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拦截

　　车厢终于静止不动了，大家基本没出问题。何谢也是皮肉伤，不影响战斗力。袁藩让大家收集武器，整理装备。这时，车箱外传来枪声。袁藩说：“打开车窗。”熊海涛听了，举起手枪，冲着窗玻璃就砸。小开拦住他，然后俯下身，用匕首轻轻地把玻璃取下来。其他的窗户也被林玉婷几个人打开了。
　　熊海涛不好意思地说：“早听说特种兵胆大心细，原来是真的。”
　　袁藩伏身在车窗前，向外一望，只见特务连在高岩峰的带领下，已经建立了防御阵地，正跟山坡上冲下来的敌人交火。敌人大概一百名左右，都是特战装备。
　　小开说：“组长，我们去增援特务连吧？”
　　袁藩说：“69组，监视对面。”孙长久和何谢立刻趴在另一面的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何谢架好狙击枪，扫描着那片开阔地。
　　外面的枪声越发激烈了，洪树说：“听枪声，特务连要顶不住了。”熊海涛说：“他们可能是车厢翻到的时候损失比较大，影响了战斗力。”
　　袁藩说：“鬼子的枪法好，战术素养高，不好对付。不过，特务连也有十二个神枪手，敌人一时半会攻不上来。”
　　熊海涛说：“袁组长，你太厉害了。凭着一双耳朵，就知道双方的实力对比，真是神了！”就在这时，孙长久说：“组长，有情况。”袁藩跑到另一面，往外一看，愣住了。其他的队员也是脸色的大变，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开阔地上，出现了二十个人，都穿着白色防化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嘴上输出的管子，就像一个大蚯蚓，在胸前微微颤动着。他们每人提着一口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洪树说：“不会吧？这些怪物，难道是……这下我们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何谢说：“看他们就像是山精海怪，这到底是什么人？”
　　袁藩说：“命令：每人打三枪，然后冲出去肉搏。注意，必须爆头。”
　　大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不说话，开始一心一意的瞄准。袁藩估计敌人已经进入了三十米射程，低声命令：“打。”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二十个敌人居然全部倒下，难道都中弹了？袁藩对林玉婷说：“你留下，用狙击枪掩护。其他人，上。”说完，率先奔出车厢，向着敌人冲去。他速度奇快，只有小开能跟上。袁藩来到近前，并不看对方死活，上去就是一刀。大家照葫芦画瓢，等到确定敌人都死了，袁藩就命令大家收集箱子。正好二十个箱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袁藩说：“69组留下来保护箱子，其余人增援特务连。”
　　大家听了，紧忙整理枪械，跟着袁藩跑到车厢后边。他们探头一看，只见特务连的人全部牺牲了，十几个敌人正在对着倾倒的列车进行密集扫射。袁藩一个虎跳，冲了出去。大家一起上，跟敌人短兵相接。几分钟下来，就看出敌人的战斗力远不如六十六小组的成员。不到十分钟，敌人就全部被消灭了。
　　袁藩示意大家打扫战场。熊海涛抱着高岩峰的尸体，嚎啕大哭。袁藩说：“检查敌人的尸体，不留活口。”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一下子窜起来，沿着S形的路线飞快地向着山坡跑去。小开起身要追，洪树打了几枪，都没打中。只听车厢里一声轻响，那个敌人一头栽倒在坡上，滚了几下，不动了。
　　袁藩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工夫看看列车的情况。列车已经全部倾倒，车头爆炸，不成样子了。其他的车厢还算完整，可是变形严重。袁藩说：“小开，你去第三节车厢，里面有一辆吉普车，开出来。
　　小开看了看扭曲的车厢，说道：“组长，你看车厢都变成那样了，有车也早摔坏了。”
　　袁藩说：“小开，你认为我的智商跟你一样吗？”
　　小开听了，也不说话，走到第三节车厢，往里一看，就乐了。只见车厢里有一辆吉普车，四周被麻袋塞的严严实实，车子完好无损地倒扣在车厢里。小开摸了一下，发现麻袋里装的是棉花。小开说：“组长，车子倒过来了，我一个人弄不了。”
　　袁藩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笨。”说完，捡起地上的一个手雷，拔掉引信，在头盔上一磕，就扔到了车厢一侧。小开一见，急忙抱头一滚，随后一声爆炸，车厢一下子就翻转过来了。原来袁藩把手雷扔到了坡上，借着地势，就把车厢矫正了。
　　小开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拍拍泥土，又吐了几口唾沫，想想，也无话可说。只好走到车箱前，拆了车门，钻进吉普车里，打着火，把车子开了出来。
　　大家把收集的弹药做了分配，掩埋了尸体，箱子装上车，然后开车直奔南京。车子在山路上行驶，偶尔能看到长江流水的粼粼波光。一些士兵正在忙着调防，战车上拉着75MM山炮，还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场面倒是很火爆，只是士兵们的士气却不高涨。何谢说：“鸡蛋碰石头的战斗，士兵们提不起劲来。”
　　林玉婷说：“你口无遮拦，小心惹来大祸。”
　　袁藩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日本弹丸小国，面对中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哪来的自信？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念头，极想到日本的军营里偷窥一下，也好研究研究这群自称武士道的家伙，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眼前的士兵，手里拿着中正式捷克式卡宾枪、三八大盖，身上的军服就像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一样，五颜六色，混乱不堪。纲常不再，何以为国？
　　这时，林玉婷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声说道：“有个人老看你，好像是一路跟着我们的。”袁藩四下看看，笑着说：“别怕。这毕竟还是咱们自己的国家，要理直气壮。”话是这么说，袁藩还是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带着一顶鸭舌帽，在偷偷看着他。袁藩不以为怪，催促小开加快速度。
　　走到清凉山界，袁藩叫小开停车。洪树问道：“为什么停车？”袁藩不理他，告诉林玉婷打开发报机，他要通话。
　　洪树说：“你要跟谁通话？”
　　袁藩说：“萧司令。”
　　洪树说：“不行，我要跟乔组长和周主任通话。”袁藩说：“可以，你先还是我先？”洪树听了，就是一楞，他没想到袁藩居然这么好说话。他故作大方地说：“你先。”袁藩告诉林玉婷频道，开始呼叫萧司令。接通后，袁藩请求司令马上派出精干的小分队，到清凉山方向接应。
　　通完话，把话筒交给洪树。洪树说道：“我不会发报，请林小姐帮忙。”林玉婷看着袁藩，请求指令，袁藩点点头。于是，洪树接通了军统情报站，汇报了情况，无非也是要求增援。通完话，林玉婷问道：“还走吗？”袁藩脸色凝重地说：“马上布置阻击防线。”话音刚落，一群穿着国军服装的士兵突然向着吉普开枪。好在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老手，只有何谢被9号照顾着，算是没有伤亡。袁藩举枪点射，瞬间就有五六个鬼子放倒在地上。周围的国军看到忽然就打起来了，不知道哪边是自己人，就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看热闹。洪树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话，骂骂咧咧的。一个看热闹的士兵听不过去，一枪就把他的帽子打飞了。洪树也就不再指望那些懒散的士兵，专心对付敌人。
　　面前的鬼子看不出有多少人，反正是不要命的往前冲，看来是势在必得。袁藩知道，他缴获的东西，是重要的罪证，日本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枪战在继续，眼前的敌人个个是好手，枪法奇准，压得袁藩小组抬不起头来。
　　不过几分钟，敌人就冲到了近前。枪战演变成近身格斗，那些士兵就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了。
　　袁藩面对的敌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一边打一边用流利的中国话说：“我知道阁下是这个小组的组长，请阁下放了手上的东西。南京被攻破的时候，我一定保阁下安然无恙。”
　　袁藩说：“你是谁？”
　　那人说：“为了表示诚意，我只好如实回答。我是武藤章少将的密使雄也三郎少佐，我的许诺，绝不是空头支票。”
　　袁藩说：“交易可以，但是不是现在。”
　　雄也三郎听了，就不再说话，专心打斗。袁藩从小嗜武狩猎，无一日不刻苦用功。虽说中国的武功多是花架子，可是终究也有些作用。雄也三郎看来是剑道高手，手中的日本战刀决不是吃素的，两人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雄也三郎表现的很急躁，大概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硬手。他偷偷扫了其余的几个手下，也是势均力敌的样子。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他呼啸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号手雷一样的东西，就要往车上扔，看来是要毁尸灭迹。袁藩毫不犹豫，一甩手，雄也三郎胳膊中招，手雷掉在地上，没有爆炸。雄也三郎猛然感到心内恶心，急忙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随后，一个转身，消失在一棵松树后边。他虽然跑了，但是他的手下还是一如既往地拼命进攻。
　　半个小时后，萧山令的援军到了，是罗友胜带队，一共一百三十人。随后，军统的枪手也到了。袁藩几人退出战团，交给援军处理局面。
　　战斗结束后，共清点出九十具敌人的尸体。其中有一个活口，是个女的，问什么也是装听不懂，一个字也不说。
　　这时，乔组长走上前来，说道：“罗队长，看来敌人是被全部消灭了。周主任说，想把箱子放到军统情报站，想来萧司令不会有意见吧？”
　　其实，罗友胜来的时候，萧司令就这个问题已经交代了罗队长。他看到军统的人果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就说道：“东西是袁兄弟缴获的，虽然我们也有人参加，终究是搭把手，不好意思抢功。”
　　乔组长说：“那就是不要了。来人，拉走。”
　　袁藩说：“慢着！乔组长，你当我是空气吗？”
　　乔组长说：“袁少校，你只不过是唐司令自己封的，不算数。我叫你一声少校，是看得起你。咱们别为了几只箱子闹的不愉快，我可是接了戴局长的指令。”
　　袁藩说：“箱子我有用。长久，开车带走。”
　　乔组长一看，脸色一冷，说道：“敬酒不吃吃……”刚说到这，袁藩一枪就爆了他的头。
　　那些军统的枪手一看，组长被人打死了，急忙掏枪。袁藩看都不看，一甩手，枪里剩下的六发子弹就击落了六个人手里的枪。林玉婷也毫不示弱，开枪击落七名枪手的枪。剩下的几名枪手不敢再动，楞楞的看着洪树，希望他拿个主意。
　　洪树四下看看，周围有很多士兵在看热闹。罗友胜和小开站在一旁，显然是两不相帮。那个傻了吧唧的何谢居然端着狙击枪瞄准了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洪树开口说道：“袁藩，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袁藩不等他说完，一把匕首甩过去，正好插在他的耳朵上，两边摇晃着，就是不掉下来。
　　洪树狂叫一声，拔掉匕首，转身想跑。袁藩说：“站住。”洪树哆嗦着，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动。
　　袁藩说：“告诉你们周主任，以后见了我躲远点。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带着林玉婷、孙长久、何谢、熊海涛扬长而去。
　　罗友胜说：“小开，别看了。你要是真想跟着袁组长，回去请示萧司令，也许会放你走。”
　　小开说：“我就是觉得跟着袁组长刺激。”
　　罗友胜笑着说：“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他转头招呼道，“军统的弟兄们，走吧。俘虏也送给你们了，算是没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