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香吻 第十五章 箱子

　　第十四章香吻
　　
　　蒋介石封完了官，沉着脸说道：“有人报告你缴获了一批重要物资，怎么不上交呀？”袁藩说：“这批物资很重要，我怕军统敌我不分，保护不周，耽误了大事。”
　　戴笠听了这样的话，简直要气晕过去了。可是有前边自己手下叛国投敌的事情，也不好分辨，只有装作听不见。心里暗想：有账以后算。
　　蒋介石说：“雨农，派人跟他去，把物资运走。”
　　戴笠急忙立正，高声喊道：“是。”
　　袁藩说：“既然总裁觉得合适，属下遵命。”
　　从总统办公室出来，戴笠对陈工楷和胡慧云说：“你们两个带着二十个人，跟着袁处长去取东西。注意，特密级别。”
　　陈胡二人答应一声，急急忙忙的调集人手去了。戴笠对袁藩说：“袁处长，今后咱们要相互提携，共同进步。多谢你今天解围，要不老头子追究下来，够老哥我喝一壶的。”
　　袁藩说：“只要是打鬼子，都好说。否则，就是生死相见。”这话戴笠不好接茬，只好沉默。他心里感到袁藩很不好对付，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真的好棘手。
　　正好陈胡带着一辆吉普一辆卡车来了，袁藩就上了吉普，一路向着自己的住处驶来。走过兆民路，刚一转弯，就看到前面有一辆黄包车倒在地上，黄包车夫正在扶起摔倒的乘客。袁藩他们的吉普车刚一到那，那两个人从怀里掏出手枪，就开始射击。袁藩早有准备，一拉胡慧云，就从另一侧滚出车外，带的陈正楷也掉下了车。袁藩跟胡慧云躲到一个垃圾桶后边，观察眼下的形势。
　　后边的军统人员已经跟袭击者交上了火，陈正楷忙着指挥手下反击。袁藩伏在垃圾桶后边，不时的开上一枪。胡慧云蹲在他的身旁，一边看，一边说：“你的枪法真差劲，一个也打不中。”袁藩说：“你真香。”胡慧云没听清楚，嘲笑的说道：“香还打不中？”袁藩看着胡慧云高耸的乳房，说：“目标这么大，怎么打不中，只是不好意思开火。”胡慧云转头看着袁藩说：“你在胡说什么？”
　　袁藩说：“我想吻你。”说着，就在胡慧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胡慧云一下子红了脸，恼怒地说：“你真个花心大萝卜，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我看呀，林玉婷跟着你，一定早就被你给香了。”
　　袁藩说：“你吃醋了？”
　　胡慧云说：“胡说八道。”就在这时，几声爆炸过后，枪声忽然停止了。两人伸头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军统的尸体，对方的人早就不见了。再看陈正楷，搂着一只受了伤的胳膊，正在大喊大叫，也不知道是在叫什么。
　　袁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回到住所，知道大家都回来了，一共摸到三个鬼子的情报点。林玉婷请示要不要端掉，袁藩说不着急。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见袁处长。袁藩来到院子里，一个人上来报告，说自己是78军的，被选派来参加监察处。其余的人也是来自各个部队的，情况基本相同。袁藩看到，小开也在队伍里，不由得露出微笑。队伍里还有一个姑娘，一问才知道是报务员。他让林玉婷为这些人登记造册，分配任务。林玉婷问袁藩什么任务，袁藩就让孙长久带着这些人到军统情报站起出他们遗留的武器，好做战备使用。
　　看着一群人走出了院子，袁藩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在总统府的作战会议室里，唐生智正在召开军事会议。蒋介石亲自坐镇，因此各路将领都是正襟危坐，不敢稍有懈怠。
　　唐生智看着眼前的这班军官，心里很郁闷，因为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嫡系，可惜了。他清清嗓子，说道：“淞沪停战协议达成后，东洋人并没有死心。从杭州湾登陆的第十军，已经越过制令线，这说明南京保卫战势所难免。我承蒙总裁看重，担任卫戍司令，决心与南京共存亡。各位也是总裁的爱将，我希望均不负总裁厚望，戮力同心，抵御倭寇。各部队防区是这样安排的，请各位将军无条件执行。徐源泉的第二军团，防御乌龙山。叶肇的第66军，防御大水关。宋希濂的36师，防御幕府山。俞济时第74军，防御牛首山。孙元良的第88师，防御雨花台。王敬久的87师，防御江南铁路北端光华门通济门一线。桂永清的教导总队，防御紫金山天堡城一线，并有镇江的103师和112师，负责向南京增援。青龙山由83军和36师各抽调一个团防御。邓龙光的83军，部署在中华门麒麟门一线防御。萧山令的宪兵部队，警戒蛇山龙蟠山一线。各部队应积极征召兵员，补充编制，迅速集结，围绕战略防御要点构筑工事。本司令规定，外围阵地和复廊阵地不得交叉交换，违令者军法从事。所有船只，由南京交通部长俞飞鹏收缴，宋希濂军长统一管理，任何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后，不得私留船只。市民安抚工作，将由南京市长马超俊进行协调。大战将至，各部要严明职守，恭谨勤奋，如有玩忽懈怠，逡巡不前者，严惩不贷。”
　　最后，照例是蒋介石收尾。他说了一通勉励的话，赞扬了唐生智勇挑重担的精神，分析了国内国际形势，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共御外侮。又重复了一遍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东西南北的老套话，诸如用空间换取时间的论调等等。终于散会了，各部迅速去指挥调动部队了。唐生智又特意留下宋希濂军长，嘱咐渡船一事。回到司令部，参谋长周斓说：“司令，要不要留下一条船？”唐生智说：“干嘛？你想让我做逃兵吗？”罗卓英说：“我觉得参谋长的话有道理。”刘兴也点头称是。唐生智说：“那好吧，就留一条保命吧。”说完，回屋休息去了。剩下的三人相视一笑，也算是心照不宣。
　　第二天，周斓去36师安排船只，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马虎不得。到了部队才知道，部队里出事了。原来3团的军需处里有日伪的特务，把炮弹都做了手脚，一发也打不响。幸亏发现的及时，要是打起来，那还不是要命的事吗！听说这件事情还是袁藩的监察处发现的，大家纷纷猜测袁藩是什么人?因为以前从没听说过。有人说是军统的，又有人说军统那帮废物除了会搜刮民财，就是欺上瞒下。这样的情报，怎么会是他们发现的呢？周斓办完事，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国军的队伍里，夹杂着很多的老百姓。
　　他停下车，叫住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询问。那人说：“我们是被拉来当兵的。”周斓问道：“你们会打枪吗？”那人说：“打什么枪？来的时候长官说了，就是在阵地上趴几天，完事就给现大洋。”
　　周斓听了，也不再问话，驱车直接回司令部了。可是，他的心里，早就哇凉哇凉的了。国军的编制就是这么补齐的。
　　
　　第十五章箱子
　　
　　袁藩的监察处，增加了人手，达到了65人。孙长久带着人从军统南京情报站起出了一些军火，就装备了这些人。林玉婷说：“不错呀，成了处长了，军衔也超过了我。可惜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新兵蛋子。”
　　袁藩说：“把你的匕首给我。”
　　林玉婷掏出匕首交给袁藩。袁藩看到林玉婷为这把匕首专门配了一个鹿皮套，看来林玉婷还是很喜欢它的。
　　林玉婷看着袁藩，忽然问道：“你是用什么杀死敌人的？好几次了，我都没看清。”袁藩说：“用什么杀敌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敌本身。我们不过是战争的工具，学会杀人，就有饭吃了。”
　　林玉婷说：“我看你不像工具，要不你留着那些箱子干嘛？”
　　袁藩说：“马上你就知道了。”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吵闹声。林玉婷从窗口一看，急声说道：“怎么他来了？”
　　袁藩问答：“谁呀？”
　　林玉婷说：“陈诚。他可是蒋委员长的亲信，你别鲁莽。”
　　陈诚是浙江人，字辞修，号石叟。上将军衔。淞沪会战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他是国府中的主战派，因为是军校出身，自然希望在疆场上建功立业。不知怎么，蒋介石居然派他来讨要那些箱子。袁藩看到他被何谢拦在门外，就是进不来，不由莞尔。
　　他知道陈诚的分量，可是何谢不知道。袁藩急忙跑下楼，面对着陈诚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总指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个小庙来？”
　　陈诚说：“你就是袁处长？我是奉总裁的命令，运走那些箱子的。”
　　袁藩说：“辞修兄，请出示总裁手谕吧。”
　　陈诚说：“口头的。”
　　袁藩说：“无凭无证，不能奉命。”陈诚的一个手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上校处长，敢跟将军这样说话？不想活了吗？”
　　袁藩说：“是呀，我来南京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那名上校说：“好，我就成全你。来人，把他绑了。”他一说完，就上来七八个人，要下袁藩的枪。袁藩忽然掏出一把匕首，腥臭无比。只见他猱身而上，一瞬间，那些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说来也怪，那把匕首饮了人血，马上就变得香气扑鼻，随后渐渐的归于平淡，香臭皆无。端的是神器，自有奥妙。
　　陈诚看到眼前的情景，就以为看到了自己平生最怪异的事情。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来，其余的手下也不知所措，谁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
　　陈诚终于喊了一句：“来人。”他的手下听了，急忙举枪对准了袁藩。
　　袁藩说：“他有手下，我的手下都死光了？”话声一落，只见袁藩后边的六十几号人，只有十二个人举起了枪，其余的人犹豫彷徨，不知道该帮谁。袁藩暗暗记下了举枪的十二个人，然后对陈诚说：“三炮将军，你想死吗？”
　　陈诚一愣，他从袁藩的眼神里看到了死神的目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可不想跟袁藩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同归于尽。可是，他又没有台阶下，只好僵持着。
　　这时，唐生智慢悠悠的走过来，后边跟着侍卫常奇。他来到近前，咳嗽一声，说道：“辞修兄，干嘛跟一个小辈置气？总统有令，着监察处袁藩处长，立即带人护送箱子到军部，不得有误。着陈诚立即撤回。”
　　陈诚看了一眼唐生智，说道：“谨遵总裁命令。”说完，一挥手，带着人走了。唐生智说：“袁处长，你们特种兵在训练的时候，没说过杀人也要分场合吗？”
　　袁藩说：“报告司令，我在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史密斯将军告诉我，遇到纠纷，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让对方闭上嘴巴。”
　　唐生智说：“林玉婷，你以后要准备一些胶布，留着让袁藩给人家封嘴巴。”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袁藩说：“孙长久，你多带些人，把箱子送到军部去，记得要回执。”
　　林玉婷说：“我也去吧，路上恐怕不安全。”袁藩点点头，转身回楼上去了。刚一进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袁藩说道：“进来。”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报务员。袁藩说：“你好。”
　　报务员说：“报告处长，我的代号叫辣椒，在庐山受训。”
　　袁藩说：“好吧，今后在监察处好好干，咱们要是有命活着离开南京，我一定给你请功。”
　　辣椒说：“我来南京是抗日的，没想过这些无聊的问题。”
　　袁藩说：“生死大事，算无聊吗？”
　　辣椒聪明的不说话了。袁藩只好说道：“你今后几天的任务就是研究各部队的通信方式，另外，最好是连一些情报机构的密码都掌握，咱们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辣椒说：“是。不过，处长，您要是总像今天这样，动不动就要人命，我们没有活着离开南京的希望。”
　　袁藩说：“你是在指责我吗？”
　　辣椒说：“不敢。处长的处理方法，我喜欢。”
　　袁藩听了姑娘的赞美，笑眯眯地说：“去忙吧。”
　　辣椒说：“报告处长，你要求的任务我没法完成。”
　　袁藩说：“为什么？”
　　辣椒说：“处里的电台功率太低。”
　　袁藩说：“明天给你一台大的。”
　　辣椒说：“是。”敬礼之后，转身出去了。
　　中午时分，孙长久回来了。他把回执交给袁藩，就出去了。袁藩收好回执，对林玉婷说：“咱们找的厨子来了吗？军队的厨子做的什么饭？简直难以下咽。”
　　林玉婷说：“没想到你的嘴还挺刁。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敢不办吗？”
　　袁藩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林玉婷说：“你知道大家都叫你什么吗？”
　　袁藩说：“什么？”
　　林玉婷说：“老虎。”
　　袁藩说：“咱们去尝尝厨子的手艺吧。”
　　吃过饭，袁藩把小开找来，问道：“怎么，萧司令肯放你了？”
　　小开说：“我死缠烂打，最后就成功地来到了这。这真好，没有那些官场上的烂规矩，真好。”
　　袁藩说：“你的意思是，以后再有杀人的事情，就交给你？”
　　小开说：“求之不得。要不我来这干嘛？”
　　袁藩说：“你是党员吗？”
　　小开说：“我没加入。咱们处里，国民党员只有三十几个。”
　　袁藩说：“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弄一部最大功率的电台。”
　　小开说：“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转身出去了。袁藩喜欢这样的工作作风，不推不问，让领导省心，就是好下属。
　　傍晚时分，小开就带着电台回来了。袁藩问他哪弄的，小开说是在电报大楼弄的。辣椒看了电台，很满意，看着袁藩的眼神也不对了。林玉婷很不高兴，拿眼直瞪袁藩。
　　晚上，全队大会餐，算是为新队员接风洗尘。吃过饭，袁藩让孙长久带人到妓院里请来了二十几个姑娘，开了一个盛大的晚会。他派人去请唐生智的司令部成员，将军们一个也没来，只有几个侍卫来了。让袁藩没想到的是，曙光照相馆的矮胖子也来了，还带了礼物，祝贺袁藩高升。还别说，这胖子舞技精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袁藩偷偷问他叫什么，那胖子说叫渡边，名古屋人。
　　袁藩跟林玉婷跳完一支舞，辣椒来邀请他，就跟辣椒跳。林玉婷很不高兴，赌气跟常奇跳。一直玩到后半夜，直到小开说唐司令电话，袁藩才解散了舞会。他吩咐大家收拾屋子，自己来到办公室，一接电话，就听到唐生智说道：“袁藩，你的监察处都成了窑子房了！好了，没时间听你解释。箱子被盗走了，就刚才。老头子有令，让你马上追击，务必夺回箱子。”
　　袁藩说：“哪个方向？”
　　唐生智说：“苏州。有军统的陈正楷跟着你，一起执行任务。”说完就挂了电话。袁藩立即召集所有人开会，大家就在舞厅里集合，刚才还歌舞升平，现在气氛却很紧张。袁藩说：“三个小时前，箱子被盗了，日本人向着苏州方向撤退了。总裁让我们立即追击，夺回箱子。”
　　孙长久说：“就知道他们保不住。这不，净给人添麻烦。”
　　袁藩说：“我宣布一条纪律，什么时候也不能发牢骚，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多恶劣的环境，都要有敢打必胜的信念。孙长久，你听清楚了吗？”
　　孙长久大声说：“遵命。”
　　袁藩说道：“这次我亲自带队。”接着，他念了一串名字，都是那天对付陈诚的时候，没有举枪的人，就连辣椒也不带。而他的亲信，一个也没有。林玉婷看了看执行任务的那些人，心里迷惑不解。小开和孙长久也是很不理解，但是都没敢问。袁藩说：“军中无戏言。处里的防务交给孙长久负责，如有差错，从严处理。”
　　说完，就叫大家上装备。林玉婷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小心点，我等你。”
　　袁藩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