝带着秘书史密斯向日本华中司令部递交了正式公文，但是并没有被接受。日本特高课的原田少将对拉贝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来中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仁慈善良，悲天悯人，拯救苦难。请拉贝先生放心，安全区的人民是安全的。”
　　约翰牧师听了拉贝的情况描述，单手在胸前画着十字，虔诚的说道：“主啊，你的仁慈广大，是与生俱来的超力；你的博爱宽容，是圣灵的恩赐。愿你在西方的普照，放射到东方，让野兽驯服，让禽鸟歌唱，让世人安详，让草木生长。”
　　拉贝推一下眼镜，双目散发着鹰隼一样的目光，大声说道：“牧师，我们应该联合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甚至更多的国家，跟日本人交涉，交涉。”
　　牧师说：“侵略军的子弹，已经穿透了外交的盾牌，我们等着主的恩赐吧。”
　　听了牧师的话，大家都感到力不从心，只好干些实际的工作，争取把事情做到更好。许传音找到宪兵队长罗友胜，告诉他房子不够了。罗友胜问他需要多少，许传音说安全区大约要安排20万人，罗友胜要回去请示，许传音说等你回信，就去忙了。罗友胜找到袁藩，把情况说了，袁藩说马上回去向唐司令汇报，争取做好战时难民的安排工作。袁藩回到监察处，迎面碰上了桃子。
　　桃子说：“袁公子，回来了？整天神出鬼没的，找你可真难。”
　　袁藩说：“找我干嘛？”
　　桃子说：“听说梅影受伤了，而且还是手上。你是不是给我使了一个障眼法，怕我阻拦你们进行电讯侦查。”
　　袁藩说：“一会给她换药，你跟我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我没那么无聊。”桃子说，“我们的军队打过来了。”
　　袁藩说：“我已经听到了炮声。”
　　桃子说：“希望公子早作决断。”她看到袁藩保持沉默，就说道，“你在天空的杰作我看到了。所有中国人都处在战争的矛盾中，你袁公子恐怕是最矛盾的一个了。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往前一步，您就是我的国王陛下，多么的大诱惑呀。”桃子说完，转身出去了。
　　袁藩望着窗外冷清的街道，听着远处的炮声，不免心潮起伏。这时，林玉婷走进来。她给袁藩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袁公子，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袁藩想了想说道：“昨天我是在苏州。”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林玉婷，然后接着说，“日本人跟我谈条件，他们不想我公开那箱子里的东西。”
　　林玉婷说：“你的条件呢？”
　　袁藩说：“日军占领南京后，要保证老百姓的安全。”
　　林玉婷说：“谢谢你为南京的百姓着想。”
　　袁藩说：“可是他们还有一个条件。”
　　林玉婷说：“是什么？”
　　袁藩说：“他们要求让你去当人质。”
　　林玉婷听了这样的条件，感到很诧异：“为什么是我？”
　　袁藩说：“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情侣。”
　　林玉婷说：“我们是吗？”
　　袁藩说：“是。”
　　林玉婷说：“那你抱抱我呀。”
　　袁藩走过去，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林玉婷。林玉婷冷冷地说：“你少跟我假情假意！我不会同意的。”说完，气冲冲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