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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试射 第十章 奔驰的列车

作品名称:特种兵在南京      作者:古槐四少      发布时间:2016-07-27 13:08:39      字数:5788

  第九章试射
  
  下午一点钟,袁藩小组终于到了南京。他们乘着汽艇渡过长江,来到宪兵司令部门前。门岗问明情况,打电话通报。一会儿,一个军官走出来,问道:“哪位是袁组长?”袁藩说:“我就是。”那人说:“我叫罗友胜,是南京宪兵队长。萧司令正在里面等你。”几人在罗队长的带领下,走进萧山令的司令部。
  萧山令是湖南人,现任南京宪兵司令、防空司令、警察厅长,中将军衔。他看到袁藩四人进来,不由得一愣。随口问道:“只有四个人?”袁藩说:“我是唐生智司令的六六小组少校组长袁藩。”他看着萧山令圆圆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继续说了一句,“司令,中国不缺愿意打鬼子的人,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
  萧山令说:“那就请问少校,你打了多少鬼子?”
  袁藩说:“我来的路上,遇到了鬼子。我们小组消灭了十八个敌人,牺牲三人。这是我的第一次战绩。”
  萧山令说:“伤亡比例六比一,不错。起码比顾祝同强多了。前些日子,老顾用三十万国军消灭了四万日军,说起来还不如你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四个人,能执行什么任务?”
  袁藩说:“任何任务。”
  萧山令说:“那正好,我这有一个任务,就请少校跑一趟吧。”
  袁藩其实已经知道了任务的内容,因为在路上林玉婷用缴获的电台跟唐生智联系过了。不过,他不动声色,等着萧司令说出来。
  萧山令说:“隶属于第五战区的徐源泉部第二军,经过总裁协调,被李宗仁司令派往南京参战。他们将由驻地出发,沿着江南铁路线东进。据可靠情报,有一对日军小分队,将要对徐部调防不利,具体情况不明。”
  袁藩说道:“我马上出发,一定粉碎敌人的阴谋,保证徐将军安全到达阵地。”
  萧山令看着袁藩,认真地说道:“不是徐将军,是他的几万人马。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为了打鬼子,你我是一条心。”
  袁藩说:“我需要补充弹药。”
  萧山令说:“仅此而已?”
  袁藩说:“是的。”
  萧山令看着袁藩说:“那就这样吧。”忽然,罗友胜说:“司令,要不我跟袁兄弟一起去吧?”
  萧山令说:“绝对不可以。你怎么走得开?这样,你要是舍得,就让小开去吧。”
  罗友胜听了,哭丧着说:“司令,你太抬爱袁兄弟了。”
  袁藩见此情景,就说道:“罗大哥很慷慨。既然司令抬爱,罗大哥又讲义气,索性就再送一个报务员吧。”
  萧山令说:“就这么定了。袁兄弟,林小姐,我叫人安排了饭菜,咱们这就过去吧。”于是,几个人来到小餐厅,勤务兵好像也知道军情紧急,他们马上把菜端了上来。袁藩一看,还真不老土。六个菜,都是淮河风味的名菜。有平桥豆腐、芜湖梭鱼、狮子头、淮山鸭羮、炸鸡、梨丝炒肉,只是没有酒。萧山令说:“都说咱们国民政府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咱们给他娘的倒过来,后方吃紧,前方紧吃。”袁藩也不客气,夹起一片豆腐放入口中。林玉婷看着他,征求意见。袁藩说:“滑嫩香软,五味杂陈,是真的。”那林玉婷才吃起来。9号也不说话,只是一阵风卷残云;6号何谢哪见过这样的菜肴呀,只吃了一口狮子头,口水都下来了。
  萧山令看着几人的吃相,不觉莞尔。忽又想到几人马上就要上战场,跟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做生死搏斗,于是,哈哈笑着给大家布菜。罗友胜也是殷勤备至,特别是看着他的部下小开,更是一副担心的摸样。
  小开二十来岁,小平头,细眉细目,跟个女儿一样。那个报务员倒是很清秀,个子适中,手指纤细灵活。她叫上官朵朵,是个富商的千金。小开和朵朵的吃相很雅,大概是第一次陪着司令进餐,比较拘谨。
  吃了正宗的淮菜,勤务兵端上来三盘黄蟹汤包。看见包子,林玉婷又看了袁藩一眼。袁藩拿起一个包子,仔细端详,不忍下口,大概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林玉婷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袁藩的另一只手,袁藩感激地任她握住,两人四目相对,脸上均是一红。
  吃过饭,萧山令安排了飞机,要将他们空投到指定地区。临上飞机前,一个中校军官开车驶进机场,停在飞机前。车上还下来一个少尉,跟在他身后。那位中校来到萧山令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司令好。”萧山令说:“乔组长怎么有空到我的机场转转呀?你们军统很闲吗?”
  乔组长说:“报告司令,我们军统在南京虽然还没有建立交通站,可是实力还是有的。周主任知道这次任务关系重大,特别批准洪少尉一同行动,请司令批准。”
  萧山令说:“虽然情报是你们军统得来的,可是要参加行动,还要袁组长同意。”大家听了,就都看着袁藩。袁藩说:“只要接受统一指挥,我热烈欢迎。”
  洪少尉说:“我叫洪树。袁组长的大名,兄弟早有耳闻,跟着袁组长公干,是我的荣幸。”
  袁藩说:“我的大名?我有什么名?”
  乔组长说:“哈哈,袁组长真是客气。你一出手就破了云山气象案,早就轰动了军统。不过,也让戴局长很没面子,说有机会要会会你。”
  袁藩淡淡地说:“那就看日本人给不给机会了。”
  洪树很机灵,听话听音,马上接着话茬说道:“兄弟以战死沙场为最大荣誉,请袁组长放心。”
  萧山令说:“出发吧。袁藩,明天我在司令部给你请功。”
  袁藩大声说:“六十六,全体敬礼。”大家一起举手齐眉,神情庄重。
  南京的天空没有云彩,黑色的苍穹无边无际。飞机在空中像一叶小舟,飘向远方。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林玉婷小声地给何谢讲解跳伞的要领,讲完跳伞,又讲狙击,倒是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到了湖北中北部地区,在一片洼地跳伞落地。大家聚到一起,收了伞具。查点人数,何谢倒是安全落地,可是少了报务员欧阳朵朵。几人找了半个小时,也不见踪影,只好作罢。幸亏电台是9号携带,要不连电台也要失落。9号就是孙长久,湖南人,上尉军衔。
  这样,由袁藩、林玉婷、孙长久、何谢、小开、洪树组成的特战小组,就沿着铁路线搜索前进。袁藩进行了简单的编号,他和林玉婷是01,孙长久和何谢是69,小开和洪树是35,人员算是齐备了。
  大概到了下半夜三点,他们发现几个铁路工人在查路轨。袁藩示意潜伏,大家趴在树丛里观察下面的动静。袁藩用望远镜观察细节。他用的望远镜是美国生产的M16型7.50倍,密封性能非常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几个人的动作甚至表情。
  小开说:“组长,是日本人。”
  袁藩看着小开,等他解释。小开说:“日本人站着的时候,习惯叉开双腿;还有,由于射击的习惯,造成了他们左肩膀高于右肩膀。”
  袁藩说:“6号,你试一枪。体会一下0号讲的狙击要领。注意,别打死他。”
  林玉婷说:“1号,敌我不明你就开枪,这不合适吧?”
  袁藩说:“咱们这是用老头子对付共产党的办法,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林玉婷听了,就不言语了。洪树说:“就算他为抗战做贡献了。”话音刚落,只听“扑”的一声,那人就倒下了。
  这消音器效果还真好。随后,就传来“八嘎押路”的叫骂声。还好,没打错人。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有异动。袁藩举手示意,孙长久一颗照明弹打上天空,只见四周都是日本鬼子,原来他们被包围了。
  洪树说:“这是小分队吗?这是整整一个中队呀。”
  袁藩说:“鬼子一共有80人左右。我们不是对手,35掩护,其他人跟着我撤退。”
  
  第十章奔驰的列车
  
  嘴上说撤退容易,实际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那班鬼子很有经验,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小股队伍,所以并不贸然进攻,只是隐伏在原地,做狙击战术科目。小开说:“一号,撤不动呀。”
  袁藩说:“就地潜伏。”说着,掏出匕首,几下子就做好了掩体。大家纷纷效仿,把自己掩藏好。
  大概是那颗照明弹让鬼子懵了一小会儿,好像他们并没有发现六十六隐藏的准确地点。所以,小组暂时没有受到攻击。鬼子的战斗队形并不是专门为了对付六十六的,突发情况出现后,也没来得及调整,只是袁藩一时半会找不到敌人的薄弱地带。
  小开说:“组长,咱们打吧?”
  袁藩说:“咱们要做的就是活命,其他的一概不想。这样,我去引开敌人,你们在0号的带领下突围。”
  小开说:“组长,我去吧?”
  袁藩不了解小开的能力如何,不敢冒险,就摇摇头。他把冲锋枪交给小开,自己就向前蹿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前面还没有什么动静,袁藩就像人间蒸发了。林玉婷一挥手,带着大家伏身往前走。一路上都是鬼子的尸体,就是不见袁藩,也听不见响动。小开仔细查看了一具尸体,没有发现伤痕。只是死者面色发黑,像是中了剧毒。
  走了三里地左右,终于看到袁藩坐在一棵红杉树下,正在喝水。这时,天色放亮,原来离他们不远,就是一条官道。袁藩让小开去弄一辆汽车,大家原地休息。袁藩用望远镜搜索铁路沿线,没看到任何人影,鬼子大概撤走了。
  一会,小开开着一辆大卡车来了。两个国军士兵被捆着双手双脚,窝在车斗里。大家上了车,直奔桐城方向。袁藩问了那两个士兵的情况,原来他们是48师工兵营的。袁藩告诉他们一些情况,说要找徐将军。那两个士兵不相信,洪树就掏出证件给他们看。何谢给他们解了绑绳,问他们的姓名,一个说叫皇甫泽声,一个叫尚德义。大家说起来,还是湖南老乡,于是不知不觉间就亲近了不好少。
  到了部队驻地,一进军营大门,那两个士兵就大叫起来:“抓奸细啊,抓奸细呀。”一大群士兵围上来,缴了他们的械。袁藩说:“带我们到师部去。”那位连长听了,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这几个人,就同意了袁藩的请求。
  几个人被带到师部,一进屋,袁藩就看到坐着的是三个人。他认出中间那个粗眉阔口的,就是第二军团军团长徐源泉,旁边的两个人应该是41师师长丁治磐和48师师长徐继武。徐源泉看着被捆绑的六个人,问道:“谁是袁藩?”袁藩说:“我是。”徐源泉说:“我是徐源泉。来人,请给袁少校松绑。”
  林玉婷看着袁藩被解放了,以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没想到人家只给袁藩松了绑绳,其他人连看也不看。
  徐继武说:“把他们都带出去。”于是,林玉婷他们就被带了出来,屋里只有袁藩和将军们商量事情。林玉婷气得一跺脚,骂道:“这班兵痞,太过分了。”洪树说:“是呀。林教官,他们太不把我们军统当回事了。”
  林玉婷道:“住嘴。你以后再说我是军统的,我杀了你。”
  洪树刚要反驳,只见徐源泉四人从屋里出来了。徐源泉对两位师长说:“你们去安排吧,能乘车的就乘车,车子不够了,就强行军。注意,车站实行紧急戒严,所有铁路职工全部监视。”两位师长答应一声,敬了军礼,去安排了。
  忽然,洪树叫道:“徐军长,你不能私自改变行军路线。”
  徐源泉转过身,问道:“谁在说话?”
  洪树说:“是我。军统代表。”
  徐源泉说:“你是代表,你代表谁?”
  洪树说:“我代表……”他不知道自己代表谁。说小了,人家不听;说大了,自己不够格,因此一时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徐源泉说:“袁组长,他不是你带来的吗?”
  袁藩还没说话,洪树就喊道:“我是军统的,奉命监督第二军团集结。请徐军长按照计划路线集结。”
  徐源泉说:“你是在命令我吗?”
  洪树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卑职不敢。可是,我认为我们不能因为一小股日军的骚扰,就草率地改变原计划。这要说出去,那不成了笑话吗?”
  徐源泉说:“那么,洪军统有什么高见?”
  洪树说:“请司令派一支小分队,消灭敌人,保证大部队畅通无阻。”
  徐源泉说:“很好。我就派你带领我的特务连,去消灭敌人。”
  洪树说:“怎么是我去?应该袁组长去,这是他的任务。”
  徐源泉说:“袁组长只听一个人的命令,可惜,那个人不是我。要不你给他下一道命令?”
  洪树看着袁藩说道:“请袁组长带人剿灭敌人的小分队。”
  袁藩不理他,对徐源泉说:“徐将军,时间急迫,请上路吧。”
  洪树叫道:“我要向南京发报。”
  袁藩说:“好啊,你去自己缴获一部电台吧。”
  洪树知道袁藩不会给他发报机用,想到自己的报务员欧阳朵朵已经失踪,自己想发报也不会,只好作罢。
  徐源泉对袁藩说:“冯玉祥将军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文采风流。袁组长,保重!我们南京见。”
  两人亲热地告别,看得林玉婷心里好生纳闷。怎么这袁藩到处有亲人?看来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袁藩给几个人松了绑,大家一起来到军列面前。洪树说:“袁组长,你这样擅改计划,扰乱军心,不怕掉脑袋吗?”
  袁藩说:“你不是极力主张乘火车吗?请上车吧。”
  洪树听了,就是一愣。
  袁藩说:“你不上车,怎么剿灭敌人的小分队?特务连已经在车上等着你了,请你带队出发吧。”
  洪树说:“袁组长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坐火车,就等于是敌人的活靶子,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我还是随大部队一起行动吧。”
  袁藩一笑,说道:“你不上我们上。”说完,率先走上车。于是,队员们纷纷上了火车。洪树一看此景,不免尴尬。想了想,一咬牙,还是上了车。
  他们上的是最后两节车厢,这两节车厢带有独立的制动器。一上车,就从最后一节车厢里过来两个人。他们一个是特务连长高岩峰,一个是副连长熊海涛。袁藩说:“两位连长,我来说一下计划,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补充。”两人点点头。高岩峰说:“徐师长有命令,让我们绝对听从你的指挥。”
  袁藩说:“这次行动,我们就是诱饵,危险程度我就不说了。计划是这样的,敌人袭击列车必然是从车头开始。等到列车前面出轨的时候,我们就断开这最后的两节车厢,制动刹车,希望能停下来,然后消灭敌人。”
  熊海涛说:“我来执行断接的任务,我以前在机务段干过,对列车比较熟悉。”
  袁藩说:“就这样吧。”
  于是大家分头准备。洪树面对着袁藩的自杀式计划,也不好再说什么,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列车在朝阳中缓缓行进着,大家心里一直很紧张。林玉婷挨着袁藩,很想握住他的手,又怕人家笑话,只好强自忍住。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列车来到一道山沟里。一面是缓坡,一面是开阔地。突然,前面传了剧烈的爆炸声,车厢就开始左右摇摆,频率越来越快。袁藩叫道:“熊副连长,断接。刹车,快刹车。”
  车是制动了,可是没有停下来,因为熊海涛那里出了问题,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断不开。最后两节车厢被车头拖着,继续向着火海冲去。大概过了两分钟,熊海峰钻进车厢,对袁藩说:“断开了。”话音刚落,在感觉上就是一瞬间,车厢就倾斜翻到了。袁藩抓住一根栏杆,随着车厢来回滚动。林玉婷是有太极功底的,懂得借力打力,倒也不太狼狈。小开贴在椅子靠背上,就像一张杨柳青年画,居然一动不动。洪树钻进椅子下面,双手牢牢抓住椅子腿,死也不放松。孙长久和熊海涛抱着椅子背,吃力地对抗着剧烈的扭曲力。只有何谢在车厢里滚来滚去,仗着皮糙肉厚,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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